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师 第7章 第六章

闻夜走到肃清峰，推开门的那一瞬间，他站在原地看着眼前这衣冠不整的男子，万万想不到，那既然会是他的师尊。

师...尊，我... 我错了。闻夜跪在他的面前。

谢随一时间的错愕着，可转眼之间消失，失声笑了起来：“走。

师尊。

谢随朝着他吼道：不要过来，不要碰我！

闻夜伸出的手默默的收了回来。

谢随一个用力将闻夜打飞了出去，拿起匕首往胸前刺去，闻夜跑上前想阻止他，可是他却设了结界，不让他靠近，谢随握住匕首的手不断用力推，将自身内丹掏出，丢到了闻夜的面前：给你。刚说完手重重的放在了地上，整个人紧靠在墙角，唇角不断溢出鲜血，胸前的血沾满了衣裳。

他倒下的那一刻，结界瞬间破碎，

闻夜慌张的跑了过去，紧紧的抱住他，师尊…我没想要逼你的，我只是…我只是受不了你一次次的抛弃弟子。怕…你因为弟子被众人唾骂。

师尊…闻夜慌张的抱着谢随的身体。弟子没有想要你的命，师尊，师尊。

闻夜看向脚下的金丹，拿在了手中。

一阵脚步声响了起来，踢门而入，当看到眼前的画面时，来人愣在原地，不敢相信的看着，却又不能不信。

南峪拿起手中的剑，狠狠的朝他的方向刺去，闻夜抱着谢随躲开了。

话从嘴中南峪一字一句的说出：闻…闻，你就是个…畜牲！

再怎么说，他毕竟也是你师尊，你既然如此恶毒，不仅把他逼疯，还逼他自刨金丹。

不…不。闻夜吼道，我没有，我没有！

谢随安安静静的躺在他的怀里，迷迷糊糊的听见两人的对话声，果然，人死后，耳朵是最后失聪的。

南峪没一招都精准无比，却没一招落到闻夜的身上，反而有几招落到了谢随的身上。原先本要止住的伤口溢出了大量的血。

原本在闻夜手中已经干了的血，划过一丝丝热流，闻夜的手在不知不觉中慢慢的抬了起来，又放了下去，看向怀中的人，师尊…

南峪停下了手里的攻击：闻夜，你要是还有人性的话就把他放下。

不…放。

南峪握住剑的手狠狠的抓紧，恨不得立马将他杀死。

闻夜将自身灵力传到谢随的身体中，不仅没被吸收反而被招到了排斥。

金丹刨出后，他就是个废人，现在的他就跟普通人一样，甚至连普通人都不如。

就在闻夜要拔剑时谢随猛的睁开了双眸，手紧紧的抓住他的衣袖：放…开…我。说出的话毫无波动，但他却听到了一种厌恶感，句句戳中他的心。

师尊…我先前说的只是气话，弟子知道师尊没有不要弟子，弟子…弟子……

南峪的脸逐渐的变黑，将闻夜踢出老远，将快摔倒在地的谢随抱在了怀里。

死，是被你害死的，疯，也是被你逼疯的，自刨金丹也是被你逼的，真不知道他到底是为了什么要一直庇护着你。

闻夜拿起手中的剑在身前转移到南峪的面前，双剑碰在一起，产生出巨大的火花，灵力四周波动，触及到了谢随。

闻夜蕴含着手中的灵力，看着在南峪手中的谢随，怒气一瞬间上升，可在他与南峪近距离接触时，他看到了…他眼角在流泪。死死看向他的脸。他说着话，可却没声音传出，他看着他的嘴型，他懂了，也明白了，但是…他不想住手。

