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害怕极了姜岁:“什么有意思,你说清楚!你不能这么水性杨花,勾三搭四!”
姜岁很无辜:“我没说什么啊。”她话音一转,“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两个月吗?现在过了一个月,差不多了。”
“你干了什么?你不一直贪图享乐,在不务正业的胡作非为吗?”系统在质疑姜岁,它还苦口婆心,“别理锦屏了,她就算是罪臣之女又怎么样,完全跟宿主您没法比!”
姜岁见系统一直为锦屏开脱也没说什么,孟凤华担心她见了朱怜白会勾起她的伤心事,有意无意的挡着她的视线。
孟凤华扯他兄弟的八卦:“岁岁你说巧不巧,这里竟然有英锐他们认识的人。”
姜岁觉得这挺巧的,她问:“你们来了有一个月了……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孟凤华看向徐英锐,皱眉道:“应该是暂时走不了。”他其实不愿意在水泽县多留,他害怕姜岁忽然就又原谅朱怜白了,他比不上朱怜白,一直比不上,“怎么,你着急了?”
鲜衣怒马的少年嬉怒皆是风流,眉梢带春,“咱们不用理他,可以提前走的。”这个月来,姜岁笑多了,可还是没有跟他敞开心扉,小霸王能察觉的出来,他的岁岁妹妹还在想着朱怜白。
他嫉妒朱怜白,无以复加。
姜岁一如既往的没回,她别开眼:“你又说笑了。”
孟凤华有些失望,但还是扯着姜岁的手:“是哥哥的错,我们出去玩好不好,泛舟,湖心可凉快了。”
朱怜白又看见姜岁笑了,小姑娘眉眼弯弯,天真稚嫩,活泼可爱。
他忽的站起来,对着徐英锐告辞:“我身体不适就不多陪了,改天再和徐少爷赔罪。”
焦飞跃瞧不起商人,他父亲祖父都是英武的大将军,对这类偷奸耍滑满身铜臭的人没一点好感,他挡在朱怜白面前:“你当你自己是什么人,说走就走?”
朱怜白颦眉。
徐英锐拦住了焦飞跃,训斥道:“不许无礼。”他转而对朱怜白笑道,“那就下次再见。”
朱怜白道了声不敢。
锦屏对着徐英锐咬了咬唇,似乎要说什么,但还是一扭头追着朱怜白跑掉了。
姜岁和朱怜白全程没有眼神交流,陌生的不能再陌生。
徐英锐心情不好,午饭散了后就没了身影,焦飞跃也在捣鼓什么,跟姜岁道别后把孟凤华也拽走了。
姜岁得了个清闲,她又去了玉行,挑了个上好的原料就开始动工,她做事聚精会神,直到夜里完全黑透有人闯了进来。
是徐娘子,姜岁认了半个多月的干娘,她鬓发散乱的闯了进来。
徐娘子在得知姜岁被少爷赶出去后还想着替姜岁求情,可不久后又知道了她和孟凤华等人混在一起的消息,小丫头过的众星捧月,她也就歇了心思。
不过一月之差,徐娘子不敢在自认为姜岁的干娘,她一进来就跪在了地方:“姜姑娘,少爷发热了,他一直喊着您,您可不可以回去一趟!”朱府待遇一流,她也是真心认可这个主子,想起老爷的嘱咐,“我知道您不想回去,就看在我们俩过去的情分上,您回去看一眼……就看一眼少爷吧。”
姜岁只雕了半个怜字,她把玉收起来:“娘……”
徐娘子心里还有怨,她埋怨姜岁这么折腾朱怜白:“不敢当,不敢当。”
姜岁懂了,她还是把徐娘子扶了起来:“我去看他。”她笑了笑,对着徐娘子怔怔的脸,认真道,“往后……一笔勾销,一刀两断吧。”
徐娘子哑然。
姜岁先走了,门外有马车等着,她坐了进去。
徐娘子追了上来,她看着姜岁进去,在进朱府的时候,望着姜岁瘦削的背影,她忽然哭了。
她好像……好像没有女儿了。
飞花莞灯火通明,县里的大夫大多被请了过来,白胡子老头们围着朱怜白特别的体质吵的面红耳赤。
仆人们抬着一盆盆冷水在朱怜白卧室里进进出出,锦屏急的一身汗,她喊人快些,冷不丁看见了姜岁:“你怎么还敢来!”
