孛鲁一路小跑到蒙营中帐,急吼吼地闯入,“拖雷,大汗来信了。”
只见帐中,拖雷正揽住一个花拉子模美人的腰际,和她如胶似漆地拥吻。
孛鲁吓了一跳,像扔个烫手山芋一样丢下信,匆匆撤到帐外等着。
拖雷松开连池看信,是成吉思汗令他回撒马尔罕会合。
经完方才一番缠绵,连池倚在床头娇喘吁吁,眸子迷蒙,如含了一层水雾,脸颊泛着一层诱人的粉红。
这幅模样让拖雷忍不住又拥她过来,唤着,”池儿。“低头去吻她的红唇。
连池以指点住拖雷的唇角,眸中清冷,“汗子每日抱着乌也,却叫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不觉得太伤人心了吗?”
拖雷不禁哑然失笑,她打算用这个蹩脚的理由,跟他闹多久?
他细细地想了想,说,“你说你叫乌也,是花拉子模人?”
连池一本正经,说,“是。”
拖雷扬起唇角,一根根地吻她点在他唇上的手指,
“既然你生了这副模样,叫什么名字,我也要你。”
连池眼睛水盈发亮,如诡计得逞,“那汗子爱的不是连池这人,只是爱她的相貌?”
拖雷有些啼笑皆非,这有区别吗?怕是天底下最无趣的问题。
得知连池身份之前,他曾为自己结交了一位合拍的安答庆幸,可见过女儿身的连池他才醒悟,有这么一个国色天香的美人在床侧,才是最美妙之事。
只做安答,岂不是太浪费,
拖雷埋在连池的耳际,闷声轻笑,“要我告诉你也可以,只是这几日,我还从没见你笑过,你对我笑一笑,我就回答你。”
连池知他善诈,比机巧自己还不是他的对手,干脆闭上嘴。
拖雷听她不肯答应,伸手挠她的腋下。
连池痒得格格地笑出了声,心底仍是不情愿的,一边喘息一边喊,‘’不要,汗子,不要了。”
拖雷被她的娇吟声勾得心痒难耐,啜吻她优白的颈项,徒手从上至下地去剥纱衣。一下令雪白的肌肤露了出来,衬在黑纱上面,黑白分明,
连池赌气不与他对视,娇俏生嫩的模样让他止不住脱缰的思绪,野马一样冲了出去。
一直在帐外等回信的孛鲁,听见女人娇笑地喊着不要,老脸立刻就红了。终于帐子里没动静了,又寂静得连一丝响动也没有。
就算是傻子,也明白拖雷在干什么。
孛鲁脸更红了,他看看天,看看地,看看风景,心盼着拖雷快点完事。
他都禁不住想进去规劝拖雷,他还年轻,这事上需要有节制才好。
这一年的夏天,成吉思汗召回拖雷,去撒马尔罕休养马匹,恢复生息。
拖雷的主力补充了部队的给养,将珍贵的财宝搜刮一空,要启程了。
阿姆河边,腥臭的河水已经转清,也里的噩梦终于要结束了。
桑查在阿姆河送别连池,,他很忧伤,有些后悔送出了连池。
桑查说,“我以为我帮助了你,没想到最后是你帮了我。”
连池说,“你不用担心,他不会杀我的。”
桑查摇摇头,说,“我担心的是,他不是要杀你他是要得到你。连池,你听着你的灵魂,它是不是,也在意他?”
连池被雷击了一样,惊讶地看着桑查。
她居然,并不排斥拖雷的亲近。
而年少的桑查,竟看得清楚。
河风卷起连池的蓬乱的长发和黑色的衣服,她的心情如阿姆河的魂魄在风中飘飘忽忽。
桑查拍了一下呆傻的连池,说,“连池,如果你爱上了魔鬼,绝不能逃避,要不然,你会成魔鬼的祭祀品。”
撒马尔罕土地沃壤,林树成荫,在蒙古人进军时不可避免地遭受了浩劫,但仍然可以看出昔日的兴盛和奢华。
沙漠的天空幻莫测,说变就变,白天的时候还是晴空万里,只有一朵朵白云,到了傍晚,天上的彩霞消失了,西边的天空就涌起了一大片云层,整个天空灰暗起来,像是大火燃过的灰烬。
拖雷忙于和成吉思汗会谈,连池独自去了阿姆河边,打算用河水缓解身上的燥热。
随身的包裹还是她离开蒙古时带来的,她娶了其中的衣服,朝着阿姆河边的密林中走去,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四周,脱下外衣穿着内裳涉入清清的河水中。
她闭上眼,将头深深地埋在水中,在水下打了个洇,又渐渐地凫了上来。
她又下潜了几次,每一次都几乎探至河底。
她的游动惊动了芦苇从中的水鸟,水鸟尖叫飞出水面,招来了一队巡逻的哨兵。
“什么人在这里?”卫兵围了过来。
连池赶忙往河中游了几尺,将全身都藏在水下。
草丛里隐约露出了蒙古兵的帽子,有个沉凝的声音及时地叫住了他们。
“我在这里,你们走吧。”
拖雷从暗处走出,停在树下的阴影里。
他感到万分头疼,这虽不是蒙古正营,但也遍布满了暗哨,连池居然不声不响地跑到这儿来,是嫌自己活得命长吗?
还好他特意交代了人看着她,可卫兵见连池去了河边也不敢再跟了,急忙通知他,让他能及时赶到,要不然非得一桩乱子。
“你以为这里的哨兵是你沂王府的侍卫,拿的弓箭是吓唬人的吗?”
拖雷被树荫笼了一层暗黑的阴影,寒彻彻地开口。
连池揉揉被水蒙住的眼睛,原来真是拖雷。
连池在水中又下潜了几分,露出个脑袋在水面上,“你怎么在这里?”
拖雷握紧拳头,眼中冒火,“我不知道,花拉子模的女子,能有这么好的水性。”
连池心虚了,这下沉下去也不是,浮起来又不能。
她瞟了一眼放包裹的地方,发现包裹已经不见了。
“我的包裹呢?”她怀疑地说。
拖雷绷着脸,目光凌厉,“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完颜连池。”
他分开手,手心赫然是连池藏在包裹里的种家水犀角。
连池嘴唇发麻,舌头打结,完全找不出理由解释。
想到这些天他们俩做的羞人的事,她不好意思承认她就是完颜连池。
她去抢拖雷手中的水犀角,拖雷握紧手掌,她啪地一下打上了他的拳头。
拖雷反手擒住她,拎小鸡一样把她从水里拎出来,白着脸说,“你不装了吗,小公主?”
连池的气势弱了一截,“你既然认出了我,还要欺辱我。”
拖雷一想起这几日她的百依百顺,心头酥软,把湿漉漉的连池拥紧,抿唇苦笑,“你那般引诱我,我坐不住。”
连池脸颊红像被沸水烫过,一直热到耳根。
她微微地挣扎,没拧过拖雷的力气,扭转头去,“拖雷,你太胡来了。”
拖雷说,“胡来?这一路,更胡来的事情我也做了。”
连池盯拖雷许久,叹了口气。
“拖雷,你有时真像魔鬼。”
因为他的欺瞒背约,她是怨恨他的。她努力地与他保持理智上的距离,可她做了乌也这个甘心爱慕他的女子之后,都弄不清了哪个才是真正的她。
真实的连池还是名义上的乌也,无论多么不可思议的战斗,他都打得无往而不胜。
拖雷嗅着连池发间熟悉的香气,握住她凉丝丝的手,体内有一股热腾腾的烈火左冲右突地往外冒,把他心里本能的野性带出来了。
“你躲不掉的,连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