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武 第6章 第 6 章

第六章为何要阉割这个畜生

再次踏入灶房，刘彻叹了口气。看着那一盅脏兮兮的粗盐，他认命的让人烧热水，把粗盐全都倒入热水里。

宫人在一旁伺候，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劝道：“殿下，这么多盐倒下去，会不会影响陛下的龙体？”

他们都知道，刘彻答应了给景帝做一锅鸡汤。倒入这么多盐，会不会咸死景帝？

刘彻没搭理他们，把粗盐煮成盐水后，拿着一块干净的麻布包裹住一口锅的锅口。用一条绳子固定这块麻布。

他吩咐烧柴的宫人：“将盐水倒入这锅里，慢慢倒下去。”

烧柴的宫人不知道刘彻要干什么，但是很听话，照着吩咐做事。

盐水通过麻布的过滤，有不少脏东西留在了麻布上。

刘彻用这个方法，重复过滤了几遍。然后开始煮过滤好的盐水。

在高温的加热下，水不断蒸发，锅里的水越来越少。

其他宫人不知道刘彻在搞什么，一点都不像是**汤的样子。其中一个得王娡信赖的宫人，出声问道：“殿下这是在做什么？”

“你几人若是闲着，就去把母鸡杀了。”刘彻挥手打发另外四个宫人去做事。

两个近侍被派去杀鸡，留下两个宫人在刘彻身边。刘彻见她们这么闲，便吩咐道：“你二人去找个会阉割技术的人过来。”

宫人诧异地问道：“殿下这是何意？”

“你的话有点多。”刘彻回头看了眼这个宫人。她好像叫喜儿，是王娡特地派来照顾他的。

喜儿微微一愣，解释道：“夫人让奴婢来照顾殿下，自然要询问清楚殿下做什么。回头夫人问起，奴婢才好交待。”

刘彻点头：“我懂了，你的意思是，母妃让你来盯着我。”

喜儿摇了摇头，又微微点头。王娡的确是这个意思，可是刘彻这么说出来，总感觉这意思变了味。

“你现在去找母妃，就说我不喜欢你留在我身边。”这个喜儿的态度，有管束他的意思。刘彻又不是真小孩，哪愿意被人管着。

喜儿吓得面色大变，急忙说道：“若是殿下不喜欢奴婢多言，奴婢就少说话！请殿下莫要赶走奴婢！”

“我让你去把会阉割技术的人叫过来，你在这里跟我废话了这么久。”听到钟声响起，刘彻也不知道现在什么时候了，起身准备煲汤用的香料。

“奴婢这就去找人！”喜儿冲另一个宫人使了眼色，让对方留在这里看好刘彻，小跑着离开。

水快烧干了，烧柴的宫人低声提醒刘彻：“殿下，需不需要加一些水？”

刘彻摇头，凑过去看了一眼，已经有不少沉淀物了。他满意地说道：“再添点柴，继续煮干。”

宫人听从吩咐，添柴加火，很快锅里的那一点水都蒸发完了。

看到白色的结晶，刘彻让宫人熄火。

刘彻告诉这个宫人：“把这些盐挖出来，晒干之后磨成粉齑。这鸡汤就交给你来做，反正你也知道做法，加多少东西。做好之后，送到宣室殿那边。”

“诺……”

林嬷嬷还以为把她调来小厨房这边，任务是教刘彻做菜，到了这里却变成打下手的。刘彻虽然年纪小，可是很有威严。他吩咐什么，林嬷嬷就做什么，看到刘彻刚才教训喜儿，她庆幸自己没有多嘴询问。

走出灶房，刘彻询问剩下的那个宫人：“现在什么时候了？”

“回殿下，午时已过，未到未时。”这个宫女回答的时候，面色忐忑。

刚才刘彻虽然没有发怒，可是对喜儿说的话却让人畏惧。知道刘彻不喜欢多话的人，她尽量简短回答。

“告诉那二人，再杀三只母鸡。一锅鸡汤煮好之后送到我母妃那里，一锅鸡汤送到长乐宫给我皇祖母，另一锅鸡汤就送去给薄姨母。”

