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是暮晓十分,屋子里的照明开的很亮,裴冷秋穿着“卫衣裙子”去外面弄吃的,祁夏顺势环视了一圈,心情就更糟糕了。
感情她现在躺着的是人家的闺房,床上用品很明显也是裴冷秋自己带来的。因为那被单上面画着的都是祁夏看不懂的q版细胞图,她怀疑这些个小东西对alpha来说根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蹑手蹑脚的下了床,确认裴冷秋不会突然杀回来,赶忙摸了摸自己的耳后,确认它还很健康以后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躺回了床上。
没一会儿,裴冷秋就端着一碗色香味俱佳的面进来。那碗面被安稳的放置在小桌子上,祁夏咽了咽口水后抬眼问裴冷秋:“我之前有哪里惹过你,让你心里不舒服的吗?”
裴冷秋莫名其妙的摇头。
祁夏确认裴冷秋没有给她“下毒”之后,拿起筷子就要吃,却又在半程顿住了。
“你,你先告诉我你怎么做的?”不是她不相信裴冷秋,而是裴冷秋在药剂学上的个人成就太大,让祁夏实在是对她的厨艺抱不出什么期待。
裴冷秋看了一眼祁夏,很是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厨房里的速成面,只要用热水泡开再放调料包就好了。”
祁夏想了一想,将筷子放下,疑惑的看向裴冷秋:“你刚才吃东西了?”
裴冷秋摇头。
祁夏将筷子很是大方的让给了裴冷秋,“那这碗你先吃,给我留点汤就行了。”
裴冷秋右手捏着祁夏强硬塞给自己的筷子,左手从卫衣身前的大兜里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放在小桌上向祁夏推了推,“你要是不习惯吃这个,可以给餐厅打个电话,他们24小时营业的。”
祁夏很是不满的又将那手机推回给裴冷秋,自己断定她和裴冷秋已是“过了命”的交情,说话也就开始随心:“让你吃,你就吃得了。非弄那些个麻烦事。”
裴冷秋似是活了二十三年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就像主程序突然遇到bug了一样,捏着筷子一动不动的看向祁夏。
祁夏也期待地看向裴冷秋,见裴冷秋突然看着她就不动了,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摸了摸裴冷秋的头开口:“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诶,也不能这样说。那就是共患难了,所以咱们可以同甘苦。你吃啊,老看我.干嘛?”
裴冷秋似乎是很享受被摸了头,眼睛舒服的眯起来。她拿着那筷子,只把最上头一颗脱水青菜吃了就把碗重新推给祁夏,“你等我一下,我给你拿新筷子。”
祁夏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随后强制性的将裴冷秋固定在自己身边,夹起一根儿面就递到了裴冷秋面前。裴冷秋颇为难为情的看了一眼祁夏板起的脸,最后还是顺从的吃进了肚子里。哪成想,祁夏仿佛是找到了给人喂饭的乐趣,一筷接一筷,直到裴冷秋真的一丁点都吃不下了,才强硬的拒绝了祁夏伸过来的筷子。
祁夏丝毫不在意的就着剩下的大半碗面条,吃的狼吞虎咽。
裴冷秋看着祁夏手里的筷子欲言又止,直到祁夏囫囵着很快吃完了面,那没说出来的话也就不用说了。
