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太阴殿。
常仪被常羲关在家里,几次欲闯出门去太阳星都被拦了下来,急得焦头烂额,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憔悴下来。
太阴殿被常羲设了结界,没有他的允许,常仪根本出不去,心中无限凄凉,望着太阴星的方向苦苦哀求,“常羲哥哥,你放我出去,我要见太一!”
可任她哀求了千八百遍,常羲就是不为所动。在他看来,常仪就是被太一哄骗了,情窦初开才被他迷得神魂颠倒。
可因为之前太一‘吃醋’的做法太混账了,常羲觉得太一根本配不上他家常仪。
这种轻易就能放弃的感情,算什么感情?!
常羲以为,倘若真心喜爱一个人,无论对方如何,都能义无反顾的去爱,才是真心。
综上所述,常羲认为太一不是真心喜欢常仪,不是良配,他看到常仪为太一哭得要死要活的就烦。
可常仪根本不懂他的苦心,常羲开导了她几次,她每次都答应的好好的要忘了太一,一转身又旧情复燃,想背着他出去见太一。
因此,他果断的棒打鸳鸯,将常仪关了起来,不准她再出去找太一。
任她如何撒闹,这次常羲都没有出现,常仪用了极端的法子,她知道在天界,只要常羲有心注意,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了他,她开始自残!
果然,下一刻,耳边就传来了常羲愤怒的声音,“你疯了?!”
“常羲哥哥,你放我出去,我想见太一……”常仪再度哀求道。
“本宫说了不准再去找他!你连本宫的话都不听了吗?”常羲夺下她手里的冰刃呵斥道。
常仪伤心的扑到他怀里,泪眼朦胧的抬起头,“那我怎么办?我想他啊……”
常羲狠狠的皱眉,耐着性子给她分析,常仪听了更悲伤了。
“我听你的,可常羲哥哥,那太难了,你帮帮我!”
常羲见常仪明白了,总算没有白费苦心,接下来花了更多时间在常仪身上,势必要帮她忘掉太一。
常仪被太一‘伤害’至深,成功打着情伤的幌子赚到了常羲的怜惜。
以往她如何撒娇扮傻都得不到的关心,现在只要她装装可怜,掉掉眼泪就能得到,常仪心里美得飘飘然,暗中偷偷摸摸的揩了几斤常羲哥哥的油,心里赞道:太一这法子还真有效,常羲哥哥果然对我上心了,不枉我陪他演戏那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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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帝俊可不知道太一和常仪在演什么戏,他看着为常仪伤情的太一,心里越发的恼怒了。
如果太一是因为陆压犯了相思病,帝俊即便妒忌可能也还会继续忍下去,毕竟他师尊太神秘了,就算身为天帝,帝俊也不敢轻易去动他。
可如今换成常仪,帝俊就不想忍了,多年的压抑叫嚣着要释放出来,师尊不能动、女娲不能动、羲和不能动!想他身为天帝居然一直在忍辱负重!
帝俊想:我动不了别人,还动不了你一个常仪!
帝俊总算还有理智,知道常羲不好应付,转身去妖师宫找妖师大人……
妖师听了帝俊的来意,深深的看了帝俊一眼,帝俊居然因为太一为情所困,暗示他去除掉常仪,他是觉得天庭太平静了,闲得蛋疼想看他和月神互撕吗?
可帝*霸道天帝*俊这回就是彻底被常仪刺激了,他不拔掉这根肉中刺他不会舒心!
“陛下啊……”妖师想了想,还是有必要劝阻,“没有月神携太阴之力主持,周天星斗大阵可发挥不出全部威力,若在这时候动常仪,倘若让月神知道了,您觉得他会善罢甘休吗?”
帝俊冷冷的觑着妖师,“所以才要妖师大人的计谋,让月神对常仪的死、无话可说!”
帝俊深知常羲的价值与力量,世人皆以为常羲只是太阴星的月神,可身为天帝的帝俊却知道,天之三宝,日、月、星都是可以成为天帝的,只不过碍于他手持天之心先入为主,月神常羲与紫微天君北辰知白才争不过他。
而这日、月、星却是天界缺一不可的铁三角,只有三者都在天界,天界才能长盛不衰。
所以帝俊才大费周章的劝说月神与紫微天君加入天庭。
万星之主紫微天君对天界颇感兴趣,帝俊一邀请他就入住了天庭,看起来对天帝的位置毫无感应和想法,而月神则更无感,随时都可能撇下妖族回太阴星的样子,帝俊才能放心让他担当大任,也是想用权利稳住他,将他留在天界。
妖师勾了勾唇,帝俊可真够狠辣的,既想继续掌控月神,又要对人家妹妹下手,以防万一还想让他来背锅,想得倒是很美。
“只要陛下不后悔,人家自然……愿意为陛下肝脑涂地。”
帝俊满意的点头,“那本帝就等着妖师你的好消息。”
妖师俯身,温声道:“恭送陛下!”
帝俊走后,帷幔后走出一雪白神兽,白泽不赞同的看着他,“为什么要答应?我告诉你,月神可不是好惹的,他背后有大神庇佑,你斗不过他的!”
妖师嬉皮笑脸的说道:“小白你就是爱操心,谁说我要跟月神斗?”
