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天使和白恶魔 第5章 第五章 天使的工作

上重天堂往往以金铃鸟的鸣叫作为上班铃声。

虽然叫声悦耳动听，在华丽金色笼子里蹦跳的金铃鸟肥嘟嘟，圆滚滚，张开着像是被金箔点缀过的翅膀舞动歪头的模样也十分可爱，但这并不能缓解众天使又要开始一天的打工生活的沉重心情。

久而久之，对工作十分厌烦的很多天使对讨喜可爱的金铃鸟也产生了怨念，认为它们是工作的帮凶，是一切苦难的开端。所以，金铃鸟又常常被饱含工作之苦的天使戏称为工作鸟。

慢慢地，天使逐渐用忽视的方式表达对金铃鸟的厌弃，即使这并不意味着能减少工作。

但其中并不包括法兰斯诺。

他每天都会给金铃鸟打扫它们的金丝笼子，在固定的地方放上金铃鸟的饲料和更换新鲜的圣泉水，以及每周一次为所有金铃鸟洗一次澡，并在帮助它们洗完澡后梳理羽毛。

整个上重天堂共有124只金铃鸟，每四只关在同一个金丝笼子中啼叫，以保证整个上重天堂的天使们都能听到清脆的上班铃声。

看护金铃鸟的任务原本由十个专门的天使负责，但自从法兰斯诺接手，看护金铃鸟的天使数量慢慢就减少到八名，五名……直至现在，唯有他一个天使却要看护上重天堂所有的金铃鸟，安排日常投喂洗护工作。很多天使常常开玩笑说：要不是要给兽医留口饭吃，说不定培育金铃鸟的活儿都会归到法兰斯诺头上。

今天，法兰斯诺照常投喂124只嗷嗷待哺的小金铃鸟们。

“真难以想象这么温柔呵护这些工作鸟的法兰，是我们上重天堂最强的战斗性天使。”作为法兰斯诺较为亲近的同事，戴伟尔看着高大俊美的天使俯身为一只毛绒绒的小金团子一点一点梳理羽毛，不禁发出感慨：像这种外表强大冷峻，内心却柔软温和，就是人类常常说的反差感吧。

刚刚分配到人类地界实习然后转正归来的戴伟尔在经历过种种人界生活后，为上重天堂一直保持古老的运作模式而深感担忧，但无奈绝大多数天使都没有同戴伟尔相似的经历，无法产生共鸣，而认为戴伟尔的担忧不过是杞人忧天罢了。

在和两位邻居交谈并惨遭拉黑之后，戴伟尔有点小小的落寞，虽然他坚持他的看法，但几次打击使得他有点不愿意和其他天使交谈他的想法了。

根本没有天使愿意倾听，说出来还会被嘲笑。呜呜呜，有点想念他在人界交到的几个朋友了，他们可不会拒绝戴伟尔的倾诉。

在整理完金铃鸟的羽毛之后，法兰斯诺回到工作岗位。洁白的羽翼张开到标准的状态然后稳稳停住，一缕微风似乎格外偏爱这位高大的天使，它轻轻抚摸过天使圣洁的白发，然后托起发丝，让整体长发散开，呈现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戴伟尔微微仰头，就可以看到手持金色法杖并微微转动至完美角度的战斗性天使摆出最有安全感的守护姿态，开始长达一天的站岗。

没错，站岗。

让上重天堂的战斗力天花板承担保镖的工作，这使得在人界待过三年的戴伟尔不禁产生无能上司打压优秀下属的阴谋论，但他知道并不是，守护上重天堂圣物的职业几乎是所有天使梦寐以求的职业，这在上重天堂看起来至高无上的荣耀。

这其中还包括曾经年少懵懂的戴伟尔，他这个冤种能得到现在守护圣物的职业还是他在去人界实习前提出的申请，他原本还以为自己要得到守护天使的职业还要通过一系列非常具有挑战性的考核，结果刚刚转正，他就成了自己现在看不上，但年少无知时还憧憬的……保安小队副队长。

虽然，戴伟尔常常努力给自己灌鸡汤，例如“圣物那么重要，我这个职业还是非常有价值的”或者“这个职业完全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不费脑整挺好”以及“我的同事那么厉害，但也和我做着一样无聊的工作”。

但戴伟尔用这种蹩脚的借口也很难说服自己，毕竟的确很大材小用啊，明明可以用先进的技术代替这种无效守护，而且自从戴伟尔出生到现在也成为一名守护天使，他从来就没听说过会有那种想不开的种族会来上重天堂找虐。

拜托，这可是上重天堂，天使的死敌恶魔来了都得冻得丧失百分之五十战斗力的地方，唯有擅长魔法抗冻的种族才可能有千分之一的机会目睹圣物以及百分之两百的可能被法兰的法杖刺成串串。

想到这儿，摆出和法兰斯诺同样姿势的戴伟尔忍不住又看了对方一眼，对他而言，即使知道法兰斯诺战力第一，但他仍然不懂所谓第一的概念。

唔……大概一挥法杖干掉五十个恶魔？还是一百多个？

“你看上去有心事。”

戴伟尔的面部管理还缺乏锻炼，法兰斯诺看着这个新来的天使时常带着两分幽怨，三分叹息以及五分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颇有些奇妙。

大概是刚刚转正的天使都这样非常有活力吧，这有些使得法兰斯诺不由地联想到自己刚刚实习转正的心态……时间太久远，他着实有些想不起来了。

“我只是觉得……上重天堂太过于一成不变了。”可能刚刚法兰斯诺温馨为金铃鸟梳毛的画面给自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戴伟尔尝试着说出他的想法，不过如果法兰斯诺也和其他天使的观点一致的话，他可能，以后也不会再说就是了。

戴伟尔努力委婉，但话一出口，他恨不得用翅膀扇自己一嘴。

啊啊啊啊，希望法兰斯诺不要觉得他在抱怨。

法兰斯诺奇怪地看着戴伟尔说话声音一点一点小下去，等他整句话说完，整个天使看上去快要羞涩地把脸埋进自己的翅膀之中了。

“为什么这么说？”

听到法兰斯诺没有表现出拒绝和排斥，只是单纯地表现出一点点勉强能察觉出的疑惑，但这已经意味着对方有可能……至少愿意倾听自己的想法了！

法兰斯诺看着戴伟尔双眼亮晶晶地，一下子爆发出了活力：“我认为上重天堂需要改革。一成不变的制度会增长惰性，这是我在人界学到的知识。

“在人界，永远保持原状意味着退步。我曾知道一家企业，啊，所谓企业就是相当于我们天使工作的地方……（以下省略500字戴伟尔对企业的基础介绍）虽然企业生产的产品非常精美也受到非常多消费者的欢迎，所谓消费者……（以下省略500字戴伟尔对法兰斯诺解释消费者）但是一个新兴产业出现了，所谓新兴产业……（以下省略700字戴伟尔对新兴产业的介绍）总之，新兴产业的出现就在那么一瞬间把经营了十几年的企业“bang”一下完全冲垮了。所以，你懂我意思吗？

法兰斯诺试图理解这位活泼天使的意思：“嗯，你是说，新兴产业非常可怕？应该整治？”

戴伟尔：“……”

不，我完全不是这个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