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猫与德鲁伊 第57章 第41章 、冷藏室里的心跳

“……警长都到场了，他们却只说大卫去帮忙重要的调查。”哈利手上的无线电对讲机传出赖瑞的声音，“抱歉，亚历克斯，我想大卫应该不在他们的办公室。”

“没事的，赖瑞，他们一定是带着他上山了。”亚历克斯一脸严肃地说。不只是他，坐在沙发上的众人脸色都差不多，就连蹲坐在一旁的棕狼也静静地盯着他们。

“还有一件事。”赖瑞声音一沉，“在你打给我之前没多久，镇上突然陆陆续续来了好多辆挖土机、推土机、起重机、砂石车，都开进山区了，好像是调查队不知从哪找来的，也不知道在挖什么的样子。”

“什么？挖土──”亚历克斯一愣，和三人面面相觑，“他们发现他躲在矿坑了，正在挖开坑道！”

“你说谁？还有矿坑？”赖瑞问，“等等，你是说坍方的那个矿坑吗？谁躲在矿坑？”

“他们是怎么发现的？”哈利问。

莱恩想了想后有了猜测，“一定是追踪魔法。调查队或许感应到了麦肯纳在山里的方位，然后从大卫那里得知了矿坑曾经坍方的事情。现在浓雾差不多开始消退了，他们可以更好地感应到他。”

“那是谁？”赖瑞说，“哈利，你们到底跟谁在一起？”

“别担心，老爸，是可以信赖的人。”哈利先朝对讲机说，又看向现场的三人，“既然他们知道了矿坑的位置，为什么不放了大卫呢？”

“那矿坑也不只一个入口，对吧？”辛西亚见两位本地人点头后，脸色凝重地说：“有护林员带路还是比较快。”

“哈利，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快给我解释清楚！他们为什么要带大卫到矿坑？”

“赖瑞，说来话长。”亚历克斯大声说，“总之，我们知道那群混蛋在找什么，接下来就交给我们吧！”

“等等，亚历克斯！”赖瑞忙道，“别冲动，你们先回来，我们一起想办法。”

“不，老爸，再等就来不及了。”哈利倾身向前，“他们要带大卫去找那个──那个很危险的野兽。”

“我的天啊，哈利。我不是叫你要拦住他吗？”

“我试过了，老爸，相信我。”哈利狠狠瞪了亚历克斯一眼，“但拜托，我们可能是大卫唯一的希望。”他看向莱恩和辛西亚，“我们这里有帮手，一定能救出他的。”

“噢……妈的！”赖瑞大概是转头骂了一声，声音陡地变得飘忽，“你们打算怎么做？”

“我们要抢在调查队前找到并解决那个野兽。”哈利道，“但我们得知道调查队都封锁了哪些路口，才能避过他们。”

“好吧好吧，”赖瑞重重叹口气，“他们几乎把所有上山的路都封锁了，你们得绕路回来，走二十号公路，从南边进镇。”

“了解。对了，老爸，你能召集多少人手？”

“人手？你们想干嘛？”

“我们需要你想个方法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亚历克斯说，“越久越好。”

“这个嘛……”赖瑞沉吟一下，“我有个主意。你啥时要？”

“大概……一个半到两个小时后。我们就定位后会通知你。”

“好，我也需要时间准备。”

“谢了，赖瑞。”亚历克斯吐口气，“我们要出发了，晚点联络。”赖瑞应了声，便挂断通话。哈利跟着收起对讲机。

“没想到调查队动作这么快……”辛西亚脸色凝重，环顾三人，“都准备好了吗？”她见他们都点头后便道：“那我们出发吧。”她身穿昨晚的深灰色运动服，提起身旁的背包，率先开门出去。

莱恩则来到棕狼身旁，轻抚着牠的脑袋，“妳就乖乖待在这里，等我们回来，知道吗？”牠则仰头呜呜叫了两声，貌似应和，让他不禁微笑，“乖女孩。”他们昨晚经过讨论后，还是决定把牠留在这里比较好。一来是因为他们要开车回镇上，带着一只狼不方便行动，别说调查队了，就是被警察或普通人发现，都会惹上麻烦；二来则是牠现在恐怕无法帮上什么忙，不提麦肯纳，光是两三名持枪的调查队队员便可以轻松解决牠。他们也商量好若事情不顺利，便让哈利想办法照顾牠。

