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问他,你醉酒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问了,他说帮我叫了代驾,和张琦亲自送我上了车,后来发生什么事,就不清楚了。”
“你醉得不省人事,他们就放心把你放在车上不管?”
“当时是张琦和我一起上的车,后来为什么我会出现在那里,他也不清楚。”
“张琦?”刘晓娟皱紧了眉头,说:“明天你试探地问问张琦,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陶晖犹豫了一瞬,点点头说:“好。”
听到这儿,乔星年忍不住问:“那后来陶晖问张琦了吗?”
刘晓娟见陶晖一脸茫然,接着说:“问了,张琦说他接到了家里的电话,说张琦的爸爸心脏病发作,被送进了医院,所以他就半路下了车。”
“半路下了车?如果期间没有别的事发生,那陷害陶晖的很可能是那个代驾司机。”
林南岳出声问:“那个被害者的尸体被埋在了哪儿?”
刘晓娟摇了摇头,说:“具体位置小晖没说,只说把尸体埋在了山里。”
“那死者的身份呢?他有提起过吗?”
“没有,小晖说根本就不认识那个男人。”
“你们为什么不报警?”
“当时小晖已经把尸体处理了,现场也清理干净,就算让你们查,也查不到什么,肯定会将嫌疑锁定在小晖身上,他还那么小,如果被当成杀人犯,那他的人生就毁了。”
“当时他是醉酒状态,而且已经不省人事,怎么可能杀得了人。如果你们当即报警,我们可以检测他体内的酒精浓度,来判断他当时的状态,这样很有可能排除他的杀人嫌疑。”
刘晓娟愣了愣,懊悔地说:“如果当初想到这些,我一定会报警,只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乔星年转头看向陶晖,说:“想到什么了吗?”
陶晖眉头微皱,说:“当时我在车上恍惚间听到了讲电话的声音,然后车子停了下来,车门被打开,再被关上,过了一会儿,我又听到了相同的声音……”
“相同的声音?难道车门被打开关上过两次?”
陶晖摇摇头,说:“我不确定,只是恍惚间听到的。”
林南岳看向乔星年,说:“如果像你说的,他后来听到的也是车门开关的声音,那就说明在张琦离开后,又有人上了车。”
“有可能。”乔星年点点头,说:“那个司机是关键,找到他很多问题就能迎刃而解。”
林南岳看向刘晓娟,问:“出事的那辆车除了陶晖开以外,还有谁用过?”
“那辆车是小晖新买的,而且是限量款,平时宝贝得很,谁都不让碰,除了他开,没人动过。”
“他平时都去什么地方,和什么人打交道,你都了解吗?”
刘晓娟看了看陶晖,说:“小晖大学毕业以后,就一直没有工作,平日里就和他那些朋友待在一起,不过我只是听他偶尔提起过,从没见过。”
林南岳点点头,说:“据你们所知,他有没有女朋友?”
“这个不清楚,他从没带女孩回过家,也没听到提起过。”
林南岳转头看向乔星年,说:“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乔星年想了想,说:“阿姨,你有那个孩子的照片吗?”
刘晓娟怔了怔,随即明白了过来,说:“没有。不过如果让我再见到他,我一定能认得出来。”
乔星年转头看向陶晖,说:“我们该走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陶晖看向刘晓娟和陶建,说:“爸、妈,我得走了,你们一定好好保重身体,别再为我难过。我相信有乔大哥帮我,我一定能顺利投胎转世,下辈子我还想做你们的儿子。”
刘晓娟红着眼眶说:“小晖,你就不能留下陪陪妈妈吗?”
“妈,我身上有怨气,跟您呆久了,您的身体会出问题的。不过有空,我会拜托乔大哥带我来看你们。”
刘晓娟看向乔星年,感激地说:“大师,真是谢谢你,谢谢你肯帮小晖。”
“阿姨,你不用感谢我,我帮他并不是无偿的,待事情了结,你们还需支付我报酬,这是我和陶晖签订的协议。”
听到这儿,一直未出声的陶建似乎松了口气,说:“付,只要大师能帮小晖,无论多少钱我们都付。”
乔星年笑了笑,说:“叔叔阿姨,你们身边有没有玉饰或者桃木,我答应过陶晖,要做两个护身符给你们,玉饰和桃木是最好的材料。”
“有,有。”刘晓娟从脖子上摘下来一条项链,吊坠就是上好的翡翠制成。
陶建则脱下来手腕上的手串,说:“大师,你看这个行不行?”
