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率兵出去打仗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青朝刚刚从多年战乱之中恢复一些,此时贸然开战,只会让江安流之前积攒的十点经营度也岌岌可危,江安流也不是一个想一出是一出的人,虽然心里多了个计划,但是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除了收回了部分放在万倾云身边的暗卫,派去打探异国的消息以外,哪怕是他最亲近的手下可能也不知道摄政王的心思。
三个经营点相当于三百万的药的确不同凡响,江安流碍于人设不能经常去看望万倾云,但是也从宫人的回报中知道他好的很快,两三天就能下床走路了。
只是让江安流没想到的是,他这次差点把主角攻打死了,主角攻的恨意值居然才涨了十点,江安流真的无话可说,这主角攻是什么圣父吗?这都不恨他?
他本来以为这个游戏最难的是经营度,可没想到却是恨意值,刷起来真的太难了,江安流恨不得冲过去掐住主角攻的脖子问,他到底怎么才能恨他。
万倾云养伤的这段时间,江安流免了他的所有作业,自然也不用去上书房了,而江安流本来就懒,既然主角攻不用去上书房,那他也懒得去,甚至连上朝都免了,每天就让内阁把那些重要的折子送到他宫里,他索性连宫门都不出了。
这宫里的正经主子本来就只剩了万倾云和江安流两个,此时万倾云养伤江安流宅着,一时间偌大的宫廷竟然寂静的像是没有人一样,人人自危,除了必须要做的事情外都不敢在宫内走动。外面盛传摄政王因为皇上受伤而震怒,气得罢朝不说,还处死了一群宫人,可是却无人敢说,皇上是怎么受伤的。
像是落了宫禁一样的宫殿中,却有一处杂草丛生的宫殿有喧哗声隐约传来。
孟学义看到万倾云如此苍白的面容,气得一掌击在那冷宫本就年久失修的墙上:“那狗贼真是欺人太甚!怎能如此对待皇上!我看他就是自己长得妖媚看不得……”
“不是这样的,”敬弘益有些不赞同的说,“王爷可能只是一时疏忽,那天皇上受伤还是他亲自……”
“一,时,疏,忽?”孟学义一字一字咬牙切齿的说,“将皇上在众人面前拷打也是一时疏忽?不是一次两次了吧这狗贼何曾把天家脸面放在眼里?“
另一旁的白太傅出来打圆场:“好了今天先不谈论已经过去的事情……”
孟学义依旧怒气冲冲,指着敬弘益说:“我告诉你,你要是心还往那个狗贼那里偏趁早给我滚出去!”
敬弘益欲言又止,最后只能侧过头不说话了。
“够了。”一直没有发言的万倾云终于打断了他们的争吵,他重伤未愈,但脊背依旧挺得笔直,而另一边看起来不年轻的王太傅依旧坐在那里,一声不发,眼里却暗露满意。
这些在朝堂上都能够有一席之地的大儒武将此时坐在无人问津的冷宫里,迎着幽幽的烛火秉烛夜谈,自然就是万倾云的造反——阿不,应该说是重夺权力的肱股之臣了。
这几年江安流处理政事的时候没有避开万倾云,而万倾云所在的上书房一楼又是最好观察那些人离开摄政王时候的眼神的,有些是折服,有些是不服气的,他也借此筛选了一些可用之人,慢慢组建成了自己的势力。
其中最重要的便是这四位,孟学义是现在朝中少有的有将才的将领,虽然兵权都在摄政王手里,武将式微,孟学义却是少数可以去城外大营练兵的将领。
王太傅家风清正,出过几代大儒,在文臣中也算是有些影响力的,白太傅虽然学识影响力不如王太傅,却是万倾云能将消息传递到宫外的重要喉舌。
敬弘益不必多少,一直是江安流的心腹,也是手下有兵权的。
他们平常很少聚在一起,而这次趁着万倾云受伤冒着被发现的危险也要聚在一起,则是因为他们对摄政王的处理意见不统一。
孟学义认为摄政王这人性情阴晴不定残忍暴虐,就该发动宫变,将那乱臣贼子狠狠的从高台之下拉下来斩首示众,而敬弘益和白太傅想的却要温和一点,他们觉得可以用慢慢蚕食的方法对待摄政王,而说话分量最重的王太傅却一直没有表态。
几人争论最不休的点,便是摄政王将万倾云到底视做什么。
玩物?接班人?还是借由万倾云折辱整个青朝皇族?
