红妆 第17章 第 17 章

眼见阿毛要走过来，她只能缓了缓继续往前走。

阿毛见到她，围着她打量了一圈，嘴里啧啧称奇：“想不到你这小子模样长得挺俊。昨夜天黑，还没看清楚你长什么样。你要是再白一些，说你是个姑娘都有人信。”

说完，他用力一拍刘如云的肩：“你身材矮小，虽然这会儿年纪小，没什么关系。可日后不行啊，男儿就得长成我们家公子那样气宇轩昂的才行。再不济你也得长到我这般高，这样乱世里，才能活下去。”

阿毛俨然已经把刘如云看成了自己人，说起话来滔滔不绝。

他这一拍，刘如云底盘不稳，一下子就跌坐到地上。

阿毛没听见刘如云的声音附和，回头一看，才发现她涨红着脸在地上没起来。

“诶，你怎么坐地上？”

他没意识到是自己刚才那一拍的缘故。

刘如云脸蛋用二哥刘铁带回来的药膏，抹黑了肌肤，看着只像个眉目清秀的小子。

配上她现在的年纪，并不会引人怀疑她的身份。

可即使是这般大的男儿，也是有几把力气的，鲜少有像刘如云这般娇弱，被人一掌就拍到地上的。

刘如云抿住唇，匆匆爬起来：“方才没站稳。”

她忍着肩上的疼痛，掩饰了刚才跌倒的原因，只怕引来怀疑。

阿毛那一巴掌，几乎要把她的骨头打散架了。

男子的力气都这般大吗？

*

屋里香气袅袅。

阿毛引着刘如云进了一个偏院，回头道：“你是运气好，我们公子愿意收你做徒弟。往后你可莫要给他丢脸啊。”

刘如云自然是点头应许。

阿毛拉开门：“进去吧，少爷就在里头。”

那是一间暗房，没什么光线，门拉开，看到里头有许多黑布。

黑布下面不知道盖着什么东西，有扑腾扑腾的声音传来。

刘如云站在门外，脚步定住，身子僵硬着不敢进去。

她，她有些怕了。

可她并没有停顿太久，只是一个深呼吸，重生过的姑娘心里鼓起了勇气。

她硬着头皮走进去。

身后的门，又吱呀一声关上。

空气安静，室内变得漆黑不可见光。

眼睛看不见了，听觉似乎就变得敏锐了一些。刘如云听见了“咕咕”的声音。

房间里黑布后头似乎罩着什么活的东西，正在噗噗地动来动去。

“来了？”楚晋的声音有些冷淡懒散。

刘如云一个激灵，循着声音传来的地方扭过头：“楚少爷？”

她而今一直记着自己以后要以男子的身份存活，但凡开口，便要自己习惯压着嗓音说话。

“嗯。”楚晋应了她，鼻音也有股子傲慢。

刘如云讪讪地站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是该先谢谢对方昨夜对自己和全家的救命之恩，还是该谢谢今日的收留之恩？

或者是，从今以后他就是自己的师父了，她行拜师礼？

女儿家的敏感天性，一时半会儿要改也改不过来，她心里嘈杂纷乱，就像这间暗室。

好半晌，眼睛适应了屋里的光线，刘如云终于能看清自己是在什么样的屋子里。

楚晋还是那副贵公子的打扮，衣着华美精致，腰间挂着玉佩。

他长身玉立，靠在一张黑布罩着的桌子旁，手里似乎正捧着什么，此时正侧耳听动静。

刘如云张了张嘴：“我、我是该喊您师父，还是楚少爷？”

她终于还是大着胆子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