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面躺在桌子上的大熊猫幼崽被啄了一下后,慢吞吞的收回自己的脚掌,还逆时针绕了几下,似乎是被啄的疼了。
夏灼直直的看向躺着的花花,又看了看桌旁的丹顶鹤。丹顶鹤啄完这一下,就站立在桌桌边不动了,没有呈现出其他的攻击意图,只是同样的盯着桌上的大熊猫幼崽看。
丹顶鹤啄的那一下力度不轻,夏灼一开始以为是它因为她给花花梳毛都不给它梳而恼恨在心,故意伤害花花。
但看着躺在桌面上,时不时晃晃小脚,似乎很惬意的花花,夏灼抓住了脑中的灵光一现。
走到桌旁,从上而下的俯视花花,将它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夏灼伸出一根手指放在花花的眼前,开口问道:“花花,这是几?”
绕圈的脚丫缓缓停住,大熊猫幼崽似乎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呆呆的看向她的手指。
看这个样子,夏灼竖着手指在它的眼前来回的晃了晃,看着它黑溜溜眼睛跟着转动,维持着伸出食指的姿势不变,她盯着花花的眼睛说道:“花花,这是一。”
随后她又伸出一根手指,食指跟中指比出一个“耶”,“花花,这是二。”
看到花花的视线一直跟着她的手指移动,夏灼收回一根手指,只剩食指:“这是一。”伸出食指跟中指:“这是二。”
重复了几遍以后,她收回中指,独留一根食指,紧盯着花花的眼睛再次问道:“花花,这是几?”
“这是一呀。”←虎叽很想大声把答案说出来,但它有点不敢。现在的气氛有点奇怪,被问话的花花迟迟没有回答,鹤老大跟木姐姐也没有说话,大家都不说话,它也不敢随便说话了。
本来它的心情是很愉悦的,好几天没见的鹤老大重新出现了,身上的伤也好了,还跟它来了一套“爱的滚滚”←这是它认为世界上最最舒服的事情之一了,虎叽高兴的都想飞了。
它很想把自己的喜悦跟别人分享,没有办法把“爱的滚滚”复制给其他人,它想到了世界上另一个最最舒服的事情——梳毛大保健了。
一点不亚于“爱的滚滚”,每根梳子都能够梳恰如其到的地方,梳完以后舒服的呱呱叫,这个可以分享啊!虎叽就粉大方的把自己的专属梳子贡献出来,借给这几天自己刚交到的好兄弟让它一起体验一下自己的快乐。
可是后面的事情好像就有点不大对了。兄弟体验好了没错,但兄弟的姐姐好像出了问题啦。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夏灼鹤老大跟木星都严肃的看向躺在饭桌(?)上的好兄弟的姐姐,虎叽心里有点怕怕。
尤其是夏灼伸着手指一下子比划“一”一下子比划“二”,还问兄弟的姐姐那是几。
就一根手指,谁都知道肯定是一啊,虎叽在心里大喊着。但是从夏灼开始比划的时候,就没有一个人说话,虎叽紧紧挨着同样不吱声的吱吱,也不敢说话了。
下一秒,虎叽就看着夏灼抱起一直站在地上扒着桌沿往桌面上看的好兄弟,把它提到它姐姐的眼前问道:“花花,这是谁?”
啊!这是它弟弟啊!虎叽再次在心里大声回道。夏夏好怪哦,问是一还是二这种超级简单的问题也就算了,怎么还抱着叶子问花花它是谁嘞,花花肯定不可能认不出来叶子呀。
岂料,花花看着被抱在半空中的弟弟,眨巴眨巴眼睛半天没有说话。
“果然。”
夏灼双手掐在竹叶的咯吱窝下方,抱着它在花花眼前,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
她抱着竹叶在花花面前移动,看着花花的眼睛仍然跟着她的动作转动,却迟迟没有开口回答她的问题。
“木星,快想办法给花花降温,她不是没有问题啊,她这是都快烧傻了。”夏灼将竹叶放到一旁,抱起花花朝木星说到。
“什么意思?”一直在旁边围观的木星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夏灼干脆拉起木星的手,重新插入绒毛下直接接触花花的皮肤。
“这是……”木星愕然的瞪大了双眼,温度竟然又高了?!
一开始夏灼也没有发现,她最开始抱着花花的时候只是觉得它身上的温度有点高,但那时候还只是比她正常温度高一点,她还以为自己感觉错了,所以她第一时间摸了摸竹叶的体温。
对比下来确定不是自己的错觉,她就马上叫了木星。这个时候,花花的体温又升高了一些,但是那时候的她没有察觉出来,还以为之前是因为隔着绒毛所以温度没摸准。
花花的行为举止很正常,眼神清明的很,根本不像高烧的状态。她还想着是不是花花的体制特殊,这个高温对它来说并不是什么问题。
是丹顶鹤啄了那一下让夏灼觉得不对劲了,看起来那一下花花应该是感受到痛意的,但是它却在慢吞吞的转脚?
