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成世界 第19章 漩涡

“我真的不知道，那一单的顾客只让我把东西放在门口，我就下楼了，刚走到楼梯口我就觉得头很晕，坐下歇着就睡着了，其他的我都不知道！”

戈与书明知道那个女的消失了，但他不能把自己焊在警察局，只能想方设法的隐瞒这件事，或许之后事情还有转机。

对面的警察却是死盯着他不放，不过在接到那通报警电话之后确实是再找不到人，现在眼下也没有证据能证明那个报案人与他有关，最终无奈还是只能放了戈与书。

戈与书头发有点乱，下巴也有点发青，他觉得很疲惫，混乱的一夜让他神志不清。

走出警局，一缕朝阳斜照过来，落在他的眼睛上，晃得他睁不开眼，只得抬手遮了遮光线。

他仔细想了想，自己当时不应该这么急切地想要阻止那个女人进门。

最终他只得叹口气，幽幽道：“算了，人各有命，自己也是失算了。”

失魂落魄的走在街道上，想到今天还有一家要搬家，他只能马不停蹄的打了个车赶去城西的雇主家里，离他们公司不太远，索性回去公司换了身衣裳。

“岛哥，你去哪了？这么失魂落魄的？”

李霜白一眼就看出来戈与书不对劲，直来直往的性子她也憋不住，啥话还没过脑子就问了出来。

“晚上太累在外边不小心睡着了。”

“……”

“岛哥你觉得我信吗？”

李霜白虽然说话直，但也不是傻子。

“那就是我昨晚因为见义勇为被警察带去表彰了一晚，这是真事。”

戈与书大步流星地路过台，去到他在公司的单间，其实就是一个办公室小隔间，一层简易板房。

公司都只是居民楼，能给他单独弄个小房间还仅仅是因为他没成家……

戈与书觉得挺好，至少不会连个休息的地儿都没有。

早晨这间屋子还算能住人，到了晚上被晒了一天的房间他都不敢走进去，他进到房间里拿了一个盆，取了毛巾，转身去办公区室的厕所边那里打水。

站在水龙头前，他不由得盯着水出神，感觉有点累也有点困，水流进盆里，打起涡旋。

“岛哥！水漫了！”

李霜白正准备来上厕所，刚走到门口，就看见盆里水都溢出来了站在盆面前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她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将水给关上。

就在那一瞬间，旋转的水停止，涡旋滞停，保持住了原样，两人就这么在愣神之间被水包裹消失在了厕所门口。

一同消失的还有那一盆水。

两个人被泡在水里，难以呼吸，水压压迫着心脏，让二人喘不过气来，李霜白一脸懵，打手势询问戈与书现在怎么回事。

戈与书当然不知道整件事的契机是什么，只能摇摇头，他虽然在调查这件事很久，但所知道的也是比较零星。

不过他们二人最紧要的事，就是浮上去，在水里也无法沟通。

看见头顶能见到的光线比较明亮，太阳也正在头顶侧方，心里也大概有了个底。

好在两人所在的地方不深，二十多秒就浮上了海面，只是一望无际的海洋让两人感到绝望。

就在前一分钟，两人还站在陆地上正因水溢到地上而感到焦急，这一分钟就双脚踩在水里，都没有安全感。

“岛哥！我们这是穿越了？难道我们是因为共同踩到那滩水才出意外掉到海里的吗？下次我再也不浪费水了！”

李霜白双手在水面不断划拉着，维持着身体漂浮的状态，一边跟戈与书说话，一边往海面环伺。

“你觉得我们是穿越还是出意外踩入漩涡里了？”

戈与书当然也不知道，广袤无垠的大海里连艘船都看不见，更遑论木板之类的漂浮物。

“什么漩涡啊？是你女朋友踩进的那个吗？”李霜白有些焦急，有点不安。

“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回去了。”长叹息一声感受了一下波浪涌动的方向。

“不知道，看现在日头，应该快正午了，晚上水温降低我们身上的温度也会被带走，如果我们没有在三天内被获救，死在海上的可能性更大。”

“好吧好吧，虽然我经常嘴上念叨想死，但没有真的很想。”

“你倒是看得开，我以为你会很害怕。”

戈与书看着李霜白，第一次觉得这个女人不像平时表现的那样，宅还爱吃。

李霜白扒拉了一下刘海，让身体随波浪涌动，渐渐离戈与书越来越远。

她的声音飘在广阔的海面上： “其实也是怕的，挣扎一下吧，大不了给鱼吃。”

说不怕是假的，李霜白第一次感觉这么无力，想挣扎着活下去，但希望渺茫。

“没事，到时候我先死，你借着我的尸体漂流，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戈与书也随波逐流，向着李霜白的方向而去。

“你说得真让人感到害怕，我不是很想借着你的尸体活下去，要死就一起死了。”

“都行，反正我都死了也不知道了。”

两人看着日头渐高的太阳，为了保存体力，两人都不敢靠游出去，谁也不知道这片海域有多大。

“没想到有一天我会跟同事在一起讨论共死这件事。”

李霜白很是感慨。

……

“人到了。查龙！怎么这么重要的人现在才弄过来！”正盯着那群蓝人给柳时安三人捆绑的老头手中的弯刀一扔飞出几丈远去，回旋而来时正好敲中那个冷酷脸的背。

“嘭。”

只听站在不远处的查龙闷哼一声单膝跪地，脸上也隐隐见到有汗珠冒出来。

查龙就是把0505扛回来的那个冷面男人，他垂着头看不清表情道：“长老，那条世界线有一个捣蛋鬼，原本上次就能把人带回来，结果只弄到了跟他相近的女人。”应该是个女人吧？随便说吧，反正也不会怎么的。

“？”