薄氏被废，其中有王娡的推波助澜，刘彻不想让她过得太糟糕。

宫人连忙点头：“诺。”

时间尚早，刘彻在附近溜达了一圈，看到喜儿带着一个宦官过来。他招手喊道：“这里！”

“小奴王有见过胶东王！殿下安康长乐！”官宦恭敬的向刘彻行礼。

看着是个机灵的人，刘彻对他说：“有事交代你。如果你能办成事情，我定有重赏，而且还会让父皇给你当个官。”

王有惊喜地看向刘彻，立马表态：“多谢殿下给小奴做事的机会！小奴定会用心做事！不知殿下有何事交代？”

“这段时日，你不用阉人了。开始阉鸡。阉了之后，使之长胖，定有重赏！”

刘彻说完，不单王有惊呆了，就连喜儿也是一副震惊的模样。

“阉鸡？这、这……为何要阉割这个畜生？”王有傻眼了。

刘彻告诉他：“今日我下厨，听林嬷嬷说公鸡味道比较重，用来煮汤味道不如母鸡。我想着也许阉了之后口感更佳。你若是做不到，那就换个人来做事。”

听了这话，王有当即答应下来：“殿下放心！小奴定会办成此事！”

“嗯。你去做事吧！有消息就来找我。”刘彻交代完，打算去转转，找块合适的空地盖棚子种菜。

喜儿欲言又止的看着刘彻，想问，可是又不敢开口询问。怕刘彻嫌她烦，会把她赶走。

见刘彻要走远，她出声劝道：“殿下不如等另外二人忙完，带上他二人出去。”

“难道你保护不了我？你若是保护不了我，那我就让母妃换个人来保护我。”还有三只鸡要杀呢，等另外两个近侍忙完，天都黑了，哪还有时间闲逛。

喜儿连忙摇头，陪着刘彻出去闲逛。

眼看刘彻走到了北宫的北门，喜儿拦住他：“殿下，再往前走便要出宫了。请殿下留步！”

刘彻没理会喜儿，继续往前走。

北门外面，便是章台街，此时正值岁末，外面喧嚣热闹，各种吆喝声断断续续。

见到刘彻，北宫卫士令向他行礼：“下官见过胶东王。不知殿下来此有何吩咐？”

听说这位胶东王前两个月落水，一直在卧榻休息。现在看来身子已经康复。跑来这里，莫不是想出宫？

刘彻不认识这人，跟对方说道：“外面真热闹。跟宫里截然相反。你能不能陪我走出去几步看看。”

北宫卫士令沉默了一下，没有立马回复。

喜儿却着急起来，对刘彻劝道：“殿下身子刚恢复，不能出宫！请殿下随奴婢回宫！”

刘彻无语地说：“我又不出去，就站在门口看看。看一会儿都不行吗？”

转头，刘彻问北宫卫士令：“方不方便陪我在门口看一会儿？”

北宫卫士令犹豫了一下，理解小孩子喜欢热闹的心情，便点头回答道：“下官愿意。”

刘彻笑起来，跟着对方走出去。

喜儿急得开始跺脚，吩咐另外一个宫女回去通知王娡。她陪着刘彻出门。

看着来来往往的人，那些努力吆喝的小贩，刘彻心里真想上街逛逛。奈何他身份摆在那里，根本不能随意出宫。

“殿下，看够了吗？该回去了吧？若是再不回去，夫人会担忧的。”喜儿看得出来，刘彻很想过去。生怕这孩子会突然跑上街，一个劲地劝着刘彻回去。

刘彻忽然问北宫卫士令：“你身上带钱了吗？我想跟你借点钱买东西。”

北宫卫士令：……

他提醒刘彻：“王太后担忧殿下，殿下若是看够了，还是回宫吧！”

刘彻指着不远处狗肉铺，门口拴着一只黑色的母狗，一直在冲路过的人嚎叫。那母狗的眼神可怜兮兮，几分恐惧，又带着几分希望。

他告诉北宫卫士令：“我想要那只狗。你能帮我买下来吗？回头把钱还你。”

