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愫死死咬住下唇, 由于太过用力她自己也没注意到,她的唇被她咬出了一道血口子。
血色渐染苍白的唇,如上好的胭脂, 点缀其上, 特别是那一点朱红渐渐晕染开来, 与之眉宇间的一道红痕极为衬托。
男人也就是宁润,饶有兴趣欣赏这一幕, 甚至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
可是直到他看到下面的一幕, 他眼底的暗沉也越发幽暗如森冷的毒蛇, 窥探早已等候的猎物, 再一击毙命。
床上女人的肤白如上好的白玉, 随着主人的焦躁不安分, 白玉的色泽也越发明亮, 动人心魄。
而觊觎这一切的宁润起初只是玩味的看着, 只是看着看着时, 喉咙轻轻的滚动了一下。
他直至最后,似乎欣赏够了宁愫的狼狈与难得一见的柔媚,他屈身撩起她一根发丝道:“你说,不乖乖听话,当年如果不听话非要跟我犟,以至于受那么多苦。”
而深陷昏迷状态的宁愫浑浑噩噩间感觉有人在自己身边, 刚要提起理智却轰然崩塌,有什么在控制着她, 导致她的思绪混乱。
宁润满意的看着这一切,“倒是没想到,宁三这中人还挺有办法的。”
这中折磨人的法子,他本来也有, 只是一直不舍得对她狠下心来用,可是他神色一暗。
想到她一点都不乖,还跟着那个人有联系。
啧,明明当年亲手拆散了他们,没想到现在是想要旧情复燃。
宁润漫无边际的想着,本来撩着她的发丝手也悄然无息的摸上她细腻白嫩的脖颈上。
他的眼底闪现阴鸷和浓浓的戏谑:“你说我把你杀了怎么样,这样你就不会想违背我了。”
可当他这样轻声说完这句话时,一道“咻”破空的声音传来。
他立马警惕转身望去,就见青天白日下,一道黑色身影不知何时出现,手里的刀剑泛着冷光正直直的往他身上一挥。
他轻哼一声,倒是没想到会有刺客如此大胆,白日行刺,微微侧身,立马从自己的腰间取出剑刃与之搏斗。
并在他一个不注意下,刺了一刀,那人立马往外跑,宁润见状立马追了上去。
可就在宁润被此刻引开时,另一道身影也悄然无息的出现。
可当那人来到床榻间掀起那白色珠帘床帷时,气息有一瞬的凌乱。
可随后,男人紧紧抿着唇将宁愫抱在怀里,想将所有衣物整齐穿戴好,可偏偏宁愫身上的药效还未过往,她不停的扭动挣扎,来试图掩盖自己的不适。
男人也就是沈蔚,冷眸流露几分烦躁,可是动作却十分轻柔,将宁愫的衣物好不容易都穿戴好后 ,冷眸瞥向窗外,一闪而过的杀意惊的赶来的沈木,立马收敛自己的情绪,十分严肃地说。
“大人,那个厨子已经被人提前杀了,赶到时我们抓到与之共谋的人,现已被关押,等候大人审判。”
沈蔚闻言,抬眼瞥去时那还未消散的杀意让沈木看的心头一紧,连忙补道:“大人,据那个人交代他给夫人下了很多药,这要不先给夫人找大夫。”
他委婉的提示大人,而沈蔚气息一滞,颔首低头时见她痛苦脸色不正常的泛红时。
他终是收敛眼神的杀意,就将怀里的宁愫紧紧抱在怀里,然后将宁愫带走。
而另一边,被关在暗室的宁蓉苦不堪言的被绑在角落,过了一夜,就只有一个下人给她送水,期间对于宁蓉破口大骂皆都不理。
好不容易她骂够后,终于强压自己的愤怒轻声说话时,对方也还不搭理她,这一下子捅到宁蓉心窝子里去了。
可是任凭她怎么作妖,那个人都当做没听到,只是送个水,一到时间,就走了。
这可把宁蓉气的够呛,她也不知道宁润在打什么注意,早知道他心思难测,她就天天避着他,现在也不至于会这样子。
连亲妹妹都要绑着,想到娘亲当年突然暴毙,她忽感到一阵后怕,紧紧的蜷缩着自己,倏然,她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声响。
她眼底闪现激动,就见一个再也熟悉不过的人出现在她面前,她一看竟然是宁淑。
虽然她感觉此刻的宁淑看起来很不对劲,脸色煞白,好像一个行尸走肉一样,可是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但是她依旧趾高气扬地说:“小贱蹄子还不过来帮我松绑。”
在她心里,宁淑就是整日被她欺负没有脾气懦弱无能天天伴着可怜兮兮的样子,比宁愫还让她讨厌,再加上她生母不详,估摸亲娘是哪个妓房里的贱蹄子,勾搭父亲,然后故意生了孩子想进宁府。
所以那时候她就刻意天天找她茬,故意找事欺负她,她也因为孤身一人,在府里受尽她的折磨,磨的她性子听话的很,以至于后面她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所以当见到是宁淑的时候,她其实心里不屑的想着,怎么是她,不过如果她,也行吧!
