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体 第11章 第 11 章

等光屏消失后，信衍这才发现身处花园中，他的身上套着一件厚重的戏服，甚至还有一股并不怎么好闻的味道，像是体味糅合香料的气息。

信衍现在很想脱下衣服，再好好地洗个澡，但显然他被困在花园里，连出去的路都找不到。

哒哒哒，由远及近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一个同样穿着戏服的红发女子小跑了过来，只是她的戏服明显要简陋很多，但身上的味道倒是同样不好闻。

她看着信衍急切道：“fadbhkgflb”

“？？？”不是，你在说什么？信衍一脸迷茫地看着她，注意力全在她脸上的小雀斑上。

见信衍一直都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脸，女子不由脸红了，她微微撇开眼，急切地继续说：“hsjbvsbz”

见信衍只是驻足原地，偶尔还蹦出几串她听不懂的音节，那位姑娘终于是急了，她顾不上太多，拉起信衍就往一边走。

信衍在那位姑娘身上也没感受到敌意，便没有反抗，打算见机行事。

这一路僻静幽深，只有两人的脚步声，甚是宁静，看起来都不像是试炼。

但信衍明白这不过是覆盖在危险之上的伪装，他打开了信息终端，想要借此来寻求十七的帮助。但没想到信息终端却显示他已经超出通讯范围，他根本不可能再联系上十七。

而且十七最后也没有回复他。

但没有十七的讯息，不代表他就一无所获，他的空间中竟然多出了一枚道具。

信衍点开一看，竟然是一枚怀表。

【怀表：第54769号试练的有利道具，请先佩戴并激活】

他取出怀表，细碎的链条叮铃作响。

那姑娘听到动静，转过头笑道：”太好了，老爷，您终于找到心爱的怀表了。”

我这是听懂了？信衍不由顿住。

姑娘见信衍停下来，便疑惑道：“老爷，您怎么了？”

“没什么。”信衍看着那姑娘的头上突然多了个标签【贴身侍女主管，雷娜塔】。

“老爷，还请您加快脚步吧，王都来的那位客人可要等不及了，听说他脾气可不好了，经常会在陛下的面前给自己讨厌的人穿小鞋，但我们的陛下又格外信任他，虽然现在陛下的权利都没有主教大人大，但万一弄不好，老爷您辛苦谋划的一切可又要泡汤了。”

信衍跟在雷娜塔身后，听她絮絮叨叨地说着话。而这座花园的规模意外得大，他们已经走了许久，但看起来还在原地转圈。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座花园和信衍印象中的欧洲古典园林不一样，倒像是迷宫。随着他们七拐八拐，脚下的路越来越狭窄，身边都是高过人头的树木，枝繁叶茂，层层叠叠，丝毫没有空隙。

他们似乎越走越偏僻了，连信衍起初听见的鸟鸣都消失不见，而雷娜塔走得却是越来越快，嘴里还一直念叨着，“必须要再快些，可不能让吉尔伯特大人等急了。”

信衍忍不住问，“雷娜塔，你确定这条路没问题吗？我怎么觉得越走越远了？”

雷娜塔头也不回，“当然没问题，我对这里的路可熟悉了。老爷每一次在这里迷路，都只有我才能找到老爷。”她的脸上还不自觉露出悲伤的神色，“明明这里是老爷亲手设计建造的，但老爷在生完一场大病后，就完全不记得关于这里的事了，现在恐怕没人知道迷园的深处有什么了。”

“这里...是我设计的？”

雷娜塔的脚步明显停了一瞬，“是的，这里是老爷年少时设计的，每一片区域都交给不同的人建造，在建成之后，老爷就把设计手稿都烧掉了。我也只是熟悉迷园的外围而已，而迷园靠近加尔拉山脉的那一片区域，我就从未涉足过。恐怕也只有曾经的老爷您知道那里有什么了。”

雷娜塔停下来，回头看着信衍，也看着此时身处的迷园，长久地叹出一口气。“可就算老爷已经不记得迷园的构造，但还是每一天都会来这里，您说只有待在这里心情才会平静放松。”

