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雀与玄麟 第23章 23 狂热粉丝

距离那场混乱的演唱会事件已经过去了两天半，但帝乌光的影响力简直像海啸，后劲十足，她只想把这事儿彻底翻篇。

可惜现实总不如意。就像现在，她和玄麟刚解决被恶鬼附身的市民，还没来得及喘匀气，就被一群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团团围住了。这些人眼睛里冒着光，手机屏幕亮得晃眼，七嘴八舌的呼喊吵的人脑子疼。

＂红雀！玄麟！跟我合个影吧！求求了！＂

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女生几乎要扑到高倩身上，手机都快怼到她脸上。

＂明明是我先来的！给我签个名！签在衣服上！＂

另一个壮实的男生挥舞着一件印着他们俩模糊战斗身影的劣质T恤，声音洪亮。

＂啊啊啊！玄麟看这边！你好帅！＂

＂红雀姐姐！你刚才打得太飒了！＂

人群像潮水一样涌过来，把他们围的严丝合缝，汗味、香水味、让高倩胃里一阵翻腾。她感觉自己不是刚拯救了城市的英雄，而是动物园里被围观的稀有动物。

＂哇塞，你看我们真受欢迎～＂

玄麟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带着点得意，他甚至还朝人群挥了挥手，引发又一阵尖叫。

人群的声音像煮沸的开水，又杂又吵，不断往耳朵里灌。红雀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脑子里的弦越绷越紧。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猛地顶上来，她几乎要控制不住脱口而出：

＂能不能闭嘴......！＂

话冲到嘴边，她才猛地刹住。＂靠...＂

她瞥了一眼旁边似乎还挺享受的玄麟，手一甩，长绫瞬间射出，精准缠住了远处大厦顶楼的避雷针。

＂先行一步！＂

话音未落，长绫猛地收紧，瞬间将她整个人拽离地面，朝着楼顶急速飞去。

＂唉？＂

玄麟甚至没来得及多问一句。长棍骤然延长，身体顺着长棍弹射而起，身后人群的吵闹声在风里渐渐飘远。

————

红雀脱离变身，马不停蹄地冲回宿舍。推开门，舍友们都不在。这让她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也有了空间好好发发牢骚。

她三步并作两步爬上自己的床铺，重重地把自己摔进不怎么柔软的床，过了一会，那股烦躁感才像退潮一样，慢慢平息下去。

她双手捂住脸，声音从指缝里挤出来：＂好烦啊！帝乌光你害惨我了……都怪你那破演唱会招来这么多人！＂

为了转移注意力，她摸出手机，手指划拉着屏幕。结果刚点开一个常看的本地新闻APP，加粗加黑的标题就直直撞进她眼里：

【独家：超级英雄耍大牌？红雀玄麟当街怒吼群众！是能力膨胀还是道德沦丧？】

＂WTF？？！＂

高倩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标题党啊我靠！还我清白啊！＂

刚压下去的火气又上来了。

当时被围得水泄不通，吵得她确实想吼人，但她明明就吼了半句＂能不能闭嘴＂就硬生生憋回去了！这新闻也太能瞎编了！

她气呼呼地往下划拉，想看看正文怎么写的。文章配图还挺＂专业＂，抓拍了她头微微侧向玄麟、皱着眉头嘴巴微张的瞬间，旁边是挤挤攘攘的人群，构图完美地营造出一种＂超级英雄不耐烦呵斥粉丝＂的氛围。下面的评论更是五花八门：

＂呵呵，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保护城市了不起啊？对粉丝就这态度？＂

＂楼上懂个屁，没看当时人挤成啥样了？换你你不烦？＂

＂烦也不能吼人啊！一点素质没有！＂

高倩看得心口更堵了，手指飞快地在评论框里敲字：＂现场的人都知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红雀就说了半句！你们记者断章取义良心不会痛吗？！＂。

发送完又补了一句＂纯路人！＂，气得把手机“啪”一下摔在旁边的被子上。

————

又一次任务结束。

红雀和玄麟落到一栋写字楼的楼顶天台，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听见下面街道上传来鼎沸的人声。两人走到天台边缘往下看，好家伙，楼下黑压压一片全是人，举着手机和灯牌，像潮水一样涌动着，把路口堵得水泄不通，各种闪光灯晃得人眼花。

"我的天啊..."

