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贾蔷 第六十章 袭人劝玉

贾蔷饮完酒自是回到了宁国府，向贾蓉和贾珍一阵告罪，贾蓉却说荣国府里都听说了贾蔷的事，明日让贾蔷去拜谢，贾蔷满口答应，便独自回房歇息去了。

第二日，贾宝玉刚回到家，袭人变向他诉说自己要离开贾府了。宝玉自是不依询问缘故，袭人道：“这话奇了!我又比不得是你这里的家生子儿,一家子都在别处,独我一个人在这里,怎么是个了局？”

贾宝玉急忙说道：“虽然如此说,我只一心留下你,不怕老太太不和你母亲说,多多给你母亲些银子,他也不好意思接你了。”

袭人道：“我妈自然不敢强。且漫说和他好说,又多给银子,就便不好和他说,一个钱也不给,安心要强留下我,他也不敢不依。但只是咱们家从没干过这倚势杖贵霸道的事,这比不得别的东西,因为你喜欢,加十倍利弄了来给你,那卖的人不得吃亏,可以行得。如今无故平空留下我,于你又无益,反叫我们骨肉分离,这件事,老太太,太太断不肯行的。”

宝玉听了,思忖半晌,乃说道：“依你说,你是去定了。”

袭人道：“去定了。”

宝玉听了,自思道：“谁知这样一个人,这样薄情无义。”乃叹道：“早知道都是要去的,我就不该弄了来,临了剩我一个孤鬼儿。”

却说袭人今日故意说自己要离去的事情，正是因为自幼见宝玉性格异常,其淘气憨顽自是出于众小儿之外,更有几件千奇百怪口不能言的毛病儿。近来仗着祖母溺爱,父母亦不能十分严紧拘管,更觉放荡弛纵,任性恣情,最不喜务正。每欲劝时,料不能听,今日又听说宁国府的贾蔷已经考上状元，今日可巧又有赎身之论,故先用骗词,以探其情,以压其气,然后好下箴规，她的想法贾宝玉自是不知道。

只见她叹息一声，走到贾宝玉跟前，先是帮他理了理衣服方才说道：“想让我不走也可以，你必须的答应我三件事。”

贾宝玉此时哪里不肯，急忙点头回道：“别说三件，就是一百件我也答应。”

袭人笑道说：“第一件以后再也不许说那些狠的了，这样不吉利。第二件你真喜读书也罢,假喜也罢,只是在老爷跟前或在别人跟前,你别只管批驳诮谤,只作出个喜读书的样子来,也教老爷少生些气,在人前也好说嘴。他心里想着,我家代代读书,只从有了你,不承望你不喜读书,已经他心里又气又愧了。而且背前背后乱说那些混话,凡读书上进的人,你就起个名字叫作‘禄蠹’,又说只除‘明明德外无书,都是前人自己不能解圣人之书,便另出己意,混编纂出来的。这些话,怎么怨得老爷不气,不时时打你。叫别人怎么想你？如今又有蔷大爷的实例对比着，怎么让老爷能甘心？”

贾宝玉听袭人说起贾蔷，只觉心里一阵膈应。在他心里贾蔷是由一个十分灵气的翩翩公子堕落到‘禄蠹堆里去得实不可取，此时却也不敢反驳袭人，只得笑着答应。

袭人见宝玉答应了说出了第三件：“再不可毁僧谤道,调脂弄粉。还有更要紧的一件,再不许吃人嘴上擦的胭脂了,与那爱红的毛病儿。”

宝玉道：“都改,都改。再有什么,快说。”

袭人笑道：“再也没有了。只是百事检点些,不任意任情的就是了。你若果都依了,便拿八人轿也抬不出我去了。”

话说贾宝玉好待劝服了袭人，哄她睡下。贾宝玉却是向潇湘馆走去。

此时黛玉自在床上歇午,紫鹃、雪雁却是没有在屋内,满屋内静悄悄的。贾宝玉揭起绣线软帘,进入里间,只见黛玉睡在那里,忙走上来推她道：“好妹妹,才吃了饭,又睡觉。”将黛玉唤醒。

黛玉见是宝玉,却是没有了以前的依赖，一边招呼着紫鹃雪雁，一边正色向贾宝玉说道：“你且出去逛逛。这里乃我闺房，你一男儿进来自是不便。再者我前儿闹了一夜,今儿还没有歇过来,浑身酸疼。”

贾宝玉似是没有觉察黛玉的态度道：“酸疼事小,睡出来的病大。我替你解闷儿,混过困去就好了。”

黛玉却是合着眼,不欲和他说一句话只冷漠的说道:我不困,只略歇歇儿,你且别处去闹。”

宝玉又想去推黛玉，黛玉却是急忙一避让。贾宝玉道：“如今怎么越发生分了，我往那去呢,见了别人就怪腻的。特别是今天府中好像要宴请蔷哥儿那个‘禄蠹，我就更不舒服了。”

黛玉听到了贾宝玉后一句话，突然就清醒了过来，不复刚刚的模样。急忙问道：“你可说的是真的，蔷儿真的要来。”

沉寂在‘禄蠹的贾宝玉，自是没听到‘蔷儿’这样重要的词汇，只是有些不解的问：“不就是他要来吗？有何厉害，何至于这样关心。”

黛玉却是没有回答，只在心里回忆着贾宝玉的话‘他要来，他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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