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谢随醒来,唯眸的双眼看向一旁,却不见闻夜,让他奇怪的很,便走下床,将门窗打开,一道刺眼的阳光散入眼帘,忍不住伸手将其遮挡,慢慢的放下。
他呆呆的望着窗前物景,丝毫未发觉门已被打开,走进了一人。
谢仙师。
谢随转过头看向这人嗯了一声,便未再说一句。
女子将手中物品递给谢随道:谢仙师,这是君上走之前吩咐奴将这交送给您。
谢随从她手机拿过,自然而然的从口中奔出了一句:闻夜呢?
君上的行程从不会告知,奴婢不知,还请谢仙师谅解。
谢随不假思索的嗯了一句。女子看他这表情时便又补了一句:谢仙师莫怕,君上会很快回来的。便缓缓退下。
谢随听到这话时,眼间眉目缓缓邹了起来:她不会是理解错了我的意思了吧?我C,我不就是问了一句吗?这都可以理解成这样。
此时,树林里太过于安静,原本存在的风声,蝉声都彷佛已销声匿迹。
乌云将月亮遮住,整片大地都被笼罩在黑暗之中。
天空中下着茫茫大雪,却弥漫着鲜血的气息,仿若下着血雪,树被风吹的轻轻摇晃着,周围十分诡异。
闻夜站在原地未动黑色锦袍随风飘荡,手拿着一把银剑,嘴角带着一抹玩味般的笑容。那人笑了笑,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银剑乱舞,虹影和墨影混在了一起,旁人只听见打斗声,却不见如何打。速度快至极! 突然,闻夜手中撒出银针,近处的这个身影,应声倒地,周围的身影也应声倒下,消失在空中…… 闻夜轻蔑的笑笑,很快融入黑暗中,与黑夜融为一体。
闻夜一人在这只有白雪山林的这地方一直往前走,却未见有半分魂灵的气息,只有如饿鬼般的幽灵,他需要的是这魂息山中的红色捻艳草。几日中,丝毫没看见周围有红色的物景。见最多的却是鬼魂的勒索。
听到周围风声的飘动,与人影的穿梭,闻夜右手在空中一迎,霎那间在他范围内的天空中白雪停止在空中,如闪电一般飞到他的手中,指间轻轻一晃。凝结出了一股魔气朝四周使去。
四周皆起波动,却见那人影未受丝毫的伤害,可见这魔气对那人影没有丝毫作用。闻夜悄然生息的走了过去,四周刮起强烈的飓风,使他锦袍被风刮起。半边身肩漏露在外。闻夜运用手中魔气再次朝那使去。
却打不到那身影,再走近时,草丛已往后倒着,闻夜走了进去,周围立马变成了血红色,天空中的月亮被血雾挡的严严实实,就算不被遮挡,光也是红色的。
再雪白……的白雪早已被染成血色飘到地面,周围一切万物都成了血色,唯独有一株草竟是绿色,在这血红色的天空地面,显得异常显眼。
在这一眼当中最为突出的便是那朵绿色的草!古书中写的果然不可信。
古书记载着捻艳草,外表为鲜红色,生长于水中,具有强大的灵力,是世间唯一一个天界残留的神草。可在自己眼里的捻艳草却更像是个邪物。他没有古书记载中的样子,也没有它记载的那股强大纯净的灵力,它的灵体,也许早已经开始分离了出来。
它虽呈现着绿色,可它的内心却是红色,再往里面看,更像一个刚出生的小人在里面。红彤彤的皮肤。
闻夜一路走过去,一手将捻艳草抓到手中,可手中的草却化为了浓水,从他手中流到了地下。额间眉头紧紧邹在了一起,看着这血红的草地中又长出了一株捻艳花。
闻夜又试了一次,可却还是和先前一样,化为脓水流到脚下。闻夜蹲了下去看着这捻艳草。
随后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似是幽灵却又像是一个妙龄少女的声音,呵呵,女子将手帕轻放在嘴角笑了起来:这位公子,来到这已有多时,在下没能及时招待,还请公子见谅。
闻夜并未回答他的话而是看着这捻艳草。
她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一身红衣如同烈焰燃烧,耀眼夺目,一笑动人心魂。
长长的睫毛覆盖下,是暗红色的瞳眸,似能夺人魂魄。
少女来到了他的面前蹲下,手缓缓抬起边说边往他身上碰去道:公子来此可是拿捻艳草的?女子的声音软糯暧昧。不断的勾引着闻夜的神智。
闻夜用魔气将她的手震开,少女看他这样,脸中露出了些许惊讶,可却在一秒收敛了这种表情再次说道,声音越发的狐媚迷人:公子,这是为何?难道是小女子穿的太多了?公子不满意?要是这样的话,那小女子可以当着公子的面将衣服脱下。
见闻夜没说话,少女当真将身中衣物全部脱去,只剩下一些遮挡物着,起身站在了他的面前。
闻夜没抬起头,而是将衣物包裹着她,站了起来。
少女站在原地,久而远之的笑了起来:公子真是有趣,可是不满意?
