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不详的黑龙,”墨林眼神微亮,“然而谁都无法否认它的美丽,就连女王也沉醉在它的魅力之下。”
“后半句话就不用说了吧,”雷娜塔对番言论很是不满,“这只是民间不负责任的猜想。女王和怪物并没有任何关系!”
“是吗?”墨林调笑道:“骑士小姐,你又是怎么知道女王和怪物没有关系,坊间还传言女王是魔女呢。虽然我也不相信这个传言,但说实话能有个魔女来当女王,这不是很有趣的嘛。”
他此言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但这无疑引爆了雷娜塔的爆点。
雷娜塔猛然站起身,眼神中充满杀意,一手握着剑柄,“我本以为你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但现在你却连这般大不敬的话也敢说!”
她又转向信衍,直言道:“老爷!这人已经留不得了!”
信衍却伸手拦住了雷娜塔,对着墨林道:“墨林,你是哪里听到这种传言的?”
墨林并不惊慌,反而微微一笑:“我是行吟诗人,知道这些也不奇怪。我知道的或许比你们想象得更多。这位骑士小姐的姑妈应该就是经被誉为战场女武神的玛蒂尔德吧。”他注视着信衍,“而伊凡老爷,您的母亲是卡米拉公主,也就是女王的胞妹。所以您其实有皇室血统,甚至可以说您实际拥有第一顺位的王位继承权。”
“你!”雷娜塔顾不上信衍的阻拦,拔出长剑,横在墨林脖颈上。
“雷娜塔!住手!”信衍的反应也很迅速,“再听听他要说什么吧。我不认为墨林对我们有敌意。”
就算冰冷的剑刃已经贴在皮肤上,墨林也依旧神色自若,“还是您看得明白,我的确没有敌意,甚至可以说我是站在您这一边的。”
“那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信衍道:“没必要再拐弯抹角了。”
“老爷!”雷娜塔“您还和这个骗子多废话什么!这个人不值得您的信任!”
她已下定决心,不管墨林说什么都将他灭口,就算他的确没有敌意,她也不可能放过这个危险的男人,只是可惜房间中价格昂贵、用料不菲的地毯,挂毯以及床幔,被溅上血迹后就只能扔掉。
一想到这,雷娜塔只觉得墨林的存在更是碍眼,但她不会承认在她的内心深处还藏着更深的恐惧。
墨林知道的东西不比她知道的少,他在老爷最无助的时候出现,又是男性,又得到老爷的信任。他天生就比她更接近老爷的骑士这个位置。但骑士是她这十多年来一直奋斗的目标,她不能轻易将它拱手让人。
而墨林面对虎视眈眈的雷娜塔却依旧放松极了,他放下吃到一半的面包,突然问道:“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要成为行吟诗人吗?”
