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热的阳光打在蒋白术身上,都抵不住小腹处传来的寒凉,他的指尖毫无血色,唇也苍白。身子轻靠着墙,小步小步往回走,深怕大步一点,下面热流涌出。
阳光晒的纸片暖烘烘的,林珠珠扶靠在他耳边,将纸片的暖意传导到他耳上,支撑着他艰难行走。
蒋白术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扶着墙实在走不动了,“林珠珠快送我回去。”
“有这么痛吗?”林珠珠捂着高高翘起的嘴角,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拿她身体干坏事,遭报应了吧!
蒋白术翻了个白眼,“你差不多点。”当他听不出她是在报复他□□陈无恙吗?
听到他这么说,林珠珠连纸片手都收了回来,纸片脚重重跺在他肩上,眉毛斜的飞起,“拿着我的身体做这种事,你好样的!以后让我怎么面对他!!”
“怕什么!随便敷衍一下不就行了。”蒋白术满不在乎道。
什么渣男语录??林珠珠眼睛都直了,“玩弄感情,你就不怕被报复吗?”
“报复个屁,你情我愿的事,我又没有强迫他。要说起来,也是这小子存心不良,活该!”蒋白术继续发表他的渣男语言。
林珠珠越来越无语,“他招你惹你了。”
蒋白术苍白着脸,依旧不改骨子里的桀骜,“哼!那小白脸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他是挺白的,但你不能看着人家白就说他是小白脸吧,”林珠珠怀疑道:“你是不是嫉妒他。”
她记忆中的蒋白术都是黑皮,不是纯黑的那种黑,是黑的发棕。
蒋白术嘲笑道:“连毛都没几根的小子,我嫉妒他?你脑袋被驴踢傻了,讲得出这种笑话。”
“哦,”林珠珠撩开肩上的头发,往下一躺,“那就辛苦我们的男子汉自己走回去了。”
蒋白术:?!
经历艰难的回程,林珠珠与蒋白术谁也不理谁。
隔日,接到陈无恙的消息,联系到一位机关师,就在云阳隔壁市有个天昌县。
电话里,陈无恙给两人细细交代,“那位师傅姓齐,大名叫齐良工。祖上都是干这个的,传到他是第四代,道上都喊他齐老四,你们可以喊他齐工或者齐四师傅。”
“不过他答应给你们做仿真偶,还有一个条件。”陈无漾别扭道:“如果珠珠姐你不愿意,我可以帮你回绝他,再找找其他人,只是需要时间。”
机关师不好找,林珠珠也知道,更何况求人帮忙,也是需要支付酬金的。纸片人凑近话筒道:“你先说说他有什么条件?”
陈无恙:“齐工是个包工头,接了天昌县的一个改旧庙的活,他手底下有不少兄弟,都在拆庙的时候受了伤,他怀疑庙有问题,自己又看不出什么,想让我找人帮忙看看。”
林珠珠是个法修,对建筑风水格局不太了解,但齐四作为机关师,多少习得一点风水阵法,他看不出来的东西,大概率跟风水没太大关系。再不济还有蒋白术这个百事通在她旁边,林珠珠一点也不虚,“行,活接了。你把他联系方式给我,我今天就过去。”
“好,”隔着话筒,陈无漾少略带低沉的声音传来,“可惜,师傅让我留在云阳市,不然我就跟你一起去了。”
天师堂与特调部关系密切,云阳市作为特调部大本营,即将迎来一帮左道的不良分子,避免他们闹出什么大事,危害社会,肯定需要天师堂的人帮忙出面维护秩序。
陈无恙话里显得格外难过,“珠珠姐,等云阳市的事一结束我就过去找你好不好?”
林珠珠拿着话筒僵在原地,可怜的小纸片上上下下扭成了麻花,不知怎么回答。她狠狠瞪了一眼在旁边伸着耳朵偷听的蒋白术,用眼神示意他解决。
蒋白术撇了撇嘴,接过话筒,语气不耐,“知道了,没事别找我。”他啪嗒把电话一挂,“解决。”
林珠珠:“......”不是,这跟提裤就跑的渣男有什么区别!!!
天昌县距离云阳市大概500公里,坐车需要六七个小时。林珠珠为了安抚因亲戚来访脾气爆炸的蒋大小姐,特意为他安排了,一分钟到达服务。
金色蝴蝶在蒋白术身边翩翩起舞,一道金光闪过,他已经站在了天昌县的地盘上,与约定好的时间提前了半天。
再一次感受林珠珠的缩地成寸,蒋白术敏锐察觉到她的修为又精进了,这才多长时间。他摩擦着指头上的戒指不说话,
纸片人·林珠珠在他耳边开口,“速达服务,您是否满意?”
