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晴照久分配好工作,对队员说:“你们先干活,还照刚才的样子,把架子重新搭好。我有点事,离开一会儿。”
尘广三人已经换完衣服回来,挽起袖子准备干活:“副队,这地上的木头位置都乱套了,要不要先清理出来,再重新摆。”
“不用,越乱,摆弄起来才越好玩呢。”安晴淡笑着说了一句,转身离开。
留下三个人面面相觑:“什么意思啊?”
另一边,杭十七找到雪橇出发的位置,说明了来意,倒是把负责运木材的兽人敖顺吓了一跳:“你要拉雪橇?”
那我哪敢坐呀?回头要是让老大知道,我把他的枕边人当红角鹿使唤,还不得把我爪子打断?
“啊,对啊,霜月说红角鹿数量不够,让我来帮忙。”杭十七一边说着一边找了个绳索,往自己身上套。
“红角鹿数量确实是不够。”敖顺挠挠头,因为昨天老大带人从幽夜平原刚回来,好多红角鹿今天都需要休息。剩下能工作的就显得有些紧巴。
“但也不能让你来吧。不行,我去问问霜月大人。”敖顺大致猜得出,霜月喜欢敖梧,或许是因为什么事情借题发挥,故意整杭十七呢。
但阎王打架,小鬼遭殃,霜月不怕被老大罚,他还怕被迁怒呢,这一个搞不好,可是要命的。
杭十七等了几分钟,敖顺没回来,来得却是尘西。
尘西脸色有些发青,看来是冻了一夜还没完全恢复,却掩饰不住他满脸的幸灾乐祸:“哈,我听说你受罚了,没想到还真是啊。拉车的滋味怎么样。啧啧啧,杭十七你不是很受宠吗?怎么不找老大去告状了?”
“刚刚那个人呢?”杭十七不乐意搭理尘西,没好气地问。
尘西一撇嘴:“你说敖顺啊,那个胆小鬼不敢坐你拉的车,霜月姐让我来。你就乖乖给我拉车吧,像你这种卑贱的混血雌性兽人,也就只配像个畜生一样,给我拉拉车了。”
杭十七叹了口气,尘西说的话,倒是对他没什么影响,就是单纯觉得跟这人在一个空间里,空气都不够新鲜了。算了,还是拉车吧,至少跑起来的时候,他呼吸到的是一手空气,尘西就只能喝他的尾气了。
“那你坐好了,我要出发了。”杭十七走到红角鹿的前面,蹲身蓄力。
尘西拿起训鹿的长鞭一挥,朝着杭十七这边落过来:“出不出发我说了算,哪轮的到……嗷嗷嗷嗷——”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完,因为在杭十七的带领下,红角鹿,已经齐刷刷地跑了起来。
还没坐好的尘西被晃得差点摔下雪橇,爬了半天,才爬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上。
去程的雪橇车是空置的,并没有太多重量。
杭十七拖着空置的雪橇车,带着鹿群在雪原上飞奔。他速度比红角鹿更快,在他的带领下,红角鹿也拿出了比平时更迅疾的速度。但杭十七仍旧遥遥领先,甚至有时候跑得太靠前了,还有空停下来,在冰原上刨两口雪吃。
在高速的疾驰中,杭十七找到了真正的快乐,他觉得他的生命在这一刻充满了意义。原来他的出现,命运的种种作弄与巧合,皆是为了此刻,让他成为一只快乐的雪橇犬,放纵地疾驰在无边无际的冰原。
“嗷呜嗷呜嗷呜——”我爱雪原,我爱奔跑,我爱拉雪橇——
杭十七一边跑一边嚎,声音曲折婉转,像是唱山歌一般。广阔的雪原让他感觉到自由。身后的雪橇和确定的前路,又让他觉得安全。他可以放肆地奔跑,却不用担心找不到归途。
他喜欢大家一起朝着一个确定的目标前进,也享受疾驰时,凉风穿过皮毛的感觉。喜欢爪子踩在雪地上柔软的触感,也享受跑到口干舌燥时,吃下一口雪的冰凉畅快。
早知道还有这么快乐的工作,我干嘛在那费劲巴拉搭什么木架子。
杭十七在心里感慨着,再一次带着队伍加速。
“慢点,啊啊啊,你给我慢点!”尘西的脸色比上车时更加苍白了。雪原的寒冷在雪橇车上疾驰的时刻,被成倍的放大。冰冷的风雪像刀子一样从尘西脸上刮过,穿透他厚厚的棉衣。
但比寒冷更难熬的是,杭十七恐怖的速度配合上飘逸的走位。尘西这时候才发现,杭十七那天跟他们你追我跑时,杭十七竟然还留了余力的。
他在雪橇上,紧紧扶住扶手,仍旧晃得东倒西歪,几次险些被甩下车去。脑袋嗡嗡地,一阵阵天旋地转,胃里更是像住了条人鱼,不停地翻江倒海。
安晴离开后,一路找到敖镜所在的位置,敖镜正在指挥,看见安晴,有些意外:“有事吗?”
安晴低声道:“镜大人,刚刚出了点情况,是关于杭十七的。”
“他又怎么了?”敖镜心里咯噔一下,是拆了会场还是烧了帐篷?
敖镜跟身边的人打了个手势,拉着安晴走到僻静处,紧张道:“发生了什么”
“是这样的,早上我们一组负责搭设木塔,期间出了点情况,木塔搭到一半,塌了。”安晴说着觑了下敖镜的脸色。
只是木塔塌了呀。敖镜松了口气。小问题,还三天呢,这东西又不急,塌就塌了呗,多大点事啊。敖镜想如果只是这样,安晴应该不会专程跑来找自己一趟,于是问:“然后呢?”