“行,那我就先收着,等做好了再给叔叔阿姨送过来。”
见乔星年和林南岳相继起了身,刘晓娟连忙阻止,说:“你们等等,我马上回来。”
刘晓娟急匆匆地跑上了楼,没过一会儿又跑了下来,手里拿着一张银行卡,塞到乔星年手里,说:“大师,这里面的钱不多,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希望大师能好好照顾我们家小晖。”
乔星年看着刘晓娟,看着她眼底的担忧和恳求,他笑着点点头,说:“好,那我收下,阿姨放心,我会帮他查明真相。不过我有言在先,他能不能投胎转世,还要看那人到底是不是他杀的,希望阿姨能谅解。”
“谅解,谅解!我相信小晖,那人一定不是他杀的!”
乔星年不置可否地点点头,说:“叔叔阿姨,为了避免社会恐慌,你们见到陶晖的事,千万不要对外讲。”
“我明白。大师放心,今天的事我们烂在肚子里,绝对不往外透露半个字。”
“时间不早了,那我们先回去了,叔叔阿姨早点休息。”
他们没再多说,起身离开别墅,陶建和刘晓娟送到了大门口。陶晖虽然舍不得,却也明白人鬼殊途,他们之间的缘分在他死亡的那一刻便断了,如今的恋恋不舍是他在这一世最后的执念。
车上,林南岳转头看了看乔星年,说:“对于这件事你怎么看?”
“你是说那起命案?”见林南岳点头,乔星年沉吟了一会儿,说:“刘晓娟陈述的时候神情自然,看不出撒谎的迹象,她知道的应该都说了。陶建一开始的态度确实有些冷淡,大概是因为他在商场摸爬滚打多年养成的习惯,时刻让自己保持冷静,不被其他因素干扰自己的判断。他们两个应该都没撒谎。”
“如果陶晖不是凶手,那个怨鬼为什么找上他?”
乔星年解释道:“怨鬼只是会恢复生前的记忆,并不一定能够确认凶手是谁,譬如他是被人从身后袭击,死前没有看到凶手,那就算他恢复记忆,也不能确定凶手是谁。”
林南岳点点头,说:“今天很晚了,我先送你们回家吧。”
乔星年看看手表上的时间,说:“时间还早,林队送我们去星年茶社吧。”
“好。”
林南岳调查过乔星年的资料,清楚他的基本资料,自然也知道星年茶社在哪里。
乔星年和陶晖下了车,弯腰看向车里的林南岳,说:“林队,明天你应该会审问刘兆乾吧,记得早上上班之前来我家接我。”
听着乔星年理所当然的语气,林南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也没多话,直接一踩油门,车子瞬间开了出去。
乔星年一愣,随即好笑地摇了摇头,没想到这男人还有这么傲娇的一面。
乔星年转身看向陶晖,向来话痨的他这一路都没说话,说:“走吧,跟我进去喝杯茶。”
陶晖点点头,跟在乔星年身后进了茶社,推开房门的瞬间,房间里的灯自动亮了起来。里面布置的很有韵味,无论是家具,还是茶具,都很精致,营造出一种古色古香的氛围。
来这里的人无论多浮躁,都会慢慢静下心来,享受着难得的舒服、悠闲的喝茶时间。
“这里很舒服!”陶晖好奇地四下看着。
“年轻人都喜欢酒吧,来这儿的一般都是有生活阅历的人。”
“如果早知道有这么个地方,我就不会去酒吧了,可能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了。”
乔星年笑了笑,说:“怎么,后悔了?”
“后悔又有什么用,一切都晚了。”陶晖的情绪有些低落。
乔星年从架子上拿了一罐茶叶,一边泡茶一边说:“你的人生虽然只过了二十五年,却享尽了荣华富贵,还有父母的宠爱,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生活。而有的人虽然活了很久,可一辈子过得坎坎坷坷,到死也不知道享福是什么滋味。如果让你重新选,你会选哪个?”
陶晖纠结了一会儿,苦笑着说:“为什么我不能在它们中间选一个,非要选这两种极端?”
“你倒是想得美。”乔星年听得一阵好笑,说:“我这辈子不是也没享过福,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陶晖看着乔星年泡茶的动作,低落的心情慢慢平静下来,说:“老大,你把我查了个底儿掉,我却只知道你的名字,你说这是不是有点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