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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波曲 第10章 此心同一

作者:璀然 分类:穿越重生 更新时间:2020-05-01 11:34:40 来源:文学城

“延大夫。”

思棠叫住延照时,延照并不清楚思棠的意图。因为众所周知,他们两人其实是站在不同立场的两个人。

延照是王子子央的亲信,不仅与王子相识甚久,而且王子对其更加信赖有加。

而灵希宫司祷,却是王后的佳客,因为其出身于伏湘夫人一族,虽其刚承继司祷位不久,却时常来往宫中,再者,王后本也出身于灵希宫,思棠司祷自然算是王后一派的人。

近来,乐国朝堂争吵不断。其主要原因乃是因为王子一派的力量迅速增长扩大,特别是在去年冬末王上因病倒下之后,如今的王子子央在朝堂上已经拥有了与王后横波分庭抗礼的力量。因为王子子央毫无疑问将是乐国未来真正的主人。所以,围绕乘风殿,王子子央开始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力量。自然,延照也早已回到了乘风殿。

“司祷。”

延照微微躬身,向思棠行礼。延氏是礼仪之家,任何时候,延氏子自然都不可能无视灵希宫现任司祷。

“延大夫,意欲何往?”

其实,思棠与延照在王宫中时有偶遇,但是大多错身而过,然而,今天,思棠却难得地叫住了他。思棠明白,她并不是随性而为。

“司祷似乎是刚刚入宫。”延照并不想正面回答思棠的问题,然而他不得不答。而且,他说的确是事实,思棠的确应该才刚刚入宫。至于司祷入宫的目的,延照想,或许与依旧留在承启殿的那两个人有关。

“不错。”

“那敢问司祷,此行……”延照迟疑地看了思棠一眼,她的举止仪态看起来真的很像前任司祷南蘩,然而仅从外表来看,她也是一个可以与英夫人相媲美的美丽女子,也即是说,她也很像王后。难怪王子初次见到思棠司祷时,心头会闪过那样的心思。可是,思棠司祷毕竟不可能成为王后。延照很奇怪自己的心中此时为何会闪过这些,他微微摇摇头,按下了心中浮浮沉沉的心思,继而坚定地道:“为私,还是为了……其他?”

思棠有点意外,突然微笑地看了看延照,“为私,也为其他。”延照的话外之意,她明白。但是,如果按伦理来说,其实王后与子央都算得上是她唯有的亲人,她为他们而来,当然是为私;然而,乐国朝堂之上,都以为她与王后过从甚密,是王后的人,如若她为王后而来,当然或许称得上……其他。可是,灵希宫从来不可能是任何一派的人。她的所为,就如师父所说,只需遵循本心,遵循司祷的使命。所以,她其实应该算是为了自己的本心而来。

“是我妄测司祷之心了。”忽然之间,延照觉得有点羞愧。因为他似乎忘了,灵希宫是为护佑乐国千千万万子民而存在的。前任司祷南蘩去岁才陨灭于祭礼台,他也还记得她的最终誓词“愿以为继,献以永生”,她以永生为献祭,祈求上苍庇佑乐国。他实在不该私自妄测,这其实也已违背了延氏家训。难怪司祷刚刚会露出那样的笑,她是在笑他的心已经不如往日那般纯澈了吗?半年的朝堂生涯,已然就改变了他吗?延照心中苦笑不已。

“其实也不算妄测,我的确是为他们而来,也是因为刚刚在承启殿发生的事进宫的。但是,你忽略了,我从去年之时就是灵希宫司祷了,此后也一直只会是灵希宫司祷。”思棠微笑淡然,并没有丝毫的见怪。她相信延照定然能明白她现在所说的这句话的意思。

延照倏地一楞,他看了看思棠,立即诚恳地道:“是我困于世俗的眼光了。我……想到刚才司祷的笑,顿时就明白了。”

思棠坦诚道:“我知道,你是为了子央。”

延照默然,“我很担心王子。”