亚历克斯也提起身旁大背包，摸了摸棕狼脑袋，“我们的事情一解决，就会马上回来。”他现在一身普通T恤长裤，把昨晚那套装备都装在包里，准备等到了雾林河附近时再换上。

哈利也是一身便服，蹲下搔了搔狼的后颈，“别担心，他们会没事的。”这次牠十分乖巧地没有躲开，反而还舔了舔他的手，让三人都会心一笑。

“好了，我们走吧。”莱恩说。三人一起关上电灯出了门，把门锁好后走向租来的轿车。辛西亚已经发动引擎，热好车了。

头顶的天色还是一片漆黑，稀疏的星点偶尔闪烁。周围树林传来簌簌沙沙的树涛声，还有猫头鹰的咕咕低鸣。他们只睡了不到四个小时就起床了，换好装备，并在客厅准备好棕狼两天的食物跟饮水。直到跟赖瑞交换情报后，他们便猜测大卫应该还是被上山了；唯一没料到的，只有调查队这么快就确认麦肯纳躲在矿坑，并立刻调来了重型设备开挖。

三人把背包都放进后车厢，哈利坐到副驾驶座，莱恩和亚历克斯则进了后座。

“好了吗？”辛西亚坐在驾驶座上。他们昨晚讨论后，觉得以她的身份还是比较适合开车，就算被警察或调查局拦下，也可以说是带着学生去度假。等到众人点头后，她便调转车头，“好，那我们出发了。”

辛西亚听从赖瑞的建议，开车绕到南边的公路，一路上果真没遇到封锁的路口。想来也是，调查队的人手应该都在山区了，恐怕也无法匀出多余人力把守这种地方。他们在东边山头渐渐亮起一丝光芒时回到雾林镇，一路穿过静悄悄的住宅区。

莱恩在看到街上一片静谧、只有一两个散步遛狗的路人时，才想起今天是周六，顿时让他有种恍惚之感。发生了这么多事，竟然还不到二十四小时吗？他偷看哈利和亚历克斯，发现他们也有些迷茫地看着街道，便知道有这种感觉的似乎不只他一人。辛西亚最后把车停在商业区与住宅区的交会处，那边现在没什么人，刚好也靠近哈利的家。

“好，按照计划，我们分头行事。”辛西亚停车后说，“我和哈利各自回家去拿装备，你们去拍地图。”她低头看表，“现在是五点四十，不管准备得如何，我们最慢七点在哈利家附近的公园会合，了解吗？”

三人应了声后下车，辛西亚开车转往镇北。哈利打了声招呼便走向他家社区，亚历克斯则带着莱恩到镇史馆。那是栋只有一楼的一楼方形建筑，街区旁种着几棵大树。依照馆外的公告，今天不是公休日，但时间还太早，馆员恐怕根本还没从床上爬起。莱恩曾经隐身来闲逛过一次，还看到矿坑的照片。不过那时他还是猫，能够趁开馆时直接隐身走进正门，现在则是大门深锁着，角落还有监视器。

亚历克斯带着莱恩绕到屋侧一扇横拉窗旁，窗内景象是一条短短的走廊，墙上挂着各式照片和图解，廊口则通到一处比较宽广的展览厅，正是莱恩逛过的地方。亚历克斯使劲推了一下窗户，发现从里面上了扳锁，不禁低声骂道：“该死。”

“别担心，我有办法。”莱恩抬手搭在窗外，手掌正对着锁头，运起魔力转为磁力，控制着把手扭转，喀地一声开了锁。

“看来某人当大盗颇有经验啊。”亚历克斯笑道，把窗户推开，“幸好这里也不是什么国家级历史博物馆，窗户开了也不会有警报响起。”

“少啰嗦。”莱恩朝窗户一扬下巴，“还不快上去。”

亚历克斯耸耸肩，一手撑着窗框，也不见他蹲得多低，轻轻一跳便跳了进去，随后伸手把莱恩也拉进馆内。两人蹑手蹑脚地躲到转角后，抬头找了一下，看见斜前方的天花板角落有台录影中的监视器，镜头正对着展览厅的中央。而厅中排着三排展架，上面贴的照片正是他们要找的矿坑入口分布图，还有坑内的地图。

