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何欣年没等来钟依伊的邀请,反倒被何母拉着去了许家的宴会。之前在学院就听许哲说过,过几日家里要办寿宴,还说要请和付容去,结果付容没去成,自己倒要赶着去。想想这还是何欣年去书院读书以来第一次去别家做客。之前因着钟家发生的事,何欣年便不太喜欢去别人家里做客了。平日里有宴会都是假装这疼,那疼的。
一时间济州成内都知道何家有个姑娘,因小时冲状了邪祟,从此便病怏怏的,甚少露面。
本来何欣年是打算故技重施,又有个头疼脑热的。只是这回何母不知为何非要她去这个宴会。
“小姐,你倒是快点呀,夫人已经在马车上等着了,若你再不出去,我就要吃板子了。”玉润在一旁看着慢悠悠起床,穿衣洗漱,及不配合的何欣年急得直跺脚。恨不得自己穿了那衣服替去得了。
“阿娘,这许家是有什么特殊吗,为何非要我跟着去。”何欣年倒腾好自己上了马车。
“玄空大师回来了,正巧被许家老太君给请了过去,今日便是带你去谢谢人家的。前几年你不是梦魇么,还是你父亲去求了这副红豆串珠给你,这几年你才能如戏安平健康呢。”何母拉着何欣年的手叹息道。
说起这,何欣年才想起来这红豆串珠是在那个叫玄空的大师手里拿回来的。可他是怎么得到这串自己的珠子还未成明白。何欣年想了想,最终还是心甘情愿得去了,万一问出点什么不就知道眼前这一切如何解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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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欣年跟随何母一起拜见了许家老祖宗。
“这就是你家欣年吧,这身子骨倒也还算健康。”许家老祖宗伸手握住何欣年的手看了一眼道。
“可不,就是见她这几日还算好,才敢来拜见你啊”何母笑道。
“说起来,这两年在宴会上都不怎么见得到她,若非今儿跟在你身后我都不敢认了。”许夫人坐在旁边附和道。
“这两年身子不好,怕冲撞了,便将她拘在院子里,好好养着。也是听闻玄空大师在这,想让这孩子当面谢谢他当年的赐物之情。顺便让他再看看。”何母道。
“早知她要来,我就该叫人挽留一会了,可惜竞这样错过了”李夫人道。
“也不知这一别,又要到即几时才能见到。”何母抿了口丫鬟端上来的茶遗憾道。
“你也别太着急,今早走时玄空大师说会在济州呆上几天,明儿去普佛寺准能见到。”老祖宗出声安慰道。
接着何欣年就坐在何母旁边听他们聊家常,无聊到打瞌睡,有插不上话。
还是许家老祖宗道“欣年丫头怕是听我们这些老骨头说话无聊了吧。”
“没有,没有,听老祖宗说话很有意思,能明白许多道理从前不明白的道理”何欣年见老祖宗找她搭话,瞬间清醒。
“你这孩子,嘴倒是甜。年轻人,就该和年轻人呆在一块,与我们呆在一起叫什么样子。”老祖宗笑道又嘱咐丫鬟将她带去后院小姑娘待的地方。
何欣年出了院子才生生吐了一口气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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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戏,吃饭,一群女人拐着弯八卦,不是捧着这个,就是踩低那个。说句话,还要在自家肚子里绕个九曲十八弯不可。说话接话都是个技术活,不动脑子根本没法活。”这就是何欣年为什么不愿意来参加宴会的。跟中老年人待在一块自己输了年纪。跟年纪相仿的人呆在一块,总觉得自己输了心技。每天不是攀比一副哪哪的首饰好,谁谁的琴棋书画高。偶尔看到不顺眼的,在绵里藏针的刺几句。仿佛不让他变脸色,就是心里不痛快。明明,大家都是□□的姑娘,非要装出一副,我比你高贵,我比你有才,我比你好。
“哟,这是哪家姑娘啊,怎么以前没见过。”何欣年看着眼前的人,心到,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不就是出来透个气吗,都能撞上钟依琅。还是一副拽的跟个二八五的样子,嚣张至极啊。再加上标志性红裙子,这句话,要是在加上她钟家那水榭,何欣年都要怀疑这自己是进了哪家游戏公司开发的游戏里去了。这姑娘妥妥的游戏公司设定好的NPC。就这缘分,没得说了。
“问你话呢,哑巴呀还是耳朵有问题。”钟依琅看着何欣年,一时半会没认出来,加上何欣年这两年都没怎么参加宴会,小孩子长的快,一天一个样。正好今儿出门前又和钟依伊闹了一回心里存了气没出撒。今儿见到一个面生的,自然而然把气撒出来。
“钟姑娘,你们钟家好歹也是世家大族了,想来也不会没有钱给你治治眼睛吧,”何欣年今儿脾气也不太好。也不知道这个月是撞了邪还是怎么,这一天天,糟心事差点压的她喘不过气来。若是平时,何欣年估计不会怼她。顶多就是笑笑走人。但今儿还真是没法善了,之前把她推墙上也就罢了,今儿还来。