红雀双手捂着脸，声音闷闷的，"怎么穷追不舍的啊，他们都不用上班上学的吗？这都追了三条街了！"

玄麟站在她旁边，声音还算镇定："要不...我们提醒他们一下？说不定他们就散了呢？"

红雀放下手，转头看他："你认真的？"

见玄麟点头，她突然眼睛一眯："行，你看好了。"

她往前跨了一步，双手拢在嘴边朝楼下喊："喂！你们都回家吧！这里很危险的！随时可能出人命！"

楼下立刻传来此起彼伏的回应：

"我们不怕！"

"红雀姐姐看我！"

"危险算什么！我要合影！"

玄麟被这整齐划一的回应震得往后退了半步，他声音里的满是震惊：＂......他们连死都不怕啊？这么勇猛？＂

红雀头也不回，："一看你就是没怎么关注过娱乐新闻。就拿明星来说，接机、堵公司门口、跟车追拍都是家常便饭。"

看着楼下越聚越多的人群，她继续说道："上次有个女明星被私生饭追到差点出车祸，粉丝还在网上骂她不近人情。"

玄麟挠了挠头："我确实不怎么关注这些。"

他叹了口气，眉头皱得紧紧的，＂现在怎么办？每次出任务都来这么一出，一边打架一边还要分心保护他们，这也太麻烦了。"

红雀盯着楼下，沉思了一会，面具下的表情格外严肃。就在玄麟以为她要说出什么高见时，她毫不犹豫地吐出两个字：

"不知道。"

这话过于直白摆烂，噎得玄麟一时没接上话。虽然隔着面具，但能想象她面具下那张脸此刻大概是面无表情，甚至可能有点破罐子破摔的平静。

红雀侧过头，看着身边的玄麟，面具下的声音带着点平时没有的、刻意拖长的调子：

＂嗯...今晚你想不想和我有个约会？＂夜风吹动她的红色长绫，这句话出现在这种场景，显得有点突兀。

玄麟明显愣了一下，黑色面具都遮不住他的惊讶：＂哇哦～受宠若惊，你以前从来不答应我的邀请。＂

红雀嘴角勾起一个带着点狡黠意味的弧度：＂今晚不一样～跟我来吧！＂

话音未落，没等玄麟回应，她已经纵身一跃，借着长绫的拉力荡了出去。

"喂！等等我啊！"

玄麟赶紧跟上，龙脊长棍在地面一点，整个人腾空而起。

他一边追赶一边喊道："至少告诉我去哪啊！我总得知道该穿什么吧？至少让我换件西服？"

他心里忍不住嘀咕：约会？红雀主动提约会？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是说......她终于被我的魅力打动了？玄麟脑子里瞬间闪过好几个念头。

两人在城市高楼间飞掠，风声在耳边呼啸。红雀目标明确，带着玄麟一路朝着城市边缘，一片相对冷清的老工业区飞去。

玄麟看着下方越来越稀疏的灯火，心里那点旖旎的＂约会＂幻想开始打鼓：这约会地点......有点硬核啊？

终于，红雀在一个废旧工厂停下，玄麟紧随其后落在她身边，夜风很大，吹得两人头发四处乱飞，除了远处零星的工厂轮廓灯，四周一片寂静。

＂额......红雀？＂

玄麟试探着开口，打破了沉默，＂你说的＂约会＂......是打算在这儿跟我看星星聊人生？＂

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点，但那份期待落空的困惑还是藏不住。

红雀背着身说道：＂你猜呢＂

她说完，干脆地转过身，几步走到玄麟面前。在玄麟完全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双手已经轻轻抚上了他的肩膀。

＂…红雀，你…。＂

玄麟脑子嗡的一声，瞬间空白。近在咫尺的呼吸，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他几乎是下意识地，默默地闭上了眼睛，身体有些僵硬地等待着。

＂抓住你了！＂

红雀的声音骤然响起，带着一种计划得逞的兴奋。

玄麟被这声惊得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不是预想中的画面，而是红雀异常认真的表情。