“现在呢？”亚历克斯用气音说，“你要隐身带我过去拍照吗？”他手上已经掏出手机。

莱恩乜斜着他，“现在看看是谁当大盗当得这么熟练？”他摇摇头，“不，还是保险一点比较好。”说完便抬手并指如剑，从指尖喷出一道雾气般的魔力，包围住监视器，“不知这馆缺不缺经费就是了。”他心念一动，将魔力转为电与磁。只见监视器啪擦一声冒出电光，绿灯便像咽下最后一口气一般暗了下去。

亚历克斯挑眉，“就算我要当大盗，也得拜你为师。”

莱恩白他一眼，一手搭上对方手臂，使出变色龙术带着他隐身，用耳语的音量说：“现在走吧，慢一点。”

“不管看了几次，还是觉得很酷。”亚历克斯看着自己的手臂和手机慢慢变得透明。

“闭嘴，快──不，是慢走。”

两人放慢脚步来到贴着矿坑分布图的展览架前，莱恩只听到凭空传来照相的喀擦声，连续响了好几下。“好了。”亚历克斯低声说，他们便换个位置，同样拍下了坑道内的地图。亚历克斯拍好后招呼一声，两人慢慢走回短廊，检查了所有照片都完整清晰，便把照片传给了哈利和辛西亚，之后便钻出窗外，莱恩再把窗锁归位。

他们蹲到树丛后。亚历克斯看了看表，“距离会合时间还有一个小时。你想要提早去找哈利他们吗？还是……”他挑眉，“去别的地方？”

别的地方？“你有想去哪吗？”

亚历克斯摸摸肚子，苦笑道：“我饿了。辛西亚那儿的干粮只能充饥。我想吃点真正的东西。”

莱恩顿时意动，“好主意。”亚历克斯说的没错，他从变回人后到现在还没吃点象样的食物，辛西亚泡的茶是很好喝没错，但那放了快五个月的苏打饼真的是难以下咽。

“你有想吃的东西吗？”亚历克斯微微一笑，“让你选，我请客。”

“难不成我请？”用啥付账？猫毛吗？那个他现在也没有。莱恩白他一眼，想了想，马上就有了主意。“事实上，还真有一家。”

十分钟后，他们已经点完餐坐到曼尼餐馆里最角落的卡座沙发。除了他们之外，靠门处还有一对老夫妇，莱恩总觉得他们有点眼熟，似乎是他来到镇上第一天见过的那对。他还透过厨房门听到里面传来锅铲铿铿锵锵的声音，还看到餐厅老板兼主厨正一边扭着身子，一边跟着音响放的猫王的《猎犬》放声高歌，那声量好像不怕他们听见，似乎还恰恰相反。他想起那天来到镇上的经过，不禁觉得那就像是梦中的经历，但闻到厨房传来的香味后，又立刻让他醒了过来。

“老天，他真的很爱猫王。”莱恩忍不住失笑，“我第一天来的时候，他就在唱《机会不再》。”

“是啊，这也是本店的招牌特色之一。”亚历克斯也笑了，“我也记得你说的那天，那是我们……”他的眼神突然闪烁着莱恩看不懂的光芒，也没把话说完。

莱恩突然被他盯得有点慌，便看向厨房，“我一直很想吃他们的特餐，但因为那限定内用，所以……”他耸耸肩，“真有哈利说的那么好吃吗？”

“不会让你后悔就是了。”

等了一会儿后，老板曼尼两手端着盘子送餐点上桌，“上菜啦，年轻人。”莱恩的是一份巨无霸总汇汉堡，著名的三层牛肉和切达、奶油、帕马森起司正冒着热气和香味，还有一份脆薯和可乐。“你真有眼光，一点就挑中店内限定特餐。”

“我耳闻大名很久了。”莱恩衷心地说。

“倒是你，亚历克斯。”曼尼转向他，把餐点放到他身前，那是一份嫩煎鸡腿堡，配洋葱圈和柠檬茶，“我怎么从没听过你有表兄弟？”

“因为他……呃……”亚历克斯眨眨眼看着莱恩，“他是英国──不，我是说，他住在英国。对，住得很远，这次是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来找我玩，之后可能也没机会再来了。”他点点头，“对，就是这样。”

莱恩看着亚历克斯在熟人面前别脚的说谎技巧，只好抿着唇低头忍笑。

“这样啊？欢迎！”曼尼朝莱恩露出热情的笑容，“不过……你的堂弟是不是演过电影？最近好多小女生喜欢看的那部？她们来这边一直叽叽喳喳地说，我不听都不行。你不会是他本人吧？”