身后的树林成成叠叠，经过的小路隐秘在浓烈的深绿色中，信衍吐出一口浅白的雾气，些许的寒意萦绕着钻入体内。

此刻已是初冬了，地面上隐隐有初雪的痕迹，然而这里的植株还是繁茂得不可思议，它们像是永远活在温暖的春天，每一片晶莹叶片上凝结着冬季试探的露珠，然而内里却潜藏着馥郁的生机。

信衍望向迷园深处，隐约可以窥见最深处蔓延的山脉上凝结着些微白霜，里面似乎还藏着砖色的塔尖，但一眨眼又看不分明了。

他的手紧握着，藏在宽大的外套衣袖中，心情也一时有些激荡，若这个庞大而惊人的造物会是他的杰作，那么为此沉醉至流连忘返，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老爷还一直对我们说这座迷园是世上最大的迷园，能和传说中米诺陶洛斯的迷宫一决高下。”雷娜塔又道，“甚至连这次吉尔伯特大人前来拜访时，也说想亲自见识这座迷园，只是没想到吉尔伯特大人来得这么快，本来应该是明天才到，但他现在就已经到了，老爷，我们还是走快些吧。”

信衍又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吉尔伯特？他到底是谁？”

“老爷，您又不记得了吗？看来又要叫马修医师来看看。”雷娜塔担忧地回头看着信衍，“吉尔伯特大人是国王亚瑟陛下的皇家骑士团团长，他嚣张跋扈，没什么人能入得了他的眼，明明也只是落魄小贵族出身，听说他父亲的爵位挺高的，但并不是世袭爵位。而他母亲只是落魄子爵家的独生女儿，跟了他父亲后才过上几天好日子，可惜没几年他父亲就死了，他无法继承父亲的爵位，只能继承他母亲的子爵，连封邑都没有。但他极受陛下的宠信，而陛下之所以现在都没有娶妻生子，听说就是因为吉尔伯特大人，但不知道为什么陛下一直都没有给吉尔伯特大人受封更高的爵位，而是让他当子爵。”

信衍听得一头雾水，且不说他本身就不是勾心斗角的这块料，他连这些爵位之间有什么区别都不知道。

但为了通关试炼，他必须掌握更多情报，而雷娜塔看起来知道很多小道消息且藏不住话，信衍都不用问太多，她就会像倒豆子一样全倒干净。

信衍试探道：“那国王陛下为什么会宠信他？”

雷娜塔：“这个问题估计除了陛下自己以外没人知道，总之我听说陛下喜欢年轻漂亮的男性，就像他的先祖狮心王一样，而吉尔伯特大人就有一副好相貌和好身材，他们两还经常同寝同食。陛下今年都26了至今未婚，而吉尔伯特大人也是未婚，他比陛下还大上好几岁呢。陛下对于政事也不关注，总是和吉尔伯特大人独处在房间里钻营奇巧淫技，之前还创作不少歌曲，但都不堪入耳，明明是国王，却要抢下等人的活干，真不知道我们的陛下脑子都在想点什么。”

信衍感概一番：“听起来国王陛下也不是什么好人。”

雷娜塔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道：“也不能这么说，这只是陛下的个人爱好，对于他的子民，陛下不算太苛责，毕竟我们的陛下最初也不知道自己会成为国王吧。”

“这又是什么意思？”

雷娜塔抚开一枝垂下来的花枝，“当今的国王陛下过去并不是王位的第一候选人，他的出身是王室血统中较远的一支，虽说也算是贵族，但从小是在远离王都的加兰堡长大的，可以说陛下的年少时光完全不出彩。他最后能成为国王恐怕还要归功于他的母亲，曾经名满王都的奥丽薇亚夫人。