慢吞吞?
夏灼心里一下有了猜测,于是她竖起手指吸引花花的注意,观察它的反应。黑溜溜的眼珠子跟着她的手的移动而转动,看似很清明,实际上只是表象,不过是看到一个动的东西无意识的跟随罢了。
夏灼得出了这个结论,并将抱起竹叶验证了这个结论。
花花的体温一直在升高,现在的温度比之前的还高了,它也不是什么特殊体制能抵抗高温,它纯粹是高温烧的人……熊的反应都慢了。
明白了这一点后,夏灼马上拉着木星让她准备给花花降温了。
再这么烧下去,花花怕是要烧傻了哦。
“把花花交给我,我带它去降温,你们在这里等我消息。”知晓了事情的严重性后,木星重新看向夏灼怀里的小熊崽,果然从它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呆滞。从夏灼怀里接过花花,她火急火燎的离开了。
“姐姐……”竹叶见木星抱着花花离去的背影,连忙追了上去。只是没追几步,就失去了木星的踪影,它呆立在原地,背影里充满迷茫。
“夏夏,花花是怎么了?”
一直在桌子上,紧紧挨着吱吱的虎叽近距离看完了全过程,云里雾里的它直接开口问夏灼了。
它的声音提醒了竹叶,它连忙回头看向夏灼,希望从她这里得到答案。
夏灼走到竹叶身边,俯下身摸了摸它的脑袋,然后伸手抱着它走回了桌子旁边。
“放心,没什么事。花花就是发烧了,是一个小毛病。”在凳子上坐下,她轻声道。
“真的吗?”竹叶抬头不安的向她求证。
手掌一下一下的抚过竹叶的背部,感受到它躯体上的僵硬与轻微的颤抖,她加重手上的力道。
“当然。发烧而已,实际上我前两天也发烧了呢。这不是什么大病,就是容易困而已。”夏灼的心里其实也很担心,花花的高温太不正常了,升温升的很迅速,而且结合之前每天多睡一分钟的情况,她总觉得可能没有那么简单。
但是这话她不能说出口,她抬头看向桌子上的虎叽跟吱吱。两个小家伙现在还挨在一起呢。
“还记得前两天我生病了吗,那就是发烧呢跟花花一样,我吃完药睡了两天是不是就好了?”
“嗯,对!”夏灼的话勾起了虎叽的回忆:“那时候夏夏可会睡了,每天都睡好久好久。”
吱吱小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也想起了:“夏夏那几天吃完睡,睡完吃,跟个小猪一样。”
夏灼:……你这形容大可不必
“就是,那时候夏夏都不能陪我们玩了。”
“对呀,夏夏,你可不能再生病了。”
显然两个小家伙说着说着就想起这个事了,发现自己经历过一次以后,顿时没有那么紧张了,吱吱还反过来跟夏灼提要求了。
感受到手底下的身体稍微柔软了一点,夏灼内心松了一口气。
随即,虎叽的声音再响起:“花花只是发烧的话,为什么你们刚刚那么严肃?”
虎叽走到离夏灼更近一点的桌边坐下来,睁着大眼睛好奇的看向夏灼。
“因为一开始没有发现花花是发烧了呀。”
“花花一开始的温度……如果要形容的话只是说低烧哦,但是花花又说它自己没有哪里不舒服,所以我们就在想,这对花花是不是没有影响。但是后面发现花花的温度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飞快的升高了,都变成高烧了。”
“这就很严重了。”
“实际上,高烧要及时控制的,不然要是烧太久了,人都会烧傻哦。”
“那花花现在没事吧,”吱吱紧张的跺了跺小爪子。
“放心吧,发现的早,又是你们木姐姐带花花去降温的,肯定没事的。”
夏灼竖起一根手指,严肃道:“所以,你们以后要是发现自己的体温升高了,一定要记得马上跟我说哦,不然烧成小傻子我可就没有办法了哦。”
夏灼就是夏灼了,不亏是名合格的“幼儿园老师”,发现小朋友们对高烧没什么概念,马上借这件事对它们进行了实践教育。
“嗯嗯。”虎叽忙不迭点头,“以后我要是发烧了,我肯定第一个跟夏夏讲。”
“我也是我也是。”吱吱在旁边不甘示弱。
怀里的竹叶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夏灼怀里的的小身体已经重新恢复柔软。
夏灼长呼一口气,一抬头,对上一双幽深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