等着,等她出去,她就回舅舅哪里告状,说宁润是个表里不一,狼心狗肺的家伙。
可惜她的算盘打的再好,却是没有想到宁淑完全不配合她,而且好像失了神志的呆呆地看着她。
空洞,了无生机,看的宁蓉一阵恶寒。
她刚要大骂她时,就看到宁淑竟然就这样走了出去,竟然不听她的话,就那样走了。
气的她快要咬碎牙龈,没想到这个小贱蹄子竟然还无视她,等着,等她出去看她不好好收拾她。
而走出去的宁淑则是漫无目的的乱走,她想到屋内消失的人,想到那人失忆了醒来温柔的问她是谁时。
她心里一阵阵的砰砰跳动,而也是他这句话,她紧张地害怕说:“我是你的妻子。”
就这样,那人也不怀疑,温温一笑:“娘子。”
一句话,顿时羞红了她的脸颊。
她支支吾吾的去给他拿药 ,心里早已被蜜饯沾染上,甜的让她见外面的寒风都觉得是暖的。
也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她发觉没有人找他,她心里窃喜,还以为他会永远在她身边。
可是…
她想不到今日她只是出门买药,这个人怎么就不见了。
她现在只能呆呆的乱走,心里在想他眼疾未好,还失忆了,他能去哪里。
可是等到无意走到一间暗室时,她惊喜地以为他会在里面,可是等她进去发现是宁蓉。
她失望的不顾她的怒骂走了出去。
他到底在哪里。
就在她到处乱走时,倏然她问道一个熟悉的味道,天生嗅觉灵敏过分的她悄悄走上去,隔着老远,她看到两个人,有一个高大过分的人怀里抱着什么人,看不清。
但是她却从另一个矮小的身高里闻到那个熟悉不能再熟悉的药味,她瞧了瞧对方不好惹的样子,等了一会,终于等到人离开,她靠着那天生灵敏的嗅觉去探查他们去哪里。
而不知道他们的行踪竟然被一个女人所知晓的沈蔚一行人,刚进到客栈时,早已候在一旁的大人,立马拎着药箱过来。
——
大夫看了一下,察觉到药效下的太过多,所以可能宁愫要好几日醒来,沈蔚闻言,眉头青筋浮现在外,而沈木立马看眼色的将大夫迎了出去。
沈蔚转身看着躺在床榻,紧紧蹙眉,神色害怕的模样,心里止不住的心疼,可又转眼想到刚刚他若不是刚好赶上,他一想到这里,负手就在屋内走了好几圈。
今朝得知太子莫名其妙出现在宁府时,他立马下命令让人查宁府,最后却发现明明宁府只是一个商贾之户,为何现在当家做主的宁府的少爷宁润与北外的势力有所联系。
心里直觉不对劲的他,立马下令带人去宁府 ,本来只是暗中打探一波,却不料沈木突然发现有人鬼鬼祟祟的下药,而下药的对象竟然是夫人时,他立马禀告大人,而大人知这一切的时候,正好出现,沈木瑟瑟发抖的低着头,就见大人冷声道:“下药之人给我抓起来关押,好好给我查这背后之人是谁。”
此话一出,沈木立马让人动手。
而沈蔚立马带人去宁愫的院子里查看,结果一看就看见那个宁愫名义上的哥哥竟然对她动手动脚。
沈蔚闪现杀意,一直跟在沈蔚身边的暗卫接受命令,立马与里面的宁润搏斗起来
只是一个商贾之子,竟然会武功而且竟然与从小训练到与专业的顶尖暗卫交手游刃有余。
沈蔚簇眉,心知这个宁润绝对有问题,于是他立马让人重查关于宁润所有事情。,再让暗卫引开他。
而暗卫接到主人的指示,将人引到外头,沈蔚也顺利的将宁愫带走了。
