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守在一边的保镖面无表情,看着这场暴行,无人敢阻止。
客厅里是沉闷的声音,那是皮肉被击打的声音。
松开手,花煜冰冷的目光看着花赋跌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打了花赋后,花煜洁白的衬衣上沾了不少血迹,他脸上甚至也有几滴血。
雪白的皮肤,红艳的血迹,还有那种冰冷又漂亮的眼睛,形成一种鬼魅的气场。
他是一个优雅的暴徒,用最简单的方式完成最适合的伤害,这是一种艺术。
看着满脸伤痕的花赋,花煜从胸口的口袋里拿出手帕,擦着脸上的血迹,慢条斯理,一举一动都带着从容不迫的气度。
这时他也终于说了来到这里的第一句话。
“弟弟,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去见书仰?”他语气没有感情起伏,像是电子合成音,听不出属于人类的感情。
书仰很喜欢花煜的眼睛,因为书仰觉得花煜的眼睛很漂亮,清澈、明亮、多情、温柔,书仰可以把一切形容眼睛的美好词汇用在花煜的眼睛上。
但是书仰不知道花煜的眼睛在看着除他以外之人时的样子。
冷漠、蔑视、无情、深寒。这种让人不喜的目光是花赋经常看到的,从以前到现在,花煜都是用这样的目光看他。
特别是他们撕破脸以后,花煜连基本的礼貌都不再对他保持。
即使花赋深深的厌恶、憎恨花煜,恨不得花煜去死,但是他却反抗不了花煜。
“我想见他。”花赋声音嘶哑悲沧,凭什么花煜能得到书仰而他只能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所以你违背我的命令,私自去见书仰,并且还给他发了些可笑的东西。”花煜擦过脸上的血迹后把手帕扔到花赋的身上。
“是很可笑,他根本不相信我。”花赋没有问花煜为什么知道他干了什么,花煜布下的眼线还有手里掌控的庞大资源,让花煜可以说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不过是一些聊天记录,花煜想知道再简单不过。
其实花赋知道书仰不会相信他的话,可是他还是抱着一丝希望,想让书仰相信他,所以在忍耐了许久后,他选择联系书仰。
哪怕会为此付出代价,他也没有退缩。
花赋爱书仰,他爱书仰的程度不比花煜低,但是他争不过花煜,所以只能看自己最爱的人和自己最恨的人在一起。
那种诛心的痛苦和愤怒时刻在折磨花赋,如最恶毒的魔鬼,撕扯他的血肉。他在清醒中疯狂,更加痛苦。
“弟弟,我不希望你再出现在书仰面前,你给他造成了困扰,他的困扰就是我的困扰,你知道我的敌人都是什么下场。”花煜低头俯视花赋,像是在看蝼蚁,而非亲人。
“你不怕有一天他突然醒过来然后发现真相吗?哥哥,真相终会浮出水面。”花赋脸上都是血迹,他裂开嘴的笑容十分狰狞。
“你的妄想症又严重了。”花煜淡淡的说,他的视线在客厅里扫了一圈,客厅内有些东西不是被毁了就是破碎了,显然遭到了暴力破坏。
但是并不是他们打架的时候弄坏的,是花赋之前毁坏的。
“还有,按时吃药,不然你的狂躁症会害死你。”花煜又说。
听了花煜的话,花赋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捂着肚子大笑起来。
略有些尖锐的笑声十分刺耳,疯狂又凄厉。
笑了一会,花赋恨声道:“这里又没有外人,你演戏给谁看?你明明知道我没病,你以为买通几个医生弄几张鉴定就能把我这个当事人也骗了吗?”
对花赋的言论,花煜毫无兴趣,他看看手腕上的表,对花赋说:“我还有事,得走了,我刚才说的话都记住了吗?”
狠毒的目光死死定在花煜身上,花赋咬牙切齿道:“记住了。”
“嗯,弟弟,听话点对你有好处。”花煜点点头,转身离去,他的背影逐渐远去,花赋一直看着他消失,眼中的恨意只增不减。
照顾他的女佣这时才敢过来扶他,不过却被他推到一边。
“滚远点!”他恶狠狠的看着女佣,被血染红的眼睛像是恶鬼,女佣吓的不敢说话,退到了一边。
从花赋家里走出来,花煜上车后给书仰打电话,约他出去共进晚餐。
接到电话后书仰很快就等到了花煜。
他一坐到花煜身边就被花煜先拉着亲吻了一分钟,结果就是他因为缺氧而喘着气,趴在花煜的肩上,鼻端闻到的是花煜衣服上的熏香。
让人凝神静气的香气,略有些沉厚,说不出的好闻。
抱着花煜宽厚的脊背,书仰说:“我今天见到你弟弟了。”
“我知道,我已经去警告过他,让他别再来打扰你,他今天去见你给你造成什么麻烦了吗?我弟弟他有精神疾病,无法控制自己。”花煜道。
“我看他的表现确实有点不正常,不过没有造成麻烦。花煜,他说你们和我小时候认识,甚至还说了些只有我自己才知道的童年小事。”书仰抬头看着花煜。
“他有很严重的妄想症,并且因为我们是双胞胎,有一定的心灵感应,我对你的喜欢让他也喜欢你,所以他暗中查过你的资料,并且妄想了一段故事告诉你,想引起你的注意。”
说到这个,花煜颇有些无奈的笑了声。
他接着说:“你认为的只有你自己知道的事,其实有些事在你无意识的情况下会被别人知道,如果他去你曾经住的那地方调查,说不定会得到些信息。”
“然后加入他妄想的故事里,增加故事的真实度,让你想相信他,完美的谎言需要一点真实的信息,同样,一个故事也需要一些真实的依据来构成骨架。”花煜说。
为书仰分析的条理清晰,挑不出一点毛病。
比起花赋,书仰肯定更相信花煜,所以他不认为花煜在骗他。
只是内心深处还是生出了一根尖刺,让他十分不痛快。
关于失忆的事医生告诉过他是创伤应激反应,他接受不了父母死去的事,所以失去了一段记忆。
对于这个解释他是有些怀疑的,毕竟他回想的时候非常害怕,就像是失去的记忆里有很可怕的东西。
花赋的出现让他加深了这个怀疑,怀疑自己的过去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种怀疑是对花煜的不信任,书仰有些愧疚,可是他忍不住。
要不还是回去看看,问问住在那里的人,看看他小时候是不是有叫花煜和花赋的邻居。
如果花煜和花赋这对双胞胎真的在那里住过几年,不可能没有留下痕迹,那里的人也会记得这对双胞胎。
去看看,然后让心里的刺消失,不然的话这根刺一直存在,书仰想忽略也不行。
既然决定告诉花煜关于花赋的事,书仰把花赋给他发的那些消息告诉了花煜。
由书仰总结了一下,没有多久花煜就掌握了所有信息。
“故事很精彩,很适合写成故事书。”花煜评价道。
“我觉得也是,妄想症病人都这么厉害吗?”书仰问,合乎逻辑、剧情起伏跌宕,引人入胜,花赋真的很适合去写故事。
“我接触的妄想症患者只有我弟弟,所以不知道其他人什么情况。”花煜觉得书仰对于花赋的关注有点太多,这令他心生不悦。
晚上睡觉的时候书仰没能好好睡,问就是花煜这个罪魁祸首欺负他,把他欺负哭了才抱着开始哄。
最近花煜的爱好多了一个,那就是把书仰弄哭再哄笑,书仰对花煜的恶趣味感到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