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完荒地以后,日子便稳定下来了。每天修行炼丹采药种药,身边跟着一个半隐身的小家伙和他说话,一点也不闷。
除了这些便是每个月去东海郡两趟看看父母了。
每次去看父母带的都是山上采的果子。因为灵气充沛的关系,这些野果的口感也更好一些。
每次回来都被塞的满满当当的,都是些煎的炸的能多放些时日的。
童母与许麽麽每次都做许多,叫他分一些给师兄弟。“吃人嘴软,他们吃了你的东西,以后对你也会更好一些。”
……
远远的,远远的童亦尘就看到葡萄藤下的摇椅上坐着一个人,那人躺在竹椅上惬意的吃着葡萄。
童亦尘的心怦怦直跳,“你出关了。”
那人正是刀哥。他站起身,“我还以为你要多陪你母亲几日。”
童亦尘举着手里的报复,“他们怕耽误我修行,把我撵回来了。”
刀哥像在自己家一样,接过他的包袱推开大门与他一同进去。
童亦尘忽然反应过来,“你怎么在这儿?”
刀哥与他一起边走边说,“你玉壶峰的都能在这儿,我引雷峰的怎么不能?”
童亦尘快步走到他的面前,“你是五师伯的弟子?”
“你以为你为什么能在引雷峰开洞府。”
想来大概也是和他有些关系的,但心里还是不服,“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十岁就在这儿种草药了。”
刀哥一怔,“你就是那个一边哭着一边干活的孩子?!”
那些艰辛的日子他不想再回忆,嘴角挂着一丝自豪的微笑轻轻点头。
“我每次捣蛋的时候,我师傅就会说,‘人家十岁就怎么怎么了,我怎么怎么不懂事’。你啊,简直就是我的童年噩梦。”
两人说笑着进了客厅,刀哥到了两杯茶,“如今我们在一起,他也应该满足了。”
“谁要和你在一起。”
“你可不要不认账啊。我的全部家当可都在你那儿了。”
童亦尘只顾喝茶,不接他的话。
客厅忽然安静下来。
“风华赛你要参加吗?”刀哥问他。
“已经和问道峰的一个师兄约好了。”
“那也算我一个。”
“嗯。”自然是已经把他算进来了。
刀哥的目光在童亦尘身上打转,他的目光转动的方向正是小周洲围着童亦尘飞的方向。“你和那家伙成朋友了?”
“谁?”
“那个骑着鱼的小东西。”刀哥伸出大拇指比划了一下。
“你见过他?”童亦尘问。
刀哥扶额,“我真的是引雷峰的弟子。而且,我师傅就我这一个徒弟。”
小周洲嘟着嘴,“我不喜欢他,我不想让他看到我,我不想和他说话。”
童亦尘抿唇,“他好像很讨厌你。”
“可不是,现在都不让我看到他了。那么一团浓郁的灵气围着你转,也就只有他了。”他冲着那团灵气咧嘴一笑,“小气鬼。”
小周洲是真的很讨厌他,平日里寸步不离的粘着童亦尘,这会儿一个人回到洞天里的小洞穴里了。他连卧室都没去。
说到那小东西刀哥忽然想到一样东西,“我给你的东西里有一个锦盒,盒子里有一个装着流光溢彩的液体的琉璃瓶,你放哪里了?”
“在卧室里的隔间里。”
两人一起到隔间里取出那个瓶子。
“这是什么?”童亦尘好奇的问。
“你就没打开看看?”
“想打开来着。看到里面的东西好像在动,怕是什么活物再跑了。”
刀哥笑着看着他,“毫不夸张的说,整个引雷峰都没有这瓶子里的东西贵重。”
童亦尘更好奇了,“这里面是什么?”