“恐怕不是。”莱恩笑着回答。

“是吗？你长得好像那个男主角耶。噢不，”曼尼一挥手，“你比他还好看，真的。”

“是啊，”亚历克斯继续胡诌，“常有人这么说。谢了，曼尼。”

“慢用啊。”曼尼哈哈一笑，走回厨房。

莱恩目送着他的背景回到柜台后，发觉对方在短短时间内就赢得了他的喜爱。他接着满心虔诚地拿起他朝思暮想的汉堡咬了一口，只觉得牛肉柔嫩、肉汁咸香，洋葱煎得恰到好处，更要命的是三种起司在他嘴里化开，让他直想把舌头也吞进肚子里。这是他一百多年来吃过最好吃的汉堡。

“你喜欢吗？”亚历克斯见莱恩点头，松口气般笑了，“那就好。要不这里可没有比曼尼更好吃的餐馆了。”他也拿起汉堡，大口吃了起来。等到他们解决汉堡后，音响的歌也换了好几首。

“有件事我想问你。”亚历克斯在吃最后几个洋葱圈时说，“虽然应该也不用问。”

莱恩也正挑着最后几根薯条吃，“你在说什么啊？”

“你说这是你第一次变回人，所以……也从来没人见过你长什么样子啰？”亚历克斯耸耸肩，眼中透着莫名的神采，“我是说，嗯……除了我……还有哈利他们以外？”

“我想想喔，”莱恩捉过一旁的可乐，咬着吸管，“应该是吧……等等，不对。很久以前……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他思索了一下子才想起来，“大概是六十年代左右的事情了，当时犹他州发生了一起魔法事件，有一个小镇的饮用水被一群黑魔法师施术，让许多镇民陷入昏迷。我那时为了救一个小女孩，只能潜入她的梦境中，并在她的梦中变回了人形。那大概是第一次有人看到我的脸。”

“噢，这样啊……”亚历克斯眨眨眼睛，语气突然变得有些低落，用手拨弄着洋葱圈篮，不过随即抬头道：“那后来呢？”

“那时调查队──不对，他们那个年代还叫什么特殊反应司，啊！总之是同一个部门就对了。”莱恩挥挥手，“他们也到场了，花了几天捉住了那些黑魔法师。等那小女孩醒来后，我就离开了。”

“那就好。”亚历克斯点点头，又笑了，“是啊，又是你会做的事。”

莱恩也学会了，便耸耸肩，“谁叫我是多管闲事的黑猫莱恩。”

“是啊，你的确是。”亚历克斯刚好把洋葱圈吃完了，看了看同样空空如也的薯条篮，“吃完了吗？那就走吧。”

莱恩应了声，站起身瞥了一眼窗外，却看到一辆熟悉的黑色厢型车开到餐馆前的停车场，两个穿黑西装的男人从正副驾驶座下了车。莱恩心中一凛，“噢，该死！”

“怎啦？”亚历克斯察觉异状，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脸色跟着一变，“噢，妈的！”

那两个男人匆匆走向前门，身形一高一矮。

“快躲起来！”莱恩一手抓起亚历克斯的手，拉着他跑往座位区后方的T字走廊。亚历克斯在被他握住时好像还没反应过来，但随即就把他的手握得紧紧的。

两人在T字廊口右转来到厕所外，莱恩敲了敲男厕所的门。

“有人啦”门内有人喊。

“妈的！”莱恩看向另一端走廊的尽头，那里还有扇金属门，“那里。”

两人跑到门前，打开门后钻了进去。那房间格局略呈长方，但面积不大，也就七、八平方公尺左右，一眼就能望到底。房间两边摆着铁架，架上放着一箱一箱的纸盒和塑胶箱，装的全是蔬菜水果等食材；房间上方还有空调，正呼呼地吹着冷气。

莱恩这才发现他们进错了地方，“妈的，我忘记这里是冷藏室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搓起手来。室内温度很低，他手臂上都起了鸡皮疙瘩。

“换个地方？”亚历克斯说。

“好。”莱恩拉开柜门就要出去，却透过门上的小圆窗看到一位高瘦的调查员走到了厕所外。那人敲了敲厕所门，听到里面有人后便咒骂一声，就这么等在门外，视线还往小圆窗望来。

“该死。”莱恩低声咒骂，双手用力一推，把亚历克斯推到铁架上，上前一步用双手环抱住他，自己的脸几乎就贴在对方的胸膛上，“别动。”他立刻使出变色龙术，看着眼前的身形在眨眼间隐形。

