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中央的广场上,人们熙熙攘攘,请恕沈璃实在愚钝至极,就是静下内心来仔细观察,亦是根本感受不到周边有什么可以与异能二字相关联的物或事。
“其实这里的人将异能者视为神明代表的思想本就无比荒诞,不是吗?”小冬毫不掩盖自己的鄙夷与无语,但看着沈璃那望着神像若有所思的样子,她有一瞬间的惊愕,“别啊!救世主,你不会是心动了吧!”
广场上的雕塑是无比的宏伟、巨大,给人一种很强大的压迫感,但沈璃却钟情于雕像下那一长串的介绍,就算她根本看不懂这究竟叽里呱啦说了什么。
“无故震怒、引动神罚,这种描述,怎么看都不像是哪家正经的神明。”沈璃有几分犀利的点评着上面所记述的内容。但似乎有什么遮挡住了沈璃看文字的光线,她有几分疑惑的抬头,就看见雕塑的女人衣袂翻飞、长发披肩,背后披风的刻画也更是无比真实,她右手中停留着乌鸦,左手持剑,眼神似乎是在蔑视一切——不过确实,在这么高大的雕像前,万物,也确实是被蔑视的。看久了,沈璃才发现雕像上的眼珠并不是用石头制成的,那是蓝宝石,在光芒的照射下,它仿佛还在流动着。
……
“这该死的细节。”沈璃暗骂了一声,“它总给我一种她是真正存在于世间的错觉,就算她大概率是为了控制群众而杜撰的人物。”
小冬有样学样,在一番观察后出声模仿:“这该死的细节,倒是让我无端觉得它神似某个我身边的人。”
“那委实是过于的可怖了,小冬。”沈璃抬双手吐槽,“如若那是我们的好友,她在此地受他人恐惧与敬仰也就罢了,还差点害死她最亲爱的挚友。”
“救世主,我觉得,与自己为友是人生的重要过程。”小冬这话说的意味不明。
“等等……
“小冬,你不会是要和我说……”沈璃呆呆的抬头看着雕像,往后退了几步,这才看见了雕像的全脸,“我?这上面的人怎么会是我?或者说,为什么就连瞳孔里的纹路,都和我一模一样?”
“沈璃,你还记得我为什么会经常用‘救世主’这三个字调侃你吗?”小冬的虚影似乎是无比认真的,“很简单,如若千秋雪的推测没错,那么……
“沈璃,你的行径与存在就是令世界流可以存在的根基,否则没有两**则皆给予你赐福的可能。”
“那业火到底是赐福还是谋杀啊!何况这和这个雕像有什么关系?”沈璃有些生无可恋,无他,她实在是无法理解这句话里面的意思。
“月式法则的能力涉及时空,而你,我亲爱的救世主——我们不就是在穿越吗?还是往回穿越。”
沉默半晌,沈璃才开了口,她的声音已经有了颤音:“恕我直言,我还是更愿意把她当成一个和我长的一模一样但内心并不相同的人——世间长的相似、姓名相同的人多了去了,她也可能不是我(这不过是自欺欺人,天命瞳孔的花纹是独一无二的,可沈璃不敢承认)——何况……
“高高在上的神太可怕了,她以权能杀了人便扬长而去,徒留下世人因此争端不休,令那生灵无处可得安宁;而且因此,他们甚至失去了使用异能改善生活的可能——
“来时的路上,搜查侍卫是比对的面容,这就说明他们从不担心犯人会易容;来时的路上,人们是用马车、牛车赶路的,用的是最为简朴的赶路方式,这就说明权能的使用、阵法的动用甚至没有被普及——这太可怕了,如果不是我一开始遇到的是对我使用异能刑讯逼供的行刑者,我甚至于不知道这里有异能……
“何况,至少在此处,我从不认为我拥有任何形式上的可以审判别人的资格——更没有资格让别人因我所谓的审判而死——她亦如是。”
……
瑟冘·爱德拉今天的心情并不好、又或者说她这几日的心情就没有好的——作为她的后代,却无能为力于亵渎神明的犯人逃之夭夭,瑟冘实在是无法原谅自己,手中的雷电滋滋作响:“下次见到那个混蛋,我一定不会让她跑了——不过,现在有比这个更加重要的事情,祂如此仁爱,却总有的人想要打破祂的红线……等等,那边的是……”
她的视线毫无疑问的落到那正呆呆看着神像的沈璃,此人让她有些眼熟,没办法,眼熟是对的,毕竟沈璃甚至于没有变换容貌,只是单单换了一个发色而已——那发色甚至于是用浓咖啡染的,这漫不经心的伪装早就已经在时光的流逝下岌岌可危,只是沈璃没发现而已。
“女士,请问你是谁?”瑟冘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直觉,拦住眼前的人,一定要。
“我?”沈璃这才从与小冬的交流中回过神,看着眼前的女人,她总感觉这个眼神令她震悚,后背还在隐隐作痛,似乎正在提醒她自己与这个女人并非初次见面。
“我,一介自莫里亚蒂而来的旅人,叫我沈璃就行。”做人嘛,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沈璃胡扯地名来简直是手拿把掐,但说实话,她怎么不能算是从莫里亚蒂山脉过来的人呢?
“哦,沈璃啊……”瑟冘在思考这样的合理性与自己直觉的反常缘何而起,显然性的这个名字和她接触过的哪个犯人都对不上号,虽然思绪凌乱,但瑟冘还是先礼貌的回了话,“我叫瑟冘,是教会的执行人,最近城里不太平,记得多加防范……人呢?”
沈璃当然早就跑路了,她还没有和这里的官方正面对上的打算,就算她已经察觉到一道炙热的仿佛饥渴之人见水的目光一直都在盯着她,但无所谓了,她已经有点打算随波逐流了,就比如说,故意将破绽留给身后跟踪了她一路的人——沈璃随意找了个无人的街巷,背对着城区主干道,脚步放的极缓,嘴里还在嘀嘀咕咕着什么东西,背后之人拿起棍子就上来了,在一击之后,沈璃成功的被认定晕倒,她有几分看乐子般的看着那跟踪者身上穿着的黑袍(虽有一角是红的),以及那上面在光线下层层叠叠的血迹。
“这份目的性,这简单粗暴的操作,还在这种守备森严的圣城……”沈璃被他们拖走,下落不明。
瑟冘手中的长鞭被折起来,有一搭没一搭的在桌子上敲击着,此刻外面的环境电闪雷鸣,可她没什么好怕的,毕竟那是祂降临时的时节啊,她淡淡看着眼前的报告:“鸟鸷会最近有大动作?让我去据点搜捕……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