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墨 第51章 南漠

南漠国地处三邻靠北，沙尘环绕，水流稀少。因为水源的稀缺，这里的绿植也甚少，能够不靠水源生长的绿植更是少之又少。南漠虽是三国之中土地最小的，却也是极具隐秘的地带，若想顺利进入南漠极其艰难。

且不说四周都是沙漠容易迷失方向，水源稀少更会让人陷入生命危险。除非有个南漠人愿意引路，这才能顺利进入南漠区域。南漠人天性爽朗、不拘小节，姑娘们各个擅长马术骑射，至于对外人也是热情洋溢。

凡是来往商贩，南漠人会热情的与之交流，互通买卖。故而南漠国虽小，但也算是富庶一方。南漠王更是爱民如子，常常微服私访，体验人间疾苦。为了免受战火侵扰，每年都会向天乩上供稀贵药材，成群的牛羊。因此，南漠百姓对他们这位大王，算是敬重爱戴的。

南漠王也是个钟情的人，一生只有一位王后。他们的国度尊崇一生一世一双人，对于他们来说，这份爱无关性别无关身份，只关乎是否是你。倘若有人背离爱人、抛弃爱人，是会被捆上十字架的。

南漠的百姓会对十字架上的人谴责谩骂，将其人处烈火灼烧之刑，送往地狱永世不得超生。所以对于整个南漠国来说，背叛和抛弃爱人是无法宽宥的罪行，正因为如此，南漠人绝大部分是忠贞的。

南漠王便是如此，此生把所有的爱都给了他的王后，后来他们有一个女儿——李常溪。南漠王将这份爱分了一半给了自己这个公主，取名常溪更是对这个国度的祝愿。

溪水不常有，然常溪犹在。

可见南漠王对这位公主的偏爱，水源是南漠最缺稀的，寓意李常溪如珍似宝，也愿南漠从今以后水源不断。

或许是这位公主的出生，让南漠十几年来甚少出现大旱，故而李常溪出门游玩时也深受百姓们的喜欢。这位自带福音的公主啊，真的是走到哪都讨人喜欢。

“公主！公主！快尝尝我这百年难遇的成年老酿！”

李常溪不喜待在宫内，常常会带着一位侍女出门溜达。这附近的街铺几乎都认识她这个公主，为了不挨母后的训斥她串通乡亲邻居替她掩藏。

这些乡亲们也都好说话，谁会不喜欢这位活泼傲娇的公主呢？

前面老五大老远地挥动着胖爪，嘴里喊着他手上捧着的陈年老酒。

李常溪生怕他喊得再大声点被人听到了可不好，她小跑过去一把捂住了他的嘴，瞪着他道：“你嗓门小点，我父王不让我喝酒，要是被他发现我隔三差五来你这喝酒就完了。”

“好好好，我的公主。”老五识趣的小声嘀咕道。

老五与李常溪的关系算是铁哥们，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好似亲兄妹。凡是李常溪遇到困难抑或者是不开心的事情，就会找老五哭诉。

她在这南漠没有懂她的人，唯独老五算得上是她知心的朋友。若说与老五是如何相识的，大概是她遇到伤心事在他家的酒铺喝了整整两天两夜吧，算是“不打不相识”了。

老五没有名字，因在家中排行第五，她就干脆叫他老五得了。听起来也挺亲切的，老五比她年长五岁，看起来约莫二十多岁的样子，算是个玉树临风的卖酒公子。

李常溪闻着酒香，搂过老五的肩膀赞道：“你这酒不错啊！”

“可不是，专门从我后院挖出来孝敬您这贵人的。”老五打趣着。

李常溪摆了个鬼脸，打开酒坛就要往嘴里灌，被老五急忙制止道：“这酒可不是普通的酒，你就喝一口都要醉上三日。”他伸出三根细长的手指说着。

“我这酒量你还不放心啊。”李常溪以前的酒量可以说是一杯就倒，后面千杯不醉的原因是喝空了老五地窖里的酒。

所以当她说到这的时候也察觉到有一丝不对，连忙找补道：“那就喝一口。”

老五没搭理她，转身收拾起酒铺来。

“老五，这都过去多久了，你心胸可不能这般狭隘啊！”李常溪指着他胸口道。

“公主您大人有大量，自然肚里能撑船，不像我这小肚鸡肠之人。”老五道。

“老五，我不是这个意思。”李常溪忙解释道。

“是是是。”老五点头，招呼着来往客人。

看他忙碌的样子，李常溪不再言语，自个找了个空位坐着。她颇为满足地闻着怀中的酒，不舍地抿上了一口。

“嘶——”酒刚下肚，就感觉整个身体仿若火烧一般，浑身暖意上涌。很快，她脸颊已泛起红晕来，眼前都感觉有星星在转。

李常溪挥动着手，看着站在身边的侍女道：“小暮，你头顶怎么有好多星星…”她手指打着圈比划着，咧嘴看着面前的人傻笑。

“公主，公主你喝醉了。”春暮拿过李常溪怀中的酒坛搁置桌上，一边扶起了她，一边朝老五告辞道，“公主喝醉了，我带她先回去了。”

“好。”

“别走啊，我酒还没喝完呢！”人走远了，还能听见李常溪的叫唤。

老五酿酒的功夫是南沙丘这代最好的，他若称第二，怕是无人敢称第一。这代所到之处能见到不同国度的人，因为南沙丘位于南漠的边境，正是如此，李常溪才会经常来这边玩，这边比其他沙丘好玩多了。

进入南沙丘就算是到了南漠国了，很多穿过沙漠的人来这边不会是先讨一碗水喝，大多都是闻着酒香先来一坛。这也算是这代沙丘最神奇的一处。

“劳烦店家上一坛好酒！”

说话者穿着一袭单薄的红衣，竖着一头马尾，眼尾上挑。若说是花花公子看这面相倒也不像轻浮之辈，长得太过惹眼。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人，头戴墨色帷帽，一袭墨色衣袍，外披云白鹤氅，衣摆处隐隐约约露出一双墨色绣鞋，是位姑娘，怎地一身黑？

老五默默收回视线，招呼两位往里请。

“您二位稍等，酒热好马上来。”

自那日过后，每到阴冷湿热的天气，她这脖子总会莫名的痛。就算过去已有十天，那道牙印还是如同刻在骨子里一样消散不掉。

黑黛意识清醒过来的时候，看见她脖子上的伤疤格外自责。这几日同她那小徒弟忙上忙下替她上药，怕她脖子上留疤。而她每每想到此处，感觉脖子上这伤好像没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