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祁现在还不是宇文煊的对手,没有妖物可护身,不一会便落了下风,好在巫师及时赶来助阵。
巫师在宇文煊背后突现,厉掌劈去,宇文煊只能生生受下这一掌。
宇文煊看清来人正是圻国的巫师,只道自己不知还能拖几时,牧舟是否找到了汐儿和蓝叱。
牧舟环过蓝叱的腰,一跃上宫墙。
宇文煊听见空中传来了牧舟的声音,他道:“师兄,走!”
宇文煊这才调动浑身真气,旋身劈出一道剑气朝白祁去,势不可挡,巫师连忙拉开白祁。
两人再一抬眼,宇文煊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白祁欲追,巫师拦住道:“王上莫急,那宇文煊方才受了我一掌,明日怕是上不了战场。”
“不对,宇文煊怎么会选这个时候来送死?”白祁推开巫师,说道:“还有个牧舟!”
白祁这才大悟,仓惶的跑去找蓝叱,瞧见一路上都是被打晕的侍卫。
“阮阮。”白祁强撑着冰冷的眼神往她屋里跑去。
他冲进屋一看,心瞬间漏了一拍:“没人,人呢?蓝叱呢?!”
白祁转过身冲巫师嘶吼道:“他们把蓝叱带走了,九缨呢?”
巫师这才知,方才他们怕是中计了,但九缨不应该不会失手才对。
巫师见白祁发狂,心里倒是更满意,毕竟这样才能尽快唤醒他的魔性。
“九缨!”
白祁眼中眸色骤变,周身黑气萦绕着,蠢蠢欲动,他咬牙切齿道:“给我滚出来!”
白祁的声音响彻九空,黑气瞬间冲天而去。
九缨预感不妙,为时已晚,黑气穿过她眉心,化成浓烟将她四肢擒住。
“这是什么鬼东西?”
九缨不受控制的被带到白祁跟前,黑气又钻回白祁体内。
白祁见她妖灵受损,问道:“让你看的人,人呢?”
九缨无奈道:“被劫走了。”
“劫走了?”白祁上前一步,势要将她碎尸万段。
巫师见白祁神色不对,赶忙为九缨解围道:“九缨伤的这么重,想来今夜他们早有准备,王上,切勿冲动。”
九缨垂着眼,她没想到方才的黑气竟然是白祁的,难不成真是魔神降世,要觉醒了?
“九缨,你还不快说,这到底怎么回事?”巫师问。
九缨抿唇,回道:“是我大意了,中了他们的圈套,还险些妖灵尽陨。”
白祁甩袖离去,他道:“给我追,绝对不能让他们把蓝叱出城。”
九缨看了眼巫师,只见他点头,九缨这才起身跟了上去。
*
牧舟与蓝叱等来了宇文煊的汇合,可城内忽然火光四起。
“城门要关了,走!”
牧舟拉着蓝叱,可她一动不动立在原地。
蓝叱看见在城楼高处上站着的白祁,他正在找自己。
“不行,我现在不能走。”蓝叱道。
牧舟问:“你是不是疯了?我们好不容易才把你捞出来的。”
宇文煊也道:“阮阮,先离开吧。”
“可是……”蓝叱话未说完,颈后就被人一掌劈晕过去。
“牧舟,你……”
背后的黑手牧舟将她背起,说道:“我也不想的,但没比这更好的法子了,走吧师兄。”
白祁命人四处纵火,他认为这样蓝叱一定会出现,她会来告诉自己杀生是不对的,她不会就这样放任自己不管。
白祁身边的将卫见火势渐大,站出道:“王上,城中还有很多百姓。”
白祁一心扑在火光中寻找那位少女,无心听旁人的劝阻。
九缨有些敬佩此人竟敢站出阻拦白祁,是个无知的凡人。
混乱中,白祁终于看到了牧舟背上的女子:“九缨,他们在那!”
九缨领会,装模作样的追了片刻。
白祁跑下城楼,一行人寸步不离跟着。
他渡过重重火光朝那人跑去,只见九缨妖灵受损后根本不是牧舟二人的对手。
巫师静默的注视着白祁的变化,他倒是没想到,蓝叱在白祁心里有如此重量。
白祁疯了似的,拔起随行人腰间的佩剑,怒气匆匆往前去,巫师拦下了众人,看着他不分敌我,一路往前杀去。
方才城楼上的将卫见白祁如此癫狂,冲上前阻拦道:“王上,他们都是你的子民啊!”
