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狼雨家族的负责人点名要了封缘离。狼雨家族是不借助任何外物、将鬼力发挥到淋漓尽致的一个家族,也是最原始的一个家族,继已经沦落神秘的家族排行第二。
狼雨家族的负责人是一个毛毛躁躁的小伙,留着头棕长发,扎着很有标致性的冲天辫,五官深邃,有种天然的野性。虽说他性格火热,但不妨碍他有一身极绅士的社交礼仪:“你好,我叫杖黎既,是狼雨家族的代表,你在台上同夏蕉比拼时展现的出色鬼力让我十分钦佩,如果你有意愿,我们狼雨家族的大门随时为您敞开。”
封缘离耐着性子听完他那一堆没有意义的絮絮叨叨,没什么表情的盯住他,这样子很让杖黎既下不来台。杖黎既没有愠怒,礼貌地冲他笑笑,不卑不亢地道:“你可以考虑考虑再做回复。”
封缘离看向夏蕉,夏蕉无奈地摇摇头,用口型道:“其实我也觉得狼雨不错,但人家看不上我。”
封缘离皱眉:“我们的鬼力也不相上下啊。”
杖黎既很善于察言观色,从他俩的小互动立马就明白了封缘离的顾虑。其实他并不是只看中封缘离,夏蕉的鬼力和他不相上下,所以他总以为不可能一下就把两尊大神都搬回自个家族,所以就退而求其次地只要了封缘离,现在看来,两尊大神都来的可能性很大啊!
想着,杖黎既便脱口而出:“夏蕉同学有意愿来狼雨家族吗?”
“成交。”
一个少年的声音朗爽地道。封缘离嘴角蓄着坏笑,指指夏蕉再指指自己:“夏蕉、封缘离——”
“愿意来狼雨家族。”
幼年的贫苦生活自此告下段落,封缘离和夏蕉搬着各自的小行李箱跟随杖黎既上了豪华的家族专车,车内铺着柔软奢贵的地毯,侍从接过他们的行李搬到了隔间专放行李的柜子,并邀请他们分别在单人沙发上坐定。
封缘离看向坐在不远处的夏蕉。
夏蕉此时也在回头看自己。
两个小孩相视一笑,都是下意识的,最单纯的笑。
专车平稳地开动起来。封缘离坐不住,没一会就蹭到夏蕉的沙发上挤着和他一起坐。杖黎既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看着他们闹腾,有意识的想套近乎。
他拨了下自己的冲天辫,那富有野性的眉宇挑起:“你们俩是朋友?”
封缘离和夏蕉对看了一眼,异口同声地答道:“是啊。”
杖黎既微微一笑,深邃的眉宇显露出天然的亲和力:“你们关系很好呢,海选的时候你们是故意拖时间想要一起进入比赛的吧。”
封缘离幽幽地盯住他:“被你发现了。”
杖黎既的潜意识告诉他这个眼神很危险,而且这种压迫感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在一个十岁小孩身上感受到压迫感?他下意识地拿食指搓了一下鼻子,继续笑:“没关系,这不算作弊,而且就算是作弊也不妨碍我选择你们进狼雨家族。这么强大的鬼力,平时修炼很认真吧。”
封缘离垂着头没说话,夏蕉黝黑的眸子终于朝他望了过去。夏蕉脸上的婴儿肥由于年龄的增长已经所剩无几,脸部线条锋利,嘴唇单薄,眼光沉沉的,看着也不像很好说话的样子。
果然,夏蕉那毫无血色的唇张了张,声音淡淡的,不轻不重,刚好能清楚地传到杖黎既的耳中。
“对不起,我们不喜欢说话,请不要为难我们,谢谢。”
杖黎既:“……”我这次带回的都是俩什么人啊!
世家大族,其势自显,奢华之象,亦非虚言。
杖黎既领着他们进了气派的城堡大门,笑眯眯地道:“进了我们家族就是我们的族人了,别客气。”
踏入其中,只见高高穹顶,灿若流金,其上绘有诸多狼群壁画。群狼之态,安然祥和,所用色彩,明媚鲜亮,于无形之中,稍减狼群之野性。
穹顶之侧,回廊环绕,层层延展,向外发散。杖黎既领着众人径直穿过圆形穹顶,一条宽阔大道,于圆形走廊之下,笔直延伸。走廊尽头,有一高堂,规模虽不大,却尽显庄重肃穆之感。堂上,一位英挺的中短发男子正襟危坐,身姿笔挺,一丝不苟,恰如其分地诠释了何为 “坐如钟”。
杖黎既一弯身算是礼节。夏蕉也学着弯了弯腰,封缘离却没有要尊重的意思,高堂上的男子也没生气,毕竟一个德高望重的领导者是不会和一个初到咋来的十岁儿童计较的。
高堂男子冲他们点点头,自我介绍道:“我叫郎溪,狼雨家族的尊者,你们初来这个家族不习惯很正常。到了这个家族,这里就是你们的家。”男子说着声音压沉了些,“不过家族的使命你们应该知道——鬼之国的和平。我们要奔波前线,保护平民,用血泪去偿还他们给我们的荣华富贵。”
封缘离微微眯眼,感觉郎溪身上有一种沉稳的威严,不愧是狼雨家族的尊者。
夏蕉却看向封缘离,他想看到封缘离也坐在这样的高堂上,俯瞰欣欣向荣的赤阎家族。他想看到被灭门的赤阎家族东山再起,重新坐上十大家族之首。这是他在被其他家族暗中追杀中拼命活下来的目的,也是使命。
赤阎赤阎,赤红的阎王,手上的红绳仿佛来自地狱,所过之处寸草难生。
所有家族只有狼雨家族从来不问世事,也不参与家族间的争锋,所以狼雨家族不知道封祭的斑斑劣迹,也不知道封缘离就是封祭的独子,而他是封祭座下助纣为虐、最心狠手辣的侍卫变成童子后的样子。