疼…很疼…到底是为什么，心口会怎么疼。

南峪瞥了他一眼，用内力的声音对他说，自己刺的，能不疼？就怕你死了，掌门师兄哪里不好交代。

闻夜…你要是有点人性就住手，如果想他死，那就继续。

闻夜顿了顿，看他手中的人，喃喃自语：师尊，等你好了，弟子再来看你。

闻夜走后，南峪始终没把手里的人放下，直接走出了肃清峰，来了掌门师兄的住处，轻轻的把他放在了床上。为他调整好全身的经脉。

凌寒：九黎…他怎么伤成这样了。

南峪：还不都是那小畜生害的。

凌寒：闻夜…既然是他…。

南峪：除了他，还会有谁能让他伤成这样？

护法。

凌寒用自己的灵力把他把经脉修好，可却对他自己伤害极大，一停下来便对着南峪道：我得闭关一阵子，好好守着他。

嗯。掌门师兄当心。

十日过后，好疼，谢随扶着额头坐了起来，下意识的摸向自己的胸口，空了，不是在做梦。

谢随看着自己的双手，对着一旁的杯子施法，却一点用也没有。

当发现有人进来时，他迅速的收起了手，看着门内的人道：师弟…

好了？

疯了一天闻夜来了后就正常了，还真是与众不同。

谢随现在内心是崩溃的，他好不容易修炼的灵丹，既然就这样毁了，还是被他自己刨出来的，他现在就是个废人啊！

疯便疯了，又有什么？

我来帮你调整调整气息。

谢随自嘲的笑了笑：气息？我一个废人还用调整吗？

南峪眉目皱了皱，而后道：知道就好。

谢随：“............”我都这样了，师弟你还嘲笑师兄我。

闻夜他来过？谢随扶着额头问道。

南峪：你觉得呢？

我是再问你，你又反过来问我，我怎么知道？

师兄…师兄。一个清冽的女声传了进来。

析萱站在门外问着里面的人：师兄，掌门师兄问你谢师兄他好了没。

你自己进来看。

析萱哦了一声便推门走了进来，看着床上谢随。

析萱师妹。

析萱装作惊讶的啊了一声，不疯了啊？

谢随：“............”

这话题都不知道要被他们给笑话到什么时候，就怕到时候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我不要面子的啊？不过事已发生，想再多也是无用。

你们两个都出去，让我静静。谢随躺了下去，背朝他们，眼睛闭着不想理他们。

析萱气急败坏的跺脚走人，还不忘对着他说：真是气死人不偿命。怎么会有你这样死脑子的师兄。

谢随见他们都走后，手撑着床，背部靠在床头，谢随手一伸，却丝毫反应都没有，云鸣剑，始终一动不动的。算了，没了就没了，总不能看不开自裁了吧。

谢随起身理好发束，穿戴好衣袍，戴着斗篷，当去拿一旁的云鸣剑，谢随瞬间爆了粗口“我C”，哥你不能坑我，你现在怎么沉是什么意思，不就是没了修为吗？你至于连让我拿起都不让了。

哥，轻点，好不好？哥，大哥，爸爸。云鸣剑丝毫反应都没有。好…好…你就这样在这呆着吧，老子去看戏了。等老子回来了，信不信我把你拿去切菜？切肉，油死你，不信就拉倒。

谢随一走出竹舍，云鸣剑便开始动弹了。飞到了他都面前。谢随一把将云鸣剑拿起遮掩着，果然还是有灵性的。谢随

一路走下了山。还真别说，是真…真的累啊…，谢随扶着一旁的石头边缘，十年的运动量都要在今天走完了。

谢随来到最近的一家听书楼，走了进去，坐在了最里面，一阵纱布遮挡着。

说书人：当时，名门个派都在那一天集在了恒沪派山下，说巧不巧啊，正好呢，肃清峰尊主谢随在和闻夜私会，正好被抓了个正着，说那时急啊…谢随直接带着闻夜冲出了包围。（噗～我怎么不记得有怎么一回事，说书人不亏是说书人，真是大导演。）那江尊主追了上去，将谢尊主拦住，却不想过在打斗的过程中闻夜突然使诈，将江尊主打伤，谢尊主担心的看向江尊主，但是谢尊主却又使了一招，定住了江尊主的穴位，使其不能动弹。（这也太能说了，太离谱了吧？）台下一片掌声，好…好…好…说书人拿起手里的扇子拍了拍，安静，安静。说书人摸了摸胡子，继续说道。

说书人：谢尊主将闻夜回到了魔族，可谁曾想到，闻夜这个魔头既然把谢尊主的折扇震碎，在谢尊主毫无防备之下刺了谢尊主一剑，那一品灵器从谢尊主手中掉落在了地上，谢尊主跪倒在了闻夜那个魔头的面前，可是呢，谢尊主始终未对那魔头动手，却没想到那魔头心狠手辣的将谢尊主的金丹从体内挖出，毕竟怎么多年的养育之恩，拜师学艺，十几年的师徒情谊，在那一瞬间全都作废了。那魔头将谢尊主丢回了肃清峰，将那一品灵器云鸣剑丢到了地上，便跑回了魔族，当谢尊主醒来时，发现自己法力尽失，便发了疯，江尊主与各大尊主前去探望，可缺想谢尊主醒来后瞬间却是叫的那个魔头的名字。江尊主一时气急，便甩袖走了，凌掌门为谢尊主疗了一天的伤，闭门三个月。当全部人都走时，谁曾想到那魔头既然在外面守着，等他们都离开了。

既然对谢尊主做了一些匪夷所思的事，而那时江尊主觉得不对劲，又走了回来，果然，他的预感是对的，那魔头过来来了。江尊主和那魔头盘盘盘～的打了起了。散落的灵力波动，波及到了谢尊主，把正昏迷的谢尊主给震醒了。

谢尊主睁开眼时，看到啊魔头和江尊主打了起来，谢尊主一个身上毫无灵力的人，瞬间被震出了数米远，江尊主反应过来后，一把将谢尊主接住。谁知那魔头既然使阴招，将江尊主打伤。

久后说书先生停止了讲书。

坐着的人受不了道：继续...继续啊...

