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老爷!醒醒!大事不好了!”
是谁?信衍睡眼惺忪地坐起来,眼前还是一片模糊。
“老爷!您听我说!”耳边的声音又响起。
信衍揉了揉眼睛,迫使自己清醒过来,被子拧巴地缠绕在身上,衣服也凌乱不堪。
而雷娜塔却毫不在意这一点,急切道:“老爷,不好了!那安斯全城戒严了!”
“什么意思?”信衍还没反应过来。
墨林一屁股坐在信衍床上,抱着手臂道:“意思就是现在没有人能进来,也没有人能出去。”
“!”信衍闻言,揪紧被角茫然道:“那怎么办?那我们现在就走?”
“不行,”墨林摇摇头,“事实上全城戒严已经持续一段时间了,之前还只许进不许出,但是现在情况升级了,双向通行都被禁止了。”
信衍慌了:“可时间已经不剩几天了!”
他本觉得这次试炼还算得上顺利,但没成想现在却是蒙头大棍直击脑门,一下子把他敲得晕头转向,不知所措。
雷娜塔咬牙道:“没想到马尔科姆竟然这么大胆,那安斯可是卡勒尔重要的交通要道,也是商贸中心,他竟然说封就封!”
“那我们有办法在封城的情况下偷逃出去吗?”信衍问道。
“很难,”墨林指着窗外,“你们看到那片山脉了吗?离开那安斯的要道都有士兵看守,除了那片山脉,但那条路行走困难,我们根本不可能在时限内抵达塞瓦伦。”
信衍心中不由升起一丝后悔,喃喃道:“那怎么办,要去见马尔科姆吗?早知道就不走那安斯了。”
“现在后悔也是无济于事,就不要想这么多了。”墨林道:“问题就在于马尔科姆为什么要封城,我认为可能性有二。”
墨林竖起一根手指,“一是为了乔安娜公主,”他又竖起第二根手指,“二,他发现我们了。”
“还有三,”信衍握紧拳头,“那就是两者皆有,他既想找到乔安娜公主,又想困住我们。”
雷娜塔焦急地在房间中来回走,“可他是怎么发现我们的?我觉得我们隐藏得很好。”
“那只是你觉得,”墨林道:“现在本就是贸易的淡季,没有多少商人会来这里,事实上我们这行人在他们眼中别提多显眼了。”
“是我们轻敌了,”信衍扼腕,“低估了马尔科姆对那安斯的掌控。”
他抬起头,下定决心般道:“既然如此也没有什么好犹豫的,我们直接去找马尔科姆吧,让他放我们离开。”
他对马尔科姆完全不了解,所有的信息都是从墨林和雷娜塔口中听来的,但这些信息像拼图碎片般零零散散,无法拼凑出名为马尔科姆的活生生的人。他只能拿那些令人讨厌的反派人设往马尔科姆身上套。
正因如此,信衍想不明白马尔科姆这样行事的缘由。他为什么要封城?这样做能达成什么目的?
当然信衍并不在意马尔科姆的想法,对他来说,他还有必胜的杀手锏,那就是可以号令所有人的怀表,只要找到机会和马尔科姆面对面相处,他就可以使用道具迫使马尔科姆放行。
当然道具的可使用次数并不多,他也不希望会浪费在这种地方。
而不知道还有此等的利器的雷娜塔自然不同意信衍去冒险,“不行!老爷,这太危险了!马尔科姆发现我们只是我们的推测,如果您真的送上门来,那他必然不会放您离开!”
