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阎王三生逃到江州,在纵鹤岭一躲就是两年,之后借助纵鹤岭的险峻地势,创了毒门一派,所幸天下毒庄远在宁州,毒门广招门生,如今虽还是一个小门派,但在江州也无人敢小觑。
夜深人静,屋内一点灯火影影绰绰,暖帐内娇喘连连,嬉笑怒骂,正快活的不知自己身处何处,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屋内两人浑然不知,继续翻云覆雨。
“门主,他们好像回来了?”
声音又细又软,娇滴滴的仿佛春风过耳,挠的人心头难耐,男子目光一沉。
“嘻嘻……门主,你今晚再不去看姐姐,她就更饶不了我,我不是她的对手啊……”彩杞半讨饶半撒娇的偎依在哀门纸的怀里,哀门纸眉头一皱,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捂住被黑布蒙住的左眼,彩杞见状,面色一慌,“门主,你的眼睛……还疼吗?”
“抓不住芒女,抓了她徒弟给我的眼睛报仇也好。”哀门纸阴沉沉的说道。
他肤色偏白,如果不是瞎了一只眼,容貌还是有几分俊逸,彩杞心疼的慢慢摸上他受伤的眼睛,哀门纸笑了笑,顺势抓住她的手,在她的额上轻轻一吻,道:“你放心,我和慕慕有约定,她不会伤你,但你也不要去招惹她,她的手段你是没有见过。”
“人家哪里敢?慕慕姐人长得美貌又善解人意,门主,你不该冷落她啊!”彩杞小声嘟囔。
“呵!”哀门纸幡然变脸,冷笑一声,道:“我冷落她?她在我头上骑了这么多年,哪里把我这个门主放在眼里?如果不是——”说到这里,哀门纸突然停了下来,彩杞不解,问:“如果不是什么?难道门主想……”
“现在还不是时候。”哀门纸烦躁的回道,彩杞目光渐渐暗淡,哀门纸溺爱的拂过她的脸颊,眼中蓄满柔情,“你放心,你是我今生最爱的女人,至于俟文慕慕,等我练成毒功,有能力除掉俟文冦,下一个就轮到她。”
“俟文冦不是疯了吗?”彩杞好奇的问。
“疯?傻丫头,有些事情该知道,有些事情不该知道,知道的多了,再喜欢也是留不得,比如说俟文慕慕。”哀门纸阴冷一笑,看的彩杞浑身一个哆嗦,慢慢垂下眼帘,点了点头,道:“彩杞知道了。”
正说着,门外的人似乎终于按耐不住,小声喊道:“门主?”
哀门纸眉头又是一皱,下意识捂着受伤的眼睛,芒女的子母双刃果真名不虚传,中了他的百日腐骨,还能剜出他的眼睛,想到这里,哀门纸顿时恨得咬牙。披上外衣,怒气冲冲的走了出去,彩杞茫然坐在床上,不知所措。
月上枝头,已经三更,屋内点亮烛灯,三五名黑衣人绑着阮士子和飞思思扔在地上,两人路上就醒了,被人塞住了嘴巴,惊恐的看着面前的人,呜呜咽咽的想要说话,哀门纸端着杯水,扫了眼两人,问:“这两人就是芒女的徒弟和那个姓江的青年?”
“对,我们在江宅抓的。”黑衣人回道,阮士子和飞思思激动的连忙摇头,无奈被绑着手脚,堵住了嘴巴,憋得两人面红耳赤,一个劲儿的往哀门纸脚边挪。
哀门纸眯了眯眼,又问:“当真是他们二人?就这么容易被你们迷晕绑了回来?”
“唔唔唔……”阮士子激动地咚咚咚连磕几个响头引起哀门纸注意,又发疯般的摇头,连那几个黑衣人都看晕了,不确定的回道:“江、江宅里……符合要求的就他们两人……所以……”
“芒女的徒弟?”哀门纸喃喃,突然出手捏住飞思思的喉咙,飞思思浑身抽搐,双目滚圆,挣扎着几乎要被掐断气,阮士子吓得更加惊慌,忙不迭磕头求饶,哀门纸扯了她嘴里的东西,把人扔在地上,面色一沉。
“门主!”黑衣人看出他面色不善,齐刷刷的跪下,哀门纸冷笑,“我又没有责怪你们办事不利,随便抓两个人回来给我交差。”
“门主饶命,再给我们一个机会,门主!”为首的黑衣人浑身发抖,哀门纸让他取了阮士子嘴里的东西,飞思思被掐的几乎喘不过气来,缓了好一会儿才恢复面色。
“我、我们不是、我们不是!”阮士子脱口大喊。
哀门纸不慌不忙的坐回位置,凉凉瞥了他一眼,道:“你们是谁?怎么会在江宅?”
宅门虚掩,江华年像往日一样推门而入,谁知进门就见两人横躺在地上,两人大惊失色,所幸人没有死,温锦瑟弄醒两人,两人揉了揉眼睛,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院中灯火通明,几人分头去别的房内查看,在进入书房时,温锦瑟发现门外留下的半截迷香,她递给江华年,江华年看着迷香又看了看她,转身跑向银发老者的房间。
“常爷爷!”江华年破门而入,银发老者听到声音疲惫的睁开眼睛,江华年看两人没事,不禁松了口气,“家里来了什么人?有没有把你们怎么样?”
“人?什么人?”银发老者一脸茫然。
此时,温锦瑟也踏入屋内,随着,刚才晕倒在门口的男子匆匆赶来,道:“小姐,那、那两个客人不见了、其余人、其余人都在……”
“那两个客人?你是说……”江华年还没说出口,温锦瑟脱口道:“阮士子和飞思思不见了?”
“嗯、嗯嗯。”男子忙不迭点头。
“小姐,发生了什么事?”银发老者慢慢披好衣服,微咳了声,旁边,虚弱的老人也被吵醒,挣扎着想要坐起来,银发老者轻轻将她按住。
“没、没什么。”江华年一改常态,摇了摇头,回身推了温锦瑟一把,两人离开。
“对方是冲我们来的,不,是冲我来的。”
“你是说天虺派的人?”江华年见温锦瑟眉头紧皱,示意让男子也去休息,温锦瑟看着屋檐上摇曳的灯笼,摇了摇头,道:“不是,天虺派都能找上红楼一色倾,怎么会在这里抓人。”
“他们抓错了人,阮士子和飞思思应该不会有危险,我们先休息,明天再做打算,如何?”江华年低声试问,温锦瑟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