雷娜塔一蹙眉,厉声道:“老爷!不用再和他废话了,他不过就是想要花言巧语地欺骗您!”她握着剑的手腕微微使劲,剑刃轻轻陷进脆弱的皮肤中,留下一道泛白的印记。
墨林却摊开双手,毫不畏惧雷娜塔那嗜人般的目光,甚至还游刃有余地调笑道:“雷娜塔小姐,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我,不过我还是要说,我之所以会成为行吟诗人,是因为对发生在这片大陆上所有的人和事感兴趣,我要成为这些精妙故事的记录者,因为这些或是细碎或是宏大的故事交织着成为万千个人生,而这些都是我没有办法做到的事。”
他微微地昂起头,敛起双目,陶醉道:“我游离在世界之外,感觉不到世界在我身上留下的印迹,只有看着这些故事的起落与潮涌,才能让我感觉到自己也是生活在这间的人。”
他向着信衍伸出手,“而显而易见,此时此刻,你们身边正好是宏伟史诗最佳的观测点,我不愿意错过它,请让我跟随你们一起吧,这一定会成为我收藏中最为美好的故事,而我也会将这段传说谱写成最波澜壮阔的史诗。”
一直波澜不惊的墨林兴奋起来,脸颊上满是绯红色,眼睛透着闪亮的光芒,就像面对世界上最甜美糖果的小孩子,而他显然无法抗拒这个诱惑。
而听完墨林的话,信衍不知道从何回应,只能暗自感慨,原来像漫画主角那样中二的人是真实存在的啊。
墨林毫不在意两人像见鬼一样的眼神,端起面前的饮料润了润喉咙,又接着道,“当然我我也会尽我所能地帮助你们。”
虽然他现在喝水说话的姿态还是优雅无比,但信衍已经忘不掉他那副惊天言论,不由给他加了层中二滤镜。
但不得不感叹好看的人总是好看的,不管是加了什么样的滤镜。
雷娜塔冷哼一声,“老爷,我就说他是骗子,没一句真话。这种人我见多了,直接杀了他就万事无忧了。”
哇,这么中二的人你也能说自己见多了,雷娜塔你不愧是见过世面的人啊,而我真是见一个都嫌多。信衍都快压不住吐槽之心,自觉他的脸大概是扭曲到不行了。
信衍做作地咳了两声,“雷娜塔,让墨林继续说吧,看看他究竟可以为我们做什么?”
墨林满意地笑了:“我很高兴你能相信我,至于我能做什么,那可就多了,比如我知道很多事,再比如我的身手也比骑士小姐要好上很多。”
雷娜塔愤然打断他的话:“你凭什么这么说!”
“就凭如果我是你,那么在森林中我就绝对不可能让伊凡走失。”
“你!”雷娜塔的声音一下子梗在喉咙口,她无法反驳这一点。
而现在她更是无比后悔,若不是因为那时的疏忽,他们根本就不可能遇上墨林。
墨林还不忘补刀:“如果你不信,尽管来试试,我保证你绝对碰不到我的一根头发。”
“试就试!”雷娜塔喊道。
一时间气氛剑拔弩张,似乎只要有一个火星子,就可以引爆整个房间。
信衍头疼极了,“你们都冷静一点。特别是墨林,我知道你嘴上功夫厉害,但不要老是逗雷娜塔,她只是十几岁的小姑娘。”
墨林笑道:“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觉得她好玩,不过既然你都发话了,那我就不逗了。”话语间,完全无视了雷娜塔的怒吼声。
“你在说谁好玩!”
“雷娜塔,安静点。”信衍被吵得脑仁都要爆了,“墨林,不过你说了这么多,真的知道我们要做什么吗?”
“也许,”墨林靠着椅背,“但我喜欢未知,希望你们想做的事,不要和我想的一样。”
信衍追问:“那你想的到底是什么。”
墨林竖起几根手指,“人一生所求无外乎那几样,钱财、权力、生死、自由、爱情等。当然我想您应该也不例外。”
他放下手,“而以您的权势,我想这些东西对您来说也是手到擒来,我在这里先一步恭喜您得偿所愿了。”
“你似乎话中有话,”信衍心中疑窦丛生,“不妨直说。”
但还没墨林解释,紧闭的房门就被敲响了。
雷娜塔打开了房门,却见外面站着个小女仆,她看着门内的三人,紧张的声音都变了,扭着手指轻声说:“吉,吉尔伯,伯特大人,已,已经等在会,会客室了。”
她许是实在太紧张了,信衍根本没听清她在说什么。
信衍:“...你可以重新再说一遍吗?”
信衍自觉语气温和。但这个小女仆像是被大声叱责了,吓得后退一步,这下更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一旁的雷娜塔低声安抚两句后,小女仆猛点了几下头,然后逃跑似地离开了。
雷娜塔则叹气道:“哎,这孩子天生就是这样的性子,还请老爷不要太责怪她,她要是离开这里就没有地方可以去了。先不说这个,吉尔伯特大人已经等在会客室了。”
“那我们就先去吧,”信衍站起身来,“不能再让他等我第二次了。”
墨林却突然问道:“那你们之后就会去见国王陛下吧?”
