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他把她哄睡之后就下床离开了吧。
沈清溪如此想着,忍不住嘟起红唇,披上衣服下床。
她站在床边,拿起床头柜上放着的手机,本想打电话给陆景行,问他在哪里。然而一抬头,恰好看到被风掀起的窗帘外面,站着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
陆景行并没有出去,而是站在露台的阳台上吸烟。
他一只手撑着围栏,漆深的眸子淡漠的看着远处的天空,指尖的烟光在风中明明灭灭。
陆景行也不记得自己在这里站了多久,直到一件柔软的外套搭上了肩头。
陆景行下意识的回头,看到沈清溪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她看起来应该是刚睡醒的样子,一头蓬松的长发披散着,漂亮的美眸微眯着,看着他。
“醒了?”陆景行问,嗓音略有几分低哑。
“嗯。”沈清溪淡不可闻的应了声,一双柔软的手臂慢慢的缠上他的腰,半靠进他胸膛,嘟着唇说道:“刚从我床上下来就站在这里想念别的女人,陆景行,你就不怕我生气?”
撞见他和别的女人纠缠不清,按沈清溪的脾气,应该立即发作才对,至少也要和他闹一闹。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甚至连问都没问。
大概,是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哀伤,让她心疼。
在沈清溪的心中,陆景行一直都是一个强大的存在,能伤到他的,大概只有两个人,爱人和亲人。
“胡思乱想什么。”陆景行一只手环上她的腰,把她半搂在怀里,下巴轻轻的蹭着她的发顶。
之后,两个人谁也没再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相拥着。
陆景行指尖的烟雾在凌乱的风中弥散着,他轻弹了一下指尖的烟,似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低声的说了句,“魏冉,她是我生母。”
沈清溪:“……”
沈清溪仰着头,错愕的看着他,满脸都写着不可置信。她想过许多种可能,但从未想过魏冉是陆景行的妈妈。
那个充满了神秘和传奇,让陆泽霖念念不忘了一辈子的女人,竟然是魏冉。
二十多年,亲生母亲,一直是他避之唯恐不及的话题。此时,这样说出口,陆景行才发现,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以启齿。
毕竟,二十多年过去,当初再多的痛苦和怨恨,都已经时过境迁。
陆景行动了动长指,熄灭了指尖的烟,缓缓的开口。
“魏冉,她……”
沈清溪听着陆景行说话,似乎掀开了那段尘封的往事。
陆景行从小就知道,自己是私生子,见不得光的那种。
魏冉是在乡下偷偷的把他生下来的,出了月子,她就必须回城里,只能把孩子托给乡下的表姐照顾。
只是,表姐家里的孩子多,根本就照顾不过来,只是给小景行一口饭吃而已。
陆景行半岁的时候,犹豫表姐家里的疏忽,孩子翻身的时候从土炕上摔了下去,摔得不轻,连续呕吐了几天,汤水不进的。
表姐怕孩子死在家里没法交代,就把病着的小景行送了回去。
魏冉知道儿子摔伤了,匆匆的抱去了医院。医生说,孩子脑震荡,需要住院。
魏冉偷偷卖掉了母亲给她的一条金项链,才给孩子凑足了住院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