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一闪,音符激荡,虚空响起靡靡之音,华光褪去,五个模糊身影从中走出,四个矮小粗壮,一个高挑苗条。jiuzuowen
高山流水之音环绕于五人身侧,绝美音符在虚空中波荡起伏,山高水远,袅袅余音洗涤人心中的浮躁与愤慨。
神庙内一片祥和,剑拔弩张之势消散一空。
那个模糊的高挑身影徐徐朝任和走来,挥手说道:“任和退下!”
任和不可置信的擦了擦眼睛,刚想上前询问,异变徒生,却见铺满金砖地表上,那五具尸身猛地一颤,直勾勾的站了起来,看起来阴森至极。
五道音符从尸身中浮出,五具尸身赫然睁开眼,只是一双双瞳孔早已是灰白之色,显然已经死的不能再死。
高挑身影挥手一招,五具尸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模糊身影遁去,而那五道虚影同样化作一道流光奔向尸身。
五具尸骸化作开始扭曲变形,体表浮出一张张诡异的符箓,一道火光燃起,符箓上燃起熊熊烈火,尘归尘土归土,独留五道音符遁入流光之中。
“叮……”
一声清脆的碰撞声悄然响起,一圈五色涟漪荡破虚空,焰光滔天,如同一团五色篝火,五道虚影在火焰中凝实,传出五道恐怖的威压,震的虚空嗡嗡作响。
“舒坦,哈哈……”
钟鼓之音从篝火中传出,火光炸裂,一曲天籁之音弥漫虚空,宫音宫、宫音商、宫音角、宫音徵、宫音羽兄妹五人生龙活虎的站在众人面前,准圣巅峰极尽圆满的气息从他们体内肆无忌惮的激荡出。
“这……怎么会?”
闻人亥差点惊掉了下巴,他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似要看出端倪,但天音五子就活生生站在他的眼前,他忍不住飞快思索那日情景,心中想道:
“当日明明亲眼目睹曲麟正将他们兄妹五人屠杀,我也亲自验过尸骸,断然不会有错,怎么会!怎么会!难道?”
闻人亥瞳孔骤缩,脑海中一幕幕飞速扫过,眼前停留一幕,正是大战结束之际,那时玄坤施展出那道极为恐怖的寒冰,将战场包裹的水泄不通,而当他探查之时还被这那寒冰侵入识海,伤了神念。
玄坤此举一度令闻人亥以为他在痛下杀手,闻人亥眼中闪过一丝清明,心中不断推敲,若是这五人真的活着,那必然是玄坤当初摆好了陷阱等他入套,但他仍想不明白,喃喃道:
“但是尸身明明没有任和问题,这五人为什么会活着,他们隐藏在哪里,为何会在曲麟正的袖中探出?袖中藏纳储物空间乃是常理,但这处空间无法容纳生机,断然不可纳入活人,否则空间崩坏,活人进入有死无生!”
闻人亥陷入混乱的思绪,下意识地看向玄坤的衣袖,玄坤感受到闻人亥的目光,回头望去,扯了扯衣袖,对闻人亥说道:
“亥公子,别看了,与你那袖中储物之能有所不同,我这神通唤作乾坤袖,袖内暗藏乾坤,这乾坤在袖中也不在袖中,说了你也不懂,不仅可以储物,活人在里住多久都不成问题!玄妙着呢!”
闻人亥恍然大悟,但却有一些慌色,隐隐往后退了一步。
局势反转太快,闻人子同样目瞪口呆,一时间还没想明白此间因果,但玄坤反水之事已然一锤定音,他的一大助力转眼间竟成了致命阻力。
闻人子怒由心生,亲弟背叛,盟友反水,好好一盘棋被搅得天翻地覆,他对玄坤与闻人亥恨的牙根痒痒,恨不得将他二人挫骨扬灰。
但如今形势险峻,掀起争执他未必能应付得来,更为紧要之事并非是解一时之快,而是继续拖延时间!
另一侧,任和难掩惊色,当感受到天音五子身上的勃勃生机与庞大威严后,几次擦亮了眼睛,确认无误后,喜出望外的说道:
“先生!你们还活着?真是太好了,你们的修为?”
“自然还活着,这还要多谢曲麟兄弟,又送了我们兄妹几人一番造化!”宫音徵面露愧色,望了玄坤一眼,惭愧的说道。
宫音角愤慨的站出身,指着藏在一角的闻人亥,怒斥道:“闻人亥!你机关算尽,鄙人在曲麟兄弟的袖中看的真切着呢,此时此刻,我们兄妹就活着站在这,你难道不准备给大家一个说法么!”