这位夫人非常特立独行，虽然出身名门，美貌惊人，却拒绝一众大贵族的追求，听说连前任国王爱德华陛下也倾心于她，但最后她却嫁给了一个落魄的皇室子弟，婚后定居在加兰堡。而她对亚瑟陛下的教导方式也颇为散漫自由，从来不教授陛下在上流社会的生存方式，也养成了陛下现在的性格和处事。”

信衍疑惑：“既然如此，那为什么最后是他登上了王位？”

雷娜塔解释道：“前任国王与他的王后并没有合法的继承人，事实上这么说也不对，他们之间是有一个女儿，就是伊丽莎白公主殿下，她还与邻国巴亚维马王国的第一王位候选人霍华德王子殿下结婚，不出意外的话，我们本可以再次见证如卡斯蒂利亚和阿拉贡双王这样的美好故事。但令人悲恸的是，伊丽莎白公主殿下婚后因严重的产褥热过世了，而她的孩子也没活下来。

这也就产生新的问题，前任国王陛下并没有其他合法婚生子，虽然有不少私生子，但那些只是上不了台面、没有王位继承权的可怜虫。最后前任国王还是选择亚瑟陛下作为王位继承人，但也有人说是前任国王对奥丽薇亚夫人还念念不忘，更有甚者说亚瑟陛下是前任国王的私生子。

而亚瑟陛下也一直不愿意继位，最后在上议院和选帝侯们的共同劝阻下，才松口答应继位。毕竟能够继位的皇室血统的确也不多了，亚瑟陛下在当时已经是最好的选择，总不能真的改朝换代，让血缘浅薄的外姓人来做我们卡勒尔王国的国王陛下吧。而且陛下本人毫无对权利的**，可以任由贵族老爷们随意操控。”

信衍点点头，“那吉尔伯特来找我究竟是为了什么？”

雷娜塔道：“也许这个问题等老爷见到吉尔伯特大人之后，他自会为您解释一二。”

信衍撇过头躲避着数根延伸出树墙的枝干，雷娜塔见状嘀咕两声：“看来迷园又需要修剪了，现在的树木长得真是快，稍不注意就肆无忌惮地长，和那些农奴一样，整天想着偷工减料，下次一定要和管家好好说说，为什么不把迷园维护好。”

雷娜塔正抱怨得起劲，信衍打断了她：“雷娜塔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你真的只是我的贴身侍女主管吗？”

她回过头，欠了欠身，意味深长地看着信衍，“我是您最忠心的仆人，知道这些都是我的职责，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未来与过去，您和您家族的无限荣光。”

信衍注视着她绿色的眼睛，这是他第一次亲眼看到绿色眼睛的人，那双宛如祖母绿般的眼瞳中闪耀着最高贵的光芒。

勇敢，忠诚，毅力与强韧这些最美好的品质都可以拿来形容这位女仆小姐。

信衍连一丝怀疑都做不到。

雷娜塔眨了下眼睛，“老爷，时间不早了，恐怕吉尔伯特大人早就已经等不及了。”

转过几个弯又穿过几条回廊，信衍终于看到出口近在眼前，虽然他能看到城堡的塔尖在指引方向，但要不是有雷娜塔的带路，恐怕他在里面绕上一天一夜也出不来。

雷娜塔自看到出口后就退下来，让信衍走在前面。

信衍没有停顿径直向出口走，经过这么一遭，虽然他也觉得这个迷园设计精妙，规模庞大，的确是极其出色的作品，但这也仅对于那些不会被困在里面出不来的人而言。

如果身边没有像雷娜塔那样熟悉路线的人带路的话，信衍怕是永远不会再涉足一步了。

离开这座规模庞大的迷园，他们又进入了另一座规模庞大的建筑群，雷娜塔走在信衍的身侧，小声地指点路线。

信衍一路迷迷糊糊地走到一扇巨大的门前，雷娜塔小声提醒，“这就是我们平时的会客室了，吉尔伯特大人就在里面，这位大人脾气不太好，又是骑士团团长，会随身佩剑，他怒极时拔刀砍人的事例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老爷可要千万小心，不要误伤到自己。”

信衍闻言眉头一皱：“真的吗？这样的人也太...”