只是,沈蔚低头看着宁愫潮红的脸颊,和刚刚让他呼吸一滞的一幕,他微微攥紧手腕 。
降唇映日,凝脂如水,如浮云褪去的朝霞。
让他一时刺眼。
一想到刚刚若不是他过来,他垂下那冷眸,在这忽暗的屋内显得越发寒意深重。
而待到宁愫醒来时,只觉得脑海里被什么敲打着,她刚要想着什么,脑海里就开始剧痛起来,也在此时,一个骨节分明的手端着杯子,喂她喝汤药。
她立马警惕害怕,可却因为全身没有力气,只能任由对方亲手喂她。
也在他动手的间隙间,宁愫才看清的样貌,一瞬间就知道了他是谁。
只是,她疑惑的打量这陌生的周围,心里在惶恐不安:“这是哪里,我怎么在这里。”
沈蔚见她终于清醒了,将汤碗放在一旁解释:“这里是客栈,至于你为何在这里。”
宁愫抬眸望向站在她面前的男人,神色不解,特别是当她发现自己的衣物被他换了一个新的时,脑海里深处一闪而过某中想法。
而沈蔚却端坐在一旁,看着已经恢复气色却任然不解的宁愫。
他沉声言简意赅:“你的药里被人下了药,被我撞见,所以我将你带了回来。”
一两句话,就道出事情缘由,而宁愫显然也想到那怪异的汤药,当时就觉得奇怪。
于是她紧紧攥住锦被一角,抬眸问道:“那大人是谁想害我,给妾身下药。”
沈蔚闻言,凝视着她,宁愫被他这一看,不明所以的呆愣,而沈蔚确信她根本不知情,思忖一会便答到:“宁润。”
两个字落下,宁愫被震住,随后她紧紧的蹙眉,虽然他是笑面虎一样,但是这些年他也从未对她做过实质性的伤害,就连她嫁到别的地方,也都未曾见她出手过。
可是沈蔚这人,虽然性情孤冷,但为人言语从未欺瞒过,特别是这中对他而言宁润不过是她的大哥,他再怎么样也不会将她扯进来。
沈蔚也看穿了她的纠结,于是就从袖口掏出一份证词。
那是对那个胆敢下药的人在经历酷刑后,最终画押认罪并跪着装着什么都跟他与关的样子,说一切都是宁润指示的。
可沈蔚是何人,他早就看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轻蔑,知道这件事并没有那么简单,于是当得到这份证词时,他就让人带回京州交于慎刑司看管,而还以为能将宁润拉下来的宁三,得知要去慎刑司那个活着进去都要横着出来的地方,顿时面如死灰。
可这些事他没必要跟宁愫说,于是他就将袖里的证词递交与她。
而宁愫本来只是一脸迷惘接过来,却看到这份证词时,她面色越来越惨败,唇上被人敷药快好的差不多的唇也被她不自觉的咬住。
而只是一直平淡冷眼看着这一幕的沈蔚,微不可见的蹙眉。
“大人,这件事我觉得并不简单。”
虽然她也很诧异,但是当看到证词时她还是有点难以想象。
若他真想这样做,以前他早就可以下手,怎会今日动手,还恰巧被沈蔚撞见。
而沈蔚却以为她对他还心存感情,心里的积火烧的他不自觉声音带上了冷冰的质问:“人证物证齐全,宁润也已被我秘密关押带回京州。”
宁愫一惊,倒是没想到宁润事败被抓了。
她稍有迟疑,沈蔚反问道:“你想为他求情。”
她怎么会给他求情,她可是无法忘记那次他逼她。
可她只是稍稍未说话,沈蔚就已经笃定了什么。
他站起身,神色寒意,一双冷眸带着侵略性看着她:“他对你下药,而你却心存侥幸,你可知若我晚一步,你会遭受什么!”
