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苹果 第8章 Chapter 8

“我在哪你管得着吗？还是担心担心自己的处境吧！”野利思兰轻蔑一笑，离开了。

夏罗气得咬牙切齿，胸膛里仿佛燃烧着团团烈火，烧红了她的眼。

野利思兰是“血色”的新起之秀，很少有人见过她的长相，以幻术系异能著名，刚才她和以赛亚陷入的幻境就是她制造的。最新的踪迹是在东联邦，怎么跑到这来了！

夏罗偏过头，发现以赛亚身体僵硬，目光呆滞，深绿色的瞳孔里流淌着一种难以名状的混沌。

“以赛亚，你没事吧？”夏罗担忧地问。

“嗯?”以赛亚眨眨眼，深呼一口气，灵魂仿佛才归位般。

“nuofushi?”那个声音又来了。

一抹忧愁爬上夏罗的脸。

“要是我细心一点，不那么鲁莽的话，或许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夏罗耷拉着头。

“不怪你。”以赛亚摇摇头叹息，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他们被被用银黑色的星铁绳（专门对付异能者的）束缚，扔在一个红色岩室里。绯红的圆月从岩石缝间投来癫狂的一瞥，橙红色的光线像鲜血扩散在水中一样在嶙峋参差的洞壁上流淌。水滴就像怪物嘴角上挂着的涎水垂落，发出颤抖的“嘀嗒”声。

以赛亚看到洞壁上有些彩色的图块，像是壁画。夏罗也发现了。两人艰难地扭动身子，就像是茧蛹中的毛毛虫在地上缓缓爬动。

以赛亚凑到壁画前，上面用像雌黄或孔雀石一样的不知名矿物质颜料描画着一些极其生动和华丽的场景。画上的山脉与潺潺的古河谷往往都是些月光下的景色，偏粉红色的光晕像一层薄莎笼罩在模糊晦暗的矮丘上；月光染红了流泻的河水，看上去像是纵横在平原上的血管。

一块壁画吸引了以赛亚的注意。它独自占据了一整面岩壁，奇妙的绘画式的构图，数千个怪诞的鸟形生物，不论怎么看，都像经过精心设计一样，配置得十分奇特，奇特得不像是人类造物，只有在精神错乱的谵妄中，其他人才可能想象出这样一幅疯狂的画面。

整个画面的效果都集中于中央一根高高的暗红色的石碑上，以石碑为圆心，六根圆柱围成一个内圆，十二根圆柱围成一个外圆。

乌泱泱的鸟形生物沿着圆形石台围成一个圆圈，中心的一个鸟形生物在空中张开翅膀，悬浮在红色石碑上，内圆的六根石柱上绑着像是猪一样的生物，外圆的十二根石柱之上也分别悬浮着一个鸟形生物。悬浮的鸟形生物身上都环绕着带着金边的玫瑰色光晕。其余的都匍匐在地。但无一例外的是，它们都虔诚地抬起头，望向红色石碑的上空，那是一个漩涡状的图案，似乎有什么存在隐匿在其中。

“好诡异啊！这些鸟形东西是什么啊，它们是在祭祀吗？”夏罗问。

“不知道。”以赛亚摇摇头。

“nrovnrov！”一道诡异的声音在以赛亚耳边响起。

“是谁！”以赛亚惊恐地看向四周。

“怎么了?”夏罗被他吓了一跳，弱弱地问。

“你没听到?就是有道声音……”以赛亚看到夏罗疑惑的表情，心中也不禁怀疑，难道是他幻听了?

“nrovnrov!”那道声音又在他耳边炸开，像是对他的无情嘲笑。

以赛亚脸色苍白如夏日山巅的残雪，夏罗张唇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木门的“吱呀”声打断。

两个棕皮肤的男人走了进来，解开他们脚腕上的镣铐。

“白痴，快点走，别逼我动手！”

男人把以赛亚从地上提起来，面容狰狞，用力把他推搡在地，猛地踹了他一脚。

嘶，好痛！

“别太过。”另外一人阻拦道。

那人朝以赛亚呸了一口，一坨浓黄的痰落到他的衣袖上。

以赛亚狼狈地爬起来，握紧了拳头。

两人带着他们穿过一条长长的、狭窄的通道，通道的石壁上也有壁画。

以赛亚粗略地扫视，好像画的是一群人跪在岩穴前，穿着打扮像是近代人。他们手捧着红色东西，之前看到过的鸟形生物竖在他们面前。

以赛亚猜测壁画上的人应该就是“血色”的人，他们手里捧着的红色东西就是从人和牲畜身上割下来的东西。所以他们是在……向鸟形生物祭祀吗？这样能获得什么好处?

