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黑暗神相爱相杀后[西幻] 第18章 一周目

清晨的阳光洒在面上，暖融融的，切尔西娅睁开眼就是欧洛德瑞斯的身影。

他正在将厚重的窗帘拉上，“哗啦”一声，房内暗了不少。

“你可以多睡会。”他说，接着轻轻走来，坐在床头。

“我们什么时候离开？”她问，欧洛德瑞斯说：“只要你想，什么时候都可以。”

他叹口气：“希尔芙，我们可以现在离开。”

切尔西娅知道他在担忧什么。中午陆斯恩就要行刑，任何一个有人性的人都不会忍心让妹妹亲眼看到自己哥哥的死刑的。

可她摇摇头：“我们中午再走。”

如果在行刑的时候，她用黑魔法呢？

如果她能救下陆斯恩，接着随欧洛德瑞斯一同离开呢？

他们再也不回王城，甚至可以远离人类聚居，生活在山野间，也没什么不好。

她确实这么打算的。

欧洛德瑞斯是这么了解她，仅仅她的这句话，他就明白了她心中所想，银发金瞳的精灵乖巧点头：“好。”

他似乎支持她的一切决定，切尔西娅甚至认为，如果她提出让他现在就去派兵营救陆斯恩的要求，他也会照做。

只是她不愿而已。

“走吧。”

她坐起身，睡意一扫而尽，“不告而别可算不上是个礼貌的客人，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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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尔西娅站在舞会的边缘，奢靡的环境只会让她觉得反胃。

奥德里奇果真是疯子，昨晚还发疯的他今日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听说他们即将离开，竟派人邀请他们来参加舞会，还说什么送别的礼节。

切尔西娅觉得他多半又在想什么恶点子，这种人能想到好事，那简直和精灵住进山洞和矮人一同生活一样离谱。

现在舞会尚未正式开始，宾客只是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她能感受到身边投来的视线，饱含恶意，又带有畏惧。

毕竟在他们眼中，她是个不知为何就获得了精灵领主青睐的落魄贵族，而自己的哥哥在今天中午就要被砍头。

奥德里奇是不会放了陆斯恩了，这种自大自私的畜生此生最痛恨的估计就是背叛，尤其是在陆斯恩自己亲口承认的情况下，那么营救他就只能自己来了。

当午时到来，圣殿钟声敲响12下，刽子手抬起屠刀之时，她便使出黑魔法，将屠刀击落。

由于精灵尚在王城，他们的魔法天赋极佳，王城本就萦绕着一层魔力，那么她溢出的魔力应当不会那么惹人注目。

而且因为屠刀被忽然击飞，定能引起围观民众的恐慌，场面混乱之时，重金雇几个人趁乱救走陆斯恩就不那么困难——她觉得她已经在纸条上给丽莎交代清楚了。

切尔西娅收回思绪，被一旁的糕点吸引。

王宫宴会布置的穷奢极欲，单单是糕点盘都是镶嵌着南方宝钻，一颗颗晶莹的绿钻透着森林的气息，在白玉盘中愈发夺目；而在绿钻的中央放着几块糕点，呈草莓形状。

切尔西娅好奇地拿起一块，用一旁提供的叉子叉起一块尝了尝，味道有些怪异。

“这个是用矮人库勒草为原料做的，如果你没有尝试过矮人的食物，我不建议你继续尝下去。”西德不知何时走到了她的身边，微微笑道，“试试这个吧，来自亚克岛的奥克派果，或许更附和你南方的口味。”

西德和奥德里奇真的是一家人吗？

切尔西娅忍不住想，西德已经不再年轻，无论是眼角的细纹还是金发中掺杂的白色无一都在告诉旁人这点，但他笑起来却依旧极具少年感，甚至可以说亲和，若不是事先知道，或许没人会认为他是大公爵，更何况是海曼家的大公爵。

他拿起了身旁的一个盘子，盘中放着一叠淡粉色的糕点，切尔西娅拿起一个尝了尝，那一瞬间她想到了炽烈的阳光和蓬勃生长的草地，有淡淡的香气回想。

“谢谢，很好吃。”她说，西德笑着倚在布置好的桌子旁，“很多人都觉得我是伪善，他们说，海曼家族不会有好人，海曼家族只会出疯子。”

