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贾蔷 第四十章 王熙凤进荣禧堂

话说王熙凤得了贾琏的话，自是让平儿招呼了一个院内的下人。悄悄的对下人一阵吩咐，由此府内便开始流传出王夫人意欲让林黛玉捐献改造大观园银两的闲话，这话自然也被王夫人的陪房，冷子兴的岳母。常在大观园及王夫人、琏二奶奶处做事露面的周瑞家得知，她自是禀报给了王夫人。

王夫人招来王熙凤询问怎么回事，王熙凤自推不知，赌咒发誓自己绝没有泄露，王夫人也只有训斥对方一顿也就罢了。

这一天贾母却是不知怎么突然让鸳鸯召唤来王熙凤，王熙凤自是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随鸳鸯前去。

贾母是住在荣禧堂的，地处荣国府的后院，王夫人的住处后面。只见院内“雕梁画栋，两边穿山游廊厢房，挂着各色鹦鹉、画眉等鸟雀”。贾母房有“小小的三间厅”，旁边是五间上房，出去是后院和东西穿堂，另一头穿堂出去则是垂花门。

王熙凤刚一进去，便见贾母正在训斥一个丫头。“如今你们越发出息了，晚上伺候的时候都能睡着，是不是看我老婆子和善，我们府邸待下人温和，都欺负到主子头上了。无规矩不成方圆，今天我老婆子就立立这规矩。”说完就让人把这丫头拉出去发卖出去了。

王熙凤浑身一颤，她可是知道贾母从来都是以慈祥的面目示人的。今天如此果断的处置下人，在她的印象里还是第一次。

不待她开口，贾母却已经开口说道:“凤丫头来了。”却是没有往常的和蔼，声音极其平静。

王熙凤看着从榻上起身的贾母，赶忙上前扶住对方。小心的回道：“老祖宗有什么事直接吩咐就行，何必还害得您起身。”

“老了，不中用了。起个身都这么费劲，要不怎么总有人嫌弃我这个糟老婆子，不把我放在眼中了。”贾母似意有所指。

王熙凤眼神一动，连忙回道：“老祖宗您可是说笑了，谁不知道您是我们贾家的擎天柱。没有您就没有现在的贾家，谁不知道贾府的富贵全仰仗您老人家的福泽，您在贾府就在。”

贾母却没有接王熙凤恭维的话茬，而是又淡淡的说道：“擎天柱不擎天柱的倒是另说，只是有一件事。你们是不是都当我死了，没有一个人告诉我，我告诉你们我且活着呢，趁不了你们的心，如不了你们的愿。”

王熙凤闻听此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又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全身麻木。只见她急忙跪下，浑身颤栗的像个鹌鹑。

贾母却是好像没看见一样继续说道：“我听说战国时候有一个君主叫韩昭侯的，有一天他在休息，不知不觉睡着了，身上盖的毯子滑下来了。旁边管帽子的官员见状，就拉了拉将其盖好。韩昭侯醒来知道后，把管帽子的官员和管休息的官员都杀了。凤丫头你可知这是何缘故。”

王熙凤此时脑里早已经是一片空白，只是怔怔的回道而已：“还望老祖宗指教。”

贾母直视着王熙凤：“说起来也可笑，他的理由竟然是:帽官不应该超越自己的职责做不是自己分内的事;而管休息的官员被杀是因为他的失职。凤丫头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人君对臣下的原则是臣僚不准超越职守而建立功绩，不准铺陈言论与行事不合。如此，有职守的人便能处理好份内的职守。凤丫头，你可明白我说的道理。”

王熙凤还欲争辩掩饰，贾母却有些不耐，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只是自顾自的接着说道：“东廊房间里的事，是你派人传出去的吧。”贾母看似询问，语气却十分肯定。

王熙凤自然明白事发了，她了解贾母的脾气。立马主动承认道：“是我，只是我也有难言之隐啊，老祖宗。”

贾母一阵冷笑：“哼！你的苦衷就是你太攻于算计了。第一不想得罪东廊的，第二不想得罪黛玉，背上一个欺负孤女的罪名。或者说不愿意得罪黛玉背后的我这个糟老婆子。”王熙凤见贾母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一个劲的讨饶，嘴里只一直说到：“是我陋视了，还望老祖宗饶恕。”

贾母此时却是语气温和了下来，走到王熙凤跟前扶起她道：“你倒是不必如此惊恐，只是有些事能说，有些事不能说，你必须得知道，要知道规矩。再者黛玉的事，真的是没有办法了吗，这才几年我们贾府真到这地步了吗？”

王熙凤作为贾府的大管家，自然清楚贾府只是外表繁华，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现如今不过剩了个空架子，只是看着好看罢了。但是她又不能把这话直接告诉贾母，只能诺诺的不说话。

贾母看到王熙凤的反应，知道了贾府现在的境况。只见她暗叹一声，语重心长的对她说道：“果然是应了那句，‘月满则亏,水满则溢’,‘`登高必跌重’。如今我们家赫赫扬扬,已将百载,这个坎真的是过不去了。”

又说道：“我知你平时谨慎，素来周全。今日事我理解你的难处，皆是事出有因。既然府里真到了这一步了，你就按东廊的办法实施吧。只是可怜了我的外孙女，我愧对她的母亲啊。”说完流起泪来。

王熙凤心想，你真可怜她绝不会同意此种办法。面上却是一片感激之色，叩谢着贾母的宽容和照顾。

贾母抹了一阵眼泪，似又是无意的问道：“听说宁国府的蔷哥，被你们安排去管理戏班子去了。”

王熙凤回道是。贾母却询问道：“这是不是有些不合适。”待王熙凤说道这是王夫人同意的，贾母却也没在追究，只让王熙凤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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