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熊篝火灼烧,将士们将存着的酒拿出来共饮,火花在空气中来回跳动,伴随着木枝噼里啪啦作响。
这些年来,凛垌国与天乩国大小战事频频不断,天乩兵强马壮,个个士兵骁勇善战,尤其天乩国的郦王军,无人敢与之对抗,加上天乩国本来就比凛垌国领域大很多,常年来不同国土征战,也就让手底下的士兵多了不少沙场经验。
凛垌国常年未打过战,虽然也训练过,但终究敌不过拥有上千场亲临沙场的士兵将士们。以至于后来一直节节败退,直到这位军师的到来这才将局面扭转过来。
起先见到这人的时候,是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虽看不清脸,但一副风吹就倒的身板让人没有威信。
士兵们私下里对于新来的军师有些不屑,甚至有了不久后家国恐怕亡矣的心境。
而后就在郦王军准备一举歼灭余下的几千士兵时,却不料奇迹出现了,不但凛垌国士兵没有损伤外,自己的军队却折损了几千士兵。
就凭着一个要不了多数人的阵法,让几千士兵困于此,全军覆没,自此这人便在军中有了威望,也让很多士兵看到了胜利的希望。
“那这位弟兄可知道那人用的什么阵法?”面前询问的人是个穿着布甲,脸上还沾着泥迹的普通士兵,只是这士兵眼睑下处的朱砂痣格外明显。
同样穿着布甲的士兵端着碗饮了口酒,看着他摇头道,“吴军师从不会向人透露阵法,此前有士兵好奇问过,但吴军师也一句话不说。想来是怕这阵法被有心人学了去。”
那士兵喝着酒,眼下已经有些醉熏,打了个酒嗝疑惑道,“你问这些做什么?难不成你…”他说得认真,手指指着他。
静默几秒,红韶眯眼手下待有动作,就见这士兵拍着她肩膀道,“你该不会是想取代吴军师的地位吧?”
说着将手放下,乐呵呵的傻笑。“小小士兵,痴心妄想。”随后,睡了过去。
若是以往战事紧张,士兵们都不会像如今这般懒散,一点都不害怕有敌军突袭。现如今有了吴闻栖这个军师在军中,郦王军也有了几分忌惮之心,不敢随意发兵。
郦王军内也知晓了并不是盔甲、兵器上不如凛垌国,而是有高手坐镇在此。那么在攻打凛垌国如今算是难上加难,单单仅靠玄羽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此刻郦王军营内,夜入子时烛火依然通明。营帐内,几位将士面对现下状况也没有了应对之策。周玟商坐于上座,看着沙盘上的几座城池陷入忧思当中。
静默的军营中,王亦咳嗽了几声。几位将士不耐地看向他,对于此人在主帐内已是心中十分不爽利,区区一介马夫竟然能与他等商讨军中要事。
周玟商被他的咳嗽声打断思绪,抬头看向他道,“你有什么法子?”
王亦拱手道,“其一,现下我军劣势,不便开战。若陛下催促,可捎书一份说明战况。其二玄羽难以制造且军资不足,能仿出几分作用的玄羽给余下的将士们,至于玄羽就留给将军保命用。其三,既然此人善阵法乃是江湖之人,不如我们花重金雇谋杀阁的人暗地解决了,到时候在派兵攻打凛垌国。”
周玟商听着有一丝迟疑,“谋杀阁真的能解决掉此人吗?”毕竟他当初花重金杀一个不会武艺的人都没有消息,他甚至怀疑谋杀阁真如江湖传言那般吗?
王亦看出了他的担心,宽慰了几句,“将军放心,传言仅仅只是传言而已,真假自有分晓。”他这话说得一语双关。
确实传言也比不过亲眼所见,何况多年来常占第一的人定是有别的本事,早前也有听闻红韶心怡黑黛,也有人说红韶自私凉薄为了天南令可以不顾任何代价,又怎么会与一人平起平坐于江湖簿之上。这些不过都是传言罢了。
周玟商点头,吩咐王亦将事情务必办妥。余下的军资可都要将希望寄托于谋杀阁之上了。
看着王亦出了营帐,几位老将有些担忧的开口,“将军不可鲁莽行事啊!”
“是啊,将军!这谋杀阁是江湖派系,万一事情没办成,我军没有了军资,长期损耗下去马上就会被敌军吞没。”
周玟商拍着面前身经百战的老将肩膀,安慰道,“肖将军放宽心,就等谋杀阁的消息吧。”
事已至此,也别无他法了。
如今只要他天乩国不发兵,那么凛垌国也不会轻而易举的发兵。何况他天乩国本就是大国之邦,奈何他们不敢怎么样。
几位老将出了营帐,分别回了各自的营内。主营帐外,唯有一人静立帐边迟迟未走。
那老将身披盔甲,饱经风霜的脸颊上还余有驰骋沙场留下的刀疤,透着月色笼盖下平添了几分凌厉。
有随从从主营内走出,一眼就看到了立于帐外的老将军。心里也有了七八分明了,忙躬身上前道,“肖将军,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营休息?”
肖挺看了眼来人,是常侍于周玟商身边的侍从。他道,“你在将军身边侍奉多久了?”
阿延拱手回道,“该有十载有余了。”
“十载…”肖挺突然感慨一声,老眼混浊望向天边弯月。他纵横沙场多少年了,他自己都有些记不清了啊。
他回转身,长期握着刀枪的手拍了下阿延的背道,“你可知那王亦什么来头?”
阿延自然明白肖挺知晓王亦是出自郦王府的马夫,估计不明白的便是将军为何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于一个马夫做。
“王亦虽然是郦王府马夫,但确是郦王亲自引荐到将军府的,这过人之处属下倒是不清楚。不过有一件事可以看出他的几分能耐。武林大会的头等彩头便是通过此人的妙计才将玄羽拿到手,为军中将士所用。”阿延将那日所发生的事情一字不漏的传于他听。
肖挺听后,眉头间的愁绪消散不少,“知道了,你且下去罢!”
阿延拱手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