见过尊者,杖黎既带着封缘离和夏蕉去了他们的各自的房间。踏入卧室,仿佛穿越时光,被一种浓郁而古朴的怀旧氛围所笼罩。柔和的暖黄色灯光从复古的吊灯中洒落,在每一个角落投下温暖而朦胧的光影,为整个空间增添了一份静谧与安详。
窗户上挂着厚重的天鹅绒窗帘,颜色是深沉的酒红色,上面有着精致的提花图案,窗帘的边缘装饰着金色的流苏,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脚下的地毯是羊毛材质,厚实而柔软,图案是复杂的欧式卷草纹,以米白色和棕色为主色调,与房间的整体风格相呼应。地毯的边缘有些许磨损,露出了里面的纤维,这是岁月留下的独特印记。
房间的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四柱床,床体由深色的胡桃木打造而成,纹理清晰可见,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床头和床尾的雕花细腻而精美,展现着巴洛克风格的华丽与庄重,床柱上缠绕着复古的亚麻床幔,微微泛黄的颜色透露出岁月的痕迹。
每间房不仅有单独的冥神室和卫浴,还端端正正摆放了不少大块头的书籍。封缘离进房间转了一圈,除了感受了一下冥神室池子里源源不断的、极富阴气的水源以外,并没有对其他物件提起什么兴趣。
杖黎既给两人发了一张纸条,里面是他们之后的安排。说说是安排,似乎也没什么要事,八点早餐,十一点午餐,下午五点晚餐,地点一楼大厅。每月一号举行家族内部的比武大赛,最后一名会被请出家族。有名次的会得到家族的封号。
封缘离看着不禁“啧”了声——看来家族里待得也不是很舒坦啊。他不清楚家族中其它人的武力,但既然能被收入家族都是他和夏蕉这种级别的,武力绝对不会低。想着想着他发现自己无意识地走到了冥神室,他抚摸了一下自己的红绳,让它自己吸水。
他在冥神时都会进入一种半睡半醒的状态,所以自己对时间流逝并没有感知。一觉醒来神清气爽的他摸着扁扁的肚子出门看了眼自己卧室桌上的时钟,不经笑容凝滞——十一点了!
这里的阴气很重,贪婪无厌的红绳竟然就让自己这么坐了十来个小时!
这下好,晚饭都吃不上了。
怀着沉重的心情,封缘离去了隔壁夏蕉的卧室。封缘离从小就不知道什么是礼貌,但他想着反正都是男生,不管里面夏蕉在干什么也没有自己看不得的,所以门也不敲就进了去。
整间卧室黑乎乎。封缘离想着:也是,都十一点了,他也该睡下了。但这时他发现冥神室的地板亮着一条淡淡的白光。
嘶,封缘离腹诽,这修炼狂魔不会还在冥神吧!
他轻手轻脚地开了冥神室的门,夏蕉果然还在冥神室。夏蕉冥神也是一种半眠状态,贺含说过冥神熟练以后都不需要自己用神识送水了,摸一会绳子它便会自动吸水,自己则会进入半眠的无梦状态。
显然夏蕉对修炼已经很是熟悉了。
封缘离看着夏蕉闭目的睡容。夏蕉的睫毛很长,长得他手痒想去刮一刮。但为了不打扰他冥神,封缘离按捺住自己捣乱的念头,继续观察夏蕉闭眼的模样。
五年前他们也有一段患难与共的时间,就是封缘离帮夏蕉还清债主的债务后。夏蕉很感动,答应做他一辈子的朋友。从此两人形影不离,除了他去协会打工和吃饭的时候——夏蕉死都不愿意踏进协会一步。
他们一起逃脱夏蕉仇敌的追杀,一起想办法给那些仇敌下绊子,一起受伤,互相给对方舔舐伤口,一起上学,一起冥神,一起讨论理论课的难题。
不知道多少个晚上,封缘离就是在黑暗中看着夏蕉安详的容颜入睡的,那时夏蕉脸上还有些婴儿肥,睡觉的时候,苍白的唇嘟嘟地往上撅着,不像现在薄薄的抿成一条线。
封缘离想继续和夏蕉做朋友,不管之前发生过什么,他单纯的相信他们还能回去,还能形影不离。他封缘离从没想过要和什么人成为朋友,但夏蕉这个朋友他要定了,也不知道夏蕉身上哪点吸引了他,就冲五年前操场上隔着喧嚣相望的那一眼,他就认定了夏蕉。
封缘离就这么饿着肚子思绪翩翩地在冥神的夏蕉面前坐了许久许久……
别问作者为什么把卧室描写得那么详细
很明显!封缘离对夏蕉有感情,但他还小,以为只是朋友的感情。而夏蕉老大不小了,肯定不会对一个小孩有什么感情,何况他还是封缘离的侍卫,所有对他的保护都是作为一个侍卫的职责,当然他对封缘离的无私奉献帮助他还是有点动容的,但也只把这个归结于小孩子的天真善良,当时雪地里的大哭就是有种天真被人间恶意毁灭的痛惜,所以就生出了想保护封缘离的童真的念头,让他远离了硝烟。
所以要攻肯定只有封缘离了啊!但是他还小,等等他吧!作者没那么畜生,人家还小!这种小众感情在晋江都是十八加才能看的哇(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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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狼雨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