朱老爷得了通报,这还是时隔多年后他第一次见姜岁,他知道此女心狠手辣,是他们朱家的首号仇敌,但他还得陪笑:“姜姑娘来了啊,多谢你还能来看望小儿。你放心,我肯定会给你丰厚的酬劳。”
姜岁看见了朱怜白,他闭着眼,苍白憔悴,乌黑的睫毛湿透了,小仙童哥哥胡乱的喊着些什么,惊惶不安。
姜岁走过去,附耳过去听那人细碎的、痛苦的声调。
她听清了,全是岁岁。
系统已经哭的不能自已:“呜呜呜,他怎么能这么爱你,你怎么能这么恶毒!”
姜岁看见了一截褪色的红绳,她拽了出来,是只旧玉,上面刻着岁岁。
锦屏尽量放平稳自己的声音,她知道了姜岁当初的所作所为,她恨姜岁:“少爷变成这样子,你就满意了?”
朱老板也器重锦屏,但他更害怕惹怒姜岁,姜岁不管不顾的走了:“这有你说话的地?还不快下去!”
锦屏想说明明是姜岁把朱怜白害成这样,为什么还要请姜岁过来!
但她就是个丫鬟。
她攥紧手,余光暼见他们这么多人无论如何也安抚不下来的朱怜白在姜岁轻轻的叫了几声怜怜后平静了下来。
还在昏迷的人抓紧了少女的手,他眉眼舒展,不在流汗,说胡话,似乎是被人从梦魇中拉了回来。
进下来的事顺理成章,姜岁喂他喝药,给他擦汗,朱怜白的高热消褪,沉沉的睡了过去。
朱老板欲言又止,心下叹息,看着不肯离开的锦屏,姜岁要是有锦屏对朱怜白一半的情意,他都不会反对两人。
朱老板让人送了银子上来,客气道:“您的酬劳。”
白花花的银子一片雪亮,姜岁自顾自道:“我还以为你会给我瓶鹤顶红。”
朱老板哈哈大笑:“我是想的。”他悲伤道,“可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又怎么可能去动他的命根子。你走吧,姜岁……是我朱家容不下你。”
姜岁一夜没睡,她看向那些银子,笑道:“您知道我的规矩,我不拿银子,我嫌重,没银票?”
朱老板没想到姜岁还敢蹬鼻子上脸,他又想起了那十几万两,一时间脸色有点难看。
“没有就算了。”姜岁暼了眼朱怜白,“这次当我可怜他。”
锦屏差点冲上去打姜岁:“你!”
朱老板是练出来了,还笑呵呵的:“那就多谢姜小姐了。”
朱家下人送姜岁离开,朱老板在临行前喊住了她:“姜岁,你能不能……当你没来过。”
锦屏被刚刚姜岁的那声可怜气的浑身发抖,她难受的要死,没注意到朱老板一直用余光注视她。
姜岁也没注意,她也不在乎:“可以。”
朱老板放心了。
朱怜白醒了后,他屋子里守着两个人,朱老板和锦屏。
朱怜白左右看看,眼里有过失望,朱老板假装没发现,他给朱怜白喂药,絮絮叨叨道:“儿啊,你要多谢谢人家锦屏。”
朱怜白颦眉,哑声道:“怎么了?”他看自己的玉葫芦被拿了出来摩挲两下又塞了回去。
锦屏见了,悄悄攥紧了手。
朱老板笑呵呵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自己,意识一不清楚就喊姜岁,可那是个没良心的,她不来,她一直都不来。儿啊,你知道你昨晚那么快退烧是谁在帮你吗?”
朱怜白听懂了朱老板的意有所指,他看过去。
锦屏忙了一夜,脸色有些不大好看,衣服和头发都有些乱,她局促的理理头发,美人娇怯:“爷。”
朱老板道:“是锦屏啊。她喊了你几声怜怜你就安静下来了,肯定是她这些年一直照顾你的功劳。”
朱怜白隐隐记得有人喊他,他墨发半散,冷白的肌肤泛着玉色,他问锦屏:“是你?”