“没错,”墨林与雷娜塔对视一眼,难得收敛起笑意,“我赞同雷娜塔小姐的看法,伊凡,你根本不了解马尔科姆,如果他真的已经确定我们的位置,那么他第一时间就会出现把我们统统抓走。更有可能他只是怀疑我们在这里,但不确定具体位置,想等着我们自投罗网。”
“那我们该怎么办?”信衍毫无形象地躺倒在床上,“总不能就这么等着吧。”
墨林也毫不在意地坐在信衍床上,“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但也不能轻举妄动,再多观望观望形势吧,雷娜塔小姐已经把手上的人都安置妥当,实在不行,我们就硬闯出去。”
“哼,”雷娜塔撇嘴,“用不上你帮我邀功,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
“但,”她神色微凝,“希恩却不在房间中,也不知道他跑到那里去了,明明他不是这么没纪律的人。”
一提起希恩,信衍这才想起睡前的事,“我睡前还去找过他,那时他就不在房间,而且住在他隔壁的姑娘还说,是有人敲了他的门,然后他才跟着出去的。”
雷娜塔皱眉,“他从来没来过这里,怎么会认识这里的人?”
信衍又道:“而且你们一定猜不到那个姑娘是谁。”
“谁,”墨林调笑着,“不会是乔安娜公主吧。”
“啪啪啪”信衍鼓着掌,挑起眉,“恭喜!你猜对了!”
墨林一脸难以言喻,“你确定?”
“我确定!”信衍下意识地压低声音,“就是她!”
墨林低下头,笑得肩膀都在颤抖,“哈哈,真有你的!伊凡,最后找到她的人居然是你。而且她还和我们住在同个旅馆,真是奇妙。”
雷娜塔反驳道:“才不奇妙,这可是那安斯最好的旅馆,公主会选择这里一点都不奇怪。”
“也是,”墨林点点头,“那事不宜迟,我们先去逮到公主吧,要是能加上公主的护卫,那冲出马尔科姆的包围轻轻松松。”
离开房间,信衍这才发现现在还是半夜,走廊可比房间冷多了,他只能亦步亦趋哆哆嗦嗦地向前挪,
雷娜塔举着烛台走在最前面,烛火的光芒如此暗淡以至于连房间的门牌号都看不清楚,雷娜塔不得不在每间房门前停下,高举烛台照着门牌号。
信衍则战战兢兢地跟在雷娜塔身后,耳边全是他们三人的脚步声。
隐约间,信衍似乎听见一个多出来的脚步声,就跟在他们身后。然而回头张望时,身后却空无一人,只有黯淡的星光透过彩色马赛克玻璃。
所幸希恩的房间离得并不远,在信衍被吓死之前,他们顺利抵达希恩的房间。
但房间里还是没有人。
信衍压低声音:“没人开门?他是睡着了,还是根本没回来?”
雷娜塔不耐烦地敲了好几下门,敲门声甚至都有回音了,如果希恩在房间里,就算睡得再死,也没道理连这都听不到。
墨林贴在门边上仔细听了一会,总结道:“房间里没人,他应该还没有回来。那我们还是先和乔安娜公主殿下会面吧。”
“殿下,既然您已经醒了,不如让我们好好聊聊?您觉得呢?”他轻轻敲了敲隔壁的房门,“您不用害怕,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告诉您一个重要情报。您或许还不知道马尔科姆公爵大人下令封城的消息吧。就算是您,恐怕也很难从公爵大人的包围中逃离那安斯,而这对我们来说也是一样的,我们或许能做很好的盟友。”
房门后依旧悄无声息,然而墨林却露出势在必得的微笑,继续道:“对了,我们还没有自我介绍吧。我身后的这位,您应该已经见过了,他是卡勒尔的伊凡伯爵,是您的婚约者亚瑟陛下派来保护您的安全。我想应该没有人比他更值得信任了吧。”
话音刚落,乔安娜就打开了房门,“我明白您的意思了,请进来吧,我可以和你们做一场交易。”
三人走进房间,信衍则坐在乔安娜面前,“殿下,您请说。”
乔安娜看起来比初见时脸色难看许多,她勉强扯出了个微笑,“又见面了呢,伊凡大人。”
“你们也坐下吧,”她转头对着雷娜塔和墨林道:“我现在也算不上是什么公主,不过只是那些大人物手中肆意摆放的棋子罢了。”
墨林也没有推脱,坐在信衍的身侧。
雷娜塔倒还想恪守骑士的身份,安分地站着听他们说话,但在信衍的再三要求,便也坐了下来,但还是没敢靠太近,她坐在信衍的身后侧安静地听着。
“介于时间紧迫,我们还是直接说正事。殿下,您究竟想做什么交易?”墨林甫一坐定,就先发制人地抛出问题,“您身为一国公主,还有什么是您都没有办法做到的事?”
