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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肆看向众人，却没有人对此做出反应。
不等齐肆细想，众人已经都离开了画室。
“真晦气！我一看那些画就觉得渗人！”
“解决了就快点走吧。我总觉得这里鬼气森森。”
齐肆推开了门，门外却已完全变了光景。
先前破败的景象好似错觉。廊道上还有学生在打闹、三五成群。仿佛最平常不过一天。
只是他们都没有脸，每个人的五官都像隔了层雾，模糊不清。
出神间，有人朝齐肆走来。齐肆躲闪不及，讶然发现这个“人”居然径直穿过了自己，毫无知觉。
到底谁是虚相、谁是真相呢。
(直播间)“猝不及防这就F一个剧情点啦？”
“我还在画室里……”
“怪吓人的咱就是说”
“吓得我抱紧了74”
“楼上在想桃子吃——”
“74是哥哥的不接受反驳——两人都是我的”
王玠迟迟不见苏珊回来，突然之间天就亮了，空荡荡的教师坐满了人，他吓了一跳。
“救命为什么这么突然！十颗心脏都跳停了！”王玠不停地划着十字，突然又想起来自己不信基督。
“都快暑假啦？你有什么安排？”
“听我小妹说有个男的挺有意思，打算钓来玩玩。”
“哈哈哈，真获慕。像我这种有主的就不能去了。最近那个家伙都不怎么玩儿了，他说什么这些都不能阻挡他学习——我倒要看看他能不能考第一。”
“他要考过那个病秧子吗?哎呦，那个病秧子来了。什么眼神，看不起谁呢。”
“我也不喜欢他……恶心，阴森死了。”
王阶有些发毛地看着几个没有脸的女孩聊天。
“一张司马脸……”
“听说他妈是个婊子——哎哟，我巴不得我妈死了呢，换作是我的话。”
“他怎么不死了算了。”
王玠看着话题主人公推了门进教室，一言不发。
他也没有脸。但他一来，周围的人全都避开了，像是在躲什么脏东西。
“风气很差啊，这学校。”王玠感慨道。几人一同与齐肆回来时，正碰上王玠感叹人生。
齐肆掏出手机，打字。“你发现什么了没有?”
“良好的教育环境着实重要啊，我的朋友！”
杨默沉默：“你抽什么风？”
这时，上课铃响。
老师拿着成绩单进了教室。“这是78年第一次大考，看看你们都考成了什么鬼样子！还有脸提暑假！”
散依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忽而眼睛瞪大,尖叫了一声。她死死拽住文生的衣袖,手指向了窗外。
齐肆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一个女孩脚步轻盈，一跳一跳路过了窗外。穿着的校服与教室中的校服略有些差别。
她偏头看向窗户，齐齐对上众人的目光，双眼含笑，顾盼生辉，明艳美丽的一张脸。
是了，就是她。
齐肆一路尾随她进了舞蹈室，撞见了惊魂未定的苏珊一行人。
苏珊见了齐肆等人如同见了亲爹娘，哭唧唧地讲述了她与小姐妹们如何一同来上厕所又如何痛失一个小姐妹的历程。
“总之见到你们真是太好了TAT她在厕所里那么久都不出来我就进去找她……天晓得我进去找她的时候看她吐着舌头尸体被吊在那里我有多害怕……呜呜呜之后我们就全都躲进舞蹈室了……”
杨默问：“那鬼呢？”
“在舞蹈室前尖叫了几声，脸一直贴着窗户盯着我们……没进来。”
齐肆打字道：“你看看你背后，鬼是不是长这样？”
苏珊一回头，一个少女巧笑吟吟，眉目倩丽。
“啊啊啊啊鬼来了！！”
是的，这是过去的事情。
女孩给朋友打了电话，撒娇道：“你可要早点回来！我会想你的。”
“淡淡，该练舞了。”
一个略显富态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听声音有些不满。
女孩神色一紧，慌慌张张挂了电话：“好的，老师。”
男子笑了几声，声音放柔：“淡淡，你是老师最喜欢的学生，可别让老师失望。”说罢肥厚的手搂上了女孩的腰。
女孩神色有些不适，后退一步避开他的手：“老师，我会努力的。我先去换一下脚上的鞋。”
说罢，女孩小跑跑开了。
一旁其他女孩颇有微辞：“又是她，老师就那么看好她吗？”
“人家可是‘如玉出尘，清灵动人’呢。”
“打扮得那么张扬，指不准勾过几个男人呢。”
齐肆有些不适地皱了皱眉。
这种话实在是有些刻毒。
（直播间)“小姐姐明明那么可爱”
“哈哈可能成了鬼就不可爱了”
“我直接一拳一个酸鸡”
“这个老师……噫……口意”
女孩回来时换了双舞鞋。
舞鞋已经有些破旧了，的确是个用功的女孩。
如玉出尘，清灵动人。
这一整天女孩都泡在练舞室里。
最后的画面是女孩换下鞋后播通了电话,没有接通。女孩轻咬下唇，有些小小的不满。
“又在忙什么又不接电话……”
这时，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恭喜淡淡获得68届的比赛冠军。老师一直都很喜欢你……”
先前的男人朝着女孩步步走来。
夕阳的光影里，他的影子完全盖住了秦淡淡，将她覆在了一片暗色里。
夕阳落山，过往的虚相一并散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