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读书当大官儿（科举） 第19章 第 19 章 离开

临阳县县衙，已经又过了五日了，而临阳县还是没有得到赈灾物资的消息，沈学诚正听着宋县丞汇报近些日子的情况。

宋县丞主管文书档案、仓库、粮马、征税等事务，近日对于百姓的安置救济实在让他伤透了脑筋，什么东西都快没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这让他哪里去省出钱款粮食来维持下去啊。

只有来找沈县令想想办法，这可不是他安排准备得不好，他能从哪儿弄来粮米拿去养活灾民啊，这粥都能照人影儿了，再不来赈灾的粮食，人都得饿死，还不晓得会发生啥呢，可不能到时候怪在他头上。

沈学诚听完他的汇报，看着案桌上呈上来的报告，面沉如水。灾后到现在已经过了二十多日，朝廷下发的赈灾粮米钱款至今没有分发到手上，而滨州其余各受灾的情况比临阳县更加严重。

“孙县尉，你带领人马去各个灾民安置点巡视，确保他们不会发生动乱。”沈学诚担心民众骚乱引起更大的问题。再安排县丞向各村和各个安置点通知减免税赋征收，以暂时安定民心。

在安排好之后，他开始召集在灾前便联系过的临阳县的商贾，虽然商人地位低下，但在这种时候，却能给上不小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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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文彦发现父亲这几天在家时，比之前的焦虑更多了几分愤怒，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而母亲近日也都在临阳县周围，努力筹措物资邀请了许多富裕的人家，一起尽力去救助灾民，也是为了缓解沈父的压力。

沈文彦姐弟俩听话的跟在沈母身旁，跟着去筹集钱款粮米，宋容宽家的人也在这里，他一看到沈文彦的身影，立马带着小厮跑了过来，近日可能是因为蒋秀枫遭遇，学堂又休课，让宋小胖总去沈家看他，想和他呆一块儿。

“文彦，你也来啦，你快看，梁夫子身边的是谁，你是不是都没有见过她呀？”宋容宽指着不远处站在梁夫子身旁的小姑娘，

沈文彦没什么印象，但是知道这梁夫子有一双儿女，妻子早逝，儿子现年十七八岁正在府学读书准备考进士，这小姑娘大概就是他女儿吧。

“是夫子的女儿吗？”他猜测到。

“对呀对呀，跟我差不多大呢，长得可真好看。”宋小胖看着夫子身边的漂亮小姑娘有些不好意思。

“宋容宽你可别看了，梁姐姐早已经定亲了，你不如多看看书吧你。”沈又菱看到宋小胖又来找自己弟弟，还一直盯着梁姐姐看，受沈母的影响，她可不喜欢宋小胖老是来带着弟弟玩。

她与梁亦欢姐姐也认识，梁姐姐比她大几月，平日里除了看着弟弟，她最喜欢的就是去找这个聪明漂亮的亦欢姐姐了。

“我早就知道了，我娘跟我说过的，你这丫头怎么这么烦，男孩子的事情你少管。”宋小胖平日里跑沈家找沈文彦，总被沈又菱嫌弃，俩人遇见总会吵吵闹闹。

宋容宽他娘在送儿子去梁夫子家读书的时候，就打听过梁夫子家的情况，见过这梁家的小姑娘聪明又漂亮，还打过她的主意，可惜人家从小就有婚约。

沈文彦突然发现父亲也从县衙过来了，正向梁夫子走去，好像在拱手致谢。

“多谢梁兄的帮忙，若不是你提前来信让我准备，现在的状况可能会更糟，更不用说今日你还帮忙缓解了临阳县的燃眉之急。”若不是梁夫子让人送来的钱款粮米，这次百姓怕是更加艰难。

沈学诚想到前日收到的政谕，因为朝廷颁布‘以地方官府视部内灾伤大小而行赈济’，所以滨州的官员以临阳县灾情不够严重为由，克扣钱款，甚至在送来的救济粮米中也掺杂了米糠和陈年旧米。

简直是不想让临阳县的百姓活命，不仅仅是因为别的地方灾情更严重，怕是还有自己之前呈上去的折子，得罪了人吧。

渭南郡王在滨州的权势较大，也是之前在支持皇子夺嫡之争中，留下来的势力之一，新皇还没有腾出手来收拾他。

现在自己又惹了他的眼，他奢侈无度，本来就已经将朝廷下发的赈灾物资克扣大半，用以填补自己的花费空缺，对于得罪了他的沈学诚，他所管辖的临阳县，能到手的物资更是所剩无几。

若不是提前做了些准备，现在又有梁家的帮助，自己的仕途怕是要断在这里了，这临阳县的百姓也不知多少人要活不下去。

“沈兄不必客气，我也只是可怜这些百姓受苦罢了，也多亏了我岳家能帮忙，不然我也没法弄到足够的粮食来。”梁夫子揽着自己女儿，看着正在远处正在领着饭食的灾民们，很欣慰自己能帮上忙。