蒋白术耳朵一动,耳廓痒痒的,他故意哼了一声驱散耳朵上的注意,拽了二里地的回答,“还行吧。”
还行???林珠珠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想着他在特殊时期,还行就还行吧。两人联系了齐良工,接到电话的他很是诧异,想不到林珠珠到的这么快,赶紧开车去接人。
见到林珠珠穿着最普通的上衣加牛仔裤,孤零零的站在路边,还有些唏嘘,没想到大佬这么朴素。
有些不自信的他,拉下车窗喊了句,“林大师?”
听到车里的喊声,林珠珠低头看了一眼,露在车窗外的脑袋,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肚子已经发福,脑袋中央的头发谢了大部分,锃光瓦亮,还泛着一层头油。她应着声,坐进车里。
天昌县四面环山,受到地形影响,交通并不便利,距离旧庙还有几十公里的距离,天色不算晚,但他怕亏待了贵客,问道:“林大师,我先给你送城里休息一晚,明天再接您去庙里看看?”
“不了,”蒋白术摇头,本着对客户负责的态度,他决定速战速决。等偶身一到手,他就离开云阳市,等神石风波平静下来。
“那我这就带你去庙里,”齐良工也想快点解决这件事,工程有时间期限,他因为这事已经浪费了许多时间。
去程的路上有点远,齐良工自来熟道:“林大师,我发现你跟我见过的那些大师都不一样。”
纸片在耳朵边上一动,蒋白术会意,“怎么不一样法?”
“嘿嘿,”齐良工笑着露出一口白牙,“您太低调了。”他见过陈无恙也见过天师堂的大师,“大师出门,哪一个出门不是跟着许多弟子。”
他眼里的陈无漾年纪不大,却也是张扬的,身后跟着一群师弟妹。
林珠珠蓦然想起前世,蒋白术也是如此。他的身边永远围绕着许多人,有血缘的家人,有同门的师兄弟,或者其他世家的好友。她连跟他吵架都得跟一帮人吵。现在他会不会孤单呢?
感觉到耳朵被拽了一下,蒋白术装作别头发,偷偷弹了一下小纸人,小纸人差点从肩上摔下去。他则悠哉道:“是吗?”
“是的啊,您不知道。哎呦,那个排场,尤其每年祭祀的时候,人多的哟。”齐良工感叹,“这也正常,毕竟是几百年的传承了。”
“听说,齐工的本事也是祖传的,”蒋白术顺着他话道。
“嘿嘿,祖传的本事,现在都用不到喽。只能拿来做点小生意,养家糊口。”齐良工又说起了工地上的事,“要我说,还是你们厉害。本来我觉得自己还有点本事,大着胆子接了这单活,最后还是栽了几个工人兄弟在里头。”
医院里每天等着吃药看病的工人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这单生意做不成,他得亏到奶奶家。齐良工打着包票,“只要您能帮我解决这个问题,别说一个偶身,帮您在偶身上做机关都没问题。”
蒋白术笑道:“齐工太客气,那就这么说定了。您还没说在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唉,也怪我贪,”齐良工叹气,“这工程立项立了好多年,之前接工程的工程队,开工不到半天,工人不是在场地出了事故,就是生了大病,大家都觉得邪门。但因着钱多,也有不信邪的接了,都是这个下场。”
“我也听过这个事,仗着家传的本事,去庙里溜达了一圈,发现庙里被人摆过地煞阵,由于之前工程队不懂把阵破坏了,现在庙里都是地煞气。”
地煞气是天地初开时沉入地脉深处的灵气,具有帮助修士修炼的特殊功效,能够防范邪气入侵。而地煞阵是一种以镇宅避邪为目的的风水阵法。将地煞之气引入家中,从而保护家宅安全。
阵法被破坏后,地煞气从阵里跑了出来,形成煞气圈。对普通人来说过多的煞气反而会影响他们的身心健康。
齐良工以为是煞气的原因,高兴地接了这单活。“我那时真是太傻太天真了,以为解决了煞气阵的问题,工程会顺利进行。没想到开工不到一天,就有工人在施工时被工程车压断了腿。又过了几天,不断有工人出事,现在工地上人心惶惶,工人也不敢开工。你说我这可怎么办啊?工地不开工不进账,我还得养工人养机器,每天都在亏本。”
将白术大概了解了情况,其实许多人不知道,煞气阵也有不同版本,有的在邪气入侵才需要时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