说书人：今天就到此为止了，各位明天再来吧！

谢随从里面不慌不乱的走了出来，手中的剑被包裹的严严实实，一不小心茶几上的杯子掉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众人的眼神看向了他，不经感到了一丝尴尬可言。所谓说，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谢随一恢溜，慢走慢走的出去，当走到肃清峰山下时，周围无一人，谢随再也顾不得形象，剑往旁边一扔，直接做了下去。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鬼地方，来这不到一年，就出来怎么多事，有灵力多好，让我多飒几年也行啊，重新修行也行，你直接给我来一个丹田都废了，那这…就真废了。老子不想当废人啊～

在远处盯着他的南峪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在他身后脚一踢，抱着沉年（剑）道：在嘀咕什么？说来听听？

谢随一听声音，立马从地上站了起来，调整调整衣裳，把形象从地上捡了起来道：”师弟，怎么在这？

到肃清峰时，没见你人，便赶过来追你了。

师兄就是下个山，听听小曲，师弟这…未免看师兄也看的太紧了吧！

南峪异味深藏的嗯了一声，便要走之时，谢随将他拉住：“有事？

谢随内心（算了，装什么高冷，脸老子不要了，比咋整咋整，总不可能突然之间跑出来个什么东西吧？）讨好似的说道，“师弟，可否带师兄飞～

不可以…

谢随：…………为什么？

南峪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沉年…坏了。

谢随：………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师弟。

南峪：超重。

谢随话还未落下，南峪便先行一步走了。谢随一瞬间朝着他伸出了尔康手。

果然…半路来一个，是不靠谱的。

师尊～

背后一个声音响起后，使谢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我不抱怨，再也不抱怨了，行吗？我有腿，自己可以走，这人你收回去。

谢随停下了脚步，声音冷到极致道：闻夜？你来做什么？

闻夜低下头，不敢看他：师尊…我…弟子知道错了。

谢随顿了顿，没想到他既然会说这样的话，你没有错…是我的错。

闻夜：师尊，我……

又来做什么？来杀我？

我……

知道我心里有你，然后回心转意？不杀我了？老天啊…这都是些什么剧情了？我现在走还来的及吗？

师尊，跟我回魔族吧！闻夜用着祈求的语气对他说的道。

良久，谢随都没有说话。

谢随不温不热的声音响起：闻夜，就以这一缕青丝为物，你我师徒从此一刀了断吧！莫要再纠缠了。”

闻夜阻止了他的动作，将当日在魔族原本被震的粉碎的灵扇修好了。

一级上品折扇又怎是那么好修的？他应该用了不少灵气或者魔气吧！

谢随一个冷笑：闻夜，你把我当成什么东西？

闻夜错然：师尊，对不起，我……

谢随绝情道：今日我便告诉你，我不是你师尊，你师尊早已经死了。

师尊。

谢随不再理会他，趁机在他发呆之时，跑了。

闻夜一个反应将他抱住：师尊不说气话好不好？

谢随：“………”我都说了，我不是你师尊，难道你听不懂吗？谢随简直想骂人，语气开始变得很不好。拿开你的手。

弟子知道错了，师尊不要这样好不好？跟我回去好不好，以后弟子都听师尊的，师尊不开心了可以打我骂我，弟子决不反手。求师尊别不要弟子。闻夜跪在了他的脚下。

谢随头也不回的走了。

闻夜拉住了他，一道又一道的灵力传给了他。

谢随甩开了他手暴怒道：闻夜，你到底在想做什么！

弟子只是想将灵力还给师尊。

这灵力是你的，我不会要。你也不要觉得对不起我。从此我们陌路相逢。你回你的魔族，我呆在我的肃清峰，从此两不相干。

师尊不要说气话好不好？

谢随一阵大笑：你觉得我在说气话？在开玩笑？闻夜我问你，从你儿时到现在，我说过多少气话？说过多少假话？而你又说了多少假话？做了什么？你自己当真不知？当真理不清？我只是想好好的清静着，你不必再来找我。如今我已经不是你师尊，你也不是我坐下弟子。

师尊。

不要叫我师尊，我接受不起，魔族君主的一句师尊，你这一句可害得我这一生好苦…当初我就不应该救你，我就应该停师弟的，将你交出去。我现在真是后悔。

师尊既然不要弟子了，那便杀了弟子。毕竟弟子的命是师尊给的。

你是当真觉得我下不去手吗？还是铁定我不会下狠手？

闻夜紧闭双眼没说话。

以前我为了护着你，死了一回，可这次你要我杀了你？你知道…我这一生从不会乱杀人，你不要逼我。

可他们说魔族的人都该死吗？师尊果然是下不去手。我是魔族人，我手上也是沾满着鲜血，杀过无数的人。师尊就不怕，这次放了我？我就到处杀人？

谢随右手握紧了云鸣，久久未松开，抬起剑，一道白光闪过，谢随倒了下去。

闻夜一把接过他的身体，泪水滴打在了他的脸上。

闻夜，我不欠你什么，你也不欠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