除了老弱妇孺的口粮之外，成年男子皆以工代赈，修理道路，搜查受灾地区，修建安置点和抚婴所，清理河道，这样既能得到更多的口粮和银钱，也能更快些重建家园，而妇孺则可以帮助受伤的人员和照顾孤寡。

是梁夫子提前联系了自己的岳父，他是建州的大商贾，灾前便准备着粮草物资，以备不时之需，运送到此地花费了不少时间，现在终究派上了用场。

沈文彦带着姐姐和宋小胖来到沈父身边，再给夫子作揖问候完毕，便看见夫子身旁的小姑娘正在看着他们。

见他望过来，小姑娘举止大方，笑容明亮的给几人打了个招呼，一双朗若星辰的眼眸，笑起来还有俩甜甜的酒窝，还带着些婴儿肥的脸庞，已经可以看出些以后的颜色了。

和姐姐沈又菱差不多大的年纪，倒是更高挑许多，比他更是高了一截，可能女孩子小时候都比男生发育得快吧。

沈又菱看到她的亦欢姐姐，很是开心的上去拉着她说话，还向她介绍自己弟弟，宋小胖在一旁看着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刚刚还被沈又菱说了一顿。

他没有很在意这个，比较关心父亲有没有能解决现在灾民的麻烦，听到爹和夫子的谈话，再看着远处正在重建的安置房屋，和百姓碗里足够填饱肚子的饭食，让他放下了心。

不过他还有些好奇这梁夫子岳家，得多有钱才能帮梁夫子，帮这些灾民这么大的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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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日临阳县的燃眉之急缓解了之后，沈父沈母的心情终于好了许多，家中的氛围也没那么沉重了，沈母今日备了一桌好菜，就等着沈父回家一块儿用饭。

沈又菱也感受到了沈母今日的好心情，不停的跟着沈母撒娇卖乖，三人开心的一块儿说着话。

终于沈父回到了家，沈母正要开心上前拉住他，想给沈父换身儿衣服，大家一块儿坐下来用饭，却发现沈父今日的神色有些不对。

沈文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现在灾民的事情已经安排着上了正轨，只要坚持过了这段时间，灾民们有了房屋，再种植上作物，便也能维持着生存了，现在又有什么事情让爹出现这样的愁容。

“佩蓉，明日，我要外出一趟，这可能要一段时间。”沈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跟妻子说，因为他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若是幸运，一切顺利的话，自己兴许无事或者还能有更好的前程。

但若是出现意外，那便不好说了。

沈母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见他脸色不好，觉得这可能不是一件好事儿，便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是怎么了，是要去哪里，可是现在赈灾的事情出什么问题了？”沈母担忧的说。

“你替我准备好出行的东西，等我回来便可。”只要自己谨慎些，这次是为皇帝办事，虽有风险，倒也是一个机遇，况且自己是没有退路的。

因为沈学诚才知道自己之前呈给滨州州府的公函，其中上报的关于滨州的情况，引起了奉旨监察赈灾，并秘密奉命查找渭南郡王罪证的钦差大员的注意。

所以得知了情况的渭南郡王自然想要去阻止钦差们的查办，并且暗中整治了沈学诚一翻，用朝廷下发的'以地方官府视部内灾伤大小而行赈济'的政令，克扣临阳县的赈灾物资，并且暗中以次充好。

现在滨州官员在渭南郡王的胁迫下，不敢贸然出头，想到了沈学诚之前上报的公函，便将他推了出来，并且这次渭南郡王勾结滨州官员暗中对临阳县的处置，也是钦差大员想要拿到罪证。

所以他就收到奉命监察赈灾的钦差大臣派人带来的传召了，这让他感到很是棘手，不可能推拒不去，去了又怕这渭南郡王狗急跳墙，自己怕是不好离开这滨州。

只能自己暗中提防，多准备些人，跟着钦差也安全些。

沈父看着因为他，妻子儿女突然都有些焦虑，忙叫大家赶紧用饭，安慰他们不用担心，自己很快便会回来。

沈文彦觉得自己现在什么都帮不上忙，爹身上发生的事情都不会跟才六岁的自己说。

翌日，沈母带着儿女送沈父一行人出了门，嘱咐着他说：“你一定注意安全，路上多加小心。”

沈学诚看着妻子和年纪还小的一双儿女，正不舍的看着自己，担心她们多想，临走前安慰的道：“别担心，文彦在家要好好读书，又菱棒爹爹好好监督他，好吗？等爹爹回来给你们带礼物。”

沈文彦看着娘在送走了爹以后，就有些愁眉不展，希望自己能快些长大，就能替他们分担一些了，娘也不用这么忧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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