宫音商转动手中长箫,拍了拍宫音角的肩膀,将目光投向闻人子,对宫音角说道:
“三弟,闻人亥不过是一个养不大的白眼狼而已,他再翻腾,也不过是一枚棋子而已,三弟与他计较作甚!想要诛杀我兄妹五人,取我血脉可别有他人,是不是啊,闻人家主!”
宫音宫挺身站出,对闻人子问道:
“闻人兄弟,相处万载,鄙人无心与你闻人府作何争执,即便与贵府有摩擦,我也会退上一步,可你为何要置我等于死地!难道真的就仅仅是为了我们兄妹几人体内的真血么?”
闻人子一声冷笑,并未理会宫音氏的声讨,也没有理会宫音宫的质问,他转过身,望向玄坤,笑道:
“哈哈,好你个曲麟正,算计到本府的头上了!你还真是个人物!如今风头已然尽数倒向于你,可否告诉本府,你是如何做到将我和那个蠢货一同蒙骗在内的!”
闻人子指着闻人亥,显然已经不在乎众人的声讨之音,闻人子目光森然,看的闻人亥后背汗毛倒立,他紧张的细声对东师傲狠传音说道:
“东师将军,你要护我周全!只要此番事了,圣魇残片我定会如期奉上!”
东师傲狠露出一丝冷笑,拔起凤翅鎏金镗,慢悠悠的走到玄坤身侧,对闻人亥说道:
“亥公子!自己留着用吧!本帅怎会与你这等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辈狼狈为奸!你以为你城府深沉,将曲麟贤弟与闻人子玩弄于股掌之中,有没有想过,曲麟贤弟他锋芒不露,早已将你看穿,顺势而为,而你早已沦为曲麟贤弟揭露闻人府欲行不轨的一颗棋子!”
闻人亥惊呆了,怎么也没想到,东师傲狠竟会在紧要关头反水,那便意味他将失去最后一棵救命稻草。
闻人亥目眦欲裂,对东师傲狠斥责道:
“你!为什么?为什么?”
“蠢货!自然是为了扳倒我闻人府!”
闻人子不知何时栖身闻人亥身侧,手中乌光一闪,化作一根绳索,将闻人亥五花大绑,身形一闪,再次落在子桑折枝的身侧。
闻人子低头看了一眼闻人亥,虽然恨不得一掌拍死这个自作聪明的蠢货,但如今战力紧缺,闻人亥乃是不可多得的战力,活着总比死了有用,此时还杀不得。
“曲麟殿主,这个蠢货已经伏法,这个时候还有必要藏私么?不如给大伙讲讲!你是如何做到的!”
闻人子目光淡然,对玄坤说道。
“没什么可说的,顺势而为罢了!”玄坤摆摆手,不愿多说。
“既然曲麟贤弟不愿说,那便由本帅来说!”
东师傲狠将凤翅镏金镗收起,走上前,对闻人子说道:
“当日你闻人子的好弟弟拿着圣魇残片来投诚与本帅,真是诚意十足!”
东师傲狠的目光意味深长,但闻人子听到圣魇两个字后眉头微蹙,似乎也很诧异,因为他也不知道圣魇会在闻人亥的手中。
宫音宫与子桑折枝等人听到圣魇两个字后同样大为惊叹,身为神魔之子,他们自然晓得圣魇的厉害关系,那可是沟通天地的无尚圣物,是传闻中的密保,只有真魔长老和圣主才有资格持有。
神庙内的其余人却一脸茫然,显然并不知晓圣魇是何物,只当是一个极为厉害的宝物罢了,并未当回事。
东师傲狠继续说道:“不过!闻人亥将算盘打到本帅,那可大错特错!我父乃是大长老梼杌!父君大人殚精竭虑的守卫圣主,护卫真魔,虽然本帅桀骜不驯,即便与父君大人生有嫌隙又能如何,我身体里流淌的血就是为了捍卫真魔而存在,你等贼子妄图神器,欲行不轨,我东师傲狠不耻为伍!自然也不会让你们阴谋得逞!”
虽然有心之人早已知晓四大家族与四大长老之间的关系,但听到东师傲狠主动道出,仍旧震惊不已。
此等心照不宣的秘密之所以成为秘密,必然有存在的道理,如今竟被东师傲狠轻易点破,自然掀起一场波澜,谁也不知东师傲狠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子桑折枝黛眉微蹙,低声说道:“他在干什么?疯了么!”
子桑腊梅摇了摇头,显然不知道东师傲狠此番行径究竟为何。
就在此时,东师傲狠再次语出惊人,朗声说道:
“没错!子桑氏,闻人氏,宫音氏体内流淌的都是真魔长老的血,我等自出生便傲立在真魔之巅!闻人子屠我族人为的就是提纯他那一身饕餮血脉!”
“嘶”
“这竟然是真的!”
东师傲狠眼中桀色一闪,与闻人子遥遥相望,目光相及,竟擦出道道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