他端着那盘糕点，却也不吃，只是盯着那淡粉色的糕点，像极了自言自语：“可是我同样有海曼家族的烈火，有火焰也同样燃烧在我的胸膛，只是，那火焰比我侄子的暗淡罢了。”

“你说，为什么非要拿血脉来限制呢……领主大人，愿光明神为您今日赐福。”

他的话语止住，切尔西娅面前蒙上了一层昏暗，是欧洛德瑞斯，他的面容平静，面对西德的问候也只是点了点头，并未再给他半分眼神。

“不要吃这里的食物。”他说着，擦拭掉了切尔西娅嘴角粘上的糕点残渣，擦拭净了也未将手放下。

切尔西娅有些无奈，这家伙总是在过度担忧她的安危，可她又不是小孩子了，这种场合也没人会给她下毒——除了奥德里奇。

他的手还停留在自己嘴角，她都能感到周围人投来的视线，以及刻意压制却依旧能恰好被她听到的窃窃私语。

对上欧洛德瑞斯那清澈的金瞳，她面上一红，点点头：“好。”

他这才笑了，手也收了回去，依旧站在她身侧。

他的身量本就高挑，月白色的纱衣很是合身，或许是他性格过于平静，切尔西娅这才注意到，他的身形丝毫不瘦弱，反而是很健硕的。

他今日未佩戴头冠，不过欧洛德瑞斯这家伙她也了解，不佩戴头冠不是因为畏惧人类国王，而是单纯不将他放在眼里——一个人类废物，是不配精灵领主以同等礼节对待的。

“……那么，二位，我先失陪。”

西德在一旁适时咳了一声，切尔西娅才如梦初醒，暗暗懊恼竟忘了身边还有个人，实在是不礼貌，于是她抱歉笑了笑：“西德大人实在是抱歉，我一时忘神，并未刻意疏忽。”

西德毫不在意笑了笑，接着朝着殿门口新来的那群贵族中走去。

“他是陆斯恩的好朋友，也帮了我很多。”切尔西娅拽了拽欧洛德瑞斯的衣角说，这家伙不知道是怎么了，似乎不太喜欢西德。

“我知道，不会为难他。”欧洛德瑞斯回答，冷得好似圣达山千年不化的冰雪。

切尔西娅只当是这几千岁的领主大人又犯了小脾气，这家伙在她面前就是这样，只要是她对异性表现出明显的善意，他就会对那人有若有若无的敌意。

这时她注意到，宾客已经来得差不多了，她余光中看到一抹漆黑的身影步入大殿，而众人瞬时噤了声。

看来就是奥德里奇了。

看起来颇有威望的宫务主管博德勋爵发布了一些枯燥无味至极的致辞——多半是在奉承海曼家族、歌颂海曼家族为保护王国不受黑暗魔物侵扰，舞会上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切尔西娅注意到，居然还真有不少人将自己过得纸醉金迷的生活归功于海曼家族。

博德勋爵似乎迅速打量了一眼奥德里奇，见他并未愠怒之意，舒了口气，接着举起酒杯，呼吁在场所有人敬伟大的国王与公爵一杯。

切尔西娅并不想喝酒，她身边的桌子上摆满了任人痛饮的美酒，但她想，今日尽量不惹事，以防节外生枝，于是给了欧洛德瑞斯一个安抚的眼神后无奈举杯，而她看见欧洛德瑞斯甚至动都没动。

奥德里奇自是注意到了，他站在远远的中央，墨黑的礼服上别了一只碧蓝胸针，衬得他的眼眸愈发像极了海水，对于欧洛德瑞斯这般“目中无人”的行为，他没有丝毫反应，甚至笑着朝她们这个方向举起了酒杯，看起来像是在和她隔空喝酒一般。

切尔西娅别开视线，低头轻轻喝了口。平心而论是极好的酒，葡萄香气中又混着一丝蔷薇清香。

敬酒结束后，博德勋爵终于宣布舞会开始，一旁的乐队忙拉奏起舒缓的乐声，她却没见到有贵族进入到中央舞池区域。

接着，她注意到周围贵族们均向自己投来暗暗打量的目光，那抹惹人厌的黑影忽然就放大在了自己的面前。

“不知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能邀请面前这位美丽的小姐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