见状，喜儿立马跟北宫卫士令说道：“有劳这位卫士令帮我家殿下购买那只黑狗。”

北宫卫士令也想让刘彻快点回宫，便给钱派人过去买下那只黑狗。

得了黑狗，刘彻牵着它回宫。

黑狗围绕着刘彻热情极了，明明一副很想舔舔刘彻的模样，可是又不敢靠的太近，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似乎生怕会被新主人厌恶。

喜儿担心这只黑狗会伤害刘彻，便说道：“殿下，将这只狗交给奴婢吧！等训好之后，再还给殿下。”

“不！这只狗多乖呀！以后就叫你小黑了！小黑，跟着我，你以后不用受苦了。”刘彻停下来，摸了摸黑狗。

喜儿看得心惊胆战，生怕这只狗会突然咬一口刘彻。幸好这只黑狗被摸的时候乖乖坐好。

看到刘彻要将绳子解开，喜儿吃惊地说道：“殿下，不可！万一伤了人怎么办！”

解绳子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刘彻觉得有道理。站起来，继续牵着小黑回去。

景帝一下午都在惦记着鸡汤，听到钟声响起，他出声问近侍：“什么时辰了？”

“陛下，未时已过，现在申时。”

眼睛盯着竹简，景帝淡淡地言道：“派人去看看彻儿在做什么。”

“诺。”

两刻钟后，近侍禀告景帝：“回禀陛下，胶东王在北宫的小灶房里待了半个时辰，便到北宫北门那边，让北宫卫士令买了一只狗回来。”

景帝诧异，挑了挑眉头。心里想的是，这个儿子难道要做狗肉汤？

又过了半个时辰，近侍告诉景帝：“陛下，北宫那边送来了一锅鸡汤，说是胶东王亲自下厨为陛下做的。”

景帝笑着抬头，起身言道：“拿进来！”

在景帝美滋滋的品尝鸡汤的时候，长乐宫那边，窦太后也收到了一锅鸡汤。

她诧异地盯着这一锅鸡汤问道：“这真是彻儿做的？”

这孩子怎么会突然下厨学做菜？

窦太后派人去查这件事，得知刘彻是为了让王儿姁多吃点，所以才会下厨房学做菜。窦太后笑了起来，点头说道：“这孩子真是孝顺。他做了几锅鸡汤？陛下那边，可有收到？”

派去北宫了解情况的宫人回答道：“回太后，胶东王今日做了五锅鸡汤。正午之时，第一锅鸡汤送去了王夫人那里。午后胶东王又做了四锅鸡汤。分别送到了宣室殿，长乐宫，还有薄娘娘，以及王太后那里。”

闻言，窦太后惊讶了。实在是没想到这孩子竟然还能记起薄废后。这宫中，向来是捧高踩低。高高在上之时，众人捧着。一旦跌落高位，便会被人欺负。今日下厨，刘彻给长辈做菜，还能想起做一份送给薄氏品尝，这孩子真是不错。哪怕现在薄氏已经不是嫡母了，刘彻还尊敬她为长辈。这个孩子，当真善良孝顺！

另一边，近日失魂落魄的薄氏，收到了一锅鸡汤。得知是刘彻亲自下厨做的，她突然哭成了泪人。既感动这个孩子的心意，又嫉妒极了王娡有如此可爱孝顺的孩子。

她翻找自己的东西，将一颗夜明珠拿出来，交给宫人：“这个送到胶东王手里。”

宫人收下了东西，答应帮薄氏将夜明珠交给刘彻。

薄氏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盯着鸡汤，深呼吸了几下。双手颤抖地拿起勺子盛起鸡汤品尝起来。脑海中想起刘彻可爱的模样，心里想着再见见这孩子。

也不知这孩子收到了夜明珠，会不会来看自己……

王有：公鸡啊公鸡！这可是殿下的命令，莫要怪我……

公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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