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优秀和真胡说 第16章 废弃乡（七）

“唔大家捂住口鼻唔这气体有毒！”

“眼镜听不出你在说什么你灯笼别晃啊！”

“好好我能直接打穿这里出去吗？”

石室内一阵兵荒马乱。

接着就听到地板移位的声音。

“我找到机关了，先往下走！”

赫优秀说着率先举着手电筒往新开的通道走去。

剩下三人面面相觑了一秒，然后争先恐后往下走。最后走的廷暮还把通道的石板重新盖好以防毒气飘下来。

“呼——终于可以放心呼吸了。不过这里的空气怎么感觉凉凉的？喂这里是不是比刚才的石室还要冷一点啊？话说在地下建这么多层真的科学吗？呆在这里不会觉得别扭吗！”宸胡说一边抱怨一边取出外套给优秀披上。

这地方确实不太对劲，呼吸都能看见白雾。不过蠢狐狸准备的外套不知用了什么黑科技看着很薄保暖效果却特别好，一穿上就不觉得阴冷了。

地下二层还是石室，但不知是什么缘故，这里比上一层清理的潦草多了。墙壁明显削的不太平整，还留下来不少颜料的痕迹，只不过通过这些也很难猜测这里之前画过什么。角落里还堆着一些陶器，但大部分只剩下碎片了。

“瓜瓜你快看，这小屋子和我们今天住的的房子好像！”鲸须白从陶器堆里翻出一个陶屋举高给宸胡说看：“这玩具做的好精细！”

宸胡说招来了廷暮举灯笼仔细瞅：“确实，上面居然还写了门牌号，我看看，5，0，0，1，真巧这不就是我们的门牌嘛。”

……

难言的寂静让本就寒冷的石室变得更加冰凉。

廷暮哆哆嗦嗦道：“我，我听说，这种陶屋一般都是作为陪葬品在墓穴里发现的……”

宸胡说也开始哆嗦了：“哈？眼，眼镜你意思是我们现在是在墓穴里吗？我们是一步步踏入了他们给我们准备的墓穴吗！我们要被冻死在这里了吗！小白，该冲着墙壁使出你的铁头槌了！”

鲸须白更哆嗦了：“我手里的这个能放下来吗？它会缠着我吗？呜啊我好像看见了在我们屋子洗碗人的脸了！它是不是一路跟着我们过来了？”

“什么洗碗都说了是幻觉！”

“瓜瓜你是没看到不知道有多可怕！”

“你把这陶屋给我你去干正事去！”

“不要，你也会被缠着的瓜瓜！”

“我不怕！”

“眼镜你拿着！”

“诶！”

“砰——”赫优秀捶墙的声音让掰扯陶屋的三人瞬间安静下来。

“那群可恶的蛾子。蠢狐狸，这里的日出是早上几点？”

“日出？这种雷雨天要**点之后天才会亮吧？怎么了？”

“是啊，差不多也要八点后天才会大亮。”赫优秀彻底明白他们被耍了：“我知道他们说的时间是怎么回事了。装人的村长蛾子让我们最晚八点前一定要到神庙，而村长女儿的残影提醒我们务必在上午十点之后到场。我本来以为这里是有时间规则把它想复杂了，实际就是村长女儿说的，十点前场地还没布置好。”

见三人还是一脸茫然，赫优秀提醒道：“你们还记得我们进来时看到的那两根柱子吗？当中的凹槽是用来放镜子的！天亮之后光线充足的时候村民会装上镜子，那个时候在镜子后出现的才是真正的神庙……我们今晚走进的这个，更可能是他们的集体墓穴。”

“什么！可恶那守门人怎么不提醒我们？”

“那说不定也是人脸蛾扮的。”

“可恶的蛾子！啊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两个神庙？”

“你是说他们是用这个假神庙掩护真神庙还是用真神庙掩护这个假神庙？是当时的人就利用了这雷雨天的幻象还是后来的人利用了这里的雷雨天？当时的雷雨天真的是自然的雷雨天吗？”

“不要再说绕口令了啊瓜瓜！”

“问，问题关键是，人脸蛾把我们骗进来是要在这里吓死我们吗？”

“也可能是要把我们一直关到死。反正人脸蛾也不吃活的。”

“我才不要被蛾子吃啊！”

“咚咚……咚咚！”

地面下方突然传来了敲打声。

“有人吗？”

地下的声音虚弱，听起来像是小女孩的声音。

吵闹的几只忽然静音。

地下的敲打又持续了几次，之后也不知是放弃了还是没力气了，没再敲打。

然后地板下方传来了小孩的歌声，听声音不止一人。

“我们乖乖藏在地下，做听话的孩子。

在大人来接之前，我们不能乱跑。

我们是最听话的孩子，我们是最乖巧的孩子。

饿了同伴借我肉吃，渴了同伴借我血喝。

我们互相加油，坚持，坚持。

越来越冷，坚持，坚持。

好饿好饿，坚持，坚持。

你们为什么过了那么久还不来啊？”

