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阿娘抱着轩儿就不撒手,一家人轮流几次,才到一项不喜孩童的阿爹手上,还没开始摇晃,地上的小豆丁可不情愿了,拉开我爹的手要抱抱。
看着一家人这么喜爱我儿子,心中自是高兴,就连一项对人冷冰冰的容持,脸上也露出温和的笑容。
按照如今的世道,女子未行大婚就同男子有了肌肤之亲,且还生育了孩子的,那是会被人唾弃几代的。而我阿娘就属于很在意女子名声的那类,正好这两种情况我都占齐了,我心虚斜眼一看,阿娘对轩儿同容持那有半点厌弃。对我也无丁点埋怨,难不成是因为容持的身份嘛?那他们究竟知不知容持的真实身份?
深夜时分,我醒了过来,轻轻推了推身旁熟睡之人,好久未见他睡的这般踏实了。心中有些不忍,可无奈我好奇心过甚,很想知道他是如何做到让我爹娘满意,还有新嫂子为何能,这般平静的接受我同容持的关系?没有丝毫的惊讶。
被我轻轻一推,他不但未醒,反而把我搂得更紧了,我吻了吻他的嘴角轻轻唤道“好相公,你醒醒吧,我有事同你说。”他轻吟一声,却未醒来,我无奈一笑只要对她用泼皮法了,捏着他的耳朵就不放。
“相公,你醒醒呀。”
他突然睁眼,吓得我一愣神之际,他翻身一滚,把我牢牢的压在他身下,调侃一笑道:“不知娘子深夜时分,同为夫有何事要说。是不是想同为夫,做些有趣……”
“唔唔唔……”我被他吻得气喘吁吁,身上的裹衣也被他剥了个干净,原来他早醒了,游走的双手触到胸口的疤痕时,停了下来,屋中微弱的月光照出了他脸上的内疚和心疼。
“无事,已经好了。”
“可在我我心中,永远都好不了。”他低沉忧伤的样子看得我心一痛,故意打趣道:“阿持,你快些下来,吾不想做,太源第一个被相公压死的女子。”
他呼呼一笑,翻身而下咬着我的耳朵说道:“小坏蛋!”并为我穿上亵衣。
轻轻捏了捏我的脸庞,拥着我说道:“我的傻娘子,我晓得你想问,我是如何说服岳父岳母的,还有我师妹玲儿为何能这般平静,可对?”
我欢喜迫切的望着他,头点得像小鸡啄米一般,就想让他说出实情,谁知刹那间他路数急转神秘一笑道:“你猜!”我愣傻一瞬后,把他扑倒在身下,咬住他的脖子说道:“容持,你又骗我!”
“我的傻娘子,又变小狗了。哈哈哈!”
他愉悦的欢笑声那般响亮,只怕能吵醒这整个府上的人,我学着他霸道的方式用亲吻堵着他的笑声,他却主动的反客为主把霸道进行到底。半天后才平息了下来,欲求不满的眼目中,晕染着迷人的动情之光,只听他沮丧说道:“月,我明日就去问问孟覃,我们何时才能……,我,我……都有些等不及了!”
这段时日,他顾着我的身子极力隐忍,心中也有些心疼,但我知道此时不尽快分散他的注意力,只怕霎时就会被他的热情融化,做不出一丝反抗,自己想问的事情,问不出一点头绪。
我捉住他不老实双手,轻轻说道:“好阿持,你快告诉我,你是如何……唔唔……”不行,我推开他急促的胸膛,阴险一笑说道:“你说尿床会遗传嘛?”