一个字一下子从闻夜的口中冲了出来:滚。
少女一下子不逗他了,一转身衣物便全穿上,坐在半空中有趣的看着他道:这捻艳草,可不会轻易和公子你走的哦!
他深邃的墨眸中散发着拒人之千里以外的冰冷道:将你拖回,本尊还不信这捻艳草还会在这。
他的声音极冷,如同凛冬的冰凌,散发着让人发寒的气息,尚未触碰到,也不需要触碰到,一股冷意就从心头萦绕而来,久久无法淡去。
这股声音,比之冰山深处冰水滴落冰凌的回响还要好听,但却让人丝毫不想听见。
可这声音却吓不到少女,少女假装的抖了起来,双手紧紧包围着手臂声音颤抖着道:公子,怎么…怎么冷淡,小女子听了害怕。再说了,这里阴嗖嗖的,要是公子愿意,小女子愿意跟公子走。
闻夜一抹邪笑,一把将捻艳草抓在手中,将其带走。
公子,走的太快了,等等小女子。
将捻艳草带回后,便将捻艳草放入夜岸边露的力量中,那捻艳草化作的女子回到了捻艳草体内。
回到魔殿时,闻夜察觉到了有人的气息在靠近时,谢随转过了头,看向身后,映入眼帘的人是已有七日不见的闻夜。
谢随僵硬的站在原地干笑了一声:回来了?
闻夜走进他身边,眼中似乎受了伤,却又还是笑着,但这笑声似乎很伤心的道:难道师尊不希望徒弟回来吗?还是师尊不想在见到我了?这一句话说出,闻夜脸上唯一的一点笑容消失殆尽,出现在嘴角的却是一抹自嘲冷笑。
怎么会…
谢随轻轻的抬起右手碰向他的左眼角,替他擦拭去眼角的血渍,留下了一抹已经结痂的疤痕,不由得有些心疼:以后别再让自己受伤,为师看着心疼。
闻夜抬起眼眸看向他的眼睛,双手瞬间抱住他的腰,整个人靠在了他的身上道:师尊,我眼睛疼,很疼。
过一会儿就不疼了,乖。
闻夜嗯了一声,倒在了他的面前。
谢随无奈的将他一把抱起放到床上,将发带拆下,放在了枕边,褪去他原本沾满着血渍的衣袍,替他放上了一身干净的里衣,自己随即便坐在了床边,单手托思的看着他道:这一天天的不是你受伤就是我受伤的,这得什么时候才会好啊!唉…
闻夜并未听进他所说的话,依旧躺着闭着双眼,他的睡姿极其慵懒,黑发散开却不失凌乱,平添了几分邪魅之气,墨袍如同塌在他身上一般,衣带松垮的系在腰间。
久而久之,谢随缓缓的来了困意,眼皮不断的挣开又闭紧,打着瞌睡,手一下空了,头一下悬在空中,谢随一下双手环绕着放在床沿边头一下就低了下去,睡着了。
就在这时,闻夜的双眼半睁开着,盯着他。
闻夜极为留恋的抚摸着他的脸庞:师尊,只怕…我再也看不到你了。悄悄的说完后闭上了眼。
没想到再次醒来时,他的眼睛,既然…真如自己所想,看不清任何一个人,也不曾有任何的色彩,所有人在他面前就如一个很虚很虚的影子一般在面前晃动着。
闻夜抬起右手放到了眼旁轻轻滑落:师尊…我再也看不到你了。
闻夜低头看着眼前模糊着的床。
一人走了过来,闻夜听到动静后便使了法力打了过去,那个眼眸冷到了极点,就如掉入深渊一般。
谢随措不及防的应下了这一击,单跪在地上右手捂住胸口,喷出一口血。谢随还在懵圈当中还未反应过来时,闻夜再次运用了法力打向他的位置,丝毫没有留情的意思,招招致命。
谢随只好一边躲闪着一边慢慢的朝他靠近,一把抱住了他,承受着他最后的法力攻击。
一个怀抱的涌入使闻夜的心安抚了下来,可却又……
谢随嘴角含着鲜血无奈的抱着他道:你到底又怎么了?是不是中了什么计了?这句话很温柔很温柔的对着他说,其中又含着无奈的语气。
师尊,师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伤你的,我只是…只是…
为师知道。知道个屁,要是没想着伤老子,那还每一个招数都能治老子于死地,老子信你个屁,要不是我法力还算过得去,迟早被你这几招打死。
谢随仔细的观察着他,抬起他的脸庞盯着他的眼眸看,但是他的眼眸却一直没集中而是在到处扩散着,谢随紧紧的邹起了眉头很认真的问道:你的眼睛怎么回事?