“太什么，我对您对于我的评价实在是很感兴趣呢，请您能否亲口告诉在下？”

信衍完全没有注意到门扉处竟有条不算狭小的门缝。

而从门缝间，一个长相颇为阴柔的人正神色不虞地看着信衍。

那人的头顶上悬着不断闪烁的标签【皇家骑士团团长，吉尔伯特】

信衍愣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想必这位就是吉尔伯特大人了吧，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我是在说起您太...额...太...”

门被吉尔伯特打开了，他站在门口微微一笑：“没事，大人请不必顾虑那么多，想说什么尽管说，毕竟我只是小小的子爵，而您可是尊敬的伯爵大人。哦，不对，您都马上要成为侯爵大人了，自然是不会对卑微的我有什么印象，居然还说什么百闻不如一见。您难道真的忘记了，十个月前我们还在王都见过一次面。”

虽然言语间吉尔伯特一直是笑着的，但完全看不出任何笑意，隐隐全是阴狠的意味深长。

信衍瞥见对方腰间的佩剑，更是不敢激怒他：“没有没有，只是吉尔伯特大人近来又威武了不少，让我都不敢认了。您怎么在门口站着，不进去坐着吗？想必等了很久吧。这里的迷园实在有点大，我一不小心就在里面迷路了。”

吉尔伯特的脸色刚有好转，又一下子难看了起来，“呵，早就听闻大人财力丰厚，釆邑广博，这才造得起这么一座迷园啊，换成是在下的话，恐怕住的屋子都没有大人的迷园十分之一大。”

信衍这才想起雷娜塔说过吉尔伯特没有封地，怕是这番话又戳到吉尔伯特的痛点，他支支吾吾，也想不出什么可以应对的话。

幸而吉尔伯特也退开一步，“大人，里面请吧，真不知道大人在门口站着不进来是要做什么，此番倒像我才是城堡主人，伊凡大人，您这可真是折煞在下了。”

伊凡？这是在说谁？

“怎么了，伊凡大人？”吉尔伯特转身微妙地看着信衍。

雷娜塔也在轻轻地推了信衍一把。

信衍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就是伊凡。

他跟在吉尔伯特身后走进会客室，现在正值初冬，壁炉已经烧起木柴，散发着果香味的火焰在炉膛内跳跃，他这才觉出自己之前是寒冷的，身体内几乎被冻僵的血液也因温暖而重新流动。

他坐在壁炉前的软椅上，随着火焰盘旋的热气轰在脸上，他仿佛身处在圣诞节前夜的壁炉前，如此温暖舒适，似乎下一秒就可以打开充满惊喜的礼物们。

要不是面前还有吉尔伯特在虎视眈眈，一脸要来找茬的表情，信衍想必已经在这柔软的椅子上睡着了。

而吉尔伯特一坐下，就心怀不满嘲讽道：“怎么了，伊凡大人，和在下说话有这么让您厌烦吗？您都快要睡着了吧？”

信衍明白他看自己不顺眼，但他想不明白原身到底是哪里得罪了吉尔伯特。他很想询问雷娜塔更多讯息，只可惜暂时是没有机会了。

早知如此，他一定会在迷园中走得再慢些，将一切都问清楚，也不至于现在两眼一抹黑，什么都只知道个大概，甚至连这大概都模模糊糊。

现在信衍也只能想办法糊弄过去，讨好道：“吉尔伯特大人，您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并没有厌烦大人，相反我觉得大人能愿意莅临寒舍，对我来说已是十分荣幸的事，只是我昨晚睡得不好，有一些乏了。”

吉尔伯特双手交握，放松地依靠在椅背上，满含深意道：“早就听闻伊凡大人领地上的少女十分貌美，伊凡大人会累也是难免的事，只是大人还要好好看顾好身体，毕竟大人现在还没有妻子，私生子生再多都是没有用的。”

信衍的脸色瞬间难看，他没想到吉尔伯特居然一开始就会说这么尖锐的话，他反驳道：“不，我并没有做这种事，我是绝不会做出此等龌龊之事。”