老话说,饱暖思.淫.欲。放下了碗,祁夏就觉得气氛有些凝滞。祁夏斜眼看裴冷秋躲在自己的卫衣里,裴冷秋穿她自己的衣服时,祁夏没觉得她小,甚至还觉得有些高不可攀。但裴冷秋一套上祁夏的衣服,整个人看着都瘦的让人心疼。她忽然想起什么,拉了拉裴冷秋的袖子,就往她的颈间凑。
裴冷秋手又开始无意识的瞎忙,祁夏确认那卫衣领口只余一丝不会引起omega反应的焦糖甜味之后,才放心的躺了回去。
她躺回去了,独留裴冷秋背对着床,靠在床边像个熟透的小虾米一样,满身满脸的红。
因为要方便医生给祁夏看病,卧室里的照明就开得特别足。
祁夏打眼就只看得到裴冷秋泛红的耳尖,她转头又看了一眼天色,才意识到为什么气氛开始变得奇怪。
她鸠占鹊巢了,那雀儿晚上要住在哪里。
刚躺下又“嗖”的一下坐起身,要下床又想起她躺过的床裴冷秋估计也不能愿意继续躺。
最后只能小声开口:“姐姐,你晚上…”
还没等她说完,裴冷秋忽然站起身指了指房间里的沙发,“我住的离你近一点吧,万一你晚上觉得哪里不舒服了,我还可以照顾你。”说得又快又急。
祁夏反应了一小会儿,又看了一眼房间内的纯白色布面沙发,还是觉得不对劲儿。
她斟酌了一番,又搭眼去看裴冷秋的眼色。
裴冷秋见她犹豫,迅速的起身将房间内的照明全部关掉,只给祁夏留了一盏床头阅读灯。自己则是和衣就往沙发上倒,也没时间顾及睡前还没洗澡的问题。
祁夏见裴冷秋不容置疑的速战速决,也就跟着沉默的躺了回去。
她在晕倒的时候睡了小半天,反正横竖是睡不着了,只能睁着眼睛观察一晚上六位数的房间天花板到底有什么特别的。
在她真的找出一些名堂出来时,沙发那边窸窸窣窣的有了声音。祁夏赶忙闭了眼睛装睡,没一会儿,就有个冰凉的手搭在自己的额头上,确认温度无虞以后,手主人才放松的呼了一口气。
人是闭着眼睛的,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这世上真的有第六感存在,祁夏就是觉得有视线落在自己的脸上,导致她也不敢睁开眼去确认。
装能装一会儿,再久了,祁夏就装不下去了。她只能装作睡觉不老实,抬起手将被子拉过了头顶。
床边有人轻轻叹了口气,随后祁夏的被子就被人小心翼翼地拉开。没一会儿,祁夏就察觉到有微湿的柔软嘴唇落于额头上,她这下终于不敢再瞎动了。
可能是偷亲人的人也是第一次做坏事,躺在床上的祁夏都敏感的感知到了对方那正擂着鼓的胸腔震动。待那清新的海盐味道一离开,祁夏在心里跟着松了一大口气。
等察觉到脸上的视线完全离开以后,祁夏微睁了一下眼睛,正看到裴冷秋将身上的卫衣脱掉,看似乖巧的跪在柜子边,把叠好的卫衣快准狠的往那柜子底下塞。
藏好了衣服以后,裴冷秋看着明显心情不错。从衣柜里随意翻出了一件睡裙就往浴室里走,当祁夏看到裴冷秋没穿鞋的脚时,轻蹙了下眉头。
她在心里天人交战,要不要去给她递双鞋去。裴冷秋光脚不.穿鞋肯定是因为怕吵到自己,但是一会儿她洗好澡出来,再光着脚踩在那冰凉的地砖上,一定会不舒服的。好似完全忘了她刚刚才被人偷亲,现在的祁夏满脑子都是拖鞋。
还没等她捋明白利弊,浴室里的人已经头上顶着大毛巾走了出来。
第一时间不是去找吹风筒,而是先来看了眼祁夏。
祁夏不光眼睛闭上了,连嗅觉都跟着下意识的紧闭。很怕再问到什么味道,自己变成那没有脑子的下半身动物。
嗅觉和视觉没了,那听觉就变得尤其敏感。她听到裴冷秋走过来就不动了,随后用毛巾有规律的擦着头发。
祁夏实在是受不住了,只能装作被吵醒的样子眯起眼睛去看裴冷秋,嘴上还要入戏的问上一句:“姐姐,现在几点了?”