我眼睛?眼睛怎么了?师尊。闻夜不想告诉谢随,只好装傻道。
谢随仔细的说出所有细腻的观察:你的眼睛原本是暗黑色的眼眸,如今却是黑色中带着灰色,如今却完全成灰色的眼眸。你到底去了什么地方?把自己搞成这个模样?
师尊…的问题问的太多了,弟子,不想回。闻夜拒绝着回答他的话。
谢随继续说道:还有,我先前进来时,你便朝我使用法力,这是为什么?谢随思虑了一下肯定的说出了一句话,还是…你看不见了?
闻夜听到这话时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弟子前面只是想看看师尊的法力恢复的如何了,才会对师尊使用法力的。
谢随又很是怀疑的道:可是,你的每一招都有着致命的要点,你…是不是在撒谎?说实话,是不是看不见了?
弟子所说都是实话。又怎会骗师尊?师尊可是生气了?
谢随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你怎么试一下,师尊都承受不住了,要是师尊没躲开呢,法力没恢复呢?没有及时反应过来呢?那看到的说不定已是一具刚倒地还残留着余温的尸体。
可我看到你的眼神时,是那样的冷漠无情,眼神没有集中,虽是看着床,但我却看到了你那不近人情的一种神情,这是我从未见过的。
我在问你一遍:你…是不是看不见了?
再次听到这话时,闻夜身体一僵。不知该如何回他的话。
这个夜很冷很冷,冷到令人发指。
谢随又吐出了一口血,染红了闻夜衣服的一角。谢随抬出右手,随意的擦了一擦嘴角的血渍,并未想要处理自己身上的伤。
闻夜感受到了他的气息不稳,谢随做的一举一动都能感受得到,何况离得怎么近,闻夜碰向自己的左肩,摸了摸,手中便传来一种湿湿黏黏的感觉,这…是血。
闻夜轻轻的喊了一声:师尊。
谢随:嗯!
闻夜:师尊
谢随:别叫了,还没死。
不知是巧合还是商量好的一样,在他们重伤的这个时候,南峪出现在了他(谢随)的面前。
南峪:跟我走。
谢随看了看闻夜又看向了南峪面露难色。
南峪冷笑一声:怎么,是舍不得了?当年所发生的都忘了吗?要不是他,你也不会…
谢随插段了他后面想说的话道:师弟,不必再说了。
南峪:不管如何,今天你必须跟我走。
他现在伤的不轻,所以,我…谢随说出了连自己也想不到会是他所说的话。
南峪显然是被他气怒:难道你还想重蹈覆辙吗?当年的事情要是再次发生在了你身上又怎么办?如今你必须跟我走,我不会对闻夜做什么,何况现在他重伤未愈,死了最好。
谢随对他郑重的说道:不管如何,今日我必须在魔族,闻夜是我的徒弟,那便一直都是,如今他受伤,作为师尊的怎能抛弃他离开?
顽固不灵!
虽说南峪是他师弟,可他的脾气却没有那么好,甚至有些冷清,更何况谢随惹怒了他?更何况还是为了闻夜。和当初一样再次顶撞他。火气便不由而然的冒出。
闻夜躺在床里听着他们的一言一句,事事离不开他和谢随。
闻夜从床上做了起来。低垂的睫毛,带着拒人于千里的冷漠。眼角有凛冽的寒光,是那么的陌生,如同匕首一般眼波流转,黑如深潭。他的眸色黯淡的像是洒了一层灰,薄唇微抿,傲气凌人。眉眼之中一点温度都找不到:怎么,还想来我魔界抢人?
南峪冷淡的道:抢人?说的应该是你这个逆徒吧?
谢随夹在中间,看着这两人的说话的气势,随时准备好撕破脸,声音插了进去:别吵了。
见他们都安静了下来,谢随对着闻夜的耳边轻轻的道:等我回来。
闻夜满是伤痕的说出了一句话:师尊,你…又在抛弃我。
谢随声线温柔的说道:这不是抛弃,而是为了你。
为了我?师尊总是将话说的那么好,可实际却是为了南峪!
谢随紧紧邹起了眉头道:这么不知礼数?以后叫师叔。
闻夜口中苦涩蔓延,不断回绕:我……
谢随放开了手,朝南峪走去:师弟,我跟你回去。
南峪傲慢的嗯了一句。
谢随一离开,闻夜便也瘫坐在了椅子上,放在椅子上的扶柄正不断的抓紧。
师尊,你又一次的抛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