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毕方鸟一掌给云景打过去,鸟爪子从云景的背部大腿抓去,横生生撕开了皮肉,血肉模糊,云景吐干净了血,冲着十七喊道:“十七,把流觞带走!”
“不行!云景,要走一起走!”流觞和十七搀扶着,不敢靠近毕方鸟。
“它是冲着我来的!不要被我牵连。”云景努力想要从地上爬起,谁知道动弹不得,仔细一看,大腿上已经被撕开了皮肉,血肉模糊,滚滚鲜血混着枯草和树叶,他只好挪动着身子,朝着后面缓慢挪动。
长舌女穿着一身红衣,站在石头后面,欣赏地看着嘴角带血的云景,凌虐的破碎感十足,配上帅哥的相貌格外**,红色指甲捂着脸一脸花痴,灵力传音:“毕方鸟,主上让我们杀了他,可没说尸体怎么处理哦~这等品级的帅哥,留给我吃哦。”
长舌女听说主上要杀人,特地跑过来指使毕方鸟。
“哦……记得留新鲜的,肯定很好吃。”虽然被流云仙收编后,有流云仙的仙气滋养,她很少出现胶原蛋白不足的情况,但丝毫不影响她想吃点好的。
“我这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脸,哦~肯定会更美~”长舌女想想都兴奋不已。
云景手中攥着已经断成两截的狼牙,汗珠夹杂着后背的血珠滴落,想起了进入仙门的时候签的生死状,还有大家对于流云仙狠戾作风的评价,有些心生害怕。
难不成自己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可他还不想死,他才刚出村庄,还没来得及看看这大千世界,他还舍不得死。
另外一只手攥着火引子,他勇敢出口:“那你吃了我啊?”
毕方鸟张大了嘴巴,正准备过来,火引子夹杂着枯草瞬间引燃了大火,吓得毕方鸟连忙后退,毕方鸟被火势逼退,云景趁着这个时候,拖着重伤的腿准备逃跑,谁知道手也使不上劲儿,后背的血窟窿还在一点一点的滴血。
他吐出了一口血,勉强挪了几步,便头脑发晕。
眼看火势越来越小,毕方鸟被激怒,在空中嘶鸣一声,忽的扑扇着翅膀朝着自己扑过来。
他心觉无力,只能连忙一挡。
眼前一阵紫光袭来,带着淡淡的花香,腰部被一双有力的手扶起,忽的升腾入空中,便跟着越飞越高。
流云仙站立在树上,掌心一收,毕方鸟便回到了锁妖囊里。
长舌女眼看着事情快要暴露,蹑手蹑脚的准备悄悄的走,谁知紫色的薄纱瞬间包裹住了她的头,长舌女立马惊慌起来:“喂!不要扔我的头,扔下去了会变丑,会大小脸!我的头!”
薄纱一转,头被瞬间拽下,扔到了山崖下。
长舌女欲哭无泪,空着身子跳下了山崖,在山崖下留下自己的痛苦声音:“我的头!呜呜呜呜呜,我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头,呜呜呜呜呜,我TM在这样会自闭的,我这种美女……怎么能变丑呢?”
叶辞云翻了个白眼,轻柔的抽起另外一条紫色薄纱,将云景放在了地上。
十七和流觞连忙跑过去:“云景!你没事吧?”
云景原本还准备起身,身后却传来剧痛,只迷迷糊糊看到了一身紫衣衫,他想努力看清紫衣女子的相貌,却怎么也看不清,终于体力不支,两眼一昏,晕倒了下去。
*
云衔山侧峰桃花居,叶辞云和陈栾潇发生了争吵,俩人争吵时情绪都极其稳定,气氛微妙诡异。
陈栾潇阴阳怪气:“哟哟哟,虐杀师尊,叶辞云,你了不得。”
“他不是我师尊。”
“不是你师尊?哈哈哈,那你走过去,让他给你磕十个头,你敢不敢?”
陈栾潇阴阳怪气的本事越来越强,叶辞云被他怼得哑口无言,愤恨地翻了个白眼,独自一人把陈栾潇拦在了门外,走到了房中。
仙门试炼,出现了这样的“事故”,本次仙门试验的组织者流云仙担全责,缘何故已经准备帮她擦屁股了,谁知道叶辞云却难得的负责,把受害者云景带到了侧峰,亲自医治。
她去的时候,云景刚刚醒来,白皙的皮肤裸露出来,狰狞的伤口翻卷溃烂,看着就十分骇人,他被趴放在床上,身上只搭了一层若隐若现的薄纱,见到流云仙的一瞬间,吓得牵动了伤口。
“斯……”
“别动。”流云仙冷眼看向云景,心里百感交集,“缘何故给你换的衣裳,不是我换的。”
云景点点头,嘴唇惨白颤抖,“谢谢长老。”
云景抬头看了一眼,一身轻薄的紫纱包裹着叶辞云纤细修长的身姿,亭亭玉立,宛若出水芙蓉一般清冷,白皙的皮肤上是精细的五官,珍珠配饰垂在额间,她眉眼凌烈,不怒自威,察觉到了叶辞云在看自己。
云景低下了头。
她真是个美人啊……
“你的试验通过了,毕方鸟被外界的妖气浸染失控伤了你,你多担待,我会把你治好的。”
叶辞云说这句话的时候自己都心虚,这句话完全经不起推敲,她流云仙是什么人?是什么妖气敢浸染她的试炼妖物?还好的是,云景对仙门道法一窍不通,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不敢,”云景原本想要爬起来,却动弹不得,连忙说:“我……是我学艺不精。”
伤势太重,连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在发抖微喘。
再次见面,流云仙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话,憋了半天,“手伸出来。”
云景颤颤巍巍的伸出了手,流云仙把从白乡村带出来的妖花揉碎了扔到云景口中,手掌搭上云景的手,这才发觉,他的手不像是个接近十七岁的孩子,由于常年自己一个人生活,指尖带着轻微的茧,与流云仙细嫩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指尖对着指尖摩挲了片刻。
云景的指尖,不好意思地颤了颤。
叶辞云没搭理,一股脑的把灵力往云景的手掌里面灌输,强大的灵力入体内,修复着破碎的皮肉,惹得云景差点闷哼出声,却强忍着。
“嗯……”
气氛尴尬又微妙。
他们连声音,都一模一样。
末了,流云仙抽回了手:“差不多了,你睡一觉后伤口就能好,房门外有一条道可以通往主殿,会有人给你安排弟子房,我侧峰从不住人。”
云景听话点头,流云仙准备走,余光却瞟到了云景另外一只手的狼牙,她看着有些碍眼,伸手撇开云景的手指,“狼牙可以扔了。”
“不行,”话一出口才察觉到了冒犯,云景怯怯的说:“长老,这是一位高人送给我的,我一直带着。”
流云仙继续扳开手指,把碎掉的狼牙拿在手中碾碎成粉末,
“那你那位高人有没有告诉过你,狼牙只能保你十六年时光平安顺遂,过了时限便是凡物?”