锦屏应了声:“是。”她说,“是我,爷。”她跪下去,“求您别怪我自作主张……”是姜岁不珍惜您,是她践踏您的情意,再说她还有孟少爷,飞跃和英锐应该也是喜欢她的。而她什么都没有了……她一定会珍惜少爷的。
朱老板连忙让锦屏起来:“说什么傻话,你能让怜白好起来我谢谢你还来不及呢。赶快起来,怜白,快,让锦屏起来。”
朱怜白垂眼:“起吧。”
锦屏起身。
朱怜白是想怀疑的,可他爹说的对,姜岁不来,她一直都不来。
能这么喊他的,他望向锦屏,眼里终于有了温度:“多谢了。”
他还记得那道声音,温柔的垂顾,他是……喜欢的。
朱怜白想着,若是能一直如此,他就可以不要姜岁了吧。
把流脓的腐肉挖除,他会慢慢愈合,变好的。
*
孟凤华三人午时才回来,焦飞跃渴的要命,他不停的喝水:“孟哥,你给孟伯父递的信什么时候能到?”
孟凤华也没想到自己能扯进这么大一个案子里:“最早三天最晚五天,我爹应该半个月就有回复了。”
徐英锐消失了半宿,他神出鬼没的出现给两人吓了一跳,没等焦飞跃抱怨:“你们小心些,当初盛极一时的秦家可是一夜之间就没了。”杀鸡儆猴,整个大万朝廷就那么沉默了下来。
自大秦战乱二世而亡后,地图板块一分为六,姜岁现在所处的是大万皇朝。
大万上代君主六十岁高龄娶了十六岁的小皇后,没过两年就马上风死在了小皇后肚皮上,成年皇子开始了乱斗,鸡飞狗跳后,十岁以上的皇子竟然全部死于宫斗,这时小皇后才露出真实目的,她联合异性王临南王把持朝政,妄图颠覆谢家政权。
朝廷里的清流当然极力反对,秦家就是其中佼佼者……紧接着,秦家牵扯进了科场舞弊,无一活口。
孟凤华记得那是腥风血雨的一段日子,他的父亲就是趁乱爬上去的:“那秦锦是秦家最后的一位后人了?”
徐英锐想起秦锦如今的状态:“必须要保护好她,不能让她被太后还有临南王的人发现。”
孟凤华不喜欢这些事,想想就头痛,他投降似的举起手:“我就是来找我岁岁妹妹的,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其余的我一概不理。”
焦飞跃也跟着点头:“我也不管,我也要跟岁岁玩。”
孟凤华知道焦飞跃对姜岁有点上心,他瞪过去:“你可别动歪脑筋。”
焦飞跃心虚但还是理直气壮:“胡说什么呢!她又贪又蠢,我才不喜欢她!我喜欢……我喜欢秦姐姐那样温柔可人的!”
姜岁派系统听墙角,笑嘻嘻骂焦飞跃蠢货:“瞧他可怜的,喜欢的两个姑娘都是兄弟的人。”
系统也听的津津有味:“或许是他有特殊癖好,就喜欢自己兄弟的人呢?”
姜岁没想到系统是这样的系统:“他们说的太后和临南王我知道。”
系统八卦起来:“他们俩是不是有什么奸情?”
“奸情不奸情我不知道,但他们死的可惨可惨了。”姜岁在皇宫里待过一段时间,“他俩的下半身被新帝砍掉剁成肉泥做包子喂给他们吃,又被割掉耳鼻舌唇养在新帝的寝殿里。”
“新帝?”系统忽然颤声道:“大万国新帝?”它查起了资料,“啊啊啊,姜岁你疯了啊,你敢招惹谢二狗!”
姜岁也是一脸惊恐:“他不会也是命运之子吧?”
系统啊啊啊啊乱叫:“他是啊!!!”它强迫自己冷静,“没关系,我可以把他放到最后。”
姜岁瞬间放心了:“说不定我见不到他就已经嗝屁了呢。不慌,我还是先跟怜怜玩吧。我含辛茹苦照顾他那么久,他一定会感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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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