乔安娜笑得勉强,“你这是在嘲笑我吗?如果可以的话,我宁可不要这公主的身份。对我来说,哪怕变成畜生都好过做这该死的公主。”她最后的那句话轻飘飘的,像是说给自己听。
信衍一愣,不知该如何应答。
公主也自觉一时失言,端起面前的茶杯润了润唇舌,又接着说:“我刚才说的话,还请不要放在心上,与真正痛苦的人相比,我这些小小的不满不过是无病呻吟罢了。但我要恳求你们能够伸出援手,帮助我离开这里,我不想嫁给亚瑟陛下,也不想回罗曼帝国。我本想要留在那安斯度过余生。但却被马尔科姆公爵发现了,他必然会将我作为争权夺利的筹码,我绝不希望变成那样!”
“我们也很想帮助您,”信衍苦笑一声,“公主殿下,可是您也看见了,我们也同样被困在这里。”
“我们可以一起努力,”乔安娜沉声道:“但请允许我再提一个要求。请别唤我为公主,叫我乔安娜吧,无论如何我也不愿再做受人摆布的公主了。”
墨林也从善如流:“那请原谅我的冒犯,乔安娜小姐。”
乔安娜听了墨林对她的称呼,笑容才有了些真实的味道。
这是她第一次遇到像他们这样的人,其他人的眼中总是包含太多东西,或是轻蔑、或是谄媚、或是畏惧,但这些情感都不是因她本人而产生,他们看见的只有罗曼帝国。
而面前的这两人,他们注视的只是乔安娜,不是罗曼帝国的公主。
一直在众人目光下生活的乔安娜对别人的视线尤为敏感,而她现在终于久违地感觉自己只是自己了。
她浅尝一口早已冷却的茶水,却觉得那是她从来没有享受过的甘冽。
乔安娜道:“我知道我的要求有些强人所难,但我也只是想活下去,罗曼帝国会在这种时候把我推出来,本就不希望我会活着回去,他们巴不得我死在战争,好找借口插进来分一杯羹。至于马尔科姆公爵,他或许是想用我来牵制他们,只可惜我只是大人物们手中的棋子,用过即丢的那种,他就算抓到我,对他也没什么帮助。只有亚瑟陛下是唯一不利用我的人。”她的眼中满是怀念的感叹。
“我还记得,在8,9年前的舞会上,我第一次遇见亚瑟陛下。我跟着兄长们一起来舞会,但很快他们就把我抛下,独自留在昏暗花园中的我只能一直哭。唯一找到我的人就是亚瑟陛下,他像我真正的哥哥那样照顾我。从那之后,我就一直想要再见亚瑟陛下一面。然而物是人非,他成为一国之主,而我却一直都没变,还是那个卧在角落中哭泣的、不受宠的公主。”
她捧着杯子没有喝,手指在杯沿上摩挲,她微微地笑着,似是欢愉,似是感伤。
没有人打断她的话。
“当我知道要和亚瑟陛下缔结婚约时,我是很高兴的。即使亚瑟陛下并不喜欢我,即使他对我只是兄妹之情。但只要能够留在他的身边,只要能脱离罗曼帝国的控制,那对我来说就是无上的恩赐。所以在亚瑟陛下单独写信给我,希望由我来拒绝婚事时,我也没有放在心上。啊,亚瑟陛下是那么温柔,他没有亲自拒绝婚约,也是想要保住我的名声吧,但我却没有领会他的深思。”
她放下捧在手中的杯盏,冰冷的瓷器吸走她指尖的温度,印出青白的印迹。
她攥紧身上覆盖着的披肩,似是痛苦道:“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我绝对不能再给亚瑟陛下增添麻烦了,所以我请求你们带我离开这里,去往没有人知道的地方吧。也许那样对我来说才是最好的归处。”
