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楚便是背叛,这是田荣和田横的底线,与楚的恩怨难以化解。kanshushen
田横道,“钜鹿之战之前,可记得发生何事?”
田光眼眸更亮,“大将军……所指可乃宋义与项羽之争?”
田横笑道,“然也,果然田光最知吾。”
田既、田吸偷偷超田光白一眼,好像谁不知似的,就田光嘴快。
田横道,“宋义与项羽之争,果为项羽斩杀宋义,夺得兵权,因可知为何?”
此次诸将皆争言,似乎不愿再将露脸的机会让给田光。
短瞬间,诸将的积极性立刻被调动起来,对此,田横还算比较满意。
对调起诸将的战意和积极性,田横自信他比自己的兄长要更胜一筹。
“救赵策略不同,宋义欲坐山观虎斗,待秦赵两败俱伤,再出击,而项羽则认为灭掉弱赵,对秦并不能造成多大的损伤,反而会给秦全力对楚之机。”
抢到发言权的这次是田既,这个时候他亦知晓田横所言之意,“两位战将如有所争,何所争?”
争的原因是策略权,实质还是兵权。
田吸补充道,“彼时天寒地冻,士卒多冻饥,楚军战力在下降,秦军若再灭赵,士气最盛。”
田横笑道,“不仅策略不同,秦楚战力强弱对比在拉大。如今楚败齐,兵徇齐,稍有不从者便烧夷城郭,齐楚强弱再拉大,故而齐不可再败,败无退路。”
言至于此,田横的语气变得很严肃,眼中的笑意全无,那横刀般的眸光再次出现。
诸将脸上皆出现紧张的神情,知道下令的时候到来。
田横继续道,“令田假与恒楚内斗,削弱强楚,弱齐变强齐,此战只可胜,不可败。”
诸将齐声道,“齐必胜,楚必败。”
信心虽非靠言语可获得,但有时不得不承认,众志成城的言语的确可以提升信心。
田横朗声道,“田光,听令。”
田光立刻战的笔直,静静聆听田横之令,“末将听令。”
田横道,“田光引二千齐军挑衅那新任齐将,只许败,不许胜。”
田光眸中虽有诧异,但还是应声道,“诺!”
田光领命正欲离开,田横又追加一句,“虽不许胜,然需屡败屡战,彻底激怒齐将。”
田光道,“末将得令。”
田横目光示意,田光得令离开,他的目光又看向田既,“田既,若引一万齐军,于城阳之南,乘丘之北设下埋伏,静候楚军入瓮,一杜绝其逃归定陶,封锁楚使南救之路;二,如定陶北上援助,伏击之!”
田既道,“诺……”
话音虽落,然田既眼眸中的疑惑却更浓,欲言又止,这自然无法逃过田横的眸光,“可有疑惑?”
田既略微思索,“大将军,末将其能有限,伏击恒楚军尚可,然又防阻定陶援军,一万人,末将深感不足。”
话音一落,田横若有所思,“再增五千,可否?”
田既眼眸中的雾色立刻消散,“足可。”
田既亦得令离开去点将调兵,田横的目光在田吸和华无伤身上徘徊,最终定在田吸身上。
田横道,“田吸,速引一万齐军于城阳之西北驻扎,严防西、北两个方向。”
田吸的眸光中闪过一丝得意之色,看一眼华无伤,那意思分明是大将军最后倚重的是吾田吸,华无伤老兄还是多努力兮。
田吸道,“末将谨遵将军令……”
话音未落,只听田横对华无伤道,“华无伤,为裨将,虽横率军从东袭击城阳。”
同样的话音未落,华无伤眼眸含笑,神情高傲,高傲的看着田吸,朗声道,“末将得令。”
百花绽放,溪水潺潺,绿意之中本乃放浪之时,可惜春日苦短。
春日的残阳更红,更艳,似春花一般嫣红,只是黄昏之时便开始花瓣收拢。
虽不知花儿为何收拢,或许是为留存朝霞那点余温。
城阳城外,东北之处乃齐军营寨,此刻营寨内欢声笑语,寨内酒香四溢。
“恭喜,将军,贺喜将军。”
“有将军引领,今后吾等齐人再不必受楚人鸟气。”
“从此吾等一切听将军,以将军马首是瞻。”
祝贺声、马屁声在营寨内此起彼伏。
那齐将怒道,“胡言乱语,何为以本将军马首是瞻,当以齐王马首是瞻。”
“对!将军所言甚是,是吾等妄言,妄言矣。”
齐将怒斥几个巨野盗贼,“今后在军中慎言,小心脑袋。”
如今被齐将任命为左右校尉的盗贼小弟连连点头,“将军,小弟谨记,谨记。”
啪!
又是响亮的一巴掌,“如今亦是左校尉,别整天小弟称呼自己。”
此左右校尉立刻点头道,“诺!”
此齐将又笑道,“各处巡防如何,可要严防突袭?”
左右校尉皆拍着胸脯道,“将军放心,又增派人手。”
此齐将道,“田横叛贼仍无消息乎?”
左校尉摇头,右校尉的眼眸中开始有疑惑,“莫非吾等兄弟所获信息有误?”
左校尉则道,“盼望田横杀来?”
右校尉瞪眼回视,“若叛贼不来,岂非欺君,齐王如何想?”
二人皆看向这名新任齐将,齐将亦是眉头微皱,“田横不来,以假战报欺君,如来,三千齐兵能挡否?”
左右校尉互视一眼,皆摇头表示不敌,将这个难题又抛回去,“将军,该当如何?”
这位新任的田假之将没有回答,已不必回答,呜呜的号角声只穿云层响起来。
那声音极具穿透力,穿过七彩的晚霞,响彻整个齐军营寨。
三千齐军立刻紧张起来,奔跑者去拿武器,然有一小半则是东倒西歪,走不成道。
看到这一幕,齐将的心直向下沉,怎么会偏偏选择他上任的这一天,而且还在欢庆之后。
许多齐兵饮的东倒西歪,如何打仗。
齐将担忧之际又有些庆幸,庆幸自己较为明智,料到可能会选择在他庆祝之日发起突袭。
庆祝之日怎能不饮酒,饮酒怎能不醉,杀醉人简直砍瓜切菜。
齐将担忧会有此事发生,靠着他与彭越游击秦楚的经验,他知道饮酒放纵之时是非常好的偷袭时机。
因为有此经验,他命三千士卒分批次庆祝,一日仅五六百人饮酒祝贺,如此五六天便可尽饮。
既能保持每日最根基的战斗,又能让每个士卒享受畅饮的待遇。