“你……你说什么,你知不知道我是谁。”钟依琅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敢这么说话,一手指着何欣年眼睛瞪的大大的。
“大姐这话说的,能喊你钟姑娘的,自然是知道姐姐是谁啦。”钟依伊是跟在何欣年后面一点出来的,知道她不喜欢这种场合,又听说这今年都没怎么参加。自然融不进去。老远就见她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喝茶,听这那些人聊这聊那,像个局外人。本想过去与她说说话,没想到她倒先走了。追出来就见她和钟依琅撞了个正着。
“钟依伊,你存心跟我过不去是吧,胳膊肘往外拐,怎么就没想着帮帮自家人啊。”几年不见,钟依琅的脾气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就着。这会看着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钟依伊,心中火气更大。
“瞧大姐姐你这行事风格,哪还需要妹妹的帮衬啊。”钟依伊拉着何欣年往后退了一步,压下钟依琅的的手。
“钟依伊,你……”钟依琅见钟依伊的话里藏话,气得扬手就要往钟依伊脸上招呼。
所幸半路被何欣年抬手握住了,否则钟依伊怕是一时半会见不了人了。
“钟大小姐,对自己的妹妹动手怕是不太好吧。这过往那么多人呢,若是穿了出去,传到前面男宾耳里,钟姑娘这几年经营的才华横溢,温柔娴淑,怕是保不住了吧。”何欣年重重的握着钟依琅的手。
“你……放手,你到底是谁?”钟依琅试图挣脱何欣年的手,奈何何欣年的力气比一般姑娘的力气要好,愣是没让她挣脱出来。
“姐姐这眼神果真是瞧到天上去了,一时没认出也就罢了,闹了这么久竞还没认出何家的小姐。”
“她是何欣年,怎么可能。外面都传她撞了邪,身体不好”钟依琅惊讶的看着眼前钳制住她的何欣年一脸不太相信。可仔细一看,确实有些当年的影子。
“钟小姐心到是大,这满院的姑娘即是我这两年不参加宴会我也能说上她们的名字,反观钟姑娘,连把当年气到跳脚的仇人也能忘。当真是大善。”何欣年说罢便放开钟依琅的手拉着钟依伊走了。
“可以啊,两年不见,脾气见长,手劲也不错”钟依伊回忆刚才那一下笑着说道。
“你真以为我是软柿子,任人捏啊。我也是有脾气的好吗?也是齐了怪了,我怎么就跟你家大姐结梁子。”
“许是因为你长得好气不过呗。要我说,这济州也就你这张脸能跟她比比。唉,嫉妒啊使人丑陋。”钟依伊感叹一句。
“你这话倒是说到我心上了。”何欣年偏头看了一眼钟依伊说话的样子。认真道。
“何姑娘,你脸呢?”钟依伊闻言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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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依伊拉着何欣年往一处僻静的地方坐着聊天。
其实也不算聊天,只是因为这个地方可以看到对面男宾的宴厅,能看到韩瑞宁,且不会被发现。
何欣年陪着钟依伊坐在旁边看着她透过前面的青竹目光落在韩瑞宁身上。不免有些恶寒。
“走”还没等何欣年反应,就被钟依伊拉着往什么地方去了,反正跟韩瑞宁有关就是了。
果然,钟依伊拉着何欣年躲到一处假山看见一位白色衣服的姑娘跟韩瑞宁站一起。两人不知在哪聊着什么,笑意滟滟。钟依伊搁哪看着,死死抓着帕子眼里冒着火光。
“欸……干嘛去呀”何欣年一把拽住要露头的钟依琅。
“那姑娘一定是见瑞宁哥哥脾气,好缠着他。想要败了他的名声。”
“那万一要不是呢,两人只是碰巧遇见停下聊几句,你这么冒然过去,反倒不好。我们还是先呆着,看一下情况,摸清楚了再出去”何欣年也不敢松开,只好紧紧拉着她,出口劝着。生怕她出去坏了事。
“瑞宁表哥,前些日子,不是不小心弄丢了你的荷包吗,昨儿我绣了一个还你,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那姑娘把一个水蓝色绣了蝶恋花的荷包放到韩瑞宁的手上,转身就走了。而韩瑞宁则看着那姑娘的背影神色莫测。
“她是谁,以前怎么没见过”钟依伊捏紧自己的手怕,看着那姑娘脸色含羞的把荷包塞到他里。是个面生的姑娘重未见过。
“她是君家大夫人嫡亲妹妹的女儿,名唤茵素。两个月前因着京里出了件大事,被送到这来避难来了。”何欣年见她问,便开口解释。
“这京里的姑娘怎地那么放浪,进当众私相授受,无耻至极,这家里也不管着。”钟依伊咬着牙一脸气愤。
双标不要太明显啊,小姐姐。“好了,人家姑娘走了,咱们现在过去探探情况”何欣年拉着她假做偶遇往韩瑞宁那边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