“我没动。”亚历克斯的声音不知怎地听起来有点低沉沙哑。

莱恩随即感到对方的双手也环抱住自己的双肩，两人靠得好近，几乎是相贴在一起。他彷佛能察觉到亚历克斯胸膛传来的跳动，也能感到自己的心怦怦直跳；但他连忙集中精神，视线直直盯着小圆窗外。

那高瘦探员似乎在最后瞥见了什么，便瞇着眼睛走到冷藏室外，向内张望。但两人一动不动，就这么与那调查员相望。拜托别是法师，莱恩心中只能这般祈祷。那探员朝室内张望了一下，伸手拉上金属门。

“麦特！”廊口走进另一位矮壮调查员，朝高瘦调查员喊到，“你他妈的在做什么？不是要上厕所吗？”

“有人啦。”名叫麦特的调查员转过身，放开把手，“你点好餐了吗？”

“点好了啦。”矮壮调查员说，“一整个小队的餐是能做多快？嫌慢就不要来这家啊！”

“算了，等就等吧。”麦特说，“总比应付他那臭脾气好。”

妈的，是要聊到什么时候？莱恩心中咒骂。他们该不会要在这儿等吧？一整个小队的餐是要做到何时？他察觉冷气呼呼往他脖子吹，便不禁缩起肩膀来。亚历克斯似乎察觉到了，便缩了缩臂膀，把他抱得更紧了些。莱恩顿时僵住了，感觉到对方胸膛和手臂上传来的体温，只察觉自己的心跳得更重也更快了，一时之间也分辨不出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这个怀抱。

“麦特、强纳森。”另一个男人外面喊着，“你们好了没？”

“贝克探员。”两位调查员同时回道。麦特调查员也走回廊口。

听到这个名字，莱恩不禁一愣，察觉到抱着他的人也僵了一下。

贝克探员走进廊口，“队长说已经快挖通了，叫我们快点。”

莱恩已经从亚历克斯口中听过这个名字，得知他是资深探员，便透过窗仔细打量，发现对方仪态的确有些不同。他发型和胡须打理得很好；没穿西装，而是穿了一件深灰色长袖、黑色长裤和鞋子，还套了件有许多口袋的黑色背心，左胸前戴着无线电对讲机。

他也要上山吗？莱恩看着那副像是随时要行动似的装扮，暗自猜测。是了，他是资深探员，不只要行动，可能还负责指挥呢。

“但我们才刚刚点好餐。”叫强纳森的调查员说。

“没时间了。”贝克探员看看手表，“去跟老板说一声别继续做了，但要给做好的钱。”

两位调查员应声知道了，走向前头。贝克探员转身要走时却脚步一顿，朝冷藏室的门看了过来。

不会吧？莱恩心头重重一跳。这贝克探员是个法师吗？

只见贝克探员走到冷藏室的门前，皱眉看了看室内。隐形中的莱恩就这么对上他的视线，只觉得心脏一瞬间停止跳动。该死，他发现了？

“贝克探员。”强纳森从廊上探进头来，“布莱恩叫我们回去──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没事。”贝克探员转头应到，“只是觉得以这家店的客人来说，这冷藏室有点小啊。还有，你们应该叫他沃德探员才对。”他说着说着便走到廊口，不过在出去前还看了一眼冷藏室，眼中饱含莱恩看不懂的深意。“他怎么样也还算是个探员……”

“他是个麻烦人物。”矮壮探员摇头道，“我不懂你为什么对他这么……”

“行了，别说了。”贝克探员摆摆手，“我们走吧。”他和调查员走出廊上。

亚历克斯等了一会儿后，低头在莱恩耳边道：“他有发现我们吗？”

莱恩只觉得耳朵一阵麻痒，心上也像是有蚂蚁在爬，“我不确定，再等一下。”他又等了几十秒，见廊上没再传出脚步声后，才撤去变色龙术。他轻轻松开抱着亚历克斯的手，抬头一望，却发现对方也正直直地看着他。

亚历克斯轻轻喘着气，双眼酝酿着他分辨不清的情绪，“莱恩，我……”

莱恩胸膛怦怦跳动，突然有些害怕他想说的话，“亚历克斯……我们该走了。我们还有事情要做。”

亚历克斯眼光闪烁一下，“是啊。”他点点头，“你说得对。”

两人出了冷藏室，偷偷溜出餐馆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