长老拿会弯刀，握在手里摩挲，歪着头思考。

“正是。她跟那个人有关联，所以锁定的时候就出现了偏差，再加上那个鬼捣乱。”

查龙感觉背上有点裂开，又不能在这种情况下使用能力把伤口恢复了，虽然一下就能好，但很疼。

“不应该啊，前几日的祭祀都没有问题。”长老想着事情开始自言自语，也没注意看底下半跪着的人怎么回事儿。

“你带人去海上把他带回来。”

长老背对着他，一下回过头来看到倒在地上的查龙都给吓一跳，他连忙小跑过去查看查龙的情况。

“噗，哈哈，你看他真有意思。”

柳时安虽然被捆在高背椅上，虽是无法动弹，但不影响他看戏，不时还能跟0505说两句。

看到好笑的地方还不忘评价一下。

“哥哥，你果然应该是这样的。”

“啊？什么？”柳时安一下没听懂0505说的什么意思，他应该是哪样的？

“没什么。”0505没解释，只是看了柳时安几眼，又看向不远处的那个长老。

他正把查龙给扶起来，嘴里一边念念有词道：“我不是记得你能快速愈合伤口吗？怎么还疼晕过去了！”

“抱歉长老，我以为你是在惩罚我。”

查龙也没想到自己连这点疼痛都没忍住，觉得有点丢脸，说话间就把背后的伤口恢复了。

“长老你可以放开我了，我这就带人去海上。”

查龙起身来，顺道搀扶了一下年迈的长老。

“去吧去吧，我们的使命马上就能完成了！”

说着背过身去，摇摇晃晃走上台阶，一边走一边说：“这里的事儿终于完成一个阶段了，马上就可以休息了！”

那边查龙走出城堡外，一队人正站在门口待命，他走到人群跟前严肃道：“来五个人跟我下海去。”

“是！”

小队长出列来点了五个人包含他自己在内站在查龙面前道：“大嗣，人已清单完毕，我们五人水性都很好。”

“嗯，好，走吧，再去晚点人该死海上了。”

查龙早已恢复了往日的模样，粗旷的长相，粗旷的声音，不说话的时候看上去很凶狠，若不是别人都叫他大嗣，不知道的都会以为这人是个杀人犯。

“是！”

海上瞬息莫测，他们一行五人才到码头，狂风忽起，一时间乌云开始压着海面而来。

“风暴要来了。”

查龙只看了一眼远处的天，沉静道。

其他几人顺着望去，远处海面上翻滚的浪花瞬间扬起，又一点点消散，几人都没说话。

上了船才能感受到其间的汹涌。

海上漂浮的两人此时正在讨论人死后到底去哪。

李霜白：“现在我们都能从公司穿到这个破地儿来了那我信有阴曹地府了。”

戈与书：“也不一定，没准儿什么都没有。”

李霜白：“你都亲眼看到了，那还有假？”

戈与书：“我亲眼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那可能是活人。”

李霜白：“活人还有大变门墙的能力！？你怎么就那么坚持无神论！”

戈与书仰着脸看着天，道：“因为我从未梦见过她，如果你说人死之后有魂魄，那么她为什么不来找我。”

李霜白也仰面看着天：“哎哟，岛哥，怎么说得好好的你开始煽情来了，不见你又不见你的理由啊！”

两人保持着这个姿势漂泊了两刻钟，觉得皮肤开始肿胀，发皱。

但没办法，海面上什么都没有，没有碰见吃人的大鱼已经算是他们不幸中的万幸了。

戈与书没继续这个话题，只说：“起风了，天也完全暗下来了，海上可能还会起龙卷风。”

李霜白想哭哭不出来，凄惨一笑：“这么惨！还要被分尸啊？”

戈与书咧嘴一笑，逗笑似的道：“想开一点，没准直接碎成渣呢？”

李霜白：“呵呵，那也没好到哪去。”

“诶！有船！岛哥！有船！”

忽然，正在苦中作乐玩着水的李霜白往正前方一指，激动的大喊。

戈与书眼神顺着李霜白指的方向看去，还真有一艘不小的船出现在海平线上。

他心中大喜，也同李霜白拔高声音大呼：“救命！”

“救命！”

两人觉得一起喊，声音会大一点，也为了节省多余的体力，毕竟饿了一整天，海水还不能直接喝。

而那艘船好像是发现了他们一样，一点弯没转直冲他们两人所在的方向而来。

“岛哥，船是不是离我们越来越近了！哈哈。”

“是的，我们有救了。”

李霜白顿时大喜过望，她的直觉告诉她，船上点人看见她们两人了。

她高兴点摆动手臂，大声呼喊着：“救命！”

海上已经沥沥淅淅下起了雨，不远处的闪电接着海面映下，风越来越大，两人开始控制不了身体，被一波一波的浪压到水下去。

“救命！”“哇！噗！”

声音也逐渐变小，好在船已经到了面前。

船上有人跳下来，李霜白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看见这片苍茫大海里如此渺小的自己，但她听到有人跳下来的时候很激动去拉戈与书的手。

却不料拉了个空，那一瞬间李霜白慌了神，明明刚才人就在离自己一臂的地方，忽然人就不见了呢？

她慌张的四处寻找，浪花一茬一茬地打下，她在浪里浮沉，几乎什么都看不见。

在一个浪打过来之后她被按晕了过去，悠悠转醒时是在戈与书怀里，他正卖力的压着她的人中。

后来的事儿，她都是全凭意志力在做，做了什么都快不记得了。

再后来，只隐隐约约听到两声很明显的噗通声，她想自己应该是得救了，应该是有两个人下水来救人了。

到这里，她再也坚持不住，晕了过去。

她的意识沉入了一片深海里，随着波浪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