只要一想起子央与王后刚才在承启殿上的针锋相对,延照的一颗心就无法彻底地平静下来。王子似疯了,王后似乎也疯了,可是,延照知道,他们俩其实都没有疯。只是因为王上病倒,他们没法再像以前那样平静以对了。子央心中沉积已久的郁怒如腾天而起的巨浪,已经彻底淹没了他的理性,他的感情,还有他的眼睛。如今的子央心中,恐怕只剩下了对于王后彻底的愤恨,因为在他眼中,王后不忠,弄权,自私,无情,更加无义……不忠丈夫,背离家庭,不爱亲子……数年积郁,一朝爆发,风浪已经开始无情地摧残和吞噬子央与王后了。

“我知道。”思棠知道延照的担心,也明了延照的担心。因为她也同样担心如今据说依旧在承启殿冷漠对峙的那两人。

二人对视片刻,随即相视笑开。是了,他们本不是对立的人。他不是属于王子的人,她也不是属于王后的人。他们两个人首先是各自独立的两个人。独立的两个人当然能够分享彼此的担心与困惑。看来,这就是司祷叫住他的意图。

“那就……拜托司祷了。”

这一刻,延照当然可以问心无愧真挚地拜托司祷了。

思棠依旧只是笑笑,如同曾经的南蘩一样,然后便向承启殿的方向走去。

“请……稍等。”延照却突然说道:“请稍等,司祷。”

思棠转身,略带困惑地看了看延照。

延照立即道:“司祷,不知我可否向您询问一个问题?”

思棠微笑静待,脚步即刻便停了下来。

然而,这时,延照却又迟疑了。他其实有点不明白他刚才为什么会突然开口叫住思棠,那一瞬间的冲动到底是因何而生,因何而起,他几乎完全不明白,此时,他该说些什么?他叫住思棠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心中有惑,你明白那是关于谁的吗?”

司祷果然看穿了他。延照不由想道。是啊,到底是关于谁的呢?他为什么要叫住思棠?他到底想问他什么?延照双手抚着额头,陷入了苦苦的思索中。

思棠将延照的反应完全看在了眼底。她想起,她第一次见到延照时,他是一个十分明朗的少年。那时,他站在显得沉郁的子央身边,犹如春日暖阳,她以为,这个少年一定会带给子央很多慰藉。诚然,他应该的确带给了子央很多慰藉,只不过,他现在已经无法阻止子央,也无法眼睁睁地看着子央继续与王后作对,所以,他也有了与子央一样的苦闷吗?说到底,子央与延照,都还只不过是十六七岁的少年。他们其实应该如初生的香草,向着朝阳而生,比之越阳的其他世家子,更加耀眼和风流。

“我想,是关于我的。”

良久后,延照终于开口了。他的眼中已逐渐褪去了刚才的困惑与迷茫,似乎如拨云见月般,他终于明白了他刚才那一刹那的冲动到底是为了什么。

“说吧。”

思棠很高兴见到延照眼底似乎终于又浮现了一丝以往的纯澈。

延照看着思棠,十分认真地问道:“敢问司祷,可否告知我,关于子央当初为何会选择我?”

这个问题,其实一直藏在延照的心底,只是他一直无人可问,也一直无法求证。可是,延照知道,他很想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思棠眉间又闪过了一丝意外,“你没有问过子央,但是你却很想知道,是吗?”

其实关于子央当初的选择,思棠听说过一些传言。她当时虽然并不在越阳,可是她听说,当初这件事其实也在越阳引起了一阵轰动。在越阳很多人的心中,他们并不了解王子子央,但是他们时常会听说王子又做出了什么样的事情。譬如,王子曾经于大司祭的践行宴会中途奔跑离席;又比如,王子亲自去了延府,请求让延照成为他的侍从伴读,而且在此之前,王子并没且同征得王上与王后的同意,也没有提前告知王上与王后。那是子央第一次独自地做出选择。子央当时为什么会选择延照?这件事,恐怕只有子央自己知道。那么,即使有人揣测,那也只能是揣测。这一点,思棠相信,延照不会不知道。

“我很想知道,但是,”子央的影子突然从延照脑中闪过,延照深深地叹了叹,“我怕伤害到他。”

“他”,毫无疑问,指的就是子央。思棠顿时明了,延照心中恐怕是有所揣测的。

“你觉得,与王后有关吗?”

