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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芜尽处锦归来[复仇] 第8章 鹤州·五镜司

作者:荷桃粥 分类:古典架空 更新时间:2025-01-17 04:22:32 来源:文学城

“说他天命王相。”长乐和辛夷呆在一起,又恢复一副淡淡的,理智的,无事关心的常态。

邺城季家,连带贺兰澈一起,已经是药王谷经常谈论的老八卦了。

辛夷埋头舂药粉时,又重提:“占相师说的是季二公子天命王相,神神秘秘布了一番仪式为其庆沐。可把那老城主乐坏了,一直以来对季二公子青睐有加。据说季二公子长到十岁,更显露天资聪颖,才华横溢呢。”

“可是,我今日是第一次见季长公子,反倒觉得他举手投足更有王者之气。”

辛夷压低声音凑近才敢言,“甚至比咱们,王宫那位,更像君主。”

长乐说:“或许占相师本就说错了人。”

但目及季临渊如今,二十有七八的模样,本来只比季临安、贺兰澈年长三四岁,却因常年外出承受风霜而显得接近而立之年。季二与贺兰澈常居室内,显得如弱冠公子。

辛夷略微一算,又道:“不会,那时二公子周岁,季长公子恐怕有四五岁了,怎会看错。”

“那便是季临安本身大有可为,若非身受疾病摧残,或许如今比他哥哥更显王相呢。”

“也是。”辛夷认同这个说法。“不过,师父一向看不上归墟府的老道。说他们为权贵折腰,钻研仙箓,罔知民苦,脱离世相凡尘太久,神棍而已。或许这天命王相,本身就是骗骗邺城主开心,倒耽误了季长公子。”

他们是医者,诊病尚且要望闻问切才敢论断,还不敢说一定准确。自然是不信占相师的,一眼定终身?这和以貌取人有何分别?

况且辛夷更觉得,季临渊能力出众,白白受卦辞占相影响前程。不如弟弟讨城主喜欢,还能如此疼惜弟弟;多年承担少城主职责,又迟迟不被册封,可见明珠蒙尘还不放弃宽容大义,真是值得敬佩。

二人端上药,往东院而去的路上,长乐难得提醒他:“师兄,你好像对他三人有些殷切。出谷前,师父让你拿捏分寸,不要跟邺城或宫里任何一边过于亲近。你没忘吧?”

辛夷道,“不会,王宫与邺城私下都为义诊出过恩钱,现今王宫未派人来,若是来了,自然也要稍加重视。”

但毕竟,邺城如此力小,还比王宫多出一成恩钱,这也是事实。对待大小金主,总还是要稍稍区分的。这笔账算下来,药王谷分币未花,还能完成义诊之举,救死扶伤更多人。

二人在进门前,长乐听见屋内几人正在谈话,于是她伸手拦下辛夷,“不便打扰他们,待他们说完,我们再进。”

实际上,长乐暗自沉气聆听,屋内的交谈分字未差,落入她耳中。辛夷却听得不完全。

长乐的五感之中,触觉味觉有些障碍,但听觉视觉又较常人敏感。这也使她喜爱睡在喧闹之中,嘈杂音色越是多样,越能使听觉麻木,好入睡,不必时刻惊醒。

“大哥的意思是,伤你的人来自晋宫?”贺兰澈之声。

“错不了。五镜司照戒使之一。传言司门五人,能助百官心戒五毒,纠察朝纲。只不知是五镜中哪一门。不过那人身长九尺,力大无穷,使兵器链锤,又兀自憨傻,凶残无比,极好认。”

季临渊之声。

“何谓五毒?五种毒药么?”季临安问道。

“不是世间五种毒药,而是佛家定义,贪婪、嗔愤、痴愚、傲慢、猜疑五种习性。据传,人若沾这五种念头,如毒灭人之本性,产生无边烦恼,承受种种痛苦,犯下无妄罪业。”

“五镜司为了对治这五种习性,设照贪、照嗔、照痴、照傲、照疑门,提倡弘扬以儒家五常美德,仁义礼智信,先照出恶念,再戒其根源。”