信衍点点头。
墨林:“那我就不去了,王宫里有我不愿见的人。”
雷娜塔忍不住讽刺:“谁想带你一起去?区区平民,你有什么资格见陛下?”
信衍思索半分,同意了墨林的要求,“雷娜塔,那我们走吧。”
这座别馆不像先前的城堡那么大,很快他们就来到了会客室。
信衍站在门前,却迟迟没有推开这扇门,双手在宽大的袖子中交握着,走廊的温度比起室外要高上不少,但与烧着壁炉的房间相比还是要冷上不少。
虽然之前面对吉尔伯特时,他表现的还是颇为硬气,但他心里清楚,他抗拒再次面对吉尔伯特,这不仅是在抗拒与吉尔伯特接触,更是在抗拒可能发生的危机。
雷娜塔有些等不及了,“老爷,吉尔伯特大人该等急了。”
信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伸手推开这扇门。
好冷。
他的手刚触到门把手就瑟缩了一下,他忍耐住这份寒意推开门,但一股更为凶猛的寒气却铺面而来,让呼吸都变得痛苦。胸腔里都像是戳满冰渣子,硌得生疼。
从半开着的门缝向里面望去,只见吉尔伯特穿着单薄地站在大开着的窗前,注视着这茫茫雪景,却像是人偶般伫立不动,似乎感觉丝毫寒冷。
他一点生息都没有,只是沉默地望着窗外的一切。
信衍莫名地觉得难过,似乎是那阵冷流将吉尔伯特身上的哀思一并吹袭到他的身上。
虽然现在的吉尔伯特看起来并不希望有人打扰他,但信衍实在无法忍受这种寒冷,“吉尔伯特大人,您不冷吗?”
吉尔伯特微微垂着的头颅抬起来,他缓缓转向信衍,“伊凡大人,您怎么也不提醒我?”他关上面前的窗户,但冷冽的寒气一时半会儿还散不去。
他向着摆在壁炉前的椅子走去,动作显得有些迟缓,轻声说:“多谢伊凡大人的关心,我不冷,我怎么会冷呢,区区这种程度也要喊冷的话,是做不成陛下的骑士,因为陛下可要比我冷得多啊。”
信衍也向着椅子的方向走去,听到吉尔伯特最后的话,不由一愣,“吉尔伯特大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吉尔伯特拉开椅子,不发一言地坐下,良久才道:“没什么,就是字面意思。”
他低垂着头,信衍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总觉得对方的语气中有股说不出的悲凉。
雷娜塔走上前,将熄灭的炉火重新燃起,房间中开始有了暖意。
她点完火后就退到一边,此时房间中的三人都保持安静,只有木材在壁炉中燃烧崩裂的声响,信衍虽是坐在柔软的座椅中,却像是坐在一片铁钉上,这沉默且尴尬的气氛让他浑身不自在。
他偷偷去瞄吉尔伯特,那人坐着的姿态仍旧像人偶,一点动静都没有,信衍甚至开始担心他是不是还活着。
在这极致的沉默中,信衍终于耐不住,试探着开口:“吉尔伯特大人,今天不是要去觐见国王陛下?这么现在还不动身?”
吉尔伯特听到国王时才有了反应,但他依旧没有抬起头,他注视着脚下的地毯,轻声说:“陛下?您今天见不到陛下了,不止今天,明天,后天,甚至是未来的每一天您都见不到陛下,我劝您还是趁现在的天气没到最冷的时候,赶紧回到温暖的南方城堡里去吧。”
信衍一愣:“吉尔伯特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不是响应国王陛下的应招才来到这里?为什么现在陛下连一面都不愿意见我?陛下应该还有用的着我的地方吧。不说别的,难道陛下是打算和乔安娜公主成婚。”
吉尔伯特抬起头,对着信衍扯了扯嘴角,却完全看不出任何笑意,“乔安娜公主?她不会来了,永远都不会来了,我想不出有任何理由,罗曼帝国会为了我们这个即将亡国的国家再搭上一位尊贵的公主。”
“什么意思?”信衍脸色一沉。
吉尔伯特的眼底满是嘲弄:“伊凡大人,您没必要再装傻,您也知道教皇冕下的通告。难不成您也和那些尸位素餐的大贵族一样,想要把陛下推出去?”
