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喜欢他吗。
这个问题竟让木荀觉得好难。
喜欢吗?
是喜欢的吧。
可是不是喜欢就能在一起的。
“我现在还没考虑这些呢,爸。”他随口说了一句就想着搪塞掉这个难解的问题。
“也是,你还小,不用着急。”木良栖说着,手中挥着蘸了墨水的毛笔,在宣纸上洋洋洒洒的挥下一撇一捺,“不管你喜欢谁,也不管你想要什么,你都尽管去争取,至于其他,都有我在。”
木荀抬眸看向木良栖,只见他在宣纸上写下了一个“家”字。
说实话,这个字,木荀总觉得很陌生。
这么多年他都不知道家应该如何定义,时至今日,他其实也并不清楚。
木良栖对他是很好,就像他说的那样,无论木荀想要什么,他都想办法给。
可是这样的爱,反而叫木荀有些无所适从。
他知道木良栖对自己的纵容与宠爱,却总觉得他们二人,始终都并不了解彼此,因为亏欠,所以木良栖对他小心翼翼,因为生疏,所以木荀对他小心翼翼。
木荀望着在宣纸上舒展开来的“家”字,有些出神:“那…我可以求爸一件事吗?”
“什么?”
“陪我去看看妈。”他已经好久都没敢去秋曼的坟了。
而木良栖对于秋曼的情感更是复杂。
因为家族也为了利益,他选择抛弃旧爱和别人结了婚,秋曼怀孕后偷偷生下木荀,让他知道了自己儿子的存在,却又将木荀藏起来不让他找到,所以,他对于秋曼,是愧对的,又忍不住带着一点恨意。
他恨秋曼的自私,就像恨自己一样。
他为了利益自私的走了。
而秋曼因为自私,将木荀当做复仇工具般报复着他,却也间接将木荀本该衣食无忧的童年撕成了碎片。
叫他颠沛流离,叫他苦不堪言。
“你知道了是她故意不让我找到你的,你还是想去看她么?”
“我不在乎这些,我只记得小时候她对我的好,记得她是因为我……才死的。”最后三个字,真的异常难说出口。
秋曼是为了给他送雨靴才会上了那辆突然引爆的汽车。
“那不是你的错。”
“是我的错。”
因为自责,他很少去墓地见秋曼。
木良栖放下了手中的毛笔,哀哀叹了口气:“小荀……”
作为寿星的木荀,在生日宴的这天,却并不觉得快乐。
他回了房间,看着被他搁置在榻榻米垫上的墨色锦盒。
这好像是今天唯一一件能给予他一些治愈的礼物。
夜色渐浓,已经到了凌晨,三月份的付东夜里下了一场冷雨,气温骤降。
早上,木荀起了个大早,就是为了去开有关古玩街这个项目的会。
古玩街的施工雏形已经显现,预测今年的七月份就能竣工,他们如今就已经开始着手招商的事宜了。
却没想到,这也是个难题。
付东虽然有很多古玩店,但有名的那几家全都婉拒了他们的邀请。
木荀环胸百无聊赖的听着项目组组长的汇报,很意外今天齐知节居然没有来。
他轻声问了句助理阿墨:“没有通知齐先生今天来开会么?”
“通知了,齐先生来电说今天发烧了没法来。”阿墨低头轻声回答着。
“发烧?怎么没人告诉我?”木荀真的是下意识就说了出来。
“啊?”阿墨懵圈,齐先生发烧这种事情也得特地汇报嘛……他明明记得自己的小上司很讨厌齐先生来着。
木荀这才觉得自己的话有些莫名其妙,敛去了方才没能控制住的情绪,冷静下来:“没事。”
之后的整场会议,木荀都处于心不在焉的状态。
他人在这儿,心已经不知道飞哪去了。
在漫长的自我斗争后,他还是选择了拨通齐知节的电话。
手机显示屏上赫然亮着齐老狗这三个大字。
很烦,他居然又主动给他打电话了。
电话“嘟”了不到三秒就被接通。
“阿荀。”沙哑沉闷的男声在他耳边响起。
“你发烧了?”他捏着手机,努力不让自己显得好像是在关心他一样。
“我没事。”
他每次说他没事,都是有事。
“退烧没。”
电话传来了一串咳嗽声。
木荀皱着眉,抿着唇:“你住在哪?”
“如辉南园独栋八号。”
“知道了。”
如辉南园是付东最贵的小区,正好也是陆之洲家的楼盘。
刚建起来的时候陆之洲拉着他来看过,他闲来无事也买了一套,只是没去住过。
路上忽然下了场瓢泼大雨。
木荀下车买感冒药的时候被淋成了落汤鸡。
他穿着湿漉漉的西装,手里提着一袋感冒药跑到了齐知节家门口。
他在门口按了许久的门铃,齐知节才开门。
久到木荀还以为他晕在家里了。
齐知节软绵绵的靠在门沿边,有些吃惊的睁大了眼睛:“怎么搞成这样。”
木荀甩了甩头发上的雨水,将感冒药递给了他:“突然下雨。”
“进来换身衣服吧。”齐知节接过塑料袋,默默将门敞开,让出一条路来。
这是木荀第一次来齐知节在付东的家。
陈设是一向的典雅考究,比起在漫河古色古香的小院,这里的装修便多了许多现代气息。
“浴室在你右手边,我拿衣服和浴巾给你。”齐知节跟在他身后一起走了进来。
“谢谢。”木荀没有拒绝,毕竟三月份这样湿着真的挺难受的。
齐知节拿了一套干净的纯棉运动套装给齐知节,这是他不是黑色就是灰色的“老年”衣柜里为数不多有点年轻气息的衣服了。
他在客厅里坐着,没有开电视,不算小的空间里只有从浴室传来的流水声。
听得他只觉口干舌燥,体温更高了。
好在木荀动作很快,这让人想入非非的流水声很快就停了。
他用白毛巾搓着湿发走出来。
身上穿着齐知节的衣服。
还算合身,裤腿长了些。
他一出来,就见到在沙发上也不吃药也不休息,就是傻傻坐在那儿看着自己的齐知节,真的怀疑他是不是被烧傻了。
他随手拿起茶几上的体温计朝着齐知节的脑袋伸过去。
37.8。
“给你买的药吃了么?”他一只手按着脑袋上的白毛巾,一只手贴着齐知节发烫的额头,
他冰凉的手抵在男人发烫的额头。
男人像是烧糊涂了一般摇着头,像只粘人的小狗,将额头贴在他的手掌间来回磨蹭。
粘人老狗
齐知节:我居然买了情敌家的房子,知道真相的我连夜搬走。
求个液液和票票,和齐老狗学的不要脸嘿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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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病名为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