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闹大之后,除了金融财报版面,四太还写信给了两岸政界。jiujiuzuowen
她强烈表示自己对于财产分配不感兴趣,只要能将罗仲理安全送到医院救治,让她做什么都不成问题。
这件事,她办的格外高调,谁叫罗家是香港五大家族之一,和两岸关系千丝万缕。
数封盖了红章的敬告函下发,三房面对层层压力,不得已将人交出,那晚,失了智的罗仲理回到自己的地盘上很快就恢复了清醒状态,和早前报纸上那名嘴角抽筋双目无神念大字报的呆滞老人恍若两人。
四太擅长演绎各色情景剧,趴在他腿上哭得梨花带雨,细数二房三房的卑劣计谋,擦着鼻涕骂道:“她们简直是狗急跳墙,失了良心的畜生东西!”
“爸爸别怪妈妈言辞粗俗,这几天她都在以泪洗面,精神已濒临崩溃。”罗启文摘下眼睛,揉着眉心,“小可也是担心的都睡不着,连连反酸,幸好您没事。”
罗仲理心中有气:“让文律师来!”说完这句,他已到残存之际的身体,激动起来不免接不上气,咳得脸红脖子粗,四太忙给他插上氧气,轻抚着他的胸窝,“告肯定是要告的,不急于这一时半刻。”
“你去,把罗家已婚的未婚的都叫回来,赶不来的我只当他们是不想要自己的那一份。”
罗启文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声音却不急不躁,“爸爸你还好好的,怎么突然说这种话?”
“分了以后好让她们彻底死了那条心。”罗仲理不甚唏嘘,“你们先出去,我要找文律师好好谈一谈分割问题。”
四太恋恋不舍,“您放心,我已经请了全香港最专业的安保人员过来看守,谅她们也不敢再来。”
罗仲理摇头,“这家医院就是罗家旗下的,能将我带走,已经说明问题所在。”
“对,您交出去的权利太多,一些人都忘了他们真正的主人是谁。”
罗启文到了走廊上,笑说:“她们再想翻身恐怕难了,这次多亏了妈妈。”
若不是她把讨巧把事情报到了政界,二房背后的那团势力又岂会轻易收手。
四太拿出一只万宝路点燃,“要感谢也是感谢罗家的千亿资产,普通人家哪有本事撼动上面?”
“也是。”
——
分配财产当天,罗家各房像是在暗自较劲,一个比一个来得迟,外人看起来,只以为他们是不在乎。
四太在这场战役中最先弃权,她知道罗仲理最讨厌不守时的人,下车后,她领着廖可穿过媒体们的长镜头,面对问题,她爽朗笑答:“钱多钱少不重要,我只希望罗先生好。”
三点钟罗仲理输液完毕,罗启文最先进去,没过多久,三房一家集体亮相,许是做了亏心事,全程都夹着尾巴在做人。
人多起来,空气难免不流通,廖可止不住地反酸,上洗手间出来肚子又开始叫唤,她把一早准备好的糕点拿出,这一幕到了罗嘉琪眼中,莫名成了显摆,“不过是怀了个孕,恨不得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似的。”
罗启明轻啧一声,“你给我闭嘴!”
罗嘉琪恨恨地看了廖可一眼,格外不爽。
一个捡破烂的人,凭什么处处爬到她头上?
“小可,四哥替她向你配个不是,你别往心里去。”
廖可同这位三房家的罗启明仅有几面之缘,倒也还没撕破脸皮,不过他的这个女儿实在讨人厌,解决完手中的枣泥糕,她问道:“你总替她,她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尊重人呢?”
罗启明面露诧异,稍加思索,他佯笑说:“确实。”他转头,督促罗嘉琪,“快向你六婶道歉!”
“爸爸你疯了吗?她不过是个大陆底层而已!”
“啪”
罗嘉琪半个身子都被打得侧到了一旁,她不可置信地回望,看着气势汹汹的四太,微动了动唇,她豆大的眼泪流出来,“你敢打我?我奶奶都没打过我!”
“她和你半斤八两,自然没脸打你!”四太冷眼看向三太黎婉珍,“你们有脸就去告状,让罗先生看看,你养的都是些什么不成气的东西!”
黎婉珍忍得手抖,看向罗嘉琪,“你这孩子,外面不比家里,安静些。”
罗嘉琪将希望付诸于罗启明,见他始终看着病房门,她委屈地抹了把泪,起身就要往外跑,廖可淡声提点:“现在出去,要没分到,可别说是没人通知你来。”
罗嘉琪恶狠狠地瞪着她,“你最好给我等着!”