延照楞了楞,然后慢慢地点了点头。当然与王后有关,恐怕还可能与王上也有关。所以,他不能说,也不能问。

“其实,你明白的,延照。”思棠近乎肯定地道。

延照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然而很快就平静了下来。他想,他明白了思棠的意思。他之所以一直困惑于这个问题,是因为他想知道最初子央为什么会选择他。然而,其实只要回想当年,他当初为什么会答应子央?他就应该明白的。子央亲去延府前,他也如同越阳的大多数人一样,只知道子央是乐国唯一的王子,跟随千橒大司祭远游十岁,如今才刚刚回归越阳。他并没有见过,也并不了解子央。他对子央的最初印象,来自于他们的初次见面,也因为那次见面,他并没有犹豫很久就答应了子央的请求。他会答应,是因为与子央的初次见面,也是因为子央初次见面给他留下的印象。子央与他是完全不同的人,出身于完全不同的家庭,成长于完全不同的环境,他们之间除了年龄相近外,几乎没有一处相似的地方。他那时从未出入过宫廷,并不了解王宫;而子央看似自由地长大,却从来没有感受到过家人的环绕与呵护。以上种种,造就了当年的子央与他,他们有着截然不同气质与面容,他温和爽朗,子央寡欢沉默,他们一见,就知道对方是与他过着完全不同生活的人。所以,他们渴望窥探另外一种完全不同的生活,更深一步想,或许子央不仅仅只是想窥探,而是更加想要拥有那样的生活。延照有时会忍不住想,延府或许是个让子央感受到了温暖的地方。他之后的鲜有踏足,是因为害怕饮鸩止渴,也害怕触景伤感。而且,之后,他已经到了子央身边。

思棠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延照。她知道,延照过去或许只是不敢真正面对自己的心,现在,他敢于面对了,自然就会明白了。与子央相比,他很幸福。所以,子央渴望靠近他。而子央之所以渴望靠近他,是因为他无法靠近他的父母——乐国如今最为尊贵的那两个人。

承启殿,已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任何声响了。但是,无论是守卫宫殿的卫士,还是侍立在殿外的宫人与侍女,依旧不敢稍稍抬起头,也依旧不敢靠近承启殿。

王后与王子不出声,他们恐惧害怕;王后与王子如果出声了,他们会更恐惧更害怕。因为,他们谁都还没有忘记,约半个时辰前,承启殿内,那场疯狂的争吵。王后不像素日的王后,王子也不像平时的王子。

“母后,为何要如此反驳我的请求?”

“因为你的请求,没有讨论的意义,也没有任何的价值。你只是在顽固地坚持你的坚持,一国之令,岂可朝令夕改?王子,你觉得你的请求有理吗?”

“哦,母后觉得我的请求当真如此无礼吗?”

“自然。”

“可是,这并非是我一人的想法。母后应当知晓。”

“我当然知晓。你如今也有众多属官了,你当然会听从他们的意见。可是王子你,必须要有明辨的能力。试问,如今的你有吗?”

“原来母后并不想在朝堂上只听到一种声音。”

“所谓‘朝’,自然是朝向天下,朝向乐国。你应当明白,这里永远都不可能只有一种声音。如果你只听得到一种声音了,那这里就失去了它应有的意义。”

“儿臣……谢母后教导。”

“可是,你依旧要坚持。而且,你父亲尚在病中,你还要累他忧心。”

“但是,儿臣认为,我所坚持的,同母后所坚持的,不一样。母后一直沉溺于自我感动似的回忆中,不可自拔,不愿走出;但是,儿臣为的是乐国,儿臣请求召回怀修先生,也是为了乐国。”

“是吗?”

横波冷清无波的目光与子央炙烈张扬的目光再次撞到了一起。这也意味着他们平静的对话即将结束。

是的,这一次承启殿争吵的焦点依然是怀修。

王子请求将怀修召回越阳,王后以其乃无理之求而不允。双方在沉默对峙下,猝然爆发。众朝臣匆匆退堂,承启殿又一次成为了母子二人较量对峙的战场。

这不是第一次,显而易见,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自从王上病倒之后,自从王子开始参闻政事后,自从王子获得了自己的力量之后,这样的场景,时常会在承启殿上演。众臣心中各自掂量,朝堂上,渐渐便变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派。