信衍不解:“我倒不这么觉得,如果您愿意在陛下最危急的时候留在陛下的身边,陪他度过难关的话,想必陛下也一定会对您产生好感的,您的存在对陛下来说绝不会是负担。”
信衍很轻易地把自己代入乔安娜的情感中,他几乎都快忘了亚瑟并不希望乔安娜来王都。
而乔安娜却惨淡一笑:“我未尝不是这么希望的呢。只是我们之间的结局早已注定。原本我还抱有幻想,但在来的路上,我却亲耳听见我最信任的仆从密谋,要沿路安排一支伪装成卡勒尔军队的强盗乘乱杀了我。这样罗曼帝国就有借口对卡勒尔出兵,要知道罗曼帝国地处北方,早就觊觎富饶温暖的卡勒尔了。而我的父兄视克努特大帝为目标,甚至想要效仿他一路打到海峡对岸。”
“为了这种原因,他们就要牺牲你?”信衍望着看似平和的乔安娜,心中却不由为她发怒,“你可是他们的妹妹和女儿!”
墨林也忍不住蹙眉:“这也太丧心病狂了吧!他们怎么忍心?”
乔安娜微微垂首,冷声说:“怎么会不忍心呢?在他们的眼中,我从来不是他们的妹妹和女儿,而是能用的道具,如何使用道具效果最大化才是他们会考虑的问题。这就是我决不能去卡勒尔王都的原因,我就算是死,也要死在远离亚瑟陛下的地方,这样我的父兄才没有借口对亚瑟陛下发难。”
“我明白了,”信衍看着双手微微颤抖的女孩,不由心生怜悯,“我会考虑你的请求,一起逃离那安斯。不过你有想过离开那安斯之后要去哪里吗?”
乔安娜摇摇头,“还没想过,你们接下来会去哪里?”
信衍毫无保留道:“塞瓦伦,我们要去觐见教皇冕下,劝说他停止战争。”
“那带上我一起吧!”乔安娜掷地有声,“请一定要带上我!”
信衍与墨林对视一眼,见墨林眼中并无反对,信衍便点头道:“那好...”
怎料雷娜塔却突然道:“我不同意,乔安娜小姐。”
乔安娜一愣:“为什么?”
雷娜塔加快语速,“乔安娜小姐,因为我不信任你,所以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信任我们?你的身份和处境,应该不允许你这么天真,会在深更半夜时允许陌生的成年男性进入房间。”
乔安娜一时语塞:“我...”
雷娜塔并不想要听解释,沉着脸继续问:“换句话说,你怎么确定我们的身份,万一我们是马尔科姆派来的呢?而您又怎么证明自己的身份,证明你说的这些话?”
雷娜塔的话不亚于平地炸响的一声惊雷。
信衍目瞪口呆地看向雷娜塔,不由感叹女孩子就是心思细腻,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些。
标签不会骗人,他能确信乔安娜的身份,但他的确无法确认她说的话。
雷娜塔又将炮筒对准墨林:“你也注意到这些了吧,为什么不问就同意她的要求?若她是奸细怎么办?万一她要对老爷下手怎么办?!”
墨林招架不住,举手投降:“乔安娜小姐看起来不是这样的人。”
雷娜塔翻了个白眼:“你不会是她的同伙吧,所以才这么护着她。老爷,墨林这家伙也不值得信任,趁早把他赶走才是正确的选择。”
乔安娜眼见风向渐渐对自己不利,便着急地解释道:“不是的,这些都是亚瑟陛下告诉我,我们之间会有书信往来,在信中他写了关于伊凡的事情,他说我可以信任你们。我发誓这些都是真的!”