“哼,晋宫多诳语,那人武功平平,惟力大于我罢了,几招交手,刺了他手。若非那人锤子链长,也伤不到我。”

“那按王兄所说,这憨人不是嗔门便是痴门。王兄原本是第一次去那南……如此隐僻,难道照戒使得知了?”这声又虚弱,是季临安问的。

“这也是我不解之处……”

这三人倒是互不隐瞒,不愧是结义之情。贺兰澈虽与两位义兄没有血缘,却显得跟血缘至亲无异。

晋国人,谁人不知五镜司之威名,倒也不奇怪。

只是长乐暗暗听下,身长九尺,力大无穷,兀自憨傻,凶残无比。

难道也能入五镜司吗?

她垂眸,眼底瞬息之间闪过许多种情绪,思忖,怀疑,兴奋,又转归平静。

还不是时候。

见听不到更多,长乐与辛夷往室内走去,她故意发出动静让屋内知晓,要先为季临渊清创了。

室内点好了几方烛台,光亮无比。季临安已经在靠窗边的床榻上躺平。

季临渊换了一身便服,发髻微松,卸下他那身赶路所用的铠尘袍,显得轻松许多,坐在桌案前,拿着一封小巧精致,只待寄出的信笺。

贺兰澈则是一贯青树朗月之姿,也坐在窗边,手上握一只木偶,木偶四肢皆系几根珠缠红绳。他见长乐走进,立刻将傀儡藏进衣袖,脸上散发着期待的红晕,对长乐露出温柔的笑容。

季临渊目揽这三弟的所有反应,也不禁暗暗笑他。

很快他俩全都笑不出来。

长乐与辛夷摆好用具,道:“请闲杂人等先出去。”

屋内五人,唯一的那位闲杂,浑然不觉,直到被点名。

“贺兰澈,你出去。”

贺兰澈在八只眼睛的注视下,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鼻子,确认道:“我?”

闲杂人,会挡光,也不够干净。医师嫌弃。

他退到门口,幸好也没人再赶他。他很不理解,明明和长乐通信的时候,字里行间稍显和颜悦色,应该也算得上朋友了,怎么今日一见,还是又这么冷淡。

辛夷见他失落,深感心虚。

该季临渊今日要落在长乐手中,她清创又狠又快,也不问需不需服麻沸散,对着那本已微微结痂的血块,用消毒后的银针平掀,然后银片生扣下来,挤出淤血。

尽管季临渊如此隐忍势强之人,也咬紧牙关轻哼了一声疼。

“你的伤,血口处针状深点,外围又乌青一片,像是重锤击伤。”长乐道。

“不愧是神医。”贺兰澈拍马道。

长乐腹谤,反正这信息也是你们刚刚自己说的。

季临渊略感惊讶,这会儿才认真审视了一番面前女医的长相。

月光烛火映衬她,右脸处光亮之中,明晰锋利;左脸隐于阴影处,朦胧柔和。

清丽佳人而已,有些个性,也并非是阿澈口中美如谪仙。

这张脸,怎么能引得阿澈自回谷后对她念念不忘,说尽痴言梦话。先是婉拒了与自己妹妹的婚事,又公然拿出画的神女相,以及刻的神女小木雕——全长着同一张脸,说此生非她不娶。更离谱的是他父亲,贺兰池,还夸他眼光不错。

阿澈夸大其词,这女子实际倒也不过如此,还不如他指下刻的木雕美。

……

季临渊此时衣襟半敞,露出左胸肌,略有些知羞。长乐倒已见惯,行医者眼中都是人肉器官,无任何区别,她指尖翻飞,撒药缝合,重重点触。

岂知贺兰澈什么心思都摆在眼中,此刻恨不得伤的是自己,他可遗憾爹爹将他养得健康茁壮,怎么没有机会被长乐照顾一下。他很快生了歪心思,要不得个伤寒试试,转念一想,伤寒会归辛夷师兄治。

辛夷默默暗笑,你试试她的手艺就知道,快哉快哉。

药粉淡红色,灼烈之感,腾然转酸涩,再转清凉,疼醒了季临渊的神游与廉耻。

季临渊斜眼拿起这瓶药,多嘴议论了一句:“腥味甚浓的药,加了什么?”