稚嫩的童声，从期待到困惑，从困惑到哭泣。

不是那种尖锐的哭声，而是小声啜泣的绝望的哭声。

于是啃食骨肉的声音越来越少，歌声只剩下最后一人，越来越低，最后似是醒悟：“我们早该逃出去的。”

地下回归平静。

“结，结束，了吗？”

“我们乖乖藏在地下……”稚嫩的童声再次整齐响起。

“呜啊我要出去！”

“小白你怕小孩子啊？”

“这是一般的小孩子么！说不定都成怨灵了！要是见到被附身怎么办？”

“……你还了解挺多的。优等生，来都来了，我们要下去看看吗？”

“瓜瓜你不怕吗！”

“又不是我把他们关在这的，我问心无愧。”

“但它们要把我们留在这里也不需要理由吧？”

“……优等生，那个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该想办法出去了？”

赫优秀已经找到了往下走的机关。

但是已知这里是墓穴，诱骗他们过来是人脸蛾的诡计，他们还要继续往下走吗？

‘真相在地下长眠。’

赫优秀的脑海里又闪过这句话。

紧随其后的是某种强烈的直觉，歌谣里说的就是这个地方，就在他们所处位置的下方。

“优等生？”

“我想下去看看。”这句话脱口而出时，赫优秀自己也吓了一跳。

还没等她找到合适的说辞，宸胡说就摆出了原来如此的神情：“确实，现在也没有别的路可走，只能接着往下走了。眼镜，你不是会那什么远距离召唤吗？一会儿要是小白遇见没有影子的，你就离远点发动技能，明白了吗？”

“明白，诶，诶！！”

“哦眼镜那就交给你了！”

“好的……”

宸胡说接着催促赫优秀赶紧打开机关：“咱们抓紧上路！”

赫优秀欲言又止，不愧是不会说话的蠢狐狸，接着开始操作石板的移动。

鲸须白还是第一次仔细看机关打开的过程，看着那眼花缭乱像玩推格子游戏最终画了幅迷宫一样的步骤，他瞪大眼睛：“这么复杂是怎么看出来的？”

赫优秀动作很快：“有数学算法的，知道规律就好解很多。好了打开了。”

鲸须白表示完全看不懂，但自己对‘优等生’一词有了深切具象的认知。

地下那些小孩的歌声从他们打开机关后就消失了。

四人依次走下通道。这次的通道楼梯更窄，还有不少缺口和指甲的抓痕。鲸须白一开始不敢睁眼，只拽着优秀的衣服埋头跟着她走，直到手电筒的光扫过整个地下三层，优秀确认了暂时没出现他怕的那些东西，他这才松了口气，慢慢睁眼往下望去。

地上四周是密密麻麻交错堆积着的碎骨头。碎到什么程度呢？就是完全没有完整的形状，让人一时辨别不出原来是动物还是人的程度。要是没有之前的歌谣，他们也会怀疑这些会不会只是动物的残骸。

地面最中间有一个巨大的石棺，盖子被打开随意丢在角落……

打开了？

他环顾四周，果然，墙壁的一侧有一个明显的盗洞。

再看石棺里是一大一小两具骸骨，这两具保存的还算完整，至少能辨识出人的形状。特别是小孩的背，保留完整还能看到像翅膀一样的凸起。

只是骨头的话鲸须白就不怕了。他松了口气，见优秀对着那一地的残骸无处下脚，主动担起了清扫通路的工作。

“这些骨头上都有咬痕，看腿骨长度和牙齿，确实死时都是小孩子。”

“所以那群村里的大人是自己寻死把小孩子也一起埋了？眼镜，你有什么头绪吗？”

“咿——我，问我吗？我记得笔记里有提到说，就是赫同学说的事件后期，村子里实验进行的很不顺利，但是他们又不认同其他神庙的实验结果，或者说其他神庙也认为这边是异端，总之，确实是走投无路了，但也不愿意让自己的孩子活下去再接受异端实验，所以最后全部殉村了。”

鲸须白很不解：“所以他们为什么要实验？新派人类是自然进化的结果，像他们这种实验干预进化的是异端吧？失败不是理所当然的嘛。”

“……小白你记忆恢复了？”

“想起来了一点。怎么，你们这表情，我说的不对吗？”

“那个，现在正史确实说是自然进化，但是关于新派人类真实的起源，其实有很多的猜测，比如其实是实验的产物这种……”

“哈？”

“不不不都说了是猜测！猜测！”

“哼，就知道你这样的旧派贵族喜欢给自己找面子瞎编故事。”

“对不起！”

赫优秀随手解救了甚至想到碎骨架下躲起来的一副眼镜。

“廷暮，那这石棺里的母子，那笔记里有提到过吗？”

“看这个石棺的形制可能是贵族……就是，据说，当时有王室的人因意外避世在理想乡落脚，村毁后不知所踪，也有人猜测那就是我们旧派贵族的祖先。”

“那如果石棺里的是你们祖先，不就说明你们祖先最终也没有逃出去？”

“所以都说了是猜测！”

“那你的猜测也太不准了。”

“你踩到我了。”

“哈？我哪儿，呜啊，要重叠了！这些东西怎么还来！”

鲸须白被突然贴近的虚影吓得着急退后，然后“砰”地一声重重撞到了石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