吉尔伯特却不甚在意地笑着说：“这种事情谁又能知道真假，不过这也算不上是什么大事，只是些风流韵事而已。不过既然谈到大人的私事，在下就冒犯地问上一句，不知伊凡大人对与罗曼帝国第三皇女乔安娜公主缔结婚约一事是否有兴趣，如果是她的话，一定不会对伊凡大人的风流韵事有什么怨言了，毕竟她也算的上是...呵呵”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信衍从未尽的话语中明白了他的意思，那一定不会是什么好词。

信衍断然拒绝：“不，我对任何婚约都没什么兴趣。吉尔伯特大人也没有妻子吧，不如可以先考虑一下自己的事。”

吉尔伯特摆摆手，“呵，我哪里比得上伊凡大人位高权重，能有机会和尊贵的乔安娜公主缔结婚约，毕竟她可是和陛下...”提到亚瑟时，吉尔伯特的脸色陡然变得难看了许多，但他也及时刹住了话，没有再往下说。

也许这就说明了乔安娜和亚瑟之间应该发生了什么故事，信衍思忖着。

信衍装作没听到吉尔伯特的话，反正现在套话也套不出什么内容，不如顺其自然为好，他扯开话题，“对了，吉尔伯特大人，您在这里等了很久了吧，不如先吃点东西，然后再来讨论要事。您看意下如何？”

信衍原本是好意，但他却因为不了解这里的习惯，而犯了吉尔伯特的忌讳。

吉尔伯特顿时横眉竖眼，不满道：“现在才下午5点，用什么餐？你以为我会像娘们一样耐不住饥饿，需要喝什么狗屁下午茶？！”

信衍一愣，原来还有这个说法吗？他试图强行解释道：“不是，我只是觉得您似乎看起来有一点...”

“我看起来什么？！”信衍的话完全没有安抚到吉尔伯特，他原本就因长相在王都备受诋毁和嘲弄，信衍这番话在吉尔伯特耳中完全就是在说自己长相像女人。

吉尔伯特愈发怒火中烧，他站起身来，手放在腰间佩着的剑柄上，高声喊道：“伊凡大人，我承认你的确是比我拥有更多领地，更高爵位，更大权利，但我绝不会允许你这样毁辱我！我要求和你进行名誉决斗！”

一旁的雷娜塔不由上前一步，她的手放在身后藏匿的佩剑剑柄上，而谁都不会相信看起来这么柔弱的女子身上居然藏着一把佩剑，它的锋利程度不亚于任何一位骑士的佩剑，而她可以用她的剑从这些野蛮的骑士手中保护好她的主人，而这是连她的主人都不知道的事。

信衍不明白，自己明明是想要缓和气氛，怎么会让气氛更紧张起来了，他仍旧坐在软椅上，没有起身，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吉尔伯特的话，才不会让现在的局势变得更糟。

他虽然注意到雷娜塔的动作，但他说什么也不会让女孩子来保护自己。

然而继续沉默下去也不可能让吉尔伯特冷静下来，信衍只能开口，试图安抚吉尔伯特的情绪。

信衍用略显干涩的声音道：“吉尔伯特大人，我想您是误解我的意思了，我没有任何轻视您的想法，相反是我需要您来迁就我，需要现在去补充食物的人是我，因为我之前在外面呆了太久而感到饥饿，吉尔伯特大人，不知道您能否赏光和我一起来点小点心？”

吉尔伯特用古怪的眼神，居高临下地看着信衍，片刻之后又古怪地笑了一声，放下虚握在剑柄上的手，“没想到，伊凡大人还真是冷静，面对我的剑还能游刃有余，在下佩服。不过既然是伊凡大人的邀请，在下自然不会拒绝。”

不不不，我不是冷静，我只是单纯地站不起来而已，信衍在内心疯狂吐糟，但面上还是什么情绪都不显。

他挥挥手，低声吩咐雷娜塔安排去准备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