塞了一枚铜钱给云景,叶辞云漫不经心:“十七岁之后,就佩戴铜钱罢。”
云景内心轰鸣作响,忽的抬头,看向流云仙,瞳孔震颤。
*
云景伤好了后,换上了一身蓝白相间的道服,便匆忙的下了天梯,不远处叶辞云看着他若有所思。
妈的,长得一模一样。
在小说网站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叶辞云,在养伤房间里的时候就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强行装出一副高冷的模样。
其实当看见沉睡的云景那一刻,她非常矛盾,手指尖来来回回触碰着他的眉目,他的躯身,他的每寸皮肤。
云景和师尊长得一模一样,但凡她变态一点,她完全可以囚禁他,让他成为师尊的替身而不自知,那些她对师尊不敢做的事情,她全部都可以对云景做,等到了时机成熟的那一刻,她可以直接一刀了结了云景,摧毁他们的记忆。
她可以抹去云景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的痕迹,让他安心当一个替代品。
可是理智又驱使着她停手——师尊不会接受这样的自己。
“他不能留在我身边。”叶辞云终于出口。
陈栾潇说道:“为啥?”
“没有为什么,我就是不能看见他。”
他们长得太像了。
“失而复得”的感觉太奇妙了,完全冲昏理智,她想吻他,甚至想剥开他的衣裳,欣赏师尊的□□,满足那些她不敢对师尊做的事情。
她的圣洁,可以留给师尊,她的肮脏,可以尽数倾泻。
她摇头让自己的思维清醒,不去思考这些混浊。
在内心思考了无数遍,开始变得烦躁:
“他现在已经是云衔山的弟子了,我又不能赶走他,我当时为什么要发了疯留他在云衔山?”
叶辞云进一步深想未来的情况:
“留在云衔山就意味着一定要拜师磕头,他就算运气最好,也顶多拜张宗吾为师,我一想到他顶着这样一张脸,用着这样的魂魄拜师,天天在张宗吾面前下跪磕头,我就抓狂。”
“他们配吗?他们都不配。”不自觉,眉梢间染上了戾气。
“那你可以给他一个家?”陈栾潇带着阴险的笑容:
“把他留在身边,当他的师父,你要做什么他都不会反抗,不是吗?你不是不敢对师尊说那些话吗?你不是不敢吻他吗?多好的机会啊。”
叶辞云闭着眼,睫毛微颤,“你不揶揄我会死吗?”
“我可没揶揄你,我看着这张脸碍眼得很,叶辞云,你要疯到什么时候,都已经十六年了,镜启就那么重要?现在这张脸都找到云衔山上了,你要怎么自处?叶辞云,你能做到撇开师尊的光环对待他吗?你要是喜欢师尊我也认了,万一他?!”
叶辞云睁开眼睛,狠戾地瞪了陈栾潇一眼:“不要侮辱我,我警告你。”
陈栾潇无语,攥紧了拳头,一个镜启已经很难对付了,现在又出现一个活生生的人:“师妹,十六年了,又出现了这样一个人,我嫉妒的不行。”
叶辞云冷笑,把陈栾潇从上打量到下,姿态无比高昂,笑呵呵的:“你真可怜,陈栾潇,有时候我都分不清楚,你我之间究竟谁更可怜。”
“一个从未得到,却已经失去。”
“一个永远得不到,却患得患失。连个陌生人都能激起你的嫉妒心,哈哈哈哈,”叶辞云心里有种病态的快感,哪怕现在的她可以尝试着用糖衣炮弹先算计陈栾潇,再把他重伤一顿,让他抓狂痛苦。
但她没有这么做,她怕让陈栾潇感受到虐恋情深的快感,她就喜欢无视他,贬低他,作践他。
慢刀子磨肉,那才有意思。
手掌轻拍上了陈栾潇的脸,颇为轻蔑挑衅:“这是报应。”
“你我都有的报应。”
陈栾潇沉默,内心已然温火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