“不知道叫什么。周洲的父母给我师傅的,对修行大有裨益。给了一大瓶,我师傅分了四小瓶。他自己喝了一瓶,我一瓶。钟灵山的那只小狐狸一瓶,最后这一瓶……”他贴近童亦尘的耳边,“是留给我媳妇的。”
童亦尘顺势揽着他的腰躺在床上,“那你可要想好了。现在喜欢便怎么看都是好的。若是将来有一日不喜欢了,今日的好你我未必能念起对方一分。到时候这么珍惜的东西我是想吐都吐不出来,想赔也赔不起。”
刀哥双臂撑在床上,看着身下的人儿,“没事。若真是有那么一天,责任也未必全部在你。我认栽。”
童亦尘双手搭在他的脖子上,“这事儿不能让我父母知道了。他们寿命有限,也不必扎他们的心。”
“放心,我懂。”刀哥撑起身子坐起来,又拉他起来,“喝完之后立即打坐,能吸收多少是多少。”
“嗯。”童亦尘接过瓶子想了想又说了一句,“那个郡王好像对我有点意思。”
刀哥挑了一下眉,“没事,天塌下来我师傅顶着呢。再说了,你被别人喜欢说明我眼光好啊。别人都不要的我也不要。”
童亦尘被他这句话逗乐了,拿起琉璃瓶一饮而尽。
说不出来那是一种什么感觉,一股让他通体舒畅的暖流在他周身流动,最后汇聚到灵海。那种感觉很舒服很惬意。
房屋内灵气忽然充裕,是小周洲来了。“这是我爹的东西。”
“这你都知道。”刀哥故意逗他,“你知道也晚了,已经给你大哥哥吃了。”
“哦。”小家伙满不在乎,骑着星鲲围着童亦尘打转。
刀哥蹙眉,“我吃的时候你怎么那么生气。”
“因为你讨厌啊。”说完又隐身了,但是他没走,落在了窗台上的石头上。
于是刀哥又盯上了那块石头,“这没见过。”
“这是我家乡的东西。”虽然讨厌,小周洲还是勉为其难的应了他一句。
来自他家乡的东西定非凡品,过几日想个法子哄过来。
童亦尘打坐调息了一天一夜,终于将那瓶液体吸收殆尽。最直观的感受只有一个,就是灵海内的灵气更淳厚了。就好像之前灵海能装进一碗水现在能装进去十碗。
刀哥就更开心了,因为这小子变白了,皮肤也水嫩许多。
“还有这功效。”童亦尘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又看看刀哥,“你不是也喝过吗?你怎么这么黑。”
“因为又嗮黑了呗。”
……
天一亮,刀哥就起床了。
“起这么早。”童亦尘翻了个身。
刀哥一边穿衣服一遍说,“你打坐调息的时候我去演武堂接了个任务。总要打一架才能切身感受到这东西的神奇之处。”
童亦尘起身又躺下。这禽兽折腾了他一晚上,这会儿子骨头架子都散了。
刀哥穿好衣服,“我去做饭,你快点起来。”
人都走出门外了,回头看到童亦尘刚好坐起身,那一身结实的肌肉被灵药滋养过后越发的白嫩滑溜了。
刀哥向厨房走了两步一转身回去睡了个回笼觉。
用过早饭便跟着童亦尘一起下地干活了。托小邻居的福,那两块地提前大丰收,现在要重新种上。
“何启光!”
刀哥虎躯一紧,这腔调他熟,每当他师傅用这种腔调连名带姓的叫他时,就是他要挨骂的时候。他拧出一个灿烂的微笑,“怎么了?”
童亦尘手里的锄头不知道何时换成了灵剑,“我现在想杀你的心都有。”他拿灵剑指着地里的几条深沟,“我是来种地不是来开渠。”
刀哥嘿嘿干笑着说道:“我想着用灵力快点,没掌握好力道,没掌握好力道。我再试试就好了。”
“你还想再试?!算了,”他指着他之前种草药的那个山峰,“山阴有野山参,我都绑了红绳了,你挑几棵大的挖回来。全须全尾的挖回来!周洲你跟着他,别让他偷懒。”
小周洲立刻拿起了监工的架势,“好!”
刀哥御剑落在一株野山参旁,“你为什么那么听他的话。”
周洲:“他是好人。”
“那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呢,我也是好人啊。”
“你讨厌,太讨厌了。”
刀哥三下五除二的把那颗山参挖出来,“那你想不想帮帮你亦尘哥哥,给他一个惊喜?”
“怎么帮?什么惊喜?”
“你跟我来。”
刀哥在洞府附近找了一块大石头,三下五除二的做了一个粗糙的不能再粗糙的石缸,他将那山参洗干净放在石岗里,“这玩意太小了,你让他长大,长很大。你亦尘哥哥看到了一定高兴。”
“好了好了,可以了,可以了。”
周洲立马去找童亦尘邀功。
童亦尘看到那树根大小的山参真的是又好气又好笑,他揪着刀哥的耳朵一字一顿的说道,“你能不能教他点好。”
刀哥很配合的吱呀乱叫,直逗的小周洲笑的眼泪开花。
本来以为门口的葡萄就已经很离谱的,今天何启光给他整了个更离谱的。
“我曾在书里看到,家里有孩子的若是不想哄孩子便会故意把孩子弄哭,妇人心疼孩子便不会让他哄了。不想做事便把事情搞砸。”童亦尘挑起刀哥的下巴轻笑,“何启光,这一套在老子这儿没用。去把那顶那块地整好,要不然这洞府你就不用进了。”
“立刻,现在,我马上就去。”刀哥一阵风似得飞到了麦田边上。他曾经不止一次用这招对付他师傅,屡试不爽,没想到竟被这小子看穿了。
看到刀哥去干活,童亦尘心满意足,“周洲,我们去捉鱼,今天我们做鱼丸吃。”
“好~~”
鲜美的鱼丸汤在锅里翻滚,周洲馋的直流口水。童亦尘舀出来一个放在灶台上的小碟子里,“等一会儿再吃。”
周洲死死地盯着那颗丸子,好像他一眨眼那丸子就会飞走一样。
“一会儿到了,可以吃了吗?”
童亦尘将锅里的丸子盛出来放进食盒里,“你要是不怕烫,你就试试。”
周洲从星鲲身上跳到灶台上,这是他为数不多离开星鲲的时候。他跳进碟子里,背着双手,伸着脖子在那丸子上大大的咬上一口。“啊!好烫。”他向后一跃跳出碟子外,吸溜着嘴在灶台上跳着脚转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