他步步逼近,想借此告知她,宁润这中人多么人面兽心。
可他越这么说,宁愫却越发沉默,直到最后被逼到窗棂旁时,她这才轻轻颔首道:“哪又如何。”
沈蔚一听怒目而视,特别是想到查到的消息里说明两人可能不是亲兄妹时,他心里涌现一股不明的情绪。
他紧紧抿着唇道:“你是识人不清,明日跟我回沈家。”
本来宁愫一直低着头,闻言她抬眸,看着沈蔚很明显动怒的样子。
她心里冷笑,唇边淡淡露出几分冷漠的笑容:“到底是谁识人不清,而且我已经跟大人你说清楚了妾身与大人缘浅,要与和离 ,想必大人你的记性是不是越发糟糕。”
她越说,她越能感受到沈蔚的脸色越发深沉,周身气息压着人快喘不过气来。
但那又如何,她看着这个永远风轻云淡,依照自己喜好行事的人,心里冷静无比。
而沈蔚也从她这段话里,也听出了别的意思,他紧紧缩着眉头,低眉望着神色冷静,再也不见任何往日的情谊时,他越发深刻的明白,一切在也会不过去。
可是,他眼底闪现挣扎,他的理智告诉他,不过是个女人,可是他亲眼看着她决心要离开自己时,有什么在心里剥开,渐渐远离时。
宁愫不知道他心底究竟在想什么去,她只是觉得他在她跟前,眼神晦暗难分。
她冷静思忖片刻,她只是觉得虽如今民生开放,但是一向自负孤傲的沈蔚估计也一时接受不了,一直未入眼的妻子,会想与他和离。
这般想着事情,她就发现伫立在自己跟前的沈蔚倏然转身留下一句:“这件事情,我希望你想清楚。”
说着就把房门关上,话里的意思
似乎还想在挽留什么。
可是他不知,这一切都是他前世自己一手给亲自毁掉。
—
而离开的沈蔚,终于压抑不了自己死死压抑的暴虐,转身去往另一处地方去。
一间密不透风的暗门里 ,一直在里面守着的沈木见是大人过来,里面起身禀告:“大人这个家伙从被我们带过来,态度嚣张。”
随着沈木说这句话时,沈蔚就看到坐在里头一点都不惧怕现在的危险处境。
甚至还怡然自得的察觉他的到来,还冲他挑衅地笑。
沈木看到这一幕 ,感叹这人的胆子真大,旁人若是遇到这中情况,早就吓得不知所措,可他还能一直笑,还暗里明里说他们这里的暗室太暗了,冷冰冰的。
这不,大人过来了,还这副怡然自得的模样。
而沈蔚看那人一身青袍儒雅,可眼底的煞气却遮不住主人的野心。
表里不一的人。
他想到这人是他在宁愫昏迷这段时间,跟地方官员打了招呼,对方立马马不停蹄让人跟着他的人一起上门带人去捉拿对方,起初对方很诧异,但是当看到他带的人多,又看了看他一副不好惹的样子,却又换了一个姿态,非常从容不迫的跟着他们一起走起。
直至被关押牢房时,他亲自进去见他时,对方甚至还从容淡定,还问他:“不知绮妹身体安康否。”
这不是他第一次听到绮妹这个词,上次他曾听到另一位也是这么喊宁愫为绮妹。
后面他亲手查看了宁愫所有的往来与资料后,才得知这是她的闺中字,显然只有亲昵之人才会这么唤人。
而翻到后面时,也是那时才知道,原来他们竟然不是兄妹关系。
再一想想这么亲昵的称呼,他上次在寺庙和在屋内听到的声音。
如此称呼熟稔的让他都不知道,夫妻相识一场他竟连自己的妻子闺名都未知。
沈蔚眼神微晦暗,回想之前的事情,刚好沈木瞥向大人,刚要再说什么时候,就见大人的眼底如泥潭粘稠,他不知为何脊背开始发冷。
而也在此时,外头传来属下的禀告:“大人我们在外面抓到一个形迹可疑的女子。”
也在此时,一道破口的声音响起,沈木一惊,戒备的看向周围,倏然数到黑影闪现,一个个蒙着面,一看就来者不善。
沈木心头一悬。
也在此刻,宁愫在屋内正休养时,倏然听到外头传来动静。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