罗启文从病房中出来就听到了这一句,他坐到廖可身旁,暖声询问:“你让小可等什么?你们家的贸易公司现在已经被调到了我名下,还有心在这里张牙舞爪?”说着,他偏头看向罗启明,“爸爸让你进去。”
三房众人听了他的话,脸色难看至极,特别是罗启明。
要知道,新加坡的贸易公司原本是大房长子启聪创办的,他去世后,就被移交给了他,是罗家旗下除了瑞德之外最有前景的资产,这下被夺走,无疑是切了三房的主动脉。
罗启明走进病房,原还在强撑,可看到罗仲理眼中不带丝毫隐藏的厌弃,他吓得直接跪了下去。
这一幕,他曾见过,是二十多年前,罗启雄被赶出罗家的那天。
他原本想好的说词瞬间就变得语无伦次,“爸爸,我、我远在外地,这次所有的事我都不知情,是母亲和姐姐糊涂,以后我绝对会好好管住她们,您不能把三和拿去给启文,它是我的命!”
“你在这行待了十几年,经验丰富,我有意把你派往上海开拓新市场。”罗仲理示意文律师把合同给他,罗启明整个身子瘫软了下去,“爸爸,我所有的人脉都在狮城,去上海寸步难行。”
“慢慢积累,当年是有启聪在前打点,你总不能时刻张着一张嘴让人来喂。”罗仲理沉吟片刻,“你要不接受,选十亿的支票也可以。”
罗启明摇头,十亿这是在打发乞丐,他不要,他也不止值十亿!
签下合同,他许是被三太和罗启慧拖累的太过厉害,出去后,连招呼都没打便快步离开。
四太笑得放肆,可这笑却也没能持续多久。
二房的人到了,除了二太、启岚、启龙,还带来了霍家的准太子霍成继。
一行人胸有成竹地走进去,这一去,就从下午茶耗到了晚饭时间。
直到里面传来摔杯子的声音,四太站起身,心急如焚,看到二房的人悠然自得地走出,她顿时暗叫不好,冲进去,罗仲理咬着牙,叫文律师取消了对二房的起诉。
二房为了保住地位,不惜以邀请霍家进驻瑞德相要挟,罗仲理为了大局,只能选择息事宁人。
四太知道再闹也无法改变这一结局,干脆自欺欺人说:“也是,春节将至,弄得太僵了不好看。”
听她这么一说,罗仲理对她的愧疚有增无减,“东南亚的牌桌、内地的房地产全交给你们。”
四太没有拿下瑞德,兴致不高,又怕脸色太过明显得罪了他,看到手机上的讯息,她像是等到了救星,笑问:“启琳到了,您要不要见见她?”
罗仲理最为疼爱自己这位年龄最小的千金,脸色缓和不少,“你让她进来。”
“好,你们父女俩叙叙旧,我就不打扰了。”四太出去看到天真烂漫的幼女,也没有叮嘱她注意分寸,她自出生就享有无上宠爱,可以选择简单轻松地活着。
“爹哋!”罗启琳五官要比四太深邃不少,长像明艳动人,偏还有一副好心肠,她小跑至床边,“上次没能回来是因为南极不是每天都有返城航班,您不会怪我吧?”
“你去那里也是为了保护环境,造福社会,爹哋理解你的。”罗仲理说着,偏头看向文律师,“把她的那份拿出来。”
罗家的重头大戏已过去,罗启琳是她最疼爱的小女儿,得到的是20亿。
罗启琳没有表现出丝毫不满,“这么多钱,根本花不完,我想拿出一部分捐给贫困人群,你是否会有意见?”
“这些钱已经是你的了,自然是任你处置,爹哋不会干涉你半分。”罗仲理说着,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真是善良的安吉拉,等你结婚,我还有重赏。”
罗启琳凑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追问他:“那六婶会有吗?如果没有,我分她一半好了。”
“她是我们家的福星,我又怎么会怠慢她,你去叫她。”
“谢谢爹哋!”
她出来一声叫唤,让在场的人都将视线聚焦到了廖可身上。
她是“福星”,得到的不知道会有多少。
在走廊上久坐不动,廖可难免气血不畅,站起身,略有些头晕眼花。
罗启慧半开玩笑地说:“小可这是激动的连路都走不好了。”
四太本就心中有气,听她这一句揶揄,那团火苗登时冒了三丈高,讥讽道:“我的宝贝儿媳不劳你操心,你有空还是去菜市场打听好排骨价格,免得分个两百块,往后吃肉都成了奢望!”
罗启慧那张脸青红交白,像是受了奇耻大辱。
廖可面带微笑,中规中矩地关上房门,听着罗仲理的叮嘱,打开了两张支票,总共是50亿,还叮嘱她守好先前的秘密。
廖可点头,“我明白的,她们连您都敢动,何况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