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早了,夜同学还是快去休息吧。”
楚茯温温柔柔地笑了笑,轻声跟夜文泽说,额头间,冷汗若隐若现,嘴唇苍白一片。
灯光暗淡了不少,空气中,丝丝冷气萦绕,划过身上,带来丝丝凉意。
夜文泽有些恍惚,他怎么觉得,楚茯刚刚的脸色有些不对呢?
再一细看,又没有什么异样,夜文泽还是压下心里的疑惑,点点头。
“好,楚茯你也早点休息吧。”
两个人分开,躲在树后边,看到一切的叶叶,手指甲陷入了树干之中,长长的指甲被折断,鲜血慢慢从手指缝流出。
十指连心,痛得厉害,叶叶却无心顾及,心里的暴躁越发强烈,眼眶发红,死死咬住下嘴唇。
夏书秋可以对他直接说明心意,楚茯是他难得亲近一点的人,只有她,什么都不是。
既不敢说出口,又不敢靠近,只能够眼睁睁,看着他身边的人越来越多。
叶叶手越发抓紧,树干上,硬生生被抓下来一块树皮。
白色的浓树胶流了出来,和叶叶手上的鲜血混合在一起,显得诡异可怖。
回到宿舍的一霎那,楚茯还是忍不住蹲下身子,靠着房门,脸色一片苍白,额头上,细细密密的冷汗冒了出来。
整个身体无力得很,手心,都有些抓不住了,全身的骨头酥软,又痛又麻。
心里暴虐的破坏欲,却愈加旺盛。
苓苓在一边,想碰碰楚茯,又不敢,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盈满了泪水。
“茯茯,你怎么了?”
楚茯无力应付苓苓的问题,右手手臂处,灼热滚烫,剧烈的疼痛蔓延至全身。
眼睛紧闭,是以楚茯和苓苓,都没有发现,原本漆黑如深渊的瞳孔,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碧绿色的眼眸。
右脸下侧,雪白的细碎鳞片,若隐若现,慢慢一点点爬满了整个右侧脸。
意识一片昏沉,针扎的刺痛,刺激着楚茯的神经。
拼着力气,楚茯睁开眼,碧绿色的眼眸好似能够蛊惑人心,璀璨剔透,纯洁干净。
没等苓苓说什么,立刻被楚茯弄晕,扔到了远处的床铺上。
身体的力气迅速恢复,身体里的血液,似乎正在沸腾一样,楚茯脑子里,昏昏沉沉的,慢慢站了起来。
如果这个时候,有能够检测精神力的仪器,就会发现,原本应该稳定的精神力,突然暴涨起来,飞速窜升。
她抬起手,一手冰刺,一手火球,正要被扔出来,毁了这整个房间,又突然被捏碎。
终究还是忍不住,抬起手,直接砸破了整个书桌,坚硬的金属书桌,顿时被砸破。
与此同时,在宿舍的楚木,突然蹲下身子,皱着眉头,满脸的戾气。
旁边的舍友,注意到楚木的不对劲,想要开口问,却被抬头的楚木,冰冷的眼神震慑住。
没等舍友缓过神来,楚木却突然站起身,猛地冲出了房门。
宿舍里,舍友还没有反应过来,坐了良久,才思考,刚刚楚木好像,有些不一样?
楚木心口疼得厉害,脸色微微发白,脚步飞快。
安静的校园里,几个机器人,慢吞吞地清扫着校园,漆黑如墨的夜晚,一个白衣少年,如同一阵风一样,快速前行着。
心脏处疼得厉害,楚木满心慌乱,骨头从最深处,蔓延起一股难言的痒痛。
微微喘着气,好不容易,终于到了宿舍楼下,他不再掩饰自己,浑身散发出阴寒的气息。
精神力毫不犹豫地入侵系统,里宿学校的宿舍防卫,并没有安装能够防止高等级精神力暴力破坏的装置。
以至于没有多久,“咔哒”一声,门锁损坏。
楚木立刻拉开大门,冲着楚茯的宿舍而去。
房间里,楚茯死死地捏着书桌的边缘,金属在她手上变弯,扭曲,逐渐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不能够轻易动手,苓苓还在,在学校,不能够,不能够,不能!
想到这里,楚茯死死咬着嘴唇,直接咬破了下嘴唇,鲜红的血液流了出来。
浓烈的血腥味,更加刺激着楚茯薄弱的神经,身体忽冷忽热,头痛欲裂。
紧闭的房门,突然被敲响,楚茯撑着身子,跌跌撞撞地跑到门口。
眼前被冷汗模糊了视线,头发被侵湿成一缕一缕的,湿答答地贴着头皮。
楚茯稍微一看,依稀辨认出,楚木在外边。
她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正常,压住自己的破坏欲。
“女生宿舍,你快点走!”
楚茯的声音因为死死压抑着,有些微微沙哑。
同心相连,身为一部分的承受者,楚木自然能够感受到楚茯的痛苦。
“姐姐,让木木帮你好不好?”
“姐姐,木木真的不是坏人,让木木进来好不好?”
楚茯手心一用力,旁边被弄翻的椅子脚,再一次被楚茯捏紧,弯曲变形。
“不需要!走!”
楚茯不肯退让,楚木也没有办法不顾及楚茯在门后,只能够靠着门。
“姐姐,为什么,为什么现在不相信木木了?”
楚木满心失落,声音绝望,他不知道为什么,之前明明说好陪自己一辈子的姐姐,会如此对自己。
就连发作的时候,自己都不能够陪在姐姐身边,帮姐姐分担痛苦。
那他这样努力地逃出来,真的还有意义吗?
楚茯没有心思应付楚木,她坐在地上,手上满是扭曲的金属片,房间里,充满着压抑的痛哼声。
门外的楚木,同样也在忍受着锥心之痛,精致的脸上,全然不见白天的温和乖巧。
满身戾气,眼眸中,透出点点绿色,既干净,又莫名诡异。
如同阴冷的毒蛇,在暗处,“嘶嘶”地吐着蛇信子,等待一个时间,随时给敌人,致命一击。
楚茯大口喘着气,不知道为什么,在楚木来了之后,身上的痛苦,如同找到了宣泄的地方,骤然轻松了一些。
浑身还是疼痛难忍,不过比起之间,还是好了不少。
她也暂时,有了喘息的机会。
楚茯遥遥望着陷在床铺中,尚在昏迷之中的苓苓,眼里的亮光,越发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