“这么多年了,你还不了解我吗?我什么时候让你担心过?放心,只是迎合帝俊而已,我心里有数。”
白泽看着妖师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心里捏了把汗。罢了罢了,倘若少神真为常羲他们出头的话,他拼了老命也会护他周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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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始一觉醒来,昆仑山已经沦落成了一座人迹罕见的仙山。
他走到空荡荡的上清殿,这里已经人去楼空,那一湖紫色的莲花,依然执着的绽放着,却无人再来欣赏。
元始蹲在湖边,伸出完美无瑕的手拾起一朵神莲,脸上看不出什么喜怒,平静的将手中的花瓣一丝一片的扔到水里。
同一躯壳内,天厚汗毛倒立,总觉得自己就是他手中那一枝莲花,随时会被元始撕碎!
天厚其实是猜到了元始舍不得孩子躯壳的心情才敢自作主张的,不然没了神魂的神胎,也只能堕了,虽然保住了这个孩子的躯壳,但他还是心虚的。
天厚:“元始,你别怪我,你忘了鸿钧为什么会同意让你做玄门的领袖了吗?”
当然是因为他更懂事,关键是,也比太上、通天、女娲他们更狠绝无情。最近他确实太儿女情长了,元始剥出莲籽,一颗颗的捏碎,“本尊何曾忘过。”
天厚小心翼翼地说道:“……你这样子可不像是冷静的样子。”
元始冷笑,“本尊若是不冷静,你以为你还能在这?”
天厚暴汗,原来元始是在努力压制自己的怒火,不要灭了他!他赶紧灰溜溜的缩小自己的存在,“那……你接着冷静!我、我不打扰你了。”
元始并没有天厚以为的那样生气,否则圣人一怒,肯定风云变色,昆仑山上空也会显示出来。
大多数时候,元始都是冷静到令人发指的,他并不是对通天的离开没有感觉,实际上他现在恨不得立马就冲到他面前将一切都解释清楚,可他没有。
化魔池、少神、有情的失踪、天厚的提醒、还有通天的做法,一切都太顺理成章了。
而这个理,肯定是天理。元始不用想都知道,一定又是冥冥中的天意造成的这一结果。
有一点令元始产生了怀疑,他早就暗示、甚至警告过通天不准离开他,可通天,居然挣脱了他的暗示?
沉默了良久,元始将手里的残花扔掉,打算去会一会现在的灵宝天尊。
成圣的好处就是不会迷路了,圣人想去哪儿,心念所至,就能瞬间抵达,元始一转身就来到了碧游宫,然而,等待他的却不是通天。
“天尊。”之末惊喜的向元始问候道。
元始脸色微妙,停顿了片刻,问道,“通天呢?”
之末见他脸色不太好,也不敢多问,如实回答道:“本尊说他不想见你,就在你来碧游宫的上一秒,他就出门了。”
元始脸色更冷了,他来碧游宫前也没有掩饰,通天自然是能察觉到的,居然给他跑了!
等他抓住他,非打断他的腿不可,看他还敢不敢跑!
之末并不知道通天被绿的事情,但他还记得之前的事情,大胆拦下想要找通天‘算账’的元始,解释道:“天尊,本尊他不是故意将你推进化魔池的,他会伤害你,一切都是因为九幽**!”
元始想到了什么,对之末说道:“你去天庭找九幽**。”
心里想要打断通天腿锁起来的某人面不改色的说道:“放心,本尊并没有怪通天,不会家暴的。”
之末也跟之前的通天一样,单纯的要命,一听就放心了,“我这就去天庭。”
元始背着手在碧游宫遛了一圈,见通天完全没有在碧游宫设置阻防他的禁制,心情好了许多。
他甚至还在通天的寝殿里发现了自己的亵/裤。
元始提着这条亵/裤,上面还有可疑的干涸的痕迹,他想到了某种可能,心里很微妙,通天什么时候偷偷藏了他的贴身衣物!
还拿来干这种事!有种来找他啊!
原本元始心里憋着一股狠劲儿,他是受不了通天的不受控制的,也真干得出来囚禁通天的事!可当他看到这一幕,再想到逃避他的通天,就只有又爱又恨的怜惜。
这个傻子,既然忘不了自己,干嘛不当面说清楚!
他也不想想,这世上有谁值得他元始放下身份来哄、舍身来宠!?天厚这漏洞百出的谎话也信!
不知不觉的,元始刚刚萌生的想法已经随风而去了,他要再找到通天,估计只有疼人的戏份了。
而此时,通天已经偷偷躲避过所有视线溜达到太阳星来看太一了。
太一被罚禁足在太阳星,整日与酒为伍,为伊消得人憔悴,见通天来了,也只是抬了眸看了一眼,“带有酒吗?”
通天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他眼里的期盼和失望,想必他期盼见到的人,都没有来过吧。通天叹了一口气,拿出自己最爱喝的梨花醉与太一共饮。
好吧,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都是被元始绿的,这兄弟情,连绿都跑一块了,也是没谁了。
通天越想越悲催,喝得比太一还猛,惹得太一频频侧目。
等等,你不是来安慰我的吗?不是应该解释一下这个‘误会’,然后跟我宣布元始是你的吗?怎么一副比我还需要安慰的样子?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的剧本?
太一这个一手策划出这场大戏的导演都被通天这反应搞懵了,眼角抽搐的看着完全不按自己剧本,自由发挥的通天,无语了半晌。
“你该不会,真以为常仪和元始有什么私情吧?”太一败下阵了,开解道。
通天一顿,急道:“别提他!”
元始从虚无中踏出,“晚了。”
通天拔腿就要跑。
元始:“你想让整个洪荒都知道本尊在追你,就试试,接着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