白祁回首一剑划过他的喉间,鲜血如繁星般喷溅在他脸庞,他阴戾冷沉道:“谁在意。”
巫师看着九缨躺倒在地,而那三人突破城门离去。
“他们已经出城了。”巫师走近,见白祁脸上戾气不散,道:“王上,我们还有蓝云汐在手,莫急。”
白祁这才缓和了神色,心道自己怎么忘记了,他还有蓝云汐,只要蓝云汐在,蓝叱还是会回来的。
巫师朝九缨瞥去目光,她不动声色的躲开眼。
白祁丢掉长剑,又往圻王宫去,他还得再确认蓝云汐在,他才能安心。
巫师问道:“王上,月华宫其他人怎么处置?”
白祁黑眸冷清的踏过地上的血躯,道:“全都给孤杀了,祭旗。”
宇文煊刚离城就不支倒地,口吐鲜血。
牧舟连忙将蓝叱放下,他拉过宇文煊的手,掐着他的命门探查片刻,面色严峻道:“伤了心脉,白祁竟然有这能耐了?”
宇文煊摇了摇头,道:“是他身边的巫师,宴无相。”
“那个老东西,匿迹这么多年,原来在等魔胎!”提到他,牧舟似乎恨的牙痒痒。
“牧舟,先回营吧!”
牧舟看了眼还在晕的蓝叱,问道:“师兄,你还能走吗?”
宇文煊擦去嘴边的血渍,支撑起身来道:“能,走吧。”
*
蓝谵听闻他们回来了匆忙跑去。
只见宇文煊衣上血迹斑斑被人搀扶着进营,而自己日思夜盼的女儿终于出现在眼前。
蓝谵唤道:“阮阮。”
见她趴在牧舟身上紧闭着眼,蓝谵又问:“她怎么了?”
“将军莫担忧,蓝叱只是晕了过去。”牧舟解释道。
蓝谵还是放下不下,眼神紧盯着他背上的蓝叱,见他毫无动静,说道:“牧先生,先将小女放下吧。”
“哦。”牧舟心道忘记了。
牧舟将蓝叱交还给蓝谵,又从怀中取出鼻烟壶,递在蓝叱口鼻前,让她闻了闻。
蓝谵问道:“这是?”
“醒神的,蓝将军放心。”
蓝叱吸入后,长睫微颤着,没一会便缓缓睁开眼。
牧舟见蓝叱逐渐醒来,心想蓝谵和她二人应该有话要独说,识趣的转身往宇文煊帐营去。
蓝叱从蓝谵怀中起身,看着她阿爹,蓝叱有种隔了百年的遥远。
许久未见,她阿爹老了许多,头上都有不少白发了。
见蓝叱眉眼低垂,蓝谵安慰道:“没事,回来就好。”
蓝叱道:“阿爹,三妹妹还在圻王宫”
“嗯,有阿爹在,阿爹会把你们都带回家的。”
蓝谵没有像往常一样训斥她,这让蓝叱觉得心头更加难忍了。
“对不起,阿爹。”蓝叱道:“是我惹了这祸,要不是我偷了您的出关令牌,白祁他们……”
“此事你莫要再自责了,即便没有通关令牌,白祁他们回到圻国也是早晚的事情。”
蓝叱还是心中有愧。
蓝谵问:“这段时日,他待你可好?”
“白祁他待我很好。”蓝叱小声道:“在圻王宫他没有为难过女儿。”
“可他却并非良人。”蓝谵沉吟道:“此事还得怪爹。”
蓝叱摇摇头,怎能怪他,要不是她自己误食了相见欢,这一系列就不会发生在蓝家了。
蓝谵道:“阮阮,你祖母去了。”
“什么?”蓝叱望着他,眼眶湿润:“阿爹,祖母怎么会?”
“很安详,是在梦里去的。”
“阿爹……”蓝叱低下头,眼泪婆娑。
蓝谵沉着气,任她哭,心想比她闷在心里好多了。
牧舟从帐营中走出,见此景,忽然有些后悔走出来,因为自己最受不了这种场景了。
半响,牧舟还是开口唤道:“蓝将军。”
蓝谵握了握蓝叱的手,转而道:“牧道长,太子殿下伤势如何?”
蓝叱擦干泪水,撑着红眼躲到蓝谵身后。
“放心吧,我那师兄福大的很。”牧舟话落将眼神转向蓝叱。
见她低着头不语,牧舟紧接着道:“蓝将军,明日我师兄怕是无法出战了。”
蓝谵正张口,就听见蓝叱先道:“为何?太子哥哥伤的很重吗?”
“嗯。”牧舟道:“被宴无相那老贼震伤了心脉,得好好修养一阵了。”
“宴无相是谁?”蓝叱问。
蓝谵稍作沉思,拉过蓝叱道:“那就有劳道长先将小女与太子殿下送回北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