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被刘季拉着,有些不自在,但还是接受了刘季的邀请,他本是一个敢刺杀秦皇的侠士,可面对刘季如此热情的招呼,他有些稍稍自在。gsgjipo
不自在的原因在哪里,张良说不上来,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张良不讨厌刘季,甚至对刘季的印象很好,总感觉刘季身上有一股难以言说的魅力在吸引他。
或许不自在的原因在刘季身边的那几人吧。尤其还有一个浑身有股煞气,自从他研习了太公兵法后,不知怎么地敏感度亦提升了不少,可以说觉知提升了不少,他能够感觉到那满脸胡须大汉的煞气,可是还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对他没有任何的威胁和敌意。
张良对樊哙有这样感觉自然是樊哙之前营生的缘故,曹参等见刘季拉着张良坐下,皆热情的招呼。
刘季道,“良此计甚妙。”
听闻刘季如此之言,一是兴奋,二是疑惑,兴奋的这些日子他的许多策略皆遭闭门羹,几乎无人愿意倾听,更别说愿意采纳了。疑惑的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计策,不过是围魏救赵的老生常谈,居然会得到高度的认可,他有些疑惑。
张良道,“此计不过是围魏救赵、引蛇出洞的实例而已。”
张良自觉这不过是随后一言而已,他还没有将太公兵法的精髓道知一二,如此就引起了刘季的回应,莫非总算遇到知音了。
不过张良对自己要寻找的圣主是比较慎重的,自然不会因为刘季的认可就草率的认定。
刘季内心是喜悦的,脸上的嘴角不自觉的裂开,“良之言不只是一计而已,乃是战略方向的制定,至于如何克城那是兵将的指责,这策略的思路可是主帅最需要的。”
张良觉得此言不过是随口一说,可是在刘季这里却大不同,将作战的目标作为攻城略地的指导方向,进行倒推这是战略思维的变化。
拿粮草自然是为了解沛公之军的果腹问题,果腹问题是什么,是举事的根本,有了它害怕兵源不够?笑话,这个时候最却的不是人,而是令人饱食之物。
如何拿粮草,刘季开始的思维那自然是攻城略地,城邑打下来不就有了,在之前他是这么想的,可是现在他不这么认为,城可打下来,但粮草却没那么容易弄,总不能打下城池后便拿着刀架在商贾的脖子上吧,亦不能闯进黔首家里拿吧,那就是强盗了。
这是一个思路,刘季以此为点开始发散思维想,攻粮仓是一个办法,那么进一步研究粮仓,不用攻而拿下那岂不是更好?
刘季向张良请教道,“如何以极少的巡损失拿下粮仓?攻粮仓城内秦军必然倾巢而出。”
在用兵上自然有一条攻其粮仓令敌军来救,既能调虎离山,亦能为己方创造有利的条件,不过各军皆知晓粮仓的重要性,往往有重兵把守,一些城邑的粮仓多半在城内。
为此劫粮食好计,但亦难实行的一条,曹参便道,“沛公此行的目的是要去留县,因而此战需速战速决,且伤亡愈少愈好,如何快速拿下?”
卢绾点头道,“若能打下后能扩充兵源最好。”
樊哙听了亦想再加一句,刘季见状制止了欲开口的樊哙,“能难下粮仓即可。”
刘季觉得初次和张良相遇,毕竟还生疏,怎么好如此的利用人家的智谋,便制止欲开口的樊哙。
张良站起身,脑海里快速的在思考,在寻找太公兵法里的一些词句,虽然兵法讲的用兵之道,但里面亦涵盖养生、天文、地理等,就像是《黄帝内经》一样,看似是一医书,实则乃包涵治国修身之理。
到了此刻张良真的对着太公兵法佩服至极,他想到了太公兵法的心字诀,食与心是相连的,俗语道温饱思**,那么如果不温饱会怎么样?
无食则心乱,心乱则祸乱,也就是以粮仓来乱秦军,便道,“此天寒地冻,缺衣少粮,城中黔首一无柴取暖,二无粮食,可假借秦令散粮,分粮秦军必出城,阻之即可,借散粮征收子弟兵,粮散聚兵,秦军必溃败。”
此番话一出,刘季大有相见恨晚之心,拍手叫好,他顾不得沛公的身份,起身拍手,像是张良的崇拜者一样看着刘季,“良乃上天赐吾。”
樊哙、夏侯婴听得有点晕,不太明白,明明是攻城,最后怎么变成了散粮。曹参虽听懂了,但不得要义。
刘季之言再明显不过,单凭这几句话刘季便想拜张良为师,拜张良为谋士,只是刘季不知对方可愿意,太一厢情愿亦不好,便先充分表达自己对张良的欣赏,“借粮收兵,妙哉。”
借粮收兵?曹参闻听刘季之言,茅塞顿开,对啊,这个总结很到位,如果实行的好,不仅解决了粮草问题,攻丰的兵又多了一成。
借粮收兵,这四个字令张良亦是一惊,他原以为这一番话需自己再解释一番,眼前这位被称为沛公的刘季才能明白。
居然无缝嫁接,不仅理解到位,还能再次基础上来个升华,这岂能是凡人所能做到。
相见恨晚!
张良觉得眼前的这位沛公像是能和他神交,遇到一个能懂自己的不易,再遇到一个难懂自己韬略之人更不易,即便你怀有经韬纬略若没有人能听懂,到时你不仅是孤独那么简单了,像是在岛上怀揣金银珠宝。
刘季对张良之言的理解令张良很兴奋,道,“然,用之得当不用半日便可拿下。”
张良的这个小计策不错,但是能否让樊哙他们听懂就比较重要了,毕竟人家是执行者,刘季此刻充分发挥了张良计策的解读者与升华者,开始吩咐曹参等去实行。
想的虽好,如果执行不到位,恐不仅无法拿下粮仓,亦会令他刘季身陷此地短时间难以抽身。
此地说是城邑,其实不如说是村落,夕阳缓缓下落,染红了这个小村落,村里小径上已无人影,亦无人声,只剩下风声、鸟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