再怎么说,摄政王现在没有任何的后代,而他在刚上位之时便屠戮了几乎仅存所有的皇族后裔,只留下万倾云一个人。
这场密谈到了最后也依旧没有达到共识,万倾云没有表态,只是在走的时候一位一位将他们送出冷宫。
敬弘益故意留在最后,万倾云在这次密谈中话不多,也可能是伤未曾大好的原因,整个人比往常沉默了不少,敬弘益犹豫了半晌,还是道:“皇上,摄政王待您……是有心的。”
他之所以会背叛摄政王投靠万倾云,实际是机缘巧合——他在入伍之前有妻有女,却因为常年战乱失散,本来以为妻女已经不可能活下来了,可偏偏两人被万倾云找到,还被好好的“保护”了起来,敬弘益向来是个重情义的人,这下不得不投靠万倾云。
只是摄政王对他亦有恩情,所以他在归顺万倾云的时候就曾说过,他绝不做对付摄政王最锋利的那根矛,万倾云犹迟疑半晌,终究答应了他的请求。
敬弘益跟在摄政王身边多年,虽然不说很了解这个喜怒无常的男人,却也总比常人好上一些,他总觉得,摄政王眼里没有什么在乎的东西——他不在意性命,不在意财富,甚至对自己的伤都不甚在意,敬弘益还记得当时摄政王还是安王的时候,面无表情处理伤口的样子。
可他在意万倾云。
万倾云这次受伤,敬弘益虽然没在现场,但是听着宫人描述的情况,却惊讶于摄政王第一次发火,竟然是因为万倾云的受伤,要知道,哪怕是他自己受伤,摄政王都从来没有高声说过一句话。
听到敬弘益的话,万倾云表情不着痕迹的松动了稍许,后只是道:“夜已深,将军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他是真心把您当子侄看的,”敬弘益想了想,还是再添了几句,“王爷性情本就和常人不一般,可能他只是……”
不懂。
虽然敬弘益没有把话说完,可是万倾云在心里悄然补上了下半句,他也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明明是很恨那个人的,那个人落在他身上的每一次鞭笞他都记得,咬牙暗恨总有一天要亲手杀了那个人。
那人从来不会跟他好好说话,开口就是斥责甚至是夹枪带棒,可万倾云明明听到他跟别人说话都是平静的,语气说不上有多好,一副高高在上的冷淡语气,连丝波澜都不会有。
可他偏偏觉得,这样的摄政王,待他是特殊的。
敬弘益也走了,只剩万倾云一个人形单影只的站在冷宫门前,这里是他曾经生活了十三年的地方,而现在却已经变得陌生起来。被娇养惯了的身体,在跨过那些丛生的杂草的时候,万倾云忍不住皱起了眉,干脆用轻功直接飞过。
以前的他哪里会计较这些事情,他小时候不会武功,也没有什么洁癖,从宫外好不容易讨来了饭食,便要穿过这一路的杂草,甚至还要伸手拨开那些长得快跟他一样高的杂草走回宫去。
旁边接应的宫人已经到了,知道万倾云受伤,他们抬来了轿子安静的跪在万倾云面前,万倾云摇了摇头:“朕自己走回去。”
身上还隐隐作痛的伤痛提醒万倾云,他应该还是要恨的。
那些无缘无故落在身上的鞭打,跟狗同吃同住的羞辱,还有令人作呕的封号……万倾云能找到无数个恨摄政王的理由,可是哪怕是这些理由聚在一起,却依旧不能说服万倾云杀了他。
有人告诉他,他现在享有的这些东西本来就是属于他的,不是靠摄政王施舍的。
只是……只是……
不知不觉,万倾云居然走到了摄政王的小筑门口。
摄政王不喜欢一楼的怪癖自然是众人皆知,此时二楼灯火通明,一楼却只有两三个守卫,可碍于宫内现在肃杀的氛围,明知不会有什么人来访,却依旧站得笔直,见到万倾云都是一怔,然后行礼:“皇上。”
“朕要见摄政王。”万倾云脱口而出。
那守卫面面相觑,摄政王脾气不好,却谁也不敢上去通报,最后还是领头那个出来为难道:“陛下,摄政王可能已经睡了,您看不如明天……”
“朕现在就要见摄政王。”万倾云表情一冷,少年天子除了在江安流身边低眉顺眼,在其他时候已经有了不俗的气势,那人被他的气势震慑,最后还是勉强去通报了。
接到通报的时候江安流本来在借着看书的名义让系统给他在脑子里放新番看,看到一半正在兴头上,闻言立刻说:“不见。”
守卫把摄政王的话带给万倾云的时候表情有些为难,生怕皇上怪罪,可是万倾云没生气,只是淡淡道:“摄政王要是不肯见,朕就在这里待到他见为止。”
这句话被宫人带给江安流的时候,江安流气得直接把书扔在了地上了。
没完没了了是吧,大晚上的不跟那几个心腹商量着怎么把他弄死,站在他门口干什么,找死啊!
他这几年也被扮演的人格所影响,脾气暴躁了些,慎怒道:“好!让他站!我看他能站到什么时候!”
万倾云还真就能一直站着,他伤其实本来就好的差不多了,他底子好,再加上那天摄政王给他涂的不知名药膏,虽然还有些皮肉伤看着可怖了些,但是内里已经大好了。
他这一站就是一个时辰。
江安流说完气话就继续看番了,本来以为万倾云早就知难而退了,但是没想到他整部番看完,一问,人居然还站在那里。
江安流气笑了,他一把挥退了来回禀的宫人,连道三声:“好,好,好,既然皇上这么想见本王,那么还不快点把皇上请上来!”
要是再出了个什么事,难道让他又倒贴经营点?
系统在江安流盛怒之下也不敢出来说话,只能默默在角落对手指,本,本来设定的主角攻不会做这种事的才对……
可是江安流正在生气,系统不敢跟他说,只好装死。
万倾云刚被宫人带上二楼,迎面就飞过来一本书,他下意识的接住了。
“看来皇上是大好了,”只着里衣的摄政王懒散的躺在榻上,露出不耐之色:“大晚上来拜访本王,精力这么充沛,本王倒是这几天操持劳累夜不能寐,不如皇上来给本王读读话本吧。”
宫人不敢看着逾越的一幕,只能熄了些灯缓缓退下,昏暗烛光下的摄政王绝色的脸上少了白日的凌人贵气,多了份说不清道不明的妩媚,总是盘紧的发如今松散着,青丝如丝绸一般铺了满床。
带着薄怒的猫眼瞪着他,似乎是气狠了,又或是困了,在灯光下居然有种盈盈如水的感觉。
万倾云下意识咽了咽口水,握住了手中的话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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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摄政王X狗皇帝(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