王后虽依旧大权独揽,可是王子也在步步紧逼。

这一切,只不过暂时瞒了在颐宁殿静养的王上钟秀罢了。

可是,思棠知道,王后与王子之间最根本的矛盾不在朝堂,也不在钟秀,而是在于不久前才再次回到越阳的那个人。思棠觉得,或许是时候了,她得去见见那个人了。

但是,眼下,她首先要见的人,是承启殿内的那两个人。

思棠蹙眉看了看殿外远远站立的宫人和侍女,暗暗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走向了承启殿的台阶。

“王后,王子,灵希宫司祷思棠恳请进入承启殿。”

承启殿内的死寂气氛,正是被思棠的这一句话给打破的。

横波收回目光,看向门外静静站立的身影,自从师父回来越阳之后,思棠似乎还是第一次进宫,没想到却是今天。

“进来吧。”

横波平静的声音清晰地传进了思棠耳中。思棠略微想了想,便迈步直接走进了承启殿。历来灵希宫的人从不事涉朝堂,自然也没有人走进过承启殿。思棠是第一个。所以,她心中还是升起了一股奇异的微妙的感觉。

“司祷来做什么?”

先开口说话的人是子央。子央看着慢慢走进的思棠,他的心中同思棠一样竟然也升出了一股奇异微妙的感觉。因此,他明明知道思棠所为何来,但是却偏偏想要思棠自己亲口说出来。

“我来见见王后,与王子。”思棠在觉得合适的距离站定后,便不再向前了。她所在的位置,正好可以同时面对横波与子央。

“是吗?难得司祷记得我。我似乎的确也有很久没见过司祷了,而司祷这段时间,似乎也并不常进宫了。为什么?”子央面无表情地问道。

的确,就如子央所说,这半年来,思棠几乎没有进过宫。千橒回来后,她就更加没有了。所以,她的确有很长时间没有见过子央了。子央的样子,与她上次见他时相比,变化很大。可是,时间不过才过去了半年。思棠又暗暗叹了叹。

“是因为灵希宫的事吗?司祷主持灵希宫,想来不会很容易。”子央没理会思棠的沉默,继续道。

“是。”思棠只答了一个简洁无比且意义无限的字。

“我记得我上次见到司祷的样子,那时的我还以为是前任司祷复生了。我也记得,那天,我问过司祷一个问题,司祷当日没有回答我,那么,今日,司祷能给我一个答案吗?”

横波站在一旁,依旧不发一言地,静静地看着思棠与子央。

“王子的问题……”思棠顿了顿,忽然便笑了,“我以为王子已经想通了。”

“不,我想听司祷亲口说出答案。”子央的话里带着一丝咄咄逼人的强势。

思棠微笑道:“如果王子真的想知道,我现在当然可以告诉王子,也只有一个字,是。”无论灵希宫是否存在,她此生都只会是灵希宫的司祷。

“是吗?既如此,司祷又怎么会明白母后?司祷又怎么会明白我?那么,司祷今日走进这承启殿,又要怎么劝解我们?”你既然选择了与母亲不一样的路,为何不干脆只做个单纯的灵希宫司祷?你为什么要走进承启殿?

思棠沉默着,没有作声。

“难道司祷今日不是来劝解我们的吗?我不相信会如此凑巧,司祷今天来得太迅速了。”子央脸上依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话里话外也依旧隐约带着一股无法释怀的戾气。

“那王子以为,是谁让我来劝解你们的?”

承启殿之事,定然没有那么快传到宫外。无垢山在京郊之外,你来得又这么快,子央心中毫无意外地闪过了一个人的身影。

“我不——”

“是师父。”

横波的声音如掷地的石子,在承启殿中响起。

于是,子央还未说出的两个字“知道”被迫被他吞咽回了口中。

思棠转目看向横波,横波的眼中是那么地清泠,那么地沁凉,如波光倒映的明镜,仿佛只要一触及,便能被照见心底的最深处。思棠记得,这似乎是横波第一次这般毫无顾忌地在子央面前提起大司祭。然而,横波敢这样提及大司祭,思棠却有点不忍看子央此时的神情。