雷娜塔不依不饶:“口说无凭!那你倒是把信拿出来啊!”
乔安娜偷偷撇了一眼墨林,又转向信衍委屈道:“信都被我烧掉了,因为不能让父兄发现。”
雷娜塔冷笑:“所以说你还是没有证据。”她转向信衍,“老爷,我们绝不能带上她,她不仅不能提供帮助,更有可能是奸细!”
“甚至,”她的眼风狠狠扫过墨林,“我认为墨林也应该被留下,即使他的确给我们提供过帮助,但信任他的风险已经远远超过收益了。”
墨林笑而不语,而乔安娜却焦急道:“别留下我,我也可以提供帮助,罗曼帝国护卫队中还有几个是我的人,我可以安排他们设法引开马尔科姆公爵,你们不带我去塞瓦伦也可以,只要能离开那安斯就行。求求你们了!”
信衍实在不忍心拒绝,而且他也不认为乔安娜在说谎,他抬起手,止住雷娜塔和乔安娜两人想要说话的动作,“容我再想想。”
“嘘,”墨林突然压低声音,“安静,外面有人。”
信衍也跟着紧张起来,用气音问道:‘是希恩?’他轻手轻脚地挪到门边,挡住了身后的两位姑娘,同时右手虚握成拳端在胸前。
他已经做好随时反击准备。
墨林摇摇头,也用气音答道:‘外面不止一个人。’
信衍惊讶:‘那还会有谁?’
墨林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再问了。
此时门外,希恩神色冷漠地一个人向前猛走,不管身后跟着自己的男人。
希恩快步走至房间门前,打开门锁,却没有推门进去,而是低着头道:“你滚吧,不要再跟着我。”
而另一个人则笑嘻嘻道:“那怎么行?我就是来保护小少爷您的安全。我可不能放您一个人住在这种地方,老爷会担心您的。请您不要难为属下,要不然让老爷知道了,您这次可真就哪都去不了。”
希恩原本还默不作声,但听着男人的话,脸色越来越难看,终于他忍不住低吼道:“不准你这么叫我,我和那个人一点关系都没有!我的父亲是雅各布!我的兄长是吉尔伯特!”
那人却不以为然:“小少爷,您何必这么倔强呢,这种好事情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您不知道这天底下有多少女人希望能够生下老爷的孩子,可偏偏只有您母亲做到了,只有您才是老爷唯一的子嗣。未来的卡勒尔可全是您一个人的啊。”
希恩被那人的语气激怒了,他猛然回头伸手用力推那人,可惜他人小力气也小,一步都没有推动。
他发觉自己做了无用功,更是心中怒火徒烧,抬头怒视那人,“你闭嘴!那个女人根本就不能算是我母亲。我命令你离开这里!不准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那人依然笑嘻嘻的,在他眼中希恩就像是炸毛的小奶猫,不足为惧只余可笑,“我可是劝告过您了,我现在离开也是可以的,但若是老爷知道...”
“你闭嘴!快给我滚啊!”希恩听不得任何人提起那人。
“好了好了,我明白了。”那人动作浮夸地捂住耳朵,“您不用喊得那么大声,小心周围的人都被吵醒,那大家都会知道你是马尔科姆公爵老爷的孩子。”
“闭嘴!”希恩就像是被踩了尾巴,他咬紧牙关,捏紧拳头狠狠砸在那人身上,“滚!!!”
希恩的拳头就像是打在钢板上,那人无动于衷,反倒是希恩倒吸一口凉气。
那人终于收敛了笑意,冷哼一声,“行吧,这既然这是您的要求,那我也只好答应了,谁让您是老爷唯一的孩子呢。您是我的主人,我当然会听您的话,但是小少爷,请您记住了,老爷的权威可是不允许您这样三番两次的冒犯。”
“你闭嘴!!”
那人重新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动作浮夸地行礼,“那属下就先告退了,祝小少爷好眠,明天老爷一定会亲自来迎接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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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