“霜月大人说是杭十七推到的。当时我去搬木料了,不在场,但我相信杭十七不会这么做。他这个人其实很单纯,虽然偶尔行为有些跳脱,但是绝对不会做出恶意破坏的事情。但您知道的,我们队长昨天和杭十七有些矛盾,我担心是队长派人故意……”
安晴说到这里停顿了下,似乎因为说了队长坏话,而有些羞愧,又因为朋友被冤枉感到为难。
“尘西?”敖镜对他就没那么客气了,冷笑一声:“确实像是他能干出来的事。所以呢?霜月怎么说。”
安晴垂下眼睛:“霜月大人非说是杭十七故意弄塌的,罚他去拉雪橇了,说今晚要拉满十趟,不然不许休息。”
“杭十七就去了?”敖镜差点蹦起来。
“去了。”安晴说:“算算时间,这会儿可能已经在第一趟的路上了。”
“这不胡闹吗这!杭十七可是老大的……算了,霜月在哪,我去找她,她就算真是吃醋也不能这么胡来吧。”敖镜愁得转圈,那可是大嫂啊,罚大嫂去拉雪橇,亏她干得出来。
就在尘西被晃得不知今夕何夕的时候。雪橇终于停了下来。
尘西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下了雪橇,跪在地上,吐了个天昏地暗。
“你没事吧敖顺?”敖顺的队长兼哥哥敖通过来接应,伸手扶起趴在地上的尘西,给他递了杯水。却定睛一看,发现换了人:“尘西?怎么是你?敖顺呢?”
“他非要做我拉的车,跟敖顺换了。”杭十七替尘西回答。
尘西好不容易喘匀了气,听见这句话,险些又被背过气。他出发前还在嘲笑敖顺是小胆鬼,因为害怕敖梧,不敢坐杭十七拉的车。
现在他只想打死刚才自告奋勇来坐车的自己,杭十七的车是人能坐的吗?那是什么阴间跑法,坐上去跟灵车有什么区别?
他本来是想借坐车来羞辱杭十七的,甚至觉得十趟不解气,恨不得让杭十七运个二十三十趟,一路跑回王城才好呢。让所有人都看看,杭十七在他面前,是多么卑微。
现在,别说运十趟了,只坐了一个单程,他觉得这辈子都不想坐雪橇了!
杭十七倒不是故意报复尘西,路上跑得太开心,他都差不多忘了,尘西在后面的事情。
不过看着尘西面白如纸,快把胆汁吐出来的模样,还是挺解气的。
“杭十七?你怎么在这里,你怎么去拉车了?”敖通这才发现拉车的队伍里居然混进一个兽人,还是传闻中老大的枕边人,也被吓了一跳,心里隐约明白弟弟为啥不肯拉这趟车了。
这摆明了是有人整杭十七,要是傻呵呵凑上去,说不定就被当成帮凶了。不过看尘西趴在地上站不起来的惨状,和杭十七兴高采烈的样子,估计杭十七也没吃亏。
“霜月让我来的。”杭十七摆摆手:“不胡闹,我倒是觉得拉车还挺好玩的。别闲聊了,快吧木材搬上来,我今天要运十趟呢。霜月说运不完没有晚饭吃。”
敖通知道尘西和杭十七不合,没想到霜月竟然也掺了一手,尘西和他平级倒还好说,霜月是上级,命令他也没法违抗。好在杭十七一副积极配合的样子,倒是没让他为难。
敖通:“那行,我先装木材了。这木材沉,你拉车的时候别太猛,小心受伤。”
“那你可用绳子可把木材捆紧一点,尘西滚到雪橇下面无所谓,木材全掉路上就不好了。”杭十七看尘西这副模样,也知道自己拉得车可能不太平稳,特意嘱咐了句。
尘西:……
你敢不敢再说一遍?什么无所谓?!
杭十七:就是你!不服憋着!
怂唧唧的鸽子缩在角落瑟瑟发抖,昨天的评论区,可也太凶了!15551……(咬被角)
下面是作者的罗里吧嗦,和正文没啥关系,太长不看的小天使可以直接跳过。
这本质就是一篇沙雕甜文,不过总不可能从头甜到尾,也会有一些冲突和波折的地方。笔力有限,处理不好的地方,如果影响小天使看文心情了,在这里先道个歉。
虐是不可能虐的,毕竟以杭十七强大的心理素质,和异于常人的脑回路,应该只有他把别人气吐血的份。
昨天看到评论说这个像古早言情文,说实话我有点懵。安晴被骂了十几条评论,也是我没想到的。
安晴他心机重,城府深,谎话连篇,是个披着翩翩君子皮,却自私虚伪的人。但并不是一个宫斗恶毒女配似的人物(如果你觉得像,那就是我没写好),他不是恋爱脑,也没打算针对杭十七,做得每一件事,都是为他自己考量。
另外杭十七也并非是一个忍气吞声的小可怜,只不过他因为脑回路异常,所以生气的点和正常人不太一样。他接受霜月的惩罚,是因为他想拉雪橇。至于冤枉不冤枉,他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只是把安晴当朋友,所以特别跟他解释一句。
举个例子
如果有人对杭十七说:
有人骂你。
杭十七(一动不动):哦。
有人抢你鸡腿!
杭十七(撸袖子):老子和他拼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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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