贺兰澈凑过来,“有辛味?又是红色,难道加了海椒粉么。”

辛夷笑道:“确实很多人都这么说。”

芜华师妹是外伤妙手,药王本有意培养长乐做“外伤圣手”,可惜她在病人之间的名声实在差,人送外号“外伤辣手”。

“你管这是什么。”长乐呛季临渊,冷冷叮嘱道,“今后每日换药一次??,可以提脓疽,去腐生肌,不要碰生水,等它自己生长新肉。”

贺兰澈打个哈哈,“小时候四叔修佛龛,用藏红花和朱砂磨粉上色,就骗我说是椒粉,差点被我拿去加在汤中。”

但长乐此刻不接他的闲话,灯火下凝着一双眸子,直勾勾盯着季临渊,试探道:“这药粉,你们还可以撒在窗边墙边,蛇虫蜈蚣见到都害怕呢。”

季临渊反应淡淡道,“那还挺好。邺城潮湿,多有虫蚁,它能驱蚊么?以后带些回去,夏日便不被打扰了。”

长乐见他没有什么异常,再不回答,只声称今日已晚,光线不好,明日晨间要为季临安扎针,让众人早些休息。便和辛夷走了。

这静室本有两张病床榻,正好给季家俩兄弟用,辛夷为贺兰澈安排了客房,与自己邻院。贺兰澈倒也不拘着,袖中捏紧木偶,收拾好行囊便跟辛夷一起走了,高绑的发尾荡来荡去,如他此刻心情神采飞扬。

长乐夜间不睡,说要去为收治入院的病患守夜值岗,只去了一会儿。她又复回这东院中,找了棵树,既能看东院,又能看西院。

子夜,济世堂前后院的房间中的灯火悉数都灭,贺兰澈那间屋门的灯还点着,很亮堂,窗影上照着他手持刻刀,继续翻飞雕镂着。

季临渊那边,他夜间大概要处理一些军务,三四随从找他说了会儿话,顾忌着弟弟要休息,便用最快的速度安排完了。最后一个退出房门的邺城御卫手中拿着一只灰色信鸽,想是装了要寄出的信,他在院中放飞,便告退离去。

长乐等得就是这一刻。

她微展轻功,待鸽子飞过房檐后,便如云般轻纵而去,一把夺下。瞧着那裹成手指般纤细的小信。是季临渊寄回城主的家书。

展信速读,蝇蚊小字却工整清晰。长乐竟然笑了。

“吾邺王君启:奔南三月余,渊不辱命,谋事尽妥谈,提备银价如往。本返城归路中,念临安疾又绕马奔鹤州,遇伏。王父勿忧,应晋使护其朝务,与吾缠斗者壮,九丈愚鲁,持链锤击渊坠马,幸而奔命逃脱。今内伤外疮,动辄疼痛,赶路不能。王父勿忧,已与临安、澈会面,医诊共治,浅愈即归。临安气色佳,无碍,渊与医众照拂。三月初三,临渊笔。”

大义是说,我很靠谱,让我办的事办妥了,但路上遭遇伏击,伤很重,如今和弟弟一起在义诊堂治病,治好就回去。

也不是什么机密信笺。倒是与长乐方才所听的内容一致,长乐便不再怀疑他。重新绑好信鸽,照例放飞,鸽子自会找到路。

长乐只是笑这位,在手下面前英挺凌威,在弟弟面前雄鸡展翅的季长公子。信中竟像个小孩邀宠般,将自己受伤的事写了三五行,向父亲夸大渲染自己的疼痛,而不似在弟弟们面前装成的那般无碍。

他只是左肩被星锤链段大力刮伤,自己涂药赶路,肩铠闷捂,反复摩擦化脓罢了,肩肋骨都没被断裂,哪有内伤,还动辄疼痛。

装病,反复安慰父亲不要担心,真是个甜口心机小宝宝呢。

更深的后半夜,万籁寂静,所有人的灯都熄了,各人按自然规律而入眠。

除了长乐,她重新倚靠在树杈上,倒是感激季临渊送给她一个重要信息。

身高九尺痴傻凶残之人……难道是照镜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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