“是师父”,这三个字到底会在子央心底激起多大的回响,思棠不敢想,也不敢回望。

承启殿内,突然再度慢慢地沉寂了下去。

那一天,直到傍晚,思棠才得以走出承启殿,与她一起走出的,当然还有横波与子央。承启殿内的谈话,还有发生的事,成了他们三人心中永远的秘密。

黄昏末时,思棠回到了无垢山上的灵希宫。接着,思棠第一次走进了灵希宫内属于千橒的小院。

其时,千橒正在院中观赏晚景。半边天色半边红,那晚的晚霞似乎不仅夺目,也格外地留恋着不愿离开,绚丽而妖娆,有一种不同于以往的动人心魄的美。

就在这样的天色下,面对着千橒凝定不动的背影,思棠将今日承启殿所发生的事毫无保留地全都告诉了千橒。

子央没有猜错,横波也没有说错,她今日之所以那么及时地进宫,的确是出于千橒的授意。虽然思棠觉得这个结,应该由眼前的人亲自去解。

“谢谢你,思棠。”

很久之后,千橒才转过身,看向了思棠。

思棠有点讶异,也有点吃惊。因为大司祭似乎很少直接称呼某个人他的名字,就连她的师父南蘩,她也从未听过大司祭唤师父的名字。

“他们之间,因为钟秀,因为我,子央如今恨透了他的母亲。这样是不对的,不是吗?”

思棠渐渐由惊讶转为平静,她迎着千橒看向她的目光,摇了摇头。

千橒微微一笑,“你不是南蘩,我知道。但是,我想你不知道的是,其实灵希宫司祷也是可以有自己的个性的。你不必做到像南蘩,你应该做你自己。”

思棠却似乎有点并不明白千橒的意思。

千橒依旧笑着道:“如果是南蘩,今天,她不会答应我的请求。她不会进宫。”

“不会吗?”思棠呢喃着道。

千橒肯定点头,“不会。”

“我以为,师父是会的。因为师父对任何人都很温柔,她也很关心王后与子央。”思棠眼中闪过了一抹恍惚。

“可是,那是他们的事。”

思棠望着千橒,楞楞问道:“那师父会怎么做?”

“你的师父,她今天不会进宫,因为她知道,横波与子央之间的事,即使有人插手,也不该是她。而且,她也知道,这样的事可能之后还会发生。她会在适当的时候提醒我,但也仅仅只是提醒,她仍旧不会介入其中。灵希宫司祷需要大无私之心,也需要一颗不偏不倚的心,他需要视乐国所有人为同一。你可以说,那种同一心其实有时候很无情,但是,如果你换个角度想的话,那种同一心其实也是带着感情的。横波与子央的事应该由他们两人解决,我的事应该由我去解决。她的事,也由她自己解决。她不能插手,一旦她插手了,那就代表她心中可能已经有所偏向了。她早就放弃了对所有人的苛求、怀疑、索取、占有等等,因为只有这样,她才是乐国所有人的司祷。”

思棠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突然却又问道:“大司祭……也是一样吗?”

“你果然已经明白了。”千橒平静笑道。

大司祭,应此心同一。

司祷,同样应该此心同一。

因为,他们都不仅仅是他们,他们都属于乐国,属于乐国的所有人。

“是,我明白了。不过,最后,”思棠突然非常肯定地说道:“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请大司祭解惑。今日,是大司祭刻意所为吗?大司祭是不是觉得我一定会进宫?”

你想让我明白,刚才你对我所说的话吗?

思棠突然发现,这世上,或许并没有人能够真正懂大司祭。曾经,她的师父或许是早就明白了这一点,所以,师父宁愿一直只是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而从不试图真正走近他,或者想得到他。但是,横波显然存着与师父完全相反的想法。横波想走近大司祭,也想得到大司祭,因为她曾经一个人拥有大司祭十年,她想一直拥有大司祭。

千橒没有直接回答思棠的话,只是笑了笑,仍是那种浅浅略带点凉薄的笑,“我很快就会再次离开,灵希宫就拜托你了。”因为南蘩信任你,我也会信任你。所以,我依旧会离开。

千橒大司祭,或许是历代大司祭中,最接近也最能担当得起“人巫”或者“神人”的人。看着千橒转身走向屋内的背影,思棠模模糊糊地想道。他拥有让人见之虔诚,进而沉沦的神秘魅力,他像极了高居九重天的尊贵神祗,缥缈不可触摸,淡漠且无情,所以,横波忘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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