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的情窦初开总伴随着一往无前的幻想,来国子监的第一个月,戚旌摸透了柏幼雨的底细,心中蠢蠢欲动,但始终没有上前。
柏幼雨身旁总有人,先他一步献殷勤、逗弄柏幼雨,他的空暇时间总被这些人占用,但他也不恼,那双会勾引人的眼弯着,轻轻一笑便酥了人。
于是戚旌只能暗中窥视。
他的情窦初开未曾绽放甜蜜,便先尝到了嫉妒的滋味。
如此过去一个月。
戚旌在皇城收到了姑母来信,说是有了身孕。夫妻二人老来得子,煞是欢喜,他瞧那字里行间的雀跃,心中却无甚感受。
想想柏幼雨,许是老天都要他留下,他决定顺应天命,遂书信一封,给姑母送去。
然而就在信发出去后一天,他却在辰时发觉到国子监不同往日的氛围,喜欢围在柏幼雨身旁的男子今日安安静静,小憩时眼珠子只敢偷偷瞄,直到有个人挡住柏幼雨,他们方才愤愤转开目光。
戚旌打量那人,是个生面孔。
他看到那人捏了柏幼雨的脸,这举动堪称无礼,柏幼雨拍掉他的手,佯装生气,扭头对他不理不睬。
只这一个动作,戚旌便知道,二人关系定然十分特别。
柏幼雨对献殷勤的人笑,是客气和疏远,可他对他闹,是仗着纵容的有恃无恐。
果不其然,那人坐在柏幼雨身旁开始哄,若不是大庭广众,只怕那人不是没有上手搂的可能。许是过了一刻钟?戚旌记不清了,他在妒火中煎熬,耗尽了所有心神,待柏幼雨展颜时,他的心已然在油锅过了一百八十遍。
他瞧着二人起身出了学堂。
戚旌知道了严昱林此人的存在。
显然并非是好消息。
后来他又听闻二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甚至已定了亲,羡煞旁人。皇城上下青年男子谁人不思柏幼雨?可谁不是只能暗暗思慕?
戚旌在或真或假的消息中沉默。
他并非是循规蹈矩的君子,也能做得阴暗毒辣的小人。只是他尚无权无势,能依仗的不过戚府而已。
要他去向父亲低头,他还做不到。
他只能眼睁睁瞧着这对小竹马打情骂俏,他们脸上的笑容刺痛了他的眼,几次他冷冰冰地想着,若是把柏幼雨的衣服脱光,丢到雪地里,他还笑不笑得出来?
他手臂上的守宫砂时不时露出来,若是他婚前**于严昱林之外的人,该是如何情境?
那时候,恐怕就只能哭了罢?
——如此又过去几个月,春天抖了抖尾巴,扫来夏日的炎风,也带来久违的好消息。
一是祖母自病重康复,用膳时难得能见她出来。另一个于戚旌而言,是他这半年以来所能听到的唯一一声捷报。
柏幼雨与严昱林并未有任何婚约在身。
当日戚旌快马加鞭赶回戚府,跪在父亲的书房前,戚父问道:“因何而跪?”
半年以来父子二人生疏客气,说过的话屈指可数,他们谁都不愿低头,可如今戚旌却跪在他的房前。
他道:“我想要一个人,父亲。”
半日后,戚旌被仆人请出书房,他脸上未见任何失落,仿佛十分平淡,戚父在他身后叹了口气,他顿也不顿,上了回国子监的马车。
这日戚父将他打发走,从来不曾想,儿子这一跪,就是两年半。
戚父:就很烦,只能打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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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番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