他顺着她的目光转头一看，顿时懵了，只见长绫紧紧缠住了一团……空气？那团空气正剧烈地挣扎着，试图挣脱。

＂早就察觉到你了！要不然我怎么会把你引到这荒无人烟的废工厂里来！＂

红雀的声音透着兴奋，手上力道不减，“我该叫你什么？私生粉？偷拍狂？＂

那团被缠住的“空气”剧烈挣扎，竟然挣脱了长绫的束缚。一个带着明显不满的年轻男声，在他们耳边响起，声音在空旷破败的工厂里回荡，激起人一身鸡皮疙瘩：

＂我有什么错？我就是想拍几张照片而已啊～你们这种公众人物，难道还不让拍了？＂那声音飘忽不定让人头皮发麻。

红雀的火气＂噌＂地就上来了：＂你搞清楚定位！我们不是明星！更不是你的素材库！＂

说完她将长绫抛出：＂千机万变！＂

光芒一闪，她手中凭空多了一个东西，一瓶亮晶晶的荧光闪粉！

男人的声音立刻嘲笑起来，带着不屑：

＂哈！一瓶破闪粉能干什么？还不如让我多拍几张，充实我的收藏！你们俩同框多难得啊！＂

红雀眼神一闪，像是被他说服了，肩膀垮下来一点，语气带着点无奈：

＂...你说的也是。一瓶闪粉能有什么用呢？既然你这么想拍，那就拍个够吧。＂

她靠近玄麟，悄声说道：＂抱我。＂

玄麟虽然脑子还是懵的，但搭档的指令几乎成了本能。他没问为什么，身体已经先一步动作，手臂环住了红雀。

与此同时，快门声＂咔嚓咔嚓＂疯狂响起，在空旷的工厂里格外刺耳。

就在这快门声最密集、最得意忘形的瞬间！

＂就是现在！＂她猛地从玄麟怀里挣脱，手臂用力一挥！

＂唰——！＂

荧光闪粉被她泼向快门声最集中的那片区域！

星星点点的荧光粉末瞬间弥漫开来，粉末附着在空气中看不见的东西上，勾勒出一个清晰的人形轮廓！那人形轮廓手里，还握着一个同样沾满荧光粉的相机！

＂化虚！ ＂

玄麟右手凝聚起一团黑色能量！没有丝毫停顿，他一掌拍在了荧光相机上，被触碰到的相机瞬间消失，黑雾涌出。

＂净化！＂

红雀一声轻喝，长绫捆住黑雾，散发红色光芒。

男人瘫坐在地上，眼神迷茫：＂我这是怎么了？＂

他晃了晃脑袋，抬头就看到面前站着的二人，眼神瞬间亮了，激动地喊：＂红雀玄麟！我可太喜欢你们俩了！我们和张照吧！＂

他伸手去摸相机，摸了个空，一脸困惑地低头在身上翻找：＂唉？我相机哪儿去了？＂

红雀没理会地上这个麻烦，她转向玄麟抬起手：＂来来，击掌～搞定！＂

玄麟抬起手，轻轻地地拍了一下她的手掌，动作有点敷衍。

红雀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玄麟站在那里，没有像往常那样说点俏皮话或者吐槽，反而沉默的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但整个人透着一股低气压。

＂你怎么了？＂

红雀直接问道，声音带着疑惑。

玄麟沉默了几秒，面具下的声音才闷闷地响起，带着一种明显的失落：

＂你......你只是利用我，引他出来......对吗？说什么想约会，也不是真心的，是吗？＂他感觉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又酸又涩。

红雀被他问得一愣，完全没料到他是这个反应：＂啊？你怎么了？这是我们的责任啊！而且...＂

她指了指那个还在找相机的男人，＂不这样，怎么让这个会隐身的家伙现形？你不也配合得很好？＂

玄麟看了一眼还在转圈找相机的男人，又看了一眼旁边还没搞懂状况的红雀。他什么也没解释，突然一步上前，一把抓住了那个男人的后衣领。

＂没事＂

玄麟的声音有点闷，听不出情绪，＂我先送他回去。你也早点......离开。＂

他拎起还在嚷嚷＂我相机呢＂的男人，几个起落，身影迅速消失在夜色。

红雀站在原地，脸上写满了困惑和一丝被丢下的不爽。她看着玄麟消失的方向，又看看自己的手，刚才击掌的触感还在。

＂啊？＂

她对着空气发出一个短促的音节，眉毛拧了起来，＂怎么了这是？＂

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完全摸不着头脑，＂我做错什么了吗？＂

她仔细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切：

引蛇出洞——成功；

撒粉显形——成功；

毁掉相机——成功；

净化麻烦——成功。

计划完美执行啊！搭档配合也默契啊！

＂责任也尽了，麻烦也解决了......＂红雀自言自语，声音里充满了不解，他生哪门子气？就因为我说了句约会？＂

她越想越觉得玄麟的反应莫名其妙。＂那不是为了引那个变态出来吗？这都看不出来？平时挺机灵一人......＂

她踢了一脚地上的小石子，石子飞老远。

＂莫名其妙！＂

红雀最终得出结论，语气带着点被冤枉的恼火，＂钢铁直男都比他好懂！收工！回去睡觉！懒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