容持呼啦从我身上支起身子,露出大半个结实的胸膛,幽怨挫败的低唤道,“月月!”而后兴致不减并未停顿,又不管不顾压下身子,咬上我的颈项,我继续艰难说道:“你大哥说,你三四岁了还尿床,你说,轩儿,应当不会像你吧。”
霎时之间,容持身子一松,严实的压在我身上,听他捂着被褥,哭笑不得的长长哀呼一声,而后一动不动,良久后听他闷闷说道:“我的傻娘子,如何这般不解风情!”我闷笑着忍住不出声,差点都忍出内伤了,不知趣的继续说道:“你大哥还说……”
容持急忙捂着上我的嘴,啼笑皆非说道:“好月月,别说了,太晚了,我们歇息吧。”随后沮丧的翻身而下盖上被衾,躺倒床榻里侧后背向着我,见他那般乖巧和委屈,我心中不忍亲了亲他的侧脸,同他言语,他也不理我。只好拥着他后背入眠,半天后他翻身拥紧我说道:“月月,你天天哼着歌谣哄着轩儿入睡,也哄一哄吧,你可晓得,我有多羡慕自己的儿子。幸好,自始至终我都未放开过你的手。”
最后那句说道轻微而低沉,那忧伤的语气,扯得我心口一痛。我如何不明白他的悲伤心境,身世凄苦,从小艰辛隐忍漂泊无依,何曾享受过半点亲情母爱。亲眼所见薛家被满门诛杀,那般残酷不知他是如何渡过的。被仇恨催促着一步一步走向人生的巅峰,想到他背后的艰辛困苦,我心中难受的很。在他登上帝位后,太多的羁绊和计较,他始终不愿放弃我,自是有诸多的逼迫,让他有瞬间的迟疑和动摇,可到最后他依然紧紧抓住我的手,为我放弃所有。这一生我能遇上他是我的劫数,也是我天大的福祉。
我坐起身子,把他紧紧的搂在怀中,滑落的泪水来不及擦干,滴落在他脸庞,他紧紧的依偎在我的怀中,我轻轻拍着他的宽厚结实的后背,软言细语哼唱着清远的小调。
不久后他轻微的气息声响起,我低头一看睡的香甜无比,一个亲吻落于他嘴角,抚了抚他散开的青丝,躺在他身边安心的安心的入眠。
他如何让我爹娘满意的,答案已不重要,我爹娘的双眼是看得到容持对我的真心,只要我好好的,他们如何会阻拦。还有他同他师妹,我嫂子,只怕早已就联络上了,只有我还傻傻的以为,他们师兄妹互不知情。
我心中愧疚,对嫂子始终欠一句抱歉,可看到她宽宏大量的笑容。我就知道,她从未怪过我。
以往对欢姐姐的过激维护,此时想想实在是有些笨傻,她们三人的感情纠葛,我一个外人操碎了心使足了劲,实在是多余。到如今,欢儿姐姐也有了自己的归宿,嫁给了如今的丞相傅寿,虽屈于二房,可看得出傅寿是真心痛惜她。对她也是百般在乎,也算是遗憾中的圆满。她并未同我未细这其中的原委和过程,可见她满足的神情,我便知,她已彻底的放下了过往的种种。
秦致兴,我哥,也变了许多,在容持面前一口一个“舍妹”,俨然一副稳重的兄长形象,谁曾想得到,以往一个整日游手好闲的公子哥,如今已变得这般的成熟稳重。
只是家里人对容持同嫂子的师兄妹关系,接受得这般平静,这凌乱的辈分关系曾经扰得我头痛。可阿爹轻轻一句,亲上加亲,阿娘一句,师兄妹就是亲兄妹,等于是两家换亲,以后后日子定然和睦长久。
反正他们是长辈,为难不了他们,可我同容持,嫂子同我哥,如何称呼都凌乱,最后容持一句,“玲儿,叫着顺耳。”,我哥又来了一句,“妹婿,言之有理,”便结束了这个话题。
轩儿满月时,终于盼来了师傅和小铃铛,再次见到师傅,好似恍如隔世一般。
只是小铃铛撅着嘴巴,一脸的不喜,看到轩儿也是白眼一翻,很不欢喜我这儿子。
师傅见了轩儿后,没有多余的言语,掏出一把黄灿灿的金锁挂在了轩儿脖子上。轩儿黑黑的眼目直溜溜的瞧着他,师傅淡淡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温和的笑容,弯腰抱起摇篮中的衡轩,神色一怔轻轻说道:“轩儿的眼目,像极了你!”
我欢喜一笑道:“他们都这般说,可我到时觉得,他越来越像他爹爹了。”
穆思远听后脸上神色一黯,我心中一怔,他们父女俩今日究竟是为何?都这般神色不愉,不会是,父女俩吵嘴了吧,等会儿,定要好好问问小铃铛。
正在此时容持和阿爹走了进来,容持难道有礼一回,轻轻的唤了声,“师兄,你来了!”师傅也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到时见到我阿爹神色激动难耐,“秦老爷!”阿爹也是一副亲人重聚的神情,“思远,好久不见,一切可还好。”
两人双手紧握,连我看了都有些动容,寒暄一阵后,容持带他们去了书房。
屋中就剩下我和铃铛,我摸了摸她头顶,谁知这孩子今日就好似水牛上身,见谁都直哼哼。
“铃铛,你不喜换轩儿,连月姐姐也不喜了。”
她摇了摇头后,又点了点头,我拉着的她的双手把她抱在我腿上,像以往那般亲了亲她脸庞,还没说话,就见她眼泪直流,“月姐姐,铃铛好难受,你为何要同……”
见惯了平常活脱讨喜的铃铛,今日这般吞吞吐吐,委实让我纳闷,无论我如何哄劝,就一句,“我爹不许我说,”便不在言语。
无奈我搂在她,哄劝了好久,才愿意正眼看一看我轩儿,最后还气愤对我说道:“月姐姐,我喜欢你,不喜欢他!”她指了指摇篮中已憨憨睡熟的轩儿,又继续委屈说道“也不在喜欢那个好看的叔叔,是他们把你抢走了,哼!”重重的对摇篮中的轩儿一喷气。
我有些挫败的捂了捂额头,就是很不明白,轩儿如何就让烦上了,直到他们父女俩离开,我也没问出原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