裴冷秋懊恼的皱起眉头,随后将已经充好电的祁夏手机从小几上拿过来轻放到祁夏床头,“两点三十六,对不起,吵醒你了。”
祁夏用一只手支起上身,坐好之后,抬眼去看裴冷秋。她身上穿着纯黑色真丝的睡裙,纯白色的大毛巾搭在她湿漉漉的棕卷发上,白日里那张扬的红唇已是不见,唇上只留自然的粉,举手投足间皆是属于成年女人的魅惑。
留意到她的嘴唇时,祁夏的额头也跟着烧了烧。
“嗯,我感觉好多了。我要回去了,姐姐自己一个人敢住吧?”她惯来对omega都很细心,那无心的一句话一脱口,祁夏立刻就后悔了。
裴冷秋眨了眨眼,随后扭捏着向祁夏摇头。
祁夏硬着头皮问了一句:“你不敢啊?”问完就自然的下床踱步到沙发边,弯下腰将裴冷秋的拖鞋捡起来,又放到跟着她过来的裴冷秋脚边。
裴冷秋套上拖鞋,将头上的毛巾扔到沙发背上,也不说话,就楚楚可怜的站在原地看着祁夏。
整个屋子只那一盏阅读灯照明,两人离那照明还有一段距离,整个房间暗暗的,暗流涌动着裴冷秋拿不上台面来的偏执。
最后祁夏妥协,也不去问之前几晚裴冷秋是怎么过的,只是躺回床上,和裴冷秋闲聊:“姐姐困吗?”
裴冷秋哪可能困,晚上有祁夏在她身边,就相当于把上好的椴树蜜不关盖子的放在小熊□□面前。为什么裴冷秋会有这种比喻,因为上学时,她喜欢戴大框眼镜,还有点儿微胖,整个人又比别人慢半拍儿,说话也结结巴巴,大家就都喜欢起哄,叫她维../.尼妹妹。
祁夏那个时候就已经是初中部的风云人物,虽然还未分化,但是举手投足间的利落洒脱劲儿,再加上看着特别乖的脸,让高中已分化的omega同学们都对这小学妹趋之若鹜。
学校的表白墙里还有人专门提问,讨论祁夏会不会提前分化,会分化成什么等级的alpha。评论区甚至连别的猜测都没有,就只是讨论等级的问题。
裴冷秋本来是对alpha什么的不大在乎的,她的人生早已被父亲规划的清晰明了。隐姓埋名的好好上学,研究化学,研究药剂,回家好继承父亲的衣钵。
只不过没有人的人生是真的能被规划的分毫不差的。
父亲从没想过她慢吞吞的性子会成为青春期孩子们所取笑的对象,那个时候她又不敢回家提这事,就只能慢慢捱着,期盼着有朝一日熬进了裴氏药剂研究室,就再没人能欺负她了。
可是,已被规划好路线的青春轨道却慢慢脱了轨。取笑已经满足不了喜欢抱团欺负人的年轻恶魔们,他们开始变本加厉,偷她的作业本扔到alpha卫生间的废纸篓,还要笑着“好心”的告诉她扔在哪里。
她那时候初分化,连自己的发热期都还没摸清规律,自然不敢去那种地方去拿。
不交作业只有一种结果,那就是老师给家长打电话。她爸爸恨铁不成钢的一连七天,没给她在学校吃午餐的零用钱。意图以此鞭策她,如果她不好好学习,那诺大的家业迟早要败在她手里。
其实裴冷秋都知道,母亲自打生了她,身体就一日不如一日,父亲心疼母亲,自然不敢要母亲再生孩子。
有觊觎家族产业的旁支,都等着她父亲老了,好来瓜分她的家产,只因为他们觉得年轻的omega自然该去相夫教子。
裴冷秋没有别的办法,也只能更加拼命的学习。像她这样的人越拼命学习,在学校里自然就会收到越多的恶意。
今日冷知识,维那个尼竟然是屏蔽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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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