信衍心中一颤,没有回答。
然而吉尔伯特却没有放过他,他的嘴角勾起来,幅度越来越大,这时候倒是能看出些真实的笑意,只不过里面藏的全是恶意。
他笑着说:“伊凡大人,怎么不说话了?难道我真的说中您心里所想?但我不会让您这么做的。就算马上踏进王都的不是公主殿下,而是沾满人血和碎肉的铁马蹄。我也会守护好卡勒尔最后的国王,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当然其中也包括您啊,伊凡大人。”
信衍反驳道:“我不懂您的意思,吉尔伯特大人,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陛下。我的确知道联军的事,但我还是来到了王都,没有蜗居在城堡中,这难道不证明了我想要从困局中挽救卡勒尔吗?”
吉尔伯特却不信,他一向都是用最大的恶意来揣测接近国王的人,讥讽道:“我知道您当然想要拯救这个国家,毕竟您盯上的不就是王位吗?要是连国家都没有了,就更不用谈什么王位了。可惜我是绝对不会让您用陛下的牺牲来成就您的王位。”
他敲敲剑柄,“现在亡国已成定局,真是可惜,未来的国王伊凡陛下,您的美梦可以醒醒了。”
信衍被人一口道出心中所求,不免恼羞成怒,但转念一想,他想要王位还不是为了通关离开。为什么在吉尔伯特口中,就变成自己贪图权力了,明明他对这个落后的时代丝毫没有留下来的意愿。
信衍在心中暗自吐槽了几句,终于把面对吉尔伯特时的暗火压了下去,哑着声说:“吉尔伯特大人,我不知道为什么您对我的敌意那么深,但是有一点您必须明白,您可以不相信我,但以您的能力,就当真可以保全陛下?而这般做法难道真是陛下想要的?”
“呵,相信您?”吉尔伯特很不给面子地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您有什么是值得我信任的?我帮助不了陛下,难道您就行?您不过是乡下的小庄园主,连军队也无!您就别开玩笑了吧!”
吉尔伯特话音刚落,信衍就感觉到雷娜塔快要绷不住,她怎么可能容忍有人在她的面前这么诋毁老爷。
但信衍却不觉得生气,吉尔伯特会表现地如此过激,正说明局势已经到了他也无法控制的地步,而现在能提供帮助的只有信衍。
信衍放松身体,伸手搭在椅背上,刚好虚挡在雷娜塔面前,生怕一个拦不住,她就会提刀冲上去,把吉尔伯特给砍了,一边道:“吉尔伯特大人,既然您觉得我帮不了陛下,那今天又为什么要来?就算您不信任我,那陛下也不信任我吗?或许我和陛下之间已经有应对之法了呢?”
吉尔伯特没有说话,他只是复又敲了敲剑柄,斜眼看向信衍。
信衍明白他只是默许他说话的意思,便接着道:“吉尔伯特大人,你应该也知道我的身世,我的话语权或许比你想象得更大。”
吉尔伯特挑了挑眉,“攀龙附会罢了,您和那位大人许多年没见过了吧,恐怕早就已经忘记您了。”
“这只是我其中一个筹码而已。”信衍狡黠一笑:“至于其他的,我想我还是亲口告诉陛下比较好,吉尔伯特大人,您觉得呢?”