在路上以赛亚还碰到四个人，他们同样也被束缚住。

他们走了很久，最后他们走出红色岩穴，来到一片空旷的沙地上。在视野所及之处，群星黯淡，猩红的月亮下赫然是一个巨大的石阵，根根石柱所处位置和以赛亚在壁画上看到的一一对应，硕大的石碑像天边凝固的血痕。石阵的周围放置着人和牲畜的舌头、眼睛和生殖器官，红色的血液洒在地上，描出一个巨大的圆圈。

“什么?把……绑在石碑上！那不是还缺了一个人?”

“那是……的旨意。再找一个人绑上。”

野利思兰和之前见到过的长发男人在交谈，雅尼站在长发男人身后。

“真麻烦！那这样，就她了！”野利思兰手一指雅尼，红唇扯起，笑的戏谑玩味。

长发男人挡在雅尼身前，雅尼像鹌鹑一样缩在他身后，手指扯紧了男人的衣角。

“野利思兰！祭祀就要开始了，不要再开玩笑了！”

“行行行雅安。那就绑他吧！”野利思兰随手指了个人，正是之前对以赛亚吐痰的那个棕皮男人。

几个人朝那个男人涌过去。

“不要啊不要啊，大人，绑他，绑他！”那个男人吓得瘫倒在地，嘴巴大张，面露恐惧，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想要逃走，但最后还是被绑了起来。

以赛亚看到那个长发男人，想起了阿莫斯还有楚亮他们，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这里。

他被绑到那个石碑上，夏罗还有其他五个人被绑到内圆的六个石柱上。

几个人提着黑皮桶朝他们走来，一桶血淋淋东西被浇到以赛亚的头上，一股像是腐烂的动物尸体和粪便混合发酵的味道冲进他的鼻腔。以赛亚甩甩头把鼻子上挂着的东西甩下，定睛一看是死去的蝙蝠尸体，似乎还有白色的蛆虫在里面蛹动。

“呕。”以赛亚干呕，好恶心！

红月渐渐爬到石碑的正上方，外圈的石柱旁站定十二个“血色”的人，雅安也在其中。

野利思兰穿着一件灰白色的长袍，上面隐隐能看到奇特的纹路，右手里抓着一只灰色的活老鼠，左手里拿着一个杯子和一把短剑，走到以赛亚身边站定。

以赛亚能闻到她身上的恶臭味，像是从粪坑里刚爬出来一样。

野利思兰口中念念有词，可怖的青筋爬上她美艳的脸庞，从她的喉咙时不时冒出一些“呜！呜！”或“啊！啊！”的感叹词。

空气开始变得潮湿，夜风不祥地哀叹着，黄沙飞起。

“nrovnrov!nrovnrov!”尖锐的声音悠悠传来，所有人都听到了。

一群庞大的黑影从山脉上的洞穴钻出，挥动着翅膀呼啸着飞上外圆的十二根圆柱顶，罡风猎猎。

以赛亚抬头仰望，发现它们就是壁画上描画的鸟形生物。这群生物很像长着红眼睛的巨型蝙蝠，头像狗，耳朵硕大无比，尖利的上门牙像匕首般裸露在唇外；浑身长着灰毛，背上长满了刺；皮膈膜一直从翅膀前端延伸至后部，爪子就像刀片一样锋利，让以赛亚想起了精密的手术仪器。它们有差不多三米高。

那群生物也加入到这场疯狂的祭祀中，从它们的嘴中发出尖细的吱吱声。

“Zoo kawg thiab, Butcher Aiklips, thov vaj tswv rau koj! Da dej koj cov neeg uas nrog koj boundless hlub thiab muab peb lub zog!”

气氛越来越疯狂，野利思兰几乎是在嚎叫。血月瑟瑟地颤抖，仿佛投影在不平静的水面上。

慢慢的，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一个漩涡浮现在红色的圆月上。随着吟唱咒文声变得越来越大，月亮仿佛被从中间撕碎般裂开，整个天都在发抖哆嗦，黑红色扭曲在一起。

以赛亚浑身都在发抖，一种无名的恐惧像是大山一样压住他，让他几乎喘不过气。他不受控制地抬起头，凝视着那个深不见底的漩涡。

在众人的注视下，漩涡扩大了整整十倍，吞没了猩红的月亮，里面黑不见底，天地都笼罩在混沌中，像是回到了盘古开天地之前。野利思兰等人和那群生物叫得更大声，仿佛要把灵魂都叫出来。

野利思兰癫狂地大喊：“阿古隆、提达古拉斯、刮伊给欧、斯提姆芒顿、嘿罗哈斯雷、雷德古杀姆顿、古利欧朗、伊里欧、嘿斯提欧、嘿古喜斯提嘿、嘿里欧那、欧雷那、嘿拉喜、模伊、媒菲阿斯、索提鲁、嘿欧床欧鲁、杀芭欧德、阿里曼。阿门、请求你。”拿起短剑利落地割掉手中抓着的老鼠的头，老鼠的血液流进杯子里，野利思兰一口喝掉了一半，剩下的洒到以赛亚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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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Chapter 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