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时时怎么和变了个人一样?”傅云晗躲在角落里抽烟,心里窜起一股怒意。
事情脱离掌控的感觉让他非常不悦,恨不得跑到所有人面前去问夏时时什么意思。
脑子犯抽了?一个夏家的独生女,跑去嫁给一个女人。
她能得到什么?
嫁个老头还有低保呢!
温姣就是个残废,也没几年活头,她嫁给温姣是想要做慈善吗?
周小姜上完厕所回来,看到独自犯怒的傅云晗,走过来轻声问:“夏时时嫁给她,你就这么生气?”
傅云晗看她:“不是你说万无一失了吗?”
周小姜表情变化不大:“是啊,齐雪昨天还发短信给我,说夏时时还在绝食抗议。”
绝食抗议?怕不是绝食减肥好穿礼服!
傅云晗脸上表情维持不住,变得狰狞。
“最近市里面有个指标,温家是我们最大的竞争对手。”傅云晗喘着气解释。
如果温家和夏家联姻成了事实,夏家肯定会帮温家拿到。
虽然对已有的生意不会造成太大损失,但是资本家的思维一贯是没赚到就是亏了,想到亏了几个亿,傅云晗心里就难受啊。
周小姜也明白这件事的重要性,傅云晗拿不到这几个亿,就没办法投资让她拍新戏。
可他们又不能再继续对夏时时说什么,否则夏父夏妈就该起疑了。
“你让齐雪那边再试探一下口风,看看怎么回事。”傅云晗把烟头掐灭。
“好。”周小姜看着他。
*
温姣坐在轮椅上,白色的裙摆挡住双腿,美得如此美好。
夏时时穿着粉色礼服和温姣在一块,是人都看得出温姣藏在细节里的那些宠溺。
温姣派人来送礼服的时候在想些什么?
有没有幻想过夏时时穿上这身衣服的样子?还是觉得夏时时压根就不会穿?
夏时时不光穿上了,还戴上以前温姣送给她的吊坠项链。
当夏时时上前弯腰撒娇的时候,温姣就看到了这条项链,她又一次感觉喉咙干涩起来,很是费力地问:“这条项链,你喜欢吗?”
夏时时眼睛弯了弯,心想她果然注意到了。
于是露出调皮得逞的笑容,声音甜腻地说道:“喜欢啊,如果你也喜欢,那以后我就一直戴着好不好?”
温姣看了一会儿:“摘下来吧。”
夏时时笑容停留在脸上,然后逐渐消失。
她迅速地后退几步,用手牢牢抓住项链:“我不会还给你的,你送给我了就是我的,你不能要回去,你不能。”
娇气的脾性让她眼睛说红就红,说哭就哭。
“结婚也是你提出来的,订婚宴我都来了,你别想反悔。”夏时时简直不敢想。
如果温姣真的生气了,要赶她走,她要用什么借口才能留在温姣身边。
她重生就是为了对温姣好,假若没有温姣,那就一点意义都没有了呀。
夏时时眼泪簌簌地往下掉,哭得真的很伤心,把郑河都给吓了一跳:“不至于吧,这条项链能值多少钱。”
至于这么护着吗,不知道的,还以为得项链者,就能得温家家产呢。
按照夏家的底气也犯不着贪这个钱啊,没皮没脸了都。
夏时时果真在耍无赖,哼哼唧唧的:“反正我不走,你撵我走我也不走。”
温姣手指在轮椅上按了按,想去碰碰小姑娘的脸,她眼睛贪婪地看着夏时时的每一个反应,光是这前后的几个片段,都够她平日里拿来做个好梦了。
她说她不会走。
真的不会走吗?
温姣心情患得患失,很不安宁,她又听不得夏时时哭唧唧的声音,沉着声说道:“不好看,换一条。”
她还是觉得夏时时戴大颗的宝石项链最好看了,就该从各方面体现出夏时时被娇养的痕迹。
夏时时瞪大了眼:“胡说,我一直都很好看。”
温姣:“项链不好看。”
夏时时:“项链也很好看!”
温姣没说话了,温姣看向郑河。
郑河乐了。
郑河头一次觉得夏时时的存在不算坏事,温姣的病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她从小就被嘱咐不能情绪过于激动,结果反而导致温姣反而没什么情绪变化。
冷清清的,都不像个活人。
如今她拿夏时时没办法,还学会了求助。
不得不说,温姣二十七年的人生,似乎从现在才正式开始。
郑河为好友高兴,看夏时时也顺眼了点,也替好友解了这个围:“真的好看就要藏起来,免得被人看见会起坏心思。”
他就是这么骗亲戚家的小女孩的。
夏时时嗤之以鼻:“害怕人起坏心思不如一开始就别要,要了就得戴出去向所有人炫耀。”
郑河:“……”你别说,还真难糊弄!
温姣顿了顿:“我这里有新的。”
夏时时:“我这就换。”
只要不是收回去就好,温姣送给她的礼物,越多越好。
每一样都会被她用小盒子收好,然后轮流带出去给所有人看。
温姣让人打电话把家里的礼盒带到酒店来,然后继续和夏时时大眼瞪小眼。
温姣不是很喜欢说话,她性格冷漠,就算是在夏时时面前也过于沉闷,要不是夏时时的魂魄没被黑白无常拘走,恐怕也听不见温姣说的那些情话。
夏时时半点都不介意温姣的沉默,只要人还在身边就好。
夏时时半蹲在温姣面前,两人的眼睛平视,夏时时再次扬起笑:“我会主动去了解你,知道你的喜好,你的忌口,你的愿望。”
她手放在温姣的腿上。
明明这双腿几年前就失去知觉,但现在,温姣却觉得那里有点烫。
很烫很烫,简直是在灼烧灵魂的温度。
她甘愿在夏时时手下化为灰烬,所以只是抿着唇,一声不吭。
该怎么说才行,我的喜爱是你,愿望也是你。
最不想的事就是你离开。
温姣不敢去看夏时时的眼睛,因为她的眼神真诚得温姣都快信了。
但她不敢开口,总想着再多体验一会儿,享受着被夏时时真心相待的感觉,哪怕最后会是假的。
夏时时唇边的笑意加深许多,仗着温姣对她的纵容,胡搅蛮缠的赖在这里。她暂时不愿去想别的事,只想让时间好好停留在这一刻。
夏时时从半蹲变成半坐,甚至趴在温姣的腿上,闭上眼睛。
温姣手抬起来,她想抚摸夏时时的头发很久了,手在半空中悬了很久,久到郑河都看不下去。
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郑河想要说话,被温姣看了一眼,话被憋在喉咙里,眼睁睁看着温姣做了个嘘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