吉尔伯特扫视着信衍,想要找到一丝他说谎的可能。
但信衍却神色镇定地看着吉尔伯特,甚至还向他挑了挑眉,意有所指道:“有时候身为骑士,只是主人的工具,还是不要太武断专行比较好。而且要知道时间不等人,我们也没几天时间了。”
吉尔伯特面色一沉,冷声道:“这句话还轮不到您来提醒,伊凡大人,您也只是陛下的工具,只需要做好您该做的事就可以了。”
信衍微笑着点点头,他已经对吉尔伯特各种刺耳的话产生了免疫,“那是自然。不管您对我有什么成见,请至少相信我对卡勒尔和陛下的忠诚。我一定可以做到所有我承诺的话。”
“记好您说的话,不要辜负陛下的信任,”吉尔伯特站起身,“那我们现在就去王宫吧,陛下的身体尚未恢复,等不了太久。”
“不过,”吉尔伯特睨了雷娜塔一眼,高傲道:“这个女人得留在这里,只有您一个人能见陛下。”
“什么?!”雷娜塔有一些怒了,针锋相对道:“吉尔伯特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我可以理解为您想要支开我,然后谋害老爷吗?!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得逞的!”
“哼!你这女人未免也意识过剩了吧,谁会做这种事,”吉尔伯特冷哼一声,他转向信衍居高临下道:“伊凡大人,这样管教下人可不行,您都快被女仆爬到头顶上了吧。”
信衍却回怼道:“雷娜塔不是女仆,她作为我的骑士只是在履行她的职责而已。”
“呵,又是女骑士啊...“吉尔伯特的语气中满是嘲弄的意味,也不知道是在嘲弄谁,是雷娜塔,是她的主人,抑或是那个已经作古的传奇女骑士玛蒂尔德。
“就算她是女公爵都不行,”吉尔伯特又道:“这是陛下的要求,这次只有伊凡大人能入宫,可由不得你们放肆。”
信衍心下不快,但在这个关头,他没有将心中的不快表现出来,而是对着雷娜塔说:“雷娜塔,你不用担心我的安全,我相信吉尔伯特大人是光明磊落的骑士,他是不会作出有违陛下骑士这个名号的行为,你就在这里为我好好守护我的领地、我的财产和我的荣光吧。”
雷娜塔犹豫一瞬,坚定道:“是,老爷!”
此时,他们已经行至别馆外,吉尔伯特踏上早已准备好的马车,看着紧随其后也进入马车的信衍,阴晴不定地轻哼一声,“伊凡大人可真会说啊。”
“我说得可都是实话啊,吉尔伯特大人是陛下的骑士,自然和陛下一样,是光明磊落,仁慈威严的骑士,”信衍微笑着,“我可一直都这么坚信的。”
“好话倒是挺会说的,不过伊凡大人。”吉尔伯特凑近身体紧盯着信衍的眼睛,“我不管您到底在想什么,但您要记住了,如果您胆敢在陛下面前说任何一句让陛下不开心的话,我发誓那个时候我绝对不会放过您!”
“吉尔伯特大人或许更应该记牢这几句话,”信衍也不甘示弱道:“您是陛下的骑士,在外就是陛下的嘴,别让您的言语诲辱了陛下的品格。”
吉尔伯特沉默了,他当然知道因为他的嚣张跋扈让亚瑟国王也蒙上不好的流言,但如果他不是对外表现得如此尖锐,他们会面临的蜚语又何止千倍百倍。
“伊凡大人,还有一事我必须要告诉您。”吉尔伯特撇开了头,“我之所以今天会来,是因为陛下要求我来见你,陛下给了您两条路走,如果您想明哲保身,那就由我护送您回去。如果您愿意帮助我们,那就给您完全的信任。”
“当然我并不信任您,我来之前就已经决定,不管您说什么都会直接送您回去。”吉尔伯特回过头,直视着信衍